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哄人

第66章 哄人

月彎送走了趙嬤嬤後,回到院子裡,見蘇容支着下巴,坐在窗前不知道想什麼,很是入神的樣子。

她湊近蘇容問:“小姐,您是不是在想周小公子啊?”

蘇容轉頭看着她,“你從哪裡看出來我是在想他?”

月彎嘿嘿一笑,“畫本子上不是都說了嗎?女子思春時,就看着窗外,眼神落在一處,半日都不帶轉的,含羞帶怯……”

蘇容翻白眼,“我含羞帶怯了?”

“那倒沒有,就是您這副樣子,一臉沉靜,想什麼想的入神的表情。”月彎分析的條條是道,“您還能想什麼?自然是想周小公子了?”

蘇容無語,伸手敲她腦袋,“我每天都見他,用不着想他。我是在想我娘。”

“啊?您想七姨娘了啊?”月彎挨着蘇容坐下身,嘆氣,“七姨娘那麼好的人,可惜早早香消玉殞,奴婢那時年紀小,如今過去這麼多年,都有點兒記不太清七姨娘的樣子了。”

蘇容對七姨娘的面容也有些隱約模糊了,當年燒了暖香閣,連她孃的一幅畫像也沒留下,久而久之,就靠着記憶裡的那點印象,自然是越來越淡薄,她問:“趙嬤嬤可問了我孃的事兒?”

月彎搖頭。

蘇容奇怪,“沒問嗎?”

月彎依舊搖頭,“趙嬤嬤只說觀小姐您的面相,不大像太守大人,難道是隨了七姨娘?我說是啊。”

“還有呢?”

“趙嬤嬤說她有一個故人,您與她的那位故人有幾分像。”月彎將趙嬤嬤的原話轉述給蘇容聽,見蘇容若有所思,她好奇地問:“小姐,怎麼了?”

“沒事兒。”蘇容搖頭,指使她,“我有些餓了,去廚房給我拿一碟糕點來。”

月彎點頭,立即去了。

蘇容想着趙嬤嬤是宮裡出來的,伺候了太后半輩子,她說她娘教給她的規矩,是正統的宮廷規矩,那應該就是差不了,難道她娘是宮裡出來的?從她娘故去後,一直來殺她的人,是宮裡派來的人?

她正想着,有一名小廝進了院子,遞了一封信給她,“七小姐,您的信。”

蘇容伸手接過,拆開看罷後,將信扔進了香爐裡,擡步邁出門口,見到月彎端着一碟糕點來,她隨手捏了一塊,腳步不停,“去告訴母親一聲,我有事兒出去一下。”

月彎“哎”了一聲,“小姐,您什麼時候回來啊?”

蘇容看了一眼天色,“不必等我用晚膳了,睡覺前吧!”

月彎點頭。

蘇容翻牆習慣了,直接翻牆出了府,照着信的地點,去了醉鵝坊,她到時,蘭娘已在等她了,見她來了,看了一眼門口,示意她關門。

蘇容關上門,走過來對她問:“什麼事兒這麼急着喊我出來?”

蘭娘壓低聲音,“有一件大事兒,關於你的。”,她恐防隔牆有耳,湊近蘇容,掩着脣貼近蘇容耳邊用氣音說:“江寧郡這幾日來了一人,似乎在暗中查你。”

“查我什麼?”

“身世。”

蘇容凝眉,“什麼人?”

“不知來歷。”蘭娘搖頭,“這人十分隱秘,若非前些日子你讓我們商榷安排去京城的事兒,我召集大傢伙都動起來,以咱們以前的懶散勁兒,還不見得能發現。”

“這人什麼模樣?”蘇容問。

蘭娘從袖子裡抽出一幅卷軸,“我已讓人將畫像畫出來了,長的挺清秀,年紀不大,但武功十分之高,怕是咱們之中最厲害的風月能勉強是他的對手。”

蘇容點頭,接過畫像看了一眼,“行,我知道了,只管讓他查,別驚動他,告訴風月,這人什麼時候離開,讓風月跟上他。”

蘭娘點頭,看着蘇容,“今年這江寧郡比往年可要熱鬧多了,我怎麼覺得你越來越危險了呢,爲防萬一,我安排人近身保護你吧?”

蘇容搖頭,“只要不出江寧郡,便沒有人能殺得了我,不必派人,我小心些就是了。”

大不了,她這些日子都不出府了。

蘭娘見她一口回絕,只能作罷,“我已將咱們的一部分人派去京城了,咱們早沒動,若想在京城紮根,前期怕是沒那麼容易,動作最快的話,安穩下來,估計也得兩三個月,還不能有大批人過去,動作太大,會引人注目。”

“嗯,這個不急。”蘇容擺手,“我是爲將來嫁入護國公府做些準備,但興許也嫁不了周顧呢。不過是求個試試罷了,告訴他們,不必心急。”

蘭娘點頭,嘆氣,“你娘不知是什麼來歷,有什麼厲害的仇家如此鍥而不捨想殺你。”

蘇容不語。

“蘇太守不是你親生父親吧?”蘭娘忽然道。

蘇容挑眉,“你會對一個不是自己親生女兒的人好的跟眼珠子似的嗎?”

“我肯定不會,但蘇太守那人,就說不準了。”蘭娘神色認真,仔細打量蘇容眉眼,“畢竟,你長的真的不太像蘇太守。”

蘇容不置可否。

是不是,她清楚的很。

蘭娘又道:“我聽說謝先生回來了,謝先生對你多好啊,你說謝先生會不會知道你的身世?他可是個厲害的人,甘願留在江寧這麼多年,爲了什麼?總不能真是爲了與太守大人合得來吧?若是以前,這話我信,但如今我怎麼想,都覺得這些年謝先生對你更好,若沒有他,三樓也不會讓你摻進去賺銀子。還有你當年求助謝先生收留我們,不想被人所知,也是謝先生一力擔下了。我總覺得,謝先生是爲了你留在江寧的。”

“他是爲了我娘。”蘇容語出驚人,“他傾慕我娘,但不知爲何,我娘做了我父親的妾。”

蘭娘震驚。

“我會找個機會跟謝伯伯聊聊的。”蘇容覺得以前謝遠覺得她年紀小,什麼也不說,如今她及笄了,有什麼事情,他應該也該對她說了。

蘭娘點頭,感慨,“原來謝先生那樣的人,也是難逃一個情字,怪不得他一直孤身一人不娶妻呢。”

兩個人說完了正事兒,便如往日一般,一邊吃飯一邊閒談,還小酌了兩杯,飯後,眼見天色還早,蘭娘問蘇容,“我有陣子沒去聽曲子了,要不咱們去聽曲子吧?反正我聽說你那未婚夫也被你帶着去聽過曲子了,你如何出格,他都見識過了。”

言外之意,晚歸是不是也沒什麼了?可以跟以前一樣了?

蘇容搖頭,“昨兒纔去過,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你昨兒不是沒在風月樓停留嗎?”蘭娘問。

蘇容見她哪壺不開提哪壺,沒好氣,“周顧昨兒惱了,跟我翻臉了,我今兒得回去哄哄他。”

蘭娘笑,“你還會哄人?”

“自然。”蘇容站起身,“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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