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說爲啥剛剛說話的時候,這貨站在自己的旁邊,很少吭聲。就是龍傲翟說出那麼一番分析利弊的話來,狂拽如鳳無儔,也沒有讓對方滾一邊站着去,弄了半天是琢磨着找她算賬!
她嘟起紅脣,閉着眼,長長的睫毛投射出來的陰影,如扇面一般覆蓋在眼瞼上。
原本是該看起來有幾分矯揉造作的,但是透着她有幾分緋紅的面頰,就這麼一眼看去,倒也還有幾分吸引人。他魔瞳沉斂,原本一肚子的火氣,倒是下去了一些。便也是很不客氣的吻了上去,她邀請他品嚐,他自然不會客套。
猛然攫住,並於同時將她狠狠扯向他,呼吸有幾分粗重,能令她感覺到他的慾望。
是冰,是火。
是情,是欲。
是怒,是愛。
都在這一吻當中纏綿翻覆,洛子夜便也就是想示個好,希望這傢伙很多事情就不要計較了。然而沒想到,她這行爲無異於點燃了一根引線,這貨大庭廣衆之下,就這麼沒節操的吻着不說,還咬起她的脖子來了。
她頓時感覺頸窩一癢,揮了揮手,輕輕拍了他幾下,希望他冷靜一點。
畢竟旁邊還有那麼多人在呢,畢竟澹臺毓糖和沓沓的表情都呆愣着呢,畢竟這時候大步正好奔來的雲筱鬧等人,一個一個都站在遠方、高處,被鳳無儔炸燬的密道上,瞅着他們石化着呢。
感覺到她的抗拒,他很快地停下。
也明白她是在顧忌什麼,事實上只要他掃一眼,這些人都會很自覺地轉過頭去,就算他就地把洛子夜給辦了,這些人也不敢回頭多看。但,看洛子夜的樣子,只邀請了一吻,並沒有邀請到更深的程度!
那便暫且忍了。
然而他依舊還是拎着她的後領,提着走人。洛子夜感覺自己很沒有面子,灰頭土臉地道:“鳳無儔,你爲啥生氣呢?你有啥立場生氣呢?你跑來大漠,還把木汐堯帶着,兩個人在帳篷裡,暗搓搓的不知道在說什麼,爺都沒跟你說什麼了!”
說起這件事情,洛子夜還是有點不高興的。
攝政王殿下聽了,眸色一凝。沉眸掃了她一眼,不是很能理解他不過是跟汐堯商量了一下寒冰鏈的問題,怎麼就變成暗搓搓了。冷嗤了一聲,道:“孤跟她清清白白,她明白孤的意思,孤也有自己的立場。只有心思不純之人,纔會認爲孤與她有事!”
他這話,就算是反過頭來說洛子夜心思不純了,噎得洛子夜夠嗆。
扭頭就看了他一眼,面色很難看:“你還有理了是吧?”
四面的人盯着這場景,一個一個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這兩個人算是在吵架嗎?算是當着他們的面,在討論感情問題嗎?
好像是的。
但是他們是兩個男人欸!好吧,他們早就應該習慣了不是嗎?非常當衆吻都吻了,調情也有過了,恩愛都秀了,他們就不要大驚小怪了!
洛子夜這句不高興的話出來,攝政王殿下腳步一滯。
凝眸盯了她一會兒,驟然問了一句:“你在乎?”
這聲線冷沉,帶着他一貫的傲慢,以及一絲絲不易察覺的試探。洛子夜也發現,他好似非常喜歡問她這個問題,常常問她是不是在乎,好似她要是在乎,就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
於是,這也令她覺得自己有點看不懂他了。並且深深地覺得,他這完全就是問了一句廢話!
她要是不在乎,她犯得着氣得讓人對着他的帳篷放火箭嗎?
看她眸中帶着怒焰,在聽完他這個問題之後,就這般定定地看着他。那張吹彈可破的臉,也因爲憤怒有幾分緋紅的顏色,他便也明白了什麼。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那是一種很寵溺,像是對待圈養的小貓一樣,親暱而溫存的動作。
他魔魅的聲線,難得地染了幾分笑意。緩緩道:“孤日後會注意!”
這話,便算是承諾了。因爲知道她不高興,所以承諾日後會注意。倒也似乎,上一次在看見汐堯的時候,她的反應也很大!這其實也令攝政王殿下,覺得有幾分不可思議,事實上傾慕他的女人不少,雖然敢表露的不多,但至少武琉月就是一個。
爲什麼她對武琉月沒有這樣的敵意,卻對汐堯獨獨不同?
難道是因爲,他對汐堯的態度,顯得比對武琉月,要好了一些?
