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沒過多久,祝錦繡就回了祝府,秦氏和楊青青終於逮到機會“報仇雪恨”。
這日吃早飯時,秦氏故意盛了一碗雞湯,喝了兩口便被嗆了一下,饒是她用手帕捂着,也還是有一些唾沫星子飛了出來。
不說香花不能吃了,旁邊看着的王嬤嬤和英兒都不由得皺了一下眉。
秦氏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角:“哎喲,是我失禮了。這飯菜不能吃了,煩請嬤嬤換一下吧。”
王嬤嬤雖然有些生氣,但也不能當面發作,只能命人收拾,另外再讓廚子重新做一輪。
小楊府的飯菜雖然不說大魚大肉,但食材都是新鮮的,要重新做也是需要好一陣時間的。經過這一番折騰,這日的早飯直到巳時纔開始吃。
然而有了這一輪還不算,午飯的時候秦氏故技重施,又折騰了王嬤嬤和廚子一次,恨得一些下人都暗自咬牙。
楊遇回來聽說了此事,便用兩張桌子拼成一張,香花和他坐在一頭,秦氏母女坐在另一頭。
秦氏一見這架勢便知道楊遇已經知道白天的事了,頓時一收白天的刁鑽,輕聲地咳嗽着入了席。
“還是賢侄體貼周到,我今日就有些止不住的咳嗽,讓香花和各位都操勞了,我正想着要多添一張桌子,這就有了,可是正好了。”
楊遇笑道:“我聽香花說姑母大約吃我們吃的東西有些不習慣,我也特意問了宮裡的御醫,姑母這病不宜吃得太辣太油,我已告訴小廚房,另外給姑母準備菜餚。”
秦氏這纔看了眼面前的菜餚和香花楊遇面前的飯菜,確實不同。
“果然還是賢侄妥帖周到。”秦氏垂眸笑道。
幾人各懷心思,默默落座,總算吃了一頓順溜的飯。
秦氏一粒一粒吃着碗裡的米飯,心裡冷冷地想:這府裡太多香花的人,她要動成香花,得先把這些人一個個收拾掉才行。
正當香花幫助爲祝將軍的生辰出謀劃策的時候,毫無預兆的,王嬤嬤突然病倒了。
王嬤嬤雖然年紀大了,但一向身體康健、精神也好,沒想到這次一病就是大病,直接起不來牀了,香花連忙請了京城的名醫來看,大夫只說是感染風寒,只是嬤嬤年紀大了,症狀格外嚴重些。
王嬤嬤躺在病牀上很是過意不去:“……姑娘,實在對不住,老奴竟然在這個時候病倒了……”
香花連忙扶着她躺好,“嬤嬤說什麼話?你如今病了,只管安心養着,咱們府裡的人都是安分守己的,我和英兒能顧得過來的。”
王嬤嬤也是想到這個,心裡還是有幾分放心的,安心躺下了。
香花便叫了兩個仔細周到的丫鬟來照顧王嬤嬤,府裡的其他事如今得她親自定奪了。
英兒不解地問:“好端端的,嬤嬤怎麼會突然染了風寒?”
香花沉思道:“我也覺得奇怪。嬤嬤一向對自己的身子還是挺留意的,如今天氣也還算和暖,怎麼突然就病倒了?”
如果不是偶感風寒,那就只能是被傳染了。
香花想了一陣,覺得此事有些蹊蹺,便又仔細問了大夫和王嬤嬤一些細節。可那日秦氏和楊青青都沒靠近過王嬤嬤的房間,只有鄭玉來過一次,說是墨用完了,要請嬤嬤拿一些。
問到此處,一切都沒不對勁。
王嬤嬤仔細想了半天,才道:“大約是昨晚我貪涼,睡前喝了一杯冷酒,腸胃先受了寒吧,姑娘不用爲我操心,老奴會盡快好起來的。”
香花心疼地道:“您吶,這段時間辛苦了,借這個機會躺着休息幾日也是好的。您就當這是個機會,讓我自己鍛鍊鍛鍊吧。”
王嬤嬤笑起來,這才安心地躺了回去。
香花安頓王嬤嬤躺下之後,外面已經有幾個丫鬟婆子等着回話,大多是領東西、採買東西的,還有說何處花草需要修剪,要找人來的,香花一一問清楚了交代人去辦,便已經過了午時。
她匆匆來到飯廳時,秦氏和楊青青已經早到了。
“喲,這是忙完了?”秦氏笑了笑,對旁邊站着的英兒道,“嬤嬤不在,就只能辛苦英兒姑娘去叫人把飯菜再熱一熱了。”
香花笑道:“不必了。”
說罷,香花叫了丫鬟進來重新熱飯菜。
雖然如今時間有些晚,但香花卻沒什麼胃口,只吃了一點就不想吃了,但秦氏和楊青青還在用飯,香花便撐着再吃了一些。
秦氏知道王嬤嬤不在,香花如缺了一條臂膀,就假惺惺道:“我聽聞嬤嬤病了,咱們楊府裡事情也不少,香花,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只管說。我以前在家也管了挺長一段時間的事的,許多事還是能周全的。”
香花笑道:“多謝姑母。只是姑母是在咱們這裡養身子的,哪裡有再讓你費心的道理?要是芋頭知道了,可得說我了。”
秦氏笑道:“香花你如此能幹,我就算幫忙也只是一些小忙,倒也累不着我。若是你爲我身子着想,也可以讓青青來幫忙。青青雖然年紀小,但還是很好學的,而且畢竟是自家人,有什麼話都好說明白,這樣豈不好?”
“姑母所言的確有道理。只是我也還在摸索,就不拉着表妹陪我一起摸爬滾打了。”香花言笑晏晏,“等我也找到些門道,就請表妹來幫忙。”
秦氏心裡冷笑——這話說得一套一套的,果然不能小覷。她眼下還有些遊刃有餘,看來身邊可用之人並不少。
香花一直忙到楊遇回來,楊遇回來之後才知道王嬤嬤病倒了,香花勸他早些休息,楊遇卻要在一邊幫忙,二人又商量了一個多時辰才安歇。
吹熄了燈後,兩人躺在一處,楊遇抱着香花,兩人一時都有些睡不着。
楊遇輕聲道:“不然我把我姐請過來幫忙?”
香花想了一下道:“你姐姐住得遠不說,而且也有家室,讓人家千里迢迢而來就爲了救個急,我們於心何忍?我辛苦也就這幾日,一旦我熟悉了這些事,或者嬤嬤好起來,就沒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