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這個蒼老的聲音,一道蒼白虛影出現在了甬道口。
這是一個鬚髮斑白的老人形象,乃是由純粹的精神能量構成,並不具有實體。
“主人,和你一樣是人類?”希格德莉法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說這句話的時候,希格德莉法已經把自己不當人了。
白曉文搖頭道:“只是一個精神虛影罷了,想幻化成什麼模樣就是什麼模樣,對方這樣做應該是希望和我們拉近距離,更好交流。”
兩人都是通過心靈鏈接傳音,不過那老人彷彿有所察覺,笑了笑說道:“你們好,外來者。我是安塔赫王國的看守者,我的王國已經化作歷史的塵埃——我對你們沒有任何威脅。如果你們想要了解安塔赫王國的秘密,我可以幫助你們。”
白曉文來了興趣。
作爲起源之地的一顆星球,玄冰星居然真的存在一個古代王國!這是否代表着起源之地的其他星球,也有可能存在古代王國的遺蹟?
這些古代王國,應該是來自諸神昌盛的時代,從他們的遺蹟之中,能發掘出很多有關神祇的秘密,甚至是有關起源之地本身的秘密。
“閣下怎麼稱呼?是安塔赫王國的國王嗎?”白曉文問道。
那老人搖頭,語氣有一絲沉寂:“我不是國王,也不是任何一個輔政大臣……我不是單獨某一個人死後的鬼魂,而是沉眠在這海瀾星底部,萬千個安塔赫人的意念體的代表。你們直接叫我安塔赫就行了。”
老人安塔赫緩緩向前飄行,白曉文緊隨其後。
安塔赫一邊飄行,一邊語氣低緩地介紹。
這顆星球,曾經叫做海瀾星,信奉海神尼普頓。
那個時候,海瀾星的星體表面都被海水包裹。深海王國安塔赫,可以獨享富饒的萬頃汪洋,文明昌盛,由此發展出了獨有的強者道路,對精神力量的使用登峰造極。
不過,第二紀元末期,諸神之間的戰爭,摧毀了這一切。安塔赫王國被一名強大的神祇禁錮,萬頃汪洋都被凍結,化作無盡的寒冰,而整個海瀾星,也成了一顆玄冰星球。
這裡,就是安塔赫曾經的海底王城所在。如今,無數安塔赫人,都已經陷入極冰之下的永眠。
在滅世災禍來臨的時候,安塔赫十二位大賢者,利用精神共鳴的技術,集合全部安塔赫人的精神力,創造出了十二位“看護者”。這十二個看護者,以精神力量爲基石塑造而成。
十二個看護者,輪流守望着安塔赫王國,他們承擔着新的紀元到來之時,推動古王國復興的使命。
一名看護者甦醒的時候,其他十一人會沉眠,以節省消耗。
此時,一行人已經穿過了甬道。
“這條通道看上去很短,爲什麼一開始給我的感覺很長?”白曉文疑惑地說道。
安塔赫看護者說:“這條甬道在物理意義上的長度確實很短,但內部存留着十二道精神力障壁,循環往復,在精神層面的長度是無限的。如果沒有看護者的引領,一般的外來者,不論花多長時間,都無法走完甬道。”
停頓了一下,安塔赫守護者又道:“不過,你並不是一般的外來者。就算我不出現,你也可以打破精神力障壁。”
白曉文下意識地眨了眨眼睛。
“好了,這裡就是安塔赫人的沉眠之所……”
隨着安塔赫看護者的介紹,白曉文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巨大的地下回廊之中。迴廊內有一根根冰柱,每個冰柱之內,都有一個長着蛇軀,卻有着人的手臂的生物在沉睡。
這模樣,和那頭守在甬道入口的巨型怪蛇一樣,只不過體型小了許多,僅僅是比正常人類高大一些。
不用說,這就是安塔赫人的真正形象了。
“我有幾個問題。”白曉文說道。
“問吧,我會毫無保留地告訴你。”安塔赫看護者道。
雖然有些意外安塔赫看護者的善意,不過白曉文還是直接提問了。
“你剛剛介紹,第二紀元末期,諸神之間發生了戰爭……”白曉文問道,“能不能詳細說一下,什麼是第二紀元,還有諸神戰爭的詳情?”
“你不知道?”安塔赫看護者的幻影面容上,露出了人性化的疑惑表情,“你身邊,不就有一個瓦爾基里女武神麼?雖然是死後復活的亡靈形態,但確鑿是經歷過第二紀元諸神戰爭的高階戰士。她知道的應該比我更多。”
亡靈是復甦之後的死者,另一種意義上的生命。一般來說,強者死後所化的亡靈,是可以保留生前的記憶和人格意識的。
就比如黑騎領主歌莉婭。
白曉文也搞不懂,希格德莉法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對於生前的記憶,點滴不存,只剩下了一個名字。
也許是在一次次死神新舊更替之間,喪失了太多記憶?畢竟第七代死神奈戈爾還知道希格德莉法的全名,到了白曉文這裡,一開始都只記得“德莉法”這個簡略的名字了。
假如白曉文成爲第八代死神,後面還有第九代死神的話,也許連“德莉法”這個簡略名字都保不住了,變成一個不知道自己姓名的女妖。
話雖然這麼說,但安塔赫看護者並沒有追根究底的意思,他本身就是一道精神力量的集合體,沒有完整的人格,自然也沒有好奇心這種多餘的情緒。
安塔赫看護者解釋道:“我們的世界,分爲三個紀元。第一紀元傳說是‘創世紀元’,全能的至高神醒來了,祂按照自己的形象創造了人類,又創造了許多神祇,各司其職,幫祂管理宇宙的秩序。做完了這一切,全能的至高神就進入了沉睡。”
創世神的沉睡,老套路了。
白曉文心中劃過這樣一個念頭。
安塔赫看護者繼續說道:“於是,第二紀元,諸神紀元開始了。被全能的至高神創造出來的神祇,一開始是不沾染任何塵埃的完美生靈,沒有貪婪、嫉妒等等負面情緒,能夠很好地管理全能的至高神留下的宇宙。至高神只賦予了祂們一種情緒,就是旺盛的好奇心和求知慾……”
“怕是要糟。”白曉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