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瑤與寧澤在京中的人手,早已在他們犯案後,便被斬了個七零八落,如今她們免於一死,但關在天牢裡的從犯,便沒那麼好運了,大多被推到了菜市場斬首示衆。
所以,寧家姐弟二人走出瑞安王府後,無手下人前來接應。
寧澤白着臉說:“姐,咱們怎麼回去?”
他身上如今空空如也,連一兩銀子也沒有。他看看寧瑤,她頭上倒是有髮簪,難道擋掉回去?
寧瑤還沒說話,便見兩輛馬車行來,一輛馬車掛着二皇子府的車牌,一輛馬車沒有標識車前坐着一個俊俏的公子。
寧瑤認識那公子,不止她認識,寧澤也認識。
寧澤當即拽進寧瑤的衣袖,“姐,是鳳凌。”
他如今已不是見到鳳凌便氣得要死了,而且怕,很怕,他們之所以落到這步田地,與蘇容、鳳凌脫不開關係。更甚至,他看到鳳凌,便心慌恐懼,永遠忘不掉被砍掉的斷指,手疼的要死。
寧瑤倒是臉色平靜,“別怕,他不是來殺我們的。”
都到了這步田地,她相信,鳳凌來這裡不會是要殺他們,若是他們想殺,早就殺了,也有的是法子殺。別人進不去瑞安王府,但鳳凌出入瑞安王府,來去自如,並不受瑞安王府的人防備。
寧澤還是怕,幾乎站不穩。
二皇子府的馬車最快來到近前,車伕勒住馬繮繩,馬車停下,車簾挑開,露出二皇子妃張婉的臉。
她對着寧瑤喊了一聲“大嫂”,然後心疼地說:“大嫂,我來接你。”
寧澤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見寧瑤站着不動,驚喜地催促她,“姐,快走,走,上車。”
這時,鳳凌的馬車也來到近前,笑着對寧瑤和寧澤打招呼,“寧大小姐、寧二公子、我姐知道你們想回南平,說親自送你們回去。你們跟不跟我走?”
寧澤果斷地搖頭,不走,他死也不跟鳳凌走,這個人心狠手辣,是個惡魔。若他們落到他手裡,指不定怎麼折磨他們呢。
他見寧瑤不動,動手推她,着急地催促,“姐,走!”
他推完,見寧瑤還是不動,就要拽着寧瑤上張婉的馬車。
寧瑤一把拉住寧澤,對鳳凌說:“我們跟你走。”
鳳凌挑了挑眉,心想着姐弟倆,還算有一個不太蠢的,點頭,“行,那上車吧!”
“姐,你瘋了?”寧澤差點兒尖叫。
寧瑤死死拽住他,“我沒瘋。”,她轉頭看着張婉,“多謝二皇子妃,民女如今是一介平民,就不勞煩二皇子妃惦記了,民女與家弟,就此與二皇子妃別過。願二皇子與二皇子妃往後安好,事事如意。”
張婉愣住,驚訝,“大嫂?你這是何出此言?咱們妯娌二人素來交好,雖然你與大哥如今……但到底是兄弟,我與我家殿下怎麼能眼看着你們二人走投無路?如今我家殿下已去大皇子府接大哥了,我便來接大嫂你。”
寧瑤搖頭,“我會將和離書派人送去給燕禮,也勞煩二皇子妃轉告燕禮,他與我之間,夫妻緣分已盡,恩斷義絕。也祝他,餘生安順。”
她說完,不再看張婉,死死地拽着寧澤的手,拉着他走向鳳凌的馬車。
寧澤十分抗拒,“姐,姐,你瘋了?你不是我姐!”
“再多言一句,我不管你了,你是死是活,都與我無關。”寧瑤轉頭,狠厲地瞪向寧澤。
寧澤頓時息聲,也停止了掙扎,只不過全身上下,寫滿恐懼和抗拒。
寧瑤拉着他,來到鳳凌的車前,對他平靜地道:“勞煩鳳公子了。”
說完,死死地拽着寧澤,上了馬車。
寧澤一臉恐慌,腿軟腳軟,上不去馬車,也不想上馬車。
寧瑤拉不動他,對鳳凌道:“勞煩鳳公子,將我弟弟扔上來。”
“行啊。”鳳凌一笑,伸手一把拽住寧澤,在寧澤尖叫聲還沒衝出嘴邊,便將他扔進了馬車裡。
寧澤跌坐進馬車內,心驚膽戰。
寧瑤將車簾落下,隔絕了外面張婉皺眉的視線,轉頭拉住弟弟的手,“怕什麼?你這不是好好的嗎?”
寧澤快哭了,“姐,爲什麼啊?”
寧瑤拍拍他,貼着他耳邊說:“我爲了保你,出賣了燕禮,也出賣了燕麟,你覺得他們能放過我們嗎?”
寧澤頓時驚得息聲,再不掙扎抗拒了。
鳳凌接了姐弟二人笑眯眯地與張婉打招呼,“二皇子妃,看來寧家姐弟更喜歡我,所以願意跟我走。”
張婉說不出話來。
鳳凌看着她道:“我與我姐來京時,去大皇子府做客,那一日,寧家姐弟熱情招待,我與我姐十分感動,銘記於心,所以,今日我姐才讓我來施以援手。可見這人啊,得待客熱情,也要記得人好。二皇子妃您就不比當時的大皇子妃大度,至今都沒邀請我與我姐過您的府裡做客。”
張婉不知該說什麼,索性閉口不言。
鳳凌也不在意,坐上馬車,對張婉揮揮手,“再會了二皇子妃。”
他說完,趕着馬車離開了。
張婉眼睜睜地看着鳳凌將人帶走,心想着寧瑤寧願跟鳳凌走,也不願被她接走,難道二殿下猜測得對?燕禮的那些罪狀,都是她揭露的?那二殿下做過的那些事情,她又知道多少?又往出吐露了多少?是太子沒借此案發作二殿下?還是寧瑤壓根沒揭露二殿下?還是太子特意壓着,以後再算?
她想不明白,如此的好機會,一下扳倒兩個皇子若太子也有二殿下的證據,會不揭露出來嗎?
她想不出個所以然,吩咐車伕,“走,回府。”
車伕調轉馬頭,往二皇子府行去。
大皇子府門口,已被貼了封條,燕禮立在大皇子府門口,整個人至今還不能接受,從今以後,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大皇子了,而被貶爲庶民,那些在街上走,他有時候都懶得看一眼的庶民。
“大哥!”燕麟來到大皇子府時,便看到又頹又廢又滿臉懷疑的燕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