他正這麼想着,洛子夜也一股腦地把自己心裡的不爽,和攝政王殿下正在疑惑的這個問題的答案,恍恍惚惚地說了出來:“木汐堯長得很漂亮,武功也很高強,名聲還非常好,跟你又是青梅竹馬……”
她這麼低聲自言自語。
說完之後,猛然意識到了什麼,驟然伸手,很想抽一下自己的嘴巴,媽的,這是什麼節奏?她這是在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還是在自嘲,還是在幹啥?
說完擡眸看見她魔瞳中的笑,登時便覺得自己的老臉都丟完了。
扭過頭不看他,倒是又說了一句她今天很介意的問題:“說實話,雖然有一個牛逼的後臺,好像很屌。但是爺並不真的覺得有面子!”
她並不真正的喜歡借他的高枝炫耀自己。
應當是相持相依,並立在一起。
然而,說完這句話之後,洛子夜也立即笑了一聲,道:“其實爺也沒必要耿耿於懷,畢竟凡事都有個過程。平靜而腳踏實地的向上,纔是正理,心浮氣躁,急於求成,妄想一步登天,那也是個笑話!只是……”
只是,這種依靠他,要是他今天沒來,她八成得死的認知,還是令她覺得有幾分頹然,並且認爲自己非常沒用。
她話沒說完。
他也已經意識到了她想說什麼,這時候倒也沒有繼續拎着她,便直接一鬆手,將她放了下來。攥着她的手腕,舉步而往,威嚴霸凜的聲線,亦很快響起:“人心總易浮躁,你能靜心最好,你還在奔往巔峰路上,不必急。以及,洛子夜,你要明白,把孤當做後臺,不丟人。因爲你是孤的人,保護你,是孤承諾過的事情,也是孤的責任!”
他的話,與他一貫那種狂拽的風格不同,倒是有幾分說情話的嫌疑。
但,瞭解他的人,卻又能很快地知道,但凡他能說出來的話,那便絕對不是虛言,也更不可能是甜言蜜語,糖衣炮彈。
至於,能說出這樣的話。
也的確是因爲這女人讓他心疼,在這樣一個權勢縱橫的地方存活,與一羣男人爭來鬥去,還要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的性別,唯恐暴露。卻又偏偏如此倔強,自傲,不肯輕易依附。
這令他感到他手中捧着的是一隻剛剛出生的雛鳳,四面都是風暴,大雨,陰霾,都想將她扼殺在起飛之前。而她卻不甘願死,不甘願被算計,不甘願躲在他掌心尋求庇護,倔強地想要自己飛起來,想要鳳唳九天。
在泥濘裡掙扎,卻不願折斷骨子裡的傲氣。
而他愛上的,也恰恰就是她這一份倔強,這一份傲氣。他也並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怎麼說,才令她覺得安心一些,於是,便想盡了所有的辦法,從前說着霸道的話,如今說着溫存的話,只希望有一句,對她是有用的。有一句,是能令她覺得,依靠他是理所當然的。
沒有愛過人的經驗,所以也需要格外的小心翼翼。
洛子夜自然也意識到了他這話,跟他以往說話的風格,渾然不同。回眸盯了他一眼,又瞅了瞅還在昏迷中,正被青城扶着的嬴燼。她看向嬴燼的眼神,便很快地令攝政王殿下眯了一下魔瞳。
而她還沒意識到他已經生氣,先是說了一句:“不知道嬴燼現在情況怎麼樣!說到底,他變成這樣,也都是我害的。其實我常常想不明白,你們喜歡我啥?嬴燼大抵是覺得我對他好?那……那你呢?”
說實話這問題她一直都沒琢磨明白。
好似他們曾經也探討過,但她一直都不以爲然。畢竟她跟鳳無儔,從相遇的時候,就不是很美好,她一直很作死,他一直很想弄死她。
鳳無儔原本就對自己如此小心翼翼地說完這些話之後,她扭頭便看了一眼嬴燼,非常不滿。又聽得她關心嬴燼的這些話,還說她對嬴燼好,於是情緒也是更惡劣了,同時還驟然想起來,方纔跟武修篁談條件的時候。
這女人第一個條件,就是爲嬴燼提的,要萬蠱之笛。
這麼一想,一種對於情敵的新仇舊恨,頓時涌上心頭。眼下還聽洛子夜這麼一問,攝政王殿下脾氣也是上來了,驟然鬆開了洛子夜的手。
一聲不吭地往前頭走。
洛子夜一懵,不是很明白他這是怎麼了。她不就是問他喜歡她啥嗎?他這一副生氣的了傲嬌樣子,是什麼鬼?
她回頭看了一眼嬴燼,這時候青城正扶着嬴燼過來了。
左右鳳無儔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經搭錯了,人又不對勁了。她也是擔心嬴燼,於是便問了青城一句:“要不要我幫你扶着他?”
這話一出。
前頭的攝政王殿下腳步驟然一頓,咬牙切齒地回眸,看着這該死的女人,回了她方纔問他,喜歡她什麼的問題。幾乎是磨牙道:“洛子夜,孤喜歡你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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