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喝醉(一更)

翁婿二人一不小心,便喝多了。

喝多了後的南楚王,也不走了,而是對周顧眯着眼睛說:“賢婿啊,我聽說你在軍中,一直與小七住一個王帳,如今回了王都了,你怎麼與她分開了?你們吵架了?”

周顧搖頭,“沒有,軍中一切從簡,每日生死之間,哪裡在乎那些規矩,如今回了王都,自然不同了。”

他怕南楚王誤會,紅着臉說:“我與小七,至今清清白白,岳父不要誤會。”

南楚王嘖了一聲,“都住這麼久了,還清白?你們倆倒是守規矩。”

周顧自然不會說自己也忍的夠戧,只問:“岳父,您讓禮部將我們的大婚事宜準備的如何了?”

南楚王搖頭又點頭,“我給禮部尚書下了十個月操持好你們大婚事宜的死命令,他應下了。”

“十個月也太長了吧?”周顧嘟囔。

南楚王嘆氣,“禮部尚書一把年紀了,差點兒被孤逼的告老……”

周顧沒話說了。

南楚王醉醺醺地拍着他肩膀,“你們已有婚書,小七親筆給你寫的婚書,孤是認可的,所以啊,你們兩個,也無需太規矩,想當初我與你岳母,也是婚書在手……”

“岳父。”周顧立即截住他的話“您醉了。”

他可不想聽岳父岳母當初是如何衝破規矩有了蘇容的。

南楚王醉眼看着周顧“年輕氣盛血氣方剛,孤能理解,賢婿啊,你怎麼這般迂腐?”

周顧羞慚,鄭重強調,“岳父,您不要爲老不尊,也不要哄騙我,我不受委屈,我要洞房花燭夜。”

南楚王輕哼,“傻了吧唧的,你要知道,孤當初就不想洞房花燭夜嗎?不想留在大婚典禮嗎?你以爲孤是委屈了你岳母嗎?那時,孤是怕夜長夢多,怕形勢異變,只有抓在自己手裡的,吃進嘴裡的,纔是自己的。若不是我明智,你岳母豈能爲我生個女兒?當年和親大魏,若不是發現肚子裡懷着小七,她早就一死了之了,哪能假死脫身,爲孤生下小七,又活了多年?”

他說完,拍拍周顧肩膀,“年輕人,不要一根筋,護國公府教導你品性端正,大梁東宮教導你爲臣之道治世之道,但他們是不是都沒人告訴你,人生如白駒過隙,得之,樂之,悅之,能不忍,何須要死忍?若是黑崖關一戰,小七真被殺了,你後不後悔?”

周顧頓住。

南楚王鬆開手,扶住額頭,“哎,孤真是糊塗了,孤險些忘了,孤是小七親爹,怎麼能教給你這個……行了,行了,你就當孤沒說。”

“您也是我親爹。”周顧伸手抱住南楚王,嘟囔,“但我就想要洞房花燭……”

“嗯嗯嗯,你要你要。好了,孤走了。”南楚王扒拉開他的手,晃悠悠地站起身。

有內侍立即上前來扶南楚王。

南楚王離開後,周顧趴在桌子上,整個人發呆發怔,醉眼迷離。

小福子小心翼翼上前,“四公子,奴才吩咐人去給您端醒酒湯了,您喝了醒酒湯,奴才扶您進屋休息?”

周顧慢半拍地點頭。

不多時,有小太監端來醒酒湯,小福子伺候周顧喝下,然後伸手扶他進了屋。

周顧躺去牀上,睜着眼睛,望着棚頂。

小福子本來要給他落下帷幔,見他睜着眼睛一動不動,也不睡,小聲問:“四公子,您不困嗎?可難受?是否需要奴才給您喊太醫來?”“不用。”周顧擺手,“你去吧!”

“您若是有不舒服,喊奴才,奴才就在外面守着。”小福子道。

周顧“嗯”了一聲。

小福子落下帷幔,走了出去,悄聲關了房門。

周顧又睜着眼睛待了一會兒,才閉上眼睛躺了一會兒後,他翻了個身,伸手摸了摸,摸到冰涼的被褥,又翻了個身,再摸了摸,還是空空如也,他又睜開眼睛,左右看了一眼,只他一個人,躺在大牀上,他嘆了口氣,又閉上眼睛,過了片刻,他無意識地伸手亂摸,摸了好一會兒,什麼也沒摸到,他煩躁地醒了。

醒來後,他坐起身,掀開帷幔,穿了鞋子,伸手拿了外衣,穿戴妥當,就往外走。

房門打開,小福子果然守在外面,見他出來,立即問:“四公子,您有何吩咐?”

周顧搖頭,“我要去鳳殿。”

“您要去見王女嗎?”小福子立即說:“奴才陪您去。”

周顧擺手,“不必,我自己去。”,說完,便往外走。

小福子自然不好違命,便停住了腳步。

周顧徑直出了凰殿,他記得清楚,進王宮的時候,趙嬤嬤帶路,給他指過兩殿相鄰,他出了門,往左拐,路上遇到了幾名宮女太監,見了他連忙行禮,他點點頭,不多理會,直接找去了鳳殿。

月彎正在院中指揮小宮女小太監做活,十分有模有樣,趙嬤嬤說了,王女回來了,這鳳殿的規矩自然不能跟以前一樣鬆散了,她要抓起來,所以,蘇容睡下後,她開始忙了起來。

聽人小聲稟告週四公子來了,她愣了一下,連忙丟下了手裡的活,快步迎了出去,見到周顧小聲問:“四公子,您這是……”

周顧看了月彎一眼,“我來找蘇容。”

月彎眨眨眼睛,“小姐睡了。”

“無礙,我自己去找她,你不必管。”周顧往裡走。

月彎:“……”

她自然不會攔着,跟上週顧,小聲說:“小姐在正殿的裡屋。”

周顧輕輕“嗯”了一聲。

走到正殿門口,有人打開門,周顧邁步進了屋,穿過畫堂,進了兩處小偏廳,來到最裡側的裡屋,悄悄推開門,挑開珠簾,便看到裡面牀上帷幔裡睡着的人。隱隱約約,讓他空落落的心一下子被填滿了。

他來到牀前,挑開帷幔,看着裡面睡的四仰巴拉的人。

蘇容的睡姿並不好,他這些日子早已習慣,他看了她一會兒,脫了外衣和靴子,徑自上了牀。將蘇容不客氣地往大牀裡面推了推,自己扯了被子,躺了下來。

蘇容慢慢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周顧?你幹嘛?”

不是說回王都後,要分開住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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