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女死活不開口,哪怕是餘安也跟着她一塊被綁了,她依舊一聲不吭。
餘安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多年,在皇宮裡,連皇后娘娘都對他這個皇帝身邊伺候的總管大太監禮讓三分,一衆皇之們,除了太子燕回聲,其餘皇子隔三差五討好他。朝臣們更不用說,多數見了他都要奉爲上賓,不敢怠慢,他除了需要伺候皇帝外,可以說比皇帝過的都舒服。
在宮裡,宮女太監們私下都稱呼他爲安佛爺。
他不想自己就這麼完了,他伺候皇帝多年,皇帝離不開他,只要他將功折罪,皇帝看在他伺候多年的面子上,也會網開一面,最好的結果是還回皇帝身邊伺候,最差的結果,出宮容養。他可不想落個身死沒下場。
於是,他當即把自己與這小宮女是怎麼牽扯上的,由誰搭的線,涉及了什麼人,一下子全交待了。
餘安能做到皇帝總管大太監的位置上多年,自然不是吃素的,他容許一個小宮女靠近,自然要將她查個清楚,除了不知道這小宮女竟然還會一手隱藏的金針殺人外,他將這小宮女的底細自認摸的極清楚。
皇帝當即派人,將餘安口中說出的所有人都迅速拘來。
當然,除了一幫奴才外,還涉及宮裡的主子,也是要請來的。首當其衝便是麗嬪、賢妃。另外還牽扯了一人,正是二皇子母妃德妃。
小宮女能到餘安身邊,正是德妃宮裡的一個叫春子的小太監搭的線。
德妃本以爲這把火無論如何都燒不到她的身上,她自詡沒做過什麼,謹遵兒子二皇子燕麟的囑咐,老老實實的,龜縮着等待機會。但是誰能想到,機會還沒等來,她便等到了皇帝有請,且派的都是禁衛軍裡的親衛。
禁衛軍自從出事兒,已被清查了幾波,如今的禁衛軍,都是經過再三嚴查的,可以說,無人敢在這個時候生事兒,連德妃想從中探尋個口風,禁衛軍都閉緊了嘴,只重複一句話“陛下有請德妃娘娘。”,德妃心裡沒底,但又沒法給兒子傳信,只能提着心,跟着去見皇帝。
賢妃、德妃、麗嬪三人在殿門口相遇,彼此互相看着,都覺得事情不太妙。
當進了內殿,果然皇帝看着三人便發作了,質問三人居心何在?
三個人分別是三位皇子的母妃,但一起捲入了這件大案裡。面對皇帝的審問,賢妃總算明白了大皇子妃寧瑤都做了什麼,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麗嬪也是在這時才知道她的父親與二叔竟然牽扯進了這麼大的案子裡,而且死了,臉色慘白,不知該如何辯駁,只有德妃,直接大呼冤枉,說那個叫春子的小太監,可不是她指使的。
但偏偏,那個叫春子的小太監,被找到的時候,人已經死了,德妃百口莫辯。
案子審了大半日,最終將所有人都提審了一遍後,證據依舊都指向麗嬪,那小宮女在聽聞春子已死後,也開了口,灰白着臉交待了說是受麗嬪指使,當初她被攆出麗人宮,就是麗嬪做的局,想讓她攪亂宮廷,最好是皇后娘娘、賢妃、德妃廝殺起來,讓太子、大皇子、二皇子不得好下場,她的兒子四皇子好漁翁得利。
麗嬪白着臉大罵,“你這個小賤人,血口噴人,栽贓陷害。”
小宮女趁着麗嬪走近她,一口咬住了麗嬪頭上的簪子,然後吞進了嘴裡,瞬間,簪子的尖端刺破喉嚨,小宮女頃刻斃了命。
麗嬪驚駭大叫。
這一回,麗嬪是真的百口莫辯了。
皇帝鐵黑着臉怒喝,“麗嬪!還不從實招來!”
麗嬪跌坐在地上,白着臉喊冤,“陛、陛下,不是臣妾,臣妾怎麼敢……”
“你不敢?證據都指向你!”皇帝怒極,一腳踹翻了麗嬪,“來人,將這個賤人給朕……”
“父皇。”燕回聲出聲,“麗嬪既然喊冤,就請麗嬪娘娘拿出自己清白的證據吧!”
皇帝收回腳,倒是聽了這話,怒瞪着麗嬪,“你說,你如何跟朕自證清白?”
麗嬪又驚又駭,驚懼交加,跌在地上喃喃道:“臣妾自證清白?臣妾如何自證清白……自證清白……”
她說着,流下淚來,她的孃家捲入禁軍案,父親與二叔已自盡而死,她又捲入殺趙老兒和趙非以及刺殺盛安大長公主和皇后娘娘的案子,如今那小宮女已死,死前死咬上她,偏偏她的確不是沒打過攪動皇后、賢妃、德妃撕起來,進而牽連太子、大皇子、二皇子,而讓她的兒子四皇子漁翁得利的心思。
麗嬪一時間拿不出別的證據證明自己清白,只流着淚看着皇帝問:“陛下,我死能自證清白嗎?”
皇帝怒意不減,“你做出如此禍事,想一死百了?”
麗嬪臉徹底灰了。
殿內一時無聲,只有麗嬪悽慘的哭泣聲。
盛安大長公主看了一眼天色,對皇帝道:“陛下,案子審到這裡,大家都累了,不如今日就作罷吧!”
盛安大長公主沒說結案的話,只說今日作罷。
皇帝一肚子的怒火,“將他們所有人,都給朕押去……”,他剛想說天牢,又想起天牢如今不牢靠,連他這個皇帝都不敢信任,住了口。
瑞安王在這時接話,“陛下,派禁軍看守,暫且先在宮裡看押吧!”
畢竟這麼大的案子,不能輕易結案,就算結案到麗嬪這裡,所有涉案人員,也要以罪論罰。孰輕孰重,是依法論處,還是如何處置,都要經過與朝中重臣商議,才能下定論。畢竟牽扯了三位皇子的母妃。
這可是潑天的大案了!
皇帝已氣昏了頭,頷首,“就先這樣吧!”
盛安大長公主告辭出宮,蘇容自然也是要跟着出宮的,皇帝看了蘇容一眼,想留其在宮裡敘話,但今日着實已沒心情,便對蘇容道:“改日再來宮裡與朕說話。”
沒說改日朕再去沈府見你的話。
蘇容點點頭,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