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背一涼,洛子夜心裡就感覺很不好!
也不知道軒蒼墨塵看見什麼沒有,心中驚疑一下,她飛快地擡起頭來,與他對視!同時,手中那把黃金打造枝幹的扇子,對着後背就這麼擲了出去!
用黃金來做扇子,何止是爲了彰顯自己是個土豪!
黃金也是金屬中的一種不是?用來作爲攻擊的利器,再合適不過!
“砰!”的一聲,金屬和人額頭相撞的聲音,傳了過來!接着又是一聲巨響,那是人落地的聲音。|
洛子夜擡眸之間,便見軒蒼墨塵盯着自己。
他眸色很深,更令她不能確定他是看出來沒有。
來不及說更多的話,這時候暗夜裡,正前方,不少黑衣人,對着他們的方位俯衝而來。剛纔那一個人,只是打頭陣的罷了!
她立即翻身,從軒蒼墨塵的馬背上下來。
盯着飛馳而來的這羣人,冷冷扯了扯脣角,心中亦是驚疑。原本對方這一出招,軒蒼墨塵立即伸手一扯自己,令原本能被她避過的一刀,劃破了後背的衣襟,這令她懷疑了一下軒蒼墨塵,覺得也許是對方想獲悉自己的性別,所以……
但是,又見面前來了這麼多刺客。
她就有點看不懂了!
要真的是軒蒼墨塵想知道她的性別,方纔那一招足矣。何須還整這一出來?拎着這麼多殺手,過來刺殺他們?
正想着,軒蒼墨塵也持劍下馬。
他落於洛子夜身側,溫潤優雅的聲線,緩緩問道:“太子身上纏着布條,可是受傷了?”
洛子夜幾乎毫不猶豫地開口道:“前幾天龍傲翟那羣人暗算爺的陣仗,你也不是沒看見!胸口和肩膀都受了點輕傷,所以纏了繃帶,總歸是死不了人,不必在意!”
既然軒蒼墨塵已經幫她找到了裹胸布的合理解釋,有坡度不順着下去,她也不是傻。
她說的速度實在是太快,表情也毫無是絲毫破綻,倒也不知道是這樣的謊話說得太多,還是事實當真便是如此,總之神態看起來非常自然!這令軒蒼墨塵掃了她一眼之後,竟也覺得有幾分吃不準。不過,已經明白了十之**的東西,斷然不會因爲洛子夜展露出來的,這麼十分之一二的異色,便將其忽視!
他便也就只是笑了笑,拿出一個信號彈,放了出來。
洛子夜瞟了他一眼,軒蒼墨塵這是帶了幫手的節奏了?她看過來之後,他便回視她一眼,輕聲道:“有備無患,從來是本王的行事準則,本王有人守在林子外頭,會很快趕來。只是,本王並不清楚,這些人的目標,到底是太子,還是本王!”
洛子夜聽了。
直接便轉過頭,看向那些刺客們,側對着軒蒼墨塵,開口提議道:“想知道這些人是衝着你來的,還是衝着我來的,這還不簡單嗎?咱倆一起扭過頭,一人跑一條路,看他們追誰,那不就知道了?”
軒蒼墨塵聽了,直覺心裡就咯噔了一下。
扭頭看了洛子夜一眼,溫聲問道:“知道了之後呢?”
“如果他們的目標是本太子,風王就立即在他們後面撲殺而來,與本太子前後夾攻他們,助本太子一臂之力!”洛子夜表情冷凝,並且又偏頭看了他一眼,補充道,“你若是真的這樣幫助我,本太子一定銜草相報!”
她表情認真而嚴肅,一看就是說真的。
軒蒼墨塵聽罷,微微笑道:“那若是他們的目標,是本王。他們過來追本王呢?”
洛子夜臉不紅心不跳地道:“如果他們的目標是風王,風王謙謙君子,想必是一定不希望自己連累本太子的,你也一定很願意將屬於你個人的危險,一力承擔的。故而本太子就先走了,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本太子,爺是一定不會丟下你不管的,爺會馬上爲你吆喝救兵前來搭救!”
