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大長公主與國公夫人等衆人聽着老護國公的親信詳細地複述從周澈那裡聽來的經過,一衆女眷時而睜大眼睛,時而用帕子捂住嘴驚呼連連。
盛安大長公主聽蘇容險些被南宮羽殺了,臉都變了,聽周顧帶着人兩次闖入軍營殺主將,心都提起來了,直到聽完南平一戰勝利守住南平城,蘇容親筆書信收服張運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國公夫人眼圈都紅了,用帕子擦眼睛,“謝天謝地,人都沒事兒就好。”
若是蘇容出事兒,以周顧對她的感情,她怕是兒子這一生也沒什麼好活了。若是周顧出事兒,不說蘇容如何,她這個做母親的,首先就不必活了。
“是啊,謝天謝地,都沒事兒就好。”盛安大長公主也不知道說什麼了,激動自然是有之,畢竟她最小的孫子長大出息了,但又覺得他太過冒險了,還是太年輕了,不知保護自己。
親信說完後,想起一件事兒,“在南楚夜相府二公子離京時,蘇七小姐將與他的婚約退了。四公子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讓七小姐給他親筆寫了一封婚書,每日隨身帶着,十分歡喜。”
“當真?”國公夫人大喜。
這對她來說,可真真是一件喜事兒,再也不用爲了兒子喜歡蘇容求而不得擔心了。
“當真,卑職在老國公身邊,也看到那婚書了,四公子寶貝得緊。”親信肯定地道。
國公夫人頓時笑了。
盛安大長公主的關注點在夜歸雪離京之日蘇容與他退婚,她愣了一下,“可知她與夜歸雪退婚的原因?”
親信點頭,“四公子說了,蘇七小姐對他心軟至極,知他心如磐石恐將來無法收場,她便退了與夜二公子的婚事兒,本來沒打算這麼早告知四公子,但四公子危急關頭從南宮羽手下救了七小姐的命,七小姐不忍他再受煎熬,便將此事說了,然後四公子就求了一封婚書,開心得緊。”
盛安大長公主聞言也笑了,“我就說嘛顧哥兒最是討喜,蘇容那小丫頭是怎麼忍心的?即便是鐵石心腸,也受不住他那個模樣。”
她又詢問了不少細情,親信將知道的都一一作答,盛安大長公主高興,重賞親信後,放他趕緊去歇着。
燕回聲聽完了老護國公親口複述的經過,自然沒親信給盛安大長公主等女眷們複述的詳細,他說完後,言歸正傳,說到蘇容借兵一事,然後將蘇容的信交給燕回聲看。
燕回聲接過蘇容的書信,打開看過後,不由得笑了,“三十萬兵馬,孤同意。”
他幾乎不用考慮,不用猶豫不決就能做出這個決定,他相信蘇容,也的的確確大梁朝廷如今養不起這麼多兵馬,總不能讓他們解甲歸田。既能借兵保蘇容安危,又能讓她幫着養兵,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爲?蘇容的安全有保障,順利繼任南楚王,對大梁最爲有利。
老護國公就知道他會同意,“太子殿下英明。”
國公府的廚房動作很快,沒用多少時間,便做出一席宴席。
燕回聲留在國公府用過晚膳後,本想讓老國公今日歇着,明日再進宮稟告皇帝,但老國公是個講究人,君是君,臣是臣,陛下一日坐在皇位上,他得一日敬着自己的君王,便與燕回聲一起,去了皇宮。
皇帝自然早已得了老護國公回京的消息,耐心等到晚上,終於等到了老護國公入宮,他十分精神地將老護國公請入養心殿,然後聽老護國公將此次出京的經過。
老護國公便用寥寥幾語,講了如何守住南平與收服的冀北軍,他見皇帝想細問,他藏了個心眼,笑呵呵地說:“陛下,老臣也是聽來的,不甚詳細,等蘇容那小丫頭回京,您仔細問問她。”
皇帝本也只注重結果,結果是好的就行,內亂沒打起來就行,將張平與冀北軍收拾了就行,他問:“蘇容何時回京?”
“她說去冀北城一趟,處理些事情,再去邊境瞧一眼,若不出大事兒,不日就回京。”老護國公道:“這就要看大魏此回準備多少兵馬了,若是兵馬不足,想必不會出大事兒。”
皇帝聞言點頭,“辛苦老國公了。”
老國公“嗐”了一聲,還是那句話,“老臣不辛苦,老臣此回什麼也沒做,就是遛遛腿,練練兵。”,他看着皇帝,語重心長,“陛下,京麓的十萬兵馬不行啊,身子骨軟,腿腳廢功夫也沒練到家,除了隊形整齊些外,優點不多啊,幸好沒與張平打起來,若是打起來的話,一準吃大虧。”
燕回聲趁機拿出兵符,遞給皇帝,“父皇,這是老國公還回來的京麓兵符。”
皇帝沒伸手接,人一旦想開了,就什麼都想開了他擺手,“你收着吧,從今以後,京麓的十萬兵馬有你掌管。老國公說的對,這十萬兵馬在朕手裡,差點兒養廢了,你不可學朕,多用些心讓人操練。”
燕回聲也不推脫,“父皇放心。”
三人又坐着圍繞周顧、蘇容、寧池、張茂、張運等人,聊了一會兒天。當議論關於張家其餘人的處置時,燕回聲說等蘇容回京詢問她後再說,皇帝也同意,又商討了冀北城讓誰接手的問題,燕回聲提議讓蘇行則接管冀北城,又趁機說了蘇容借三十萬兵馬之事,皇帝乍聽聞時覺得捨不得,燕回聲淡淡提醒他國庫養不起這麼多兵馬,他頓時噎住,認真考慮了一番後,也不得不承認,借給蘇容,如今是最好的安排。
他掙扎片刻,囑咐燕回聲,“到時候讓蘇容寫借據。”
三十萬兵馬啊,何等大事兒,他可真怕蘇容借了不還,有去無回。
燕回聲點頭,“父皇放心。”
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他不會混爲一談,她相信蘇容,寫借據她應該也樂意。畢竟三十萬兵馬,不能空口一說就借走,就算他同意的乾脆,還有朝臣們的嘴呢,得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