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迷弟

鐵柱爺爺也疑惑起來:“芋頭踢的?”

“當時沒人留意是誰踢的,東林和鐵柱都嚇了一跳。等確認雙方都沒事,天也快黑了,就都散了。”趙雷笑道,“可我事後回想,當時那個位置除了芋頭再無別人,不是他還能有誰?”

鐵柱爺爺納悶道:“那依你說,他爲啥這麼藏頭露尾的?”

“他住在成家,卻不是成家的人,那他是成家的親戚?”

鐵柱爺爺點頭道:“說是香花娘那邊的親戚。”

趙雷想了片刻:“香花的孃親是何來歷?”

“什麼來歷不清楚,只是聽說她原本是官宦人家小姐,因父親出了事全家獲罪,成林昌不過是把她買來的。”

趙雷聽了便點頭道:“如果是這樣就情有可原了。他作爲罪臣之子確實不宜拋頭露面,還是低調生活爲好。”

成鐵柱聽了半日,自己也低頭思想了一陣。趙雷如此高看芋頭,他卻不覺得芋頭有什麼出衆的地方,心裡一急就要找芋頭比試一番。

芋頭正幫着成林昌清理野草,見成鐵柱雄赳赳找上山來,張口就說要比武,便不想理睬。

成林昌笑道:“鐵柱,芋頭向來不喜歡打打殺殺的,你要比武找別人去吧。”

成鐵柱擋住兩人去路,道:“不行,我就要和他比。”

芋頭擡眼掃了他一下,有氣無力地說:“不用比,我先認輸可以嗎?”

“不行!”成鐵柱一把將他手裡的鐮刀丟到地上,囂張道,“不行!”

成林昌覺得不能讓芋頭這老實孩子被人欺負,就提高了音量道:“鐵柱,你再這樣我告訴你爺爺去!”

成鐵柱哼了一聲:“趙參將和我爺爺說你真人不露相,我看你就是個豬鼻孔裡插蒜——裝相!你說,你是不是因爲你是什麼……罪臣之子,才這樣假裝縮頭烏龜?”

芋頭聽他這麼一說,心知趙雷說不定發現了什麼。可趙雷知道其中利害關係,不會胡亂對人講,可這成鐵柱就不一樣了,他就是個又大又破的喇叭。

得先讓他閉嘴。

芋頭沉默了片刻,便說:“我先問你,若我贏了你,你能不能對此事守口如瓶?”

成鐵柱眼睛一瞪:“……你還真是裝的?也罷,你要是贏了我,我成鐵柱指天發誓,絕不會對人提這件事!”

芋頭把鐮刀撿起來交給成林昌,輕描淡寫地說:“伯父,我去去就來。”

成林昌還在雲裡霧裡,覺得芋頭方纔說的只是敷衍成鐵柱的,現在見他真要去,很擔心他被成鐵柱打傷,急道:“芋頭你別去,鐵柱雖沒壞心,可他下手沒輕沒重……”

“伯父放心,我知道的。”

芋頭說完就朝着山的另一邊去了,成鐵柱隨後也跟了上去。

成林昌看了一會兒,越想越不妙,就回去叫香花。

芋頭領着成鐵柱到了個開闊安靜的地方,“就這兒吧。”

成鐵柱擺開架勢,對他挑釁道:“來呀,病貓。”

芋頭倒不把這些低級的招數放在眼裡,只是想着成林昌定然會把此事告訴香花,待會兒香花一來估計不太好收場,所以最好能速戰速決。

他捲起袖子道:“還是你過來吧。我過去你更沒勝算了。”

成鐵柱見他如此狂妄,眉毛一皺、牙關咬緊,攥起碗大的拳頭朝芋頭衝過去——

“呀啊——!”

林子裡驚起好一片飛鳥。

香花聽成林昌說了鐵柱找芋頭約架的事,也沒有慌張,只是皺眉道:“是不太妙。”

成林昌點頭道:“對對對,芋頭原先手不是受過傷,這次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咋辦?”

香花擺手道:“爹,我不是擔心芋頭,我是擔心鐵柱。”

成林昌呆愣愣的:“啊?”

香花起身道:“算了,我還是去看看吧。”

墨寶引着香花找到芋頭時,兩人的決戰已經結束了。

成鐵柱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鼻子流着血,臉上也青紫了一塊。

香花看着他皺了皺眉,問芋頭:“你下手怎麼不輕點?”

芋頭理好袖子,淡淡道:“我已經客氣了。”

“……”香花仔細察看了成鐵柱沒有別的傷勢,就問,“他是怎麼發現你會武功的?”

“他發現不了,是趙參將察覺的。”

香花恍然大悟,如果是趙參將的話,確實有可能。

芋頭道:“他已經發誓不會亂說了,不用擔心。”

香花笑道:“我還不知道這事呢,你就已經辦好了,我擔心什麼?”

成鐵柱哎喲一聲,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我說你們倆,眼裡還有沒有別人?”

香花笑道:“這不是關心着你嗎?待會兒我請成崗叔給你看看,這些瘀傷好得快的。”

成鐵柱擦了擦鼻血,瞪眼道:“這點傷算個屁,老子回去了!”

香花笑着看了芋頭一眼,又對成鐵柱喊道:“鐵柱哥,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哦!”

成鐵柱仰頭道:“管你幾匹馬,老子說到做到!”

香花這才和芋頭走着回去,路上芋頭說了趙參將的猜測。

“我的武功在平時還好隱藏,可若是危急時刻便容易被察覺。趙參將這一說我覺得是個好由頭,以後就算被發現了就能說是罪臣之子。”

香花點點頭,“可我娘到底是什麼來歷,我也不太清楚。”

芋頭問:“伯父知道嗎?”

香花想了想,搖頭道:“爹很少在我們面前提娘。”

芋頭想了想:“皇上賢明,即便是罪臣也鮮有十惡不赦之徒,料來無妨。”

香花嗯了一聲,心想最好還是去問問看,她娘好像姓沈,不知她是否……還活着。

“喵,找到了。”元寶輕巧地從牆上跳下來。

香花驚訝道:“這麼快?是誰呀?”

“那個瘦瘦高高的,鼻子旁邊有顆痣的男人。”

香花在認識的人裡搜尋了一圈兒,只有成狗剩是這個長相。

“我大概知道是誰了,再去確認一下就好。”香花說。

如果這真是成狗剩做的也不奇怪,先前上山躲洪水的時候他也做過,大概這就是常說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若真是他,倒也要好好想辦法整治一回,讓他長個教訓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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