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笑道:“你表哥這段時間且要心煩一陣子呢,你就耐心些吧。”
楊青青本來以爲香花離開之後,她便能有機會多親近楊遇,沒想到楊遇竟然如此這般,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
秦氏當然知道她女兒的心思,笑道:“娘這幾日看到了幾匹好料子,還有些好首飾,你好好打扮打扮,男子如何能不爲美人動心呢?”
楊青青這才轉悲爲喜,開心起來。
且說鄭玉又過了好幾日才甦醒過來,楊遇問起他中毒的事,他也只說不記得了,大夫說這也是很有可能的,也許後面才能慢慢想起來。
鄭玉也不知道香花已經離開,醒了幾日也沒見到香花,便問丫鬟是怎麼回事,丫鬟這才支支吾吾地說了。
鄭玉垂下眼,原來這母女倆竟然不聲不響地就達成了目的。
當日他病着,秦氏突然來找他,遞給他一個小紙包。
“這是什麼?”他問。
秦氏仔細看了看四周,確認旁邊的丫頭都出去了,才道:“這是能扳倒成香花的東西。”
鄭玉有些不解,這東西如何能扳倒成香花?
秦氏低聲道:“這段日子以來,除了成香花沒有其他人照顧你的飲食,你若是吃的東西出了問題,便是她的過錯。若是你中了毒,那兇手也不難猜,定然是她。”
鄭玉微微眯起眼睛:“你是想讓我自己吃下去?”
秦氏笑道:“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公子該下狠心的時候也得下下狠心的。”
鄭玉沉默地看了一陣這個紙包,道:“好,我明白了。你先出去吧,我會看着辦的。”
隨後,鄭玉就毒發了,但他留了個心眼,那紙包裡的藥粉他沒有倒完,而是留了一些,壓在了牀底下。
丫鬟見鄭玉沒說話,以爲他也是不相信香花會做出此等事來,便道:“公子,你也相信小姐是被冤枉的吧?你趕緊好起來,想起當日的經過吧,如今小姐被趕了出去,大人也不回家,咱們這小楊府都要改姓了。”
鄭玉看了這丫鬟一眼,眼底沒有一絲波動。
這小丫鬟無端端被他看得心裡一驚。
鄭玉道:“你放心,這小楊府改不了姓的。”
香花住在香滿樓已經有好些時候,雖然她不太出去,但是親近寫的人都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比如祝錦繡和公主等人,按着祝錦繡的性子,知道這事後就恨不得衝去揍楊遇一頓,到底被香花拉住了。
祝錦繡和錢小滿作爲香花的“閨蜜”,都想過去找楊遇理論一番,但是後來聽說楊遇自己也不好過,黯然神傷得和香花差不多,香花也不願意她們去找楊遇,兩人也只能作罷。
這日香花正呆呆地坐在屋子裡,忽然聽到有人敲門,一個男子清貴的聲音在外問道:“香花姑娘在嗎?”
香花只覺這聲音耳熟,但一時想不起是誰,就起身開門。
門一打開,她頓時愣住了,來的不是別人,居然是衛晞。
“……殿下。”
香花眨了眨眼睛,看了眼他身後,他如今身份不同,以前還有小玉跟着,如今小玉已經走了,身邊換了侍衛,香花也不太認識了。
衛晞見她神色落寞,知道聽說的都是真的,便笑了笑道:“我能進去坐一坐嗎?”
香花微微一笑,側過身子往裡讓了讓。
門口的幾個侍衛沒有進來,但衛晞卻把門輕掩上了。
香花恭敬地站在一邊,並沒有坐下。
衛晞見她如此,便道:“你又不是朝中大臣,更不是後宮妃嬪,何必如此恭敬?快些坐下吧,放心,我不會做奇怪的事的。”
香花低頭道:“我坐了許久了,正好站一會兒。”
衛晞道:“既然你不坐,那我也站着吧。”
香花想兩人若是都站着也是奇景,只能謝了恩,在對面坐下。隨後又想起來還沒給太子倒茶,又倒了兩杯,道:“請太子飲茶。這些茶葉只是粗茶,太子若是喝不慣也可不喝。”
衛晞笑了笑,端起來喝了一口。他對品茶頗有講究,只一口就嚐出了這是金州的茶葉,京城虎泉的泉水,笑道:“你過謙了,這分明是好茶好水,還想騙我不喝。”
香花被他說得一笑,道:“殿下如今從容鎮定,也會談笑風生了。”
衛晞道:“日子本就是那樣,若是不自己找些樂子,不就更苦了?”
香花聽這話分明是勸說自己的,就笑了笑道:“殿下言之有理,香花謹記在心。”
衛晞見她還是悶悶不樂,就道:“你今日所遭遇之事確屬冤屈,灰心喪氣也是應當的,但還是振作起來纔好,楊遇騰不出手來搜查證據,以你的聰明才智自己去查也不是難事。若是打不起精神,我也可借你兩個可用之人。”
香花沒料到他竟然會轉爲了此事出宮一趟,心裡實在過意不去,就道:“殿下隆恩,民女受之有愧。”
“你也不用推辭,我此舉你當成是別有用心也好,彌補追悔也罷,只管受着。”衛晞笑道。
香花見他直接捅破窗戶紙,也不遮着藏着,自己多想反倒不像樣了,就笑道:“那就多謝殿下關懷了。”
衛晞見她終於肯展顏笑了笑,心裡也好似輕了一些,道:“你在京城有公主護着,又有祝錦繡和錢小滿這些好友,想來應該是不會有什麼難處的,但若是遇到了,可來找我。”
香花這回沒有推辭,低頭道:“多謝殿下。”
她答應得這麼爽快,但衛晞知道,香花就算是走投無路了也不會來向他求助的。
衛晞雖然還想坐一會兒,再說些輕鬆的話,但又無從說起,只能略坐了一坐,便只能起身告辭。
香花送他到門口,見衛晞都開了門,纔出聲道:“殿下。”
衛晞轉身,有所期待地望着她。
香花被他這一眼看得有點慚愧,移開眼睛道:“我記得殿下以前喜歡小清山的堅果,不知如今還喜歡嗎?”
衛晞實沒料到她還會記得,一時有點不知所措,隔了一會兒才道:“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