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九章 往事

這話若是在不明就裡的人聽來大約要算作傲慢無禮,但香花知道隱情之後卻反而覺李恕爲人可敬可佩。

不過一直在賴在這兒等李恕回來也不太恰當,香花想要是再聊一陣也不見他回來也就只能罷了。

李夫人問:“錦繡,你和趙將軍家的小公婚期定在什麼時候?瞧我這記性,總是記不住。”

祝錦繡面容上浮現出一點嬌羞,道:“來年五月,還早呢。”

李夫人欣慰道:“好,好。你呀也算是我看着長大的,我一直想要個女兒呢,就像你一樣,可惜啊沒這個福分。”

祝錦繡也是有口無心的,道:“夫人您別說喪氣話,等李大哥成了親,您就有兒媳婦了,到時候也是一樣疼愛的。”

香花聽她哪壺不開提哪壺,連忙悄悄拉了一下祝錦繡的袖子,祝錦繡明白過來,連忙住了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李夫人和京城裡其他大家夫人不同,不喜歡四處走動,心裡也沒那麼多盤算,聞言也沒往心裡去,只是嘆息了一聲:“也不知道那要等到何年何月。”

“李大哥心裡是怎麼想的呢?這些年他一直不着急,會不會是心裡有人呢?”祝錦繡問。

李夫人苦笑了一下:“那孩子肚子裡就一根腸子,想什麼一目瞭然。他這幾年連幾個姑娘小姐都沒怎麼見過,怎麼可能心裡有人呢?這傻孩子不過是放不下以前那位姑娘,擔心自己再害了別人,所以打算孤寡一生罷了。”

祝錦繡皺眉道:“這怎麼成呢?那些傳言不過是空穴來風,那位姑娘也是突然得了急症,若是李大哥爲此自責一輩子,那可怎麼好?”

李夫人也滿臉愁容:“誰說不是呢?我和他爹爲這事把頭髮都愁白了,他倒好,沒事人一樣的,我們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香花聽了一陣,溫溫柔柔地開口道:“李夫人,我與李統領素不相識,但我停下來,覺着李統領是個生性率真的人,不知對否?”

李夫人方纔只和香花說了幾句客套話,但是也聽過香花的一些傳聞,在她心底其實不太待見這樣八面玲瓏的人物,認爲他們越是面面俱到,越是對人冷血無情。可這會兒香花一針見血地道出自己兒子的秉性,不由得她不刮目相看。

“侍郎夫人所言極是,這孩子外面看不出,其實生性單純。”

香花笑道:“既然如此,我有個法子或許能解開李統領的心結,還請李夫人先聽聽看。”

李夫人聽了精神一振,笑道:“還請說來。”

香花款款說道:“我想關於李統領的傳言本就是空穴來風,要想講通道理恐怕也難,不如‘以毒攻毒’,或可見效。”

李夫人從沒想過這種法子,好奇道:“不知怎麼個以毒攻毒法?”

“夫人不妨說是近日做夢,夢到那位姑娘,特來告知塵緣已了,已前往西方淨土。”香花一邊說,一邊細想,“距離那位姑娘過世必然已有幾年之久,如今突然出現,李統領必然懷疑。夫人便順着他的話說你也覺得蹊蹺,因此特意到靈隱寺求籤解說,竟然是一個大吉的上上籤。”

李夫人聽得一愣一愣的,詫異道:“這如何能是上上籤呢?”

香花笑道:“夫人只說是大師解籤,說是那位姑娘原本是上一世積了大功德,這一生不過是等待時機回去的,一旦功德圓滿便被西天接去了,如今已經是一方的花神。只是因爲李統領心思純正,一直耿耿於懷,因此特來託夢,還望從此各自安好纔是。”

李夫人聽她這番話說得頭頭是道、有條不紊,雖然聽着有點像是無稽之談,可正對了李恕的脾性,竟然是十分可行的。

香花又問:“不知那位姑娘家中如今如何?”

李夫人道:“那一家與我們家祖上乃是世交,因此纔有的這指腹爲婚,因爲那姑娘一事,我也始終於心不忍,時不時寫信去,但如今那家的二女兒也出了嫁,小兒子也成了親,實則早把此事揭過了。”

香花點點頭道:“那就更好了。只是這樣一來或許對那位姑娘有所不敬,改日我也該去爲那姑娘上幾柱香纔是。”

李夫人點點頭:“這幾年來我們也爲那孩子供奉着香火,不曾間斷過。”

祝錦繡道:“我聽說那姑娘生前就是個溫柔和善的,想來也能理解大家的苦心,大可不必如此自責。”

李夫人點頭笑道:“這也是。此事我會同老爺說的,多謝侍郎夫人掛心。”

香花笑了笑:“我們這些外人也幫不上什麼忙,希望能借此解開李統領的心結吧。”

李夫人道:“事到如今,我們也不祈求別的,只想這孩子能放下這事,過日子能快活些。”

祝錦繡道:“夫人放心,香花可是個福星,有她幫忙,李大哥一定能解開心結,早日覓得佳偶的!”

李夫人笑道:“這個我們眼下也不敢想了,什麼佳偶不佳偶的,只要女孩兒人好,門第什麼的我們也都不在乎。不過經此一事,老爺對八字一事多了些在乎,”恕兒是個屬木的,要是那女孩兒是個屬水的就好了。”

香花聽到這兒想起什麼,不動聲色地看了英兒一眼,英兒也正在出神地想着什麼,和香花的眼神不期而遇地撞上。

祝錦繡笑着勸慰道:“夫人放寬心,我覺着李大哥的緣分一定快到了。”

李夫人笑着說:“但願如此吧。先前我們也給他張羅過幾個好姑娘,可這傻孩子怎麼也不肯相見,但願這以後能有所轉變。”

幾人又再說了一陣,始終沒見李恕回來,香花和祝錦繡就打算先告辭,英兒便先出去把馬車領到門口去。

英兒正在門口站着,要回去請香花等人,就聽身後傳來馬蹄聲,她回身一看,騎在馬上的正是李恕。

李恕一見是她,便勒住繮繩,下馬道:“姑娘可拿到那木簪了?”

英兒點點頭,對他行了一禮道:“多謝李統領,已經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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