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騎馬回城,回城途中,周顧全程黑着臉。
進了城後,謝遠看衆人神色奇怪,他問蘇容,“怎麼回事兒?大家都怎麼了?大魏那邊說了什麼,惹了你們?沒談攏?嫌你開出的條件太苛刻?”
蘇容摸摸鼻子,“元照那個狗東西,要送我一個皇子做侍夫,二皇子元辰自薦,我說要南宮崢。”
她簡短一句話,概括了整個議和過程。
謝遠恍然,“是大魏太子元照能做出的事兒,他知道你與周顧的事情,大約是故意噁心人呢。”
“我也噁心回去了。”蘇容見周顧已走沒了影,“但是我也把周顧給惹了,他生氣了,都不理我了。”
“那你還不去哄?”謝遠擺手。
蘇容點頭,立馬去追周顧。
謝遠對夜歸雪、張運等人招手,“來,你們誰來說說,具體細情。”
夜歸雪與張運對看一眼,張運一把從身後拽了崔言錦上前,“言錦,你來說。”
崔言錦一臉懵,似乎不明白怎麼就輪到他來說了。他看着謝遠,指指自己,“先生,我來說嗎?”
謝遠微笑,“記性好不好?你來說。”
崔言錦立即挺起胸脯,“我記性特別好。”,然後,他便巴拉巴拉,一口氣將議和的經過複述了一遍,他在旁邊看的清楚,包括每個人的表情,他都看得清楚。
謝遠聽完後,笑着點頭,“不錯。”
崔言錦仰着臉看着謝遠,“先生,您是在誇我嗎?”
“對,誇你。”謝遠摸摸崔言錦的頭,“也誇我家小七,有王女風範。”
崔言錦:“……”
他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小聲問:“先生,我、我表嫂,她,她以後真納侍夫啊?”
謝遠好笑地看着他,“你覺得呢?”
崔言錦哪裡知道?他搖頭,自古以來,君王都是三宮六院,她表嫂將來是南楚的王,就算有,也不框外的吧?
謝遠又拍拍他腦袋,“這話,你可以去問小七,讓她來回答你。”
他說完,帶着衆人,回了城。
崔言錦撓頭,去了崔行之身邊,扯了他的袖子,跟他咬耳朵,“堂兄,表兄又生氣發脾氣了,你說,他這麼不給表嫂面子,表嫂以後會不會哄累了,不要他啊。畢竟那南宮崢,長的真的挺好看的,連我一個男人瞧了,都覺得很好看。你聽到沒有,表嫂說若是大魏太子答應把南宮崢給她,她就少讓大魏割讓三座城池,再少要十萬兩黃金呢。用一個人,換這些,表嫂可真下血本啊。”
崔行之拂開他的手,“不許扯我袖子,什麼毛病。”
崔言錦“哎呀”一聲,“堂兄,我跟你說正經事兒呢。”
崔行之無語,“你操什麼心?小小年紀,如此操心,小心老的快。”
崔言錦嘆氣,“咱們不是投奔表兄來了嘛,若是表兄不爭氣,惹了表嫂不喜,那是會失寵的吧?那咱們可該怎麼辦啊?不是前途也跟着堪憂嗎?”
崔行之氣笑,“你可真想的遠。”崔言錦擡眼看着崔行之,一本正經道:“堂兄,我發現自從來了南楚,你都不愛動腦子了,是每日裡打打殺殺太多了嗎?這可不是一件好事兒,以前的你,族老們都誇你會讀書,心思深,聰明剔透,擅謀算,但如今的你,都不愛想事兒了。”
崔行之狠狠揉揉崔言錦的腦袋,以前沒發現,他這個小堂弟,還挺愛操心愛教訓人的,“表兄的事情,不用你我操心,”
崔言錦嘆氣,“可是他自己行嗎?他脾氣真是太差了。”
崔行之不想理他了。
蘇容追着周顧回到城守府,在進院子前,將他追上,一把拽住他,笑嘻嘻的,“真生氣了啊?”
周顧甩開她。
蘇容死死拽住他胳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故意氣元照的,我都答應你了,這一輩子,都不要別人,你不相信我啊。”
周顧深吸氣,他不是不相信蘇容,就是聽着那些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十分不順耳,有那麼一刻,他想拔劍,直接殺了元辰與南宮崢,想着大不了與大魏打到底。僅有那麼一絲理智拴着他,才讓他沒動手。
如今的南楚,也不適合跟大魏打到底,他心裡清楚。也知道她是故意噁心人,但也確實把他給氣着了。
理智是一方面,但情緒上,他險些把控不住。
蘇容看着周顧臉色難看,乾脆伸手抱住他哄,“都怪元照那個王八蛋,沒好心眼子,黑心爛肺的,說什麼送給我一個皇子,我纔出口噁心回去,我知道錯了,別生氣了,你放心,我說要南宮崢,是想殺了他,可不是真要他的。”
周顧沉着臉,“你說南宮崢好看。”
蘇容立即說:“他沒你好看。”
周顧低頭瞅着她,忽然惡狠狠地一把拽過她,抱在懷裡,低頭吻她。
蘇容被他來勢洶洶的氣勢勒的腰快斷了,輕“唔”了兩聲,也沒想掙開,只任由他將她抱在懷裡發着氣。
過了好一會兒,周顧才漸漸平息惱火,最後咬了一口她脣,聽着她“噝”了一聲,他才放開嘴,黑着眼睛警告她,“你敢。”
“不敢不敢。”蘇容覺得她嘴角肯定破了,她將這筆賬算在元照頭上,“你這麼好,我做什麼想不開,要別人啊?也就是過過嘴皮子,噁心噁心大魏,談判也如戰場,咱們不能輸了氣勢嘛。”
周顧輕哼一聲,見她脣角冒了血珠,心裡一陣後悔,覺得自己下嘴咬重了,低頭又去輕吻她,將她脣上的血珠吻掉,放開她,“回屋,給你上藥。”
蘇容“啊?”了一聲,“這麼點兒小傷,不用上藥的吧?”
“聽話,是我不好,不該跟你發脾氣,咬傷了你。”周顧暗暗決定,他以後一定要控制脾氣,明知不怪她,也知道她不會要別人,但還是控制不住他的佔有慾,哪怕她嘴上說兩句別人好看要來做侍夫,他也聽不得。
蘇容明白周顧的心情,若是彼此互換,她也不見得比他氣更少,喜歡一個人,怎麼能沒有佔有慾呢?在隱約察覺秦鸞對周顧隱秘的心思後,她就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扼殺了秦鸞想投靠她來南楚的想法,只不過這事兒,她不會讓周顧知道就是了。
她任由周顧拉着她進屋,“一點兒也不疼,你咬的又不重,再咬重點兒,我也受得住。”
周顧吸氣,聲音發啞,“不許說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