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四章 蛋糕

香花對他笑了一笑:“多謝小將軍。”

盒子輕巧,拿在手裡還猜不出裡頭是什麼。香花打開一看,只覺一股異香飄出,沁人心脾。

香苗好奇地看了一眼,驚喜道:“這是什麼花?好生漂亮!”

東林也走過來:“通體雪白無瑕,異香撲鼻,這莫不是天山雪蓮?”

趙煦見香花有些受寵若驚,就笑着說道:“這確是天山雪蓮。我外出巡邏時正好碰見,雪蓮花期甚短,三兩日便謝,我能遇見實屬緣分,就把它採下來了。”

成林昌也只聽說過天山雪蓮,從沒親眼看過,這會兒便問道:“小將軍,聽說這天山雪蓮能解百毒,沒生病的人吃了能益壽延年,只剩一口氣的人吃了也能多活一年半載,可真有這樣的奇效?”

趙煦哈哈笑道:“這最後一句是胡說,其他的沒錯。”

香花有點惶恐地說:“這樣珍貴的東西,小將軍留在身邊豈不好?”

趙煦聽了,就有點侷促地撓了撓臉,說:“這雪蓮雖不易得,但對我們這些常年駐守邊關的人來說卻不算什麼,香花妹妹放心,這一株你先收下,我那兒還有呢!”

香花見他這樣說,也不好再推拒,只能道了謝收下來。

此時,香苗想起鍋裡蒸着的“蛋糕”已到了火候,連忙叫上東林一起去拿。

“來了來了!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小將軍也正好嚐嚐咱們做的‘蛋糕’!這可是姐盼了好久的呢!”

香苗咋咋呼呼地和東林一起把臉盆大的“蛋糕”擡出來,看得香花瞠目結舌。

這……這是啥呀?

只見這蛋糕還真是用一個鋥亮的臉盆裝着的。

最底下是牛奶和麪做出的饅頭似的麪包,這會兒蒸好了變得如菜板一樣渾圓,卻又鬆軟彈糯;中間一層是花生、松子、栗子等各種堅果做的酥酥脆脆的一層;最上面的更絕,不知怎的倒騰出來亮晶晶一層透明,宛如水晶一般,上面點綴着各種好看的花朵,和草莓、桃子肉等可口的水果。

趙煦對“蛋糕”這東西聞所未聞,還以爲真是這樣,當即高呼大開眼界。

香花只是哭笑不得。

好傢伙,這個蛋糕要是真吃下去,今天都不用再吃別的了。

“姐姐,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香苗笑嘻嘻地問她。

香花忍俊不禁地道:“驚喜驚喜,謝謝爹和我的好弟弟好妹妹給我準備了這份大禮!”

成林昌看着這寶塔一樣的蛋糕,不知該從何下手,東林卻想起什麼,叫了一聲“且慢”,跑到廚房去了。

香花等人面面相覷地等了一會兒,見他拿着幾個大盤子和一把菜刀跑出來了。

“姐說過這蛋糕要大家分着吃纔好吃,姐你來分!”

香花看着這瓦亮的菜刀,心裡忽的生出一股豪氣。她許久沒有這樣暢快過,今日索性也放開了樂一回。

她接過菜刀從“寶塔尖”往下切開,每個人分到的不過十分之一,卻已經相當壯觀,需要再用筷子分成若干塊,才能堆在盤子裡。

轉眼,每個人盤子裡都堆了一座小山。

香花拿着筷子,夾起一塊“蛋糕”舉在中間:“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咱們幹了!”

趙煦、東林和香苗正是愛玩的年紀,也嗷嗷叫着一起舉蛋糕,成林昌無奈地寵溺一笑,也跟着碰了碰蛋糕。

幾個人埋頭大快朵頤。

這蛋糕雖然做得不倫不類,但還是得了蛋糕的精髓,量足而且口味多樣,吃起來竟然還不膩,幾人分到的居然都吃得差不多。

還剩下一半,香花想着待會兒送些給香草、嚴構和成崗他們嚐嚐看。

幾人吃飽了蛋糕,又喝了些梅子酒。東林和香苗只嚐了一口,就醉得東倒西歪,回屋躺着去了。

成林昌興致好,先把蛋糕給村子裡送去了。

香花今日有心放開了一醉,就多喝了兩杯,這會兒已經是雙頰酡紅,眼眸迷濛。

趙煦酒量頗好,喝多了也不怎麼上臉。他先見香花笑着喝了好幾杯,以爲她是開心,等後來喝醉了也不聽,才覺出一點不對來。

他攔住她的酒杯,勸道:“香花,別喝了,你醉了。”

香花放下酒杯,摸了摸自己的臉,笑眯眯道:“哦,我醉了,不喝了。”

鮮少有人醉了比醒着還純真可愛,趙煦看着看着就迷了眼,忍不住問了一句:“你今天是在等芋頭回來嗎?”

這話問出來他就覺得後悔了。答案顯而易見,他何必多此一舉。

香花半醉半醒的,沒太聽清他的問話,只聽到“芋頭”兩個字,就彎起脣角笑了一笑。這笑裡有幾分苦悶,還有幾分自嘲。

“……我知道他回不來……隨便想想……想,想一會兒就好……”

趙煦知道香花不屑於說謊,可也沒想到她承認得如此乾脆利落。

兩相對比,他的所作所爲就顯得有些好笑。他這視而不見的厚臉皮,還能撐到什麼時候?

所謂“酒後吐真言”,趙煦有一些話卻也是不問不快。

“他這一去不知何時能回來,你當真就這麼等下去?”

香花淺淺地打了個酒嗝,趴在桌上歪了歪腦袋,臉上浮現出幾分苦惱。

“……這話……不通。我這些日子仔細想過……他在忙……我也、也沒閒着……等到有一日撥雲見日……那時便水到,嗝,渠成……”

趙煦淺淺一笑:“你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吧?要是真這麼想,何苦喝這麼多?”

香花聽了他這話,好似真的反思了一下,隨即呵呵呵地笑起來:“沒錯沒錯!真的勇士,敢於直面自己的心口不一——”

她說到這兒,猛地抓着酒壺站起來,對着個虛空的地方敬酒:“趙大哥,我不瞞你……我每天都給菩薩燒香,求他保佑你們早日平定匈奴……搞定、忠順王……我,我和芋頭都不願插手這些大事……”

趙煦溫柔地接過她的酒壺,扶她坐下。

香花已經站立不穩,坐在椅子上也一直往邊上倒,口裡還碎碎念着,眼裡淚光點點,挺委屈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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