痛苦之王薩弗隆,就像是一個放大版的黑色竹節蟲。
他的腹部,長着兩排附肢,脊背上還有透明的蟲翼。三對節肢狀的手臂,各自握持着一把鐮刀。
“赫里斯託斯!這一次,我看你往哪裡跑?”
轟隆隆的雷聲,在空中迴盪。
雷聲未落,薩弗隆就筆直地降落。他彷彿示威一般,直撲白曉文的坐騎——那頭冰霜巨龍。
冰霜巨龍即便沒有白曉文的命令,面對危險也會主動迎戰,它張開雙翼,噴出了一口冰冷的龍息。
唰!
兩道凌厲的黑色寒芒橫掠而過,彷彿能切開空間!
龍息被無聲無息地切開,貼着薩弗隆的蟲軀滑過。
同時被切開的,還有冰霜巨龍的肢體。
“七魔王之一,痛苦之王薩弗隆!”
巫女凱洛雯臉色劇變,“赫里斯託斯大人,您趕快傳送離開吧!不需要管我。”
“真是囉嗦。”
白曉文搖頭,反而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白銀王座,坐了上去。
白銀王座隨着白曉文的心意緩緩浮空,直到白曉文的視線與薩弗隆的複眼視線平齊。
“白銀之王的寶座!”薩弗隆的綠色複眼都要變紅了,“赫里斯託斯,你沒有資格佔有它!”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薩弗隆居然也沒有說惡魔語,而是說了人類通用語。
“我沒有資格,那你呢?”白曉文笑了笑,“一個逃兵?手下敗將?”
“哼!赫里斯託斯,你不過是借用了大軍的力量,不算真本領。現在,你身邊可是連一兵一卒都沒有!就算能召喚,也只能召喚有限的幾隻生物而已!根本無法對抗我!”
薩弗隆信心滿滿,“我已經仔細偵查過了,這處荒廢山谷偏遠得很,你的大軍根本不可能埋伏。我要殺了你,奪取白銀之王的魔核,成爲西大陸的主宰!”
“呵呵呵……”
白曉文笑道,“薩弗隆,你來的正好。我已經向西大陸的惡魔發出了通牒,不服從者即處死。你一直沒有到新白銀城,向我效忠。我剛好可以在此把你消滅。”
“做夢!”
薩弗隆怒吼一聲,化作無數道黑影,疾衝向白曉文。
忽然之間,一道道光芒閃動,破土而出。
薩弗隆的無數道黑影,驟然又變回了一個。他有些驚疑不定,看着周圍破土而出的光柱:“這是什麼東西?”
“讓你長一長見識,這叫陣符。”
白曉文笑道,“現在,你已經處於我的領域之內。薩弗隆,你以爲我一直在這個山谷,是瞎轉圈子麼?要找的東西我早就找到了,只是不想就這麼離開,想要釣一釣魚罷了。”
“你一直在等我出現?”薩弗隆喝問,莫名地卻是自己一陣心虛。
“其實我更想等的是羅歇爾。不過很明顯,祂比你聰明多了。”
白曉文笑着說道,“讓我猜猜看,羅歇爾見過你吧?祂有沒有跟你承諾過什麼,比如殺了我,就能繼承伊斯門的地位之類的?”
薩弗隆的複眼死死盯着白曉文,卻難以掩飾心中的震駭。
“愚蠢。如果我那麼容易殺,思考者爲什麼不親自動手?要讓你這個廢物與祂平起平坐,你也配?”
白曉文猛然握拳。
光柱的力量驟然交匯,八門金鎖仙陣終於成型。
這只是一門小型仙陣,只用了八塊陣符,佈設起來也容易。
饒是如此,一般修仙者想要隱蔽地佈設出八門金鎖仙陣,也並不容易。白曉文爲了做得隱秘,都是用腳傳導真元力,將陣符埋設進地底的。
要是沒有專家級的靈力掌握專精,還真的未必能做到。
薩弗隆驟然感覺身體一沉,像是壓着萬鈞重物。
作爲空戰類型的魔王,薩弗隆最引以爲傲的就是速度。但在此時,他承受着八門金鎖仙陣的壓力,速度優勢無限下降。
“該死的傢伙……少故弄玄虛!羅歇爾已經說過,你本體實力弱的可憐,只是憑藉一門詭異的能力,剋制擁有神性的生物!”薩弗隆冷聲喝道,“羅歇爾是因爲具有神性,不想過來跟你賭命。我可不怕你!”
薩弗隆畢竟是七魔王之一,並沒有被白曉文的言語亂了方寸。
而且,在薩弗隆看來,仙陣雖然限制了自己,肯定也限制了白曉文閃躲逃避的空間!這無異於自掘墳墓。
“這破魔法陣……少看不起人了!別低估七魔王之一啊啊啊啊!”
薩弗隆纖瘦的魔軀,驟然激射出了一道道骨刺,從竹節蟲變成了渾身是刀刃的螳螂。他的氣息,也驟然間強大了三成以上,一定程度上擺脫了八門金鎖仙陣的速度限制。
一道黑影,如旋風一般轉動,激射向白曉文。
白曉文猛然擡手,大範圍威懾發動!
薩弗隆的身體停頓了一瞬間,就恢復了正常——這位魔王的戰鬥經驗着實豐富,瞬間就用邪能自解了威懾的控制。
不過就是這一瞬間,對於白曉文來說也足夠了。
一束細細的閃電,當頭劈落。
本元雷!
薩弗隆感到了頭蓋骨發顫!他本能地察覺出死亡的氣息,在白曉文擡手的一剎那,極力震動蟲翼。
衆所周知,昆蟲飛行轉折變向的速度極快,非常靈活——就好比蒼蠅,夏天活力十足的蒼蠅,如果不借助工具,要拍死還真不容易。
薩弗隆的空中變向速度,比起蒼蠅強了何止千百倍!
白曉文的這一發本元雷,只命中了他的一側三根節肢。
唰啦一響,三根節肢如同刀削一般整齊地滑落。
創口處並無血液涌出,那噴發的綠色血液,被精純的電力,蒸得一乾二淨。
薩弗隆發出了驚人的痛吼。
“這點小傷,對於惡魔的再生能力而言,算不了什麼吧。”白曉文笑了笑。
“你……你的本身實力,怎麼會提升這麼多!”薩弗隆吼道,“你明明只有惡魔領主的實力!還是非戰鬥型!”他終於後悔了,蟲翼拍打,急速向外逃竄。
然而,八門金鎖仙陣就像是無形的籠子,將他阻隔了下來。
“愚蠢,你以爲我佈設這座仙陣,是爲了什麼?”
白曉文坐在白銀王座上,依舊保持着笑容,“當然是不讓你逃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