軒蒼墨塵:“……太子,本王覺得。即便當真如你所言,這些人的目標是本王,而非太子。太子也的確是打算,徑自跑掉。但是爲了讓本王配合你的計劃,此刻你也應當先欺騙本王一番,說即便那些人的目標是本王,你也會立即撲殺上來,爲本王幫忙!這樣才容易令本王同意這個主意,不是嗎?”
就洛子夜這說詞,這可不是長了腦子的人,都不會陪着她這麼玩麼?
兩人都不跑,那就是一起應敵。兩人都跑了,要麼他回頭幫她應敵,要麼他一個人應敵,她跑去搬救兵,搬不搬得來,還難說。說白了就是他一個人留下應敵了。這麼淺顯的選擇,誰都會做吧?
洛子夜嘆氣:“話雖然如此,但是爺這個人品德高尚,就算是真話傷人、難聽。爺也不願意說假話,失信於人!倘若到時候他們的目標真的是你,爺說好了來幫你,結果看見對方要殺的人是你,卻扭頭跑了,這豈非無信小人?人無信何以立天下?”
軒蒼墨塵聽罷。
輕笑了一聲,溫潤的眸光看向她,點頭微笑道:“你說的不錯!既然這樣的話,我們便都不要跑了。一起應敵吧,否則本王也會擔心,如果對方的目標是太子,本王也會自行離開,拒絕撲殺上來給太子幫忙,並且熱心地回去爲太子找救兵!”
洛子夜聽完,眉梢皺起,一張雌雄莫辨卻美極的臉上,帶着幾分嫌惡,似乎對軒蒼墨塵這樣的話,非常不滿:“我說!你聽了這樣的話,看着爺寧可冒着你不配合的危險,也不肯欺騙你。你不是應該被爺高尚的情操感動,然後欣然認同爺的主意,接着咱倆分道跑嗎?難道你內心深處,就沒有一點對於本太子這樣,高尚堪比聖賢之人的景仰?”
軒蒼墨塵:“……”
這兩人似完全當眼前的這些刺客不存在,就在這裡有的沒的地開始討論。
刺客們對視了一眼,心裡也是很無語的狀態。
不知道是應該贊他們淡定,還是悲傷自己的殺傷力,也許絲毫都沒令這兩人感到威脅,故而被人瞧不起,人家也不怎麼重視他們。那刺客頭領,冷哼了一聲:“死到臨頭還貧嘴!受死吧!”
說着這話,他們便高喝了一聲。
手中的利劍驟然出鞘,對着洛子夜和軒蒼墨塵攻擊了過去!
洛子夜微微一嘆,話說得很頹然,但是下手打架卻一點兒都不含糊:“沒轍兒了,扯了半天,打算拖延一下時間,但顯然你的救兵還沒有到!”
軒蒼墨塵輕笑。
抽出腰間佩劍,持劍而立,指向那些刺客。衣袂在殺氣中激盪,帶起陣陣罡風,墨發飄然之間,便是丰神俊朗,俊逸風流。溫潤的聲線,緩緩地道:“那就站在本王身後,等救兵到了,你再出手!”
他話音一落。
洛子夜倒是很不客氣,立即就站到他後頭去了,往樹幹上一靠,就當了甩手掌櫃。點頭道:“加油,風王殿下,本太子非常看好你!你出衆的英姿,簡直令人神魂顛倒。快,揍他們,麼麼噠!”
她話說完。
莫說是軒蒼墨塵了,就連刺客們,都忍不住回頭瞧了她一眼。她那面帶桃花,容色淡定,笑得見牙不見眼,手裡就差一把瓜子,配上一杯好茶看戲了,哪裡有被軒蒼墨塵迷得神魂顛倒的樣子?
軒蒼墨塵嘆了一口氣。
似乎是認命,扭頭繼續對戰。那些刺客們,卻也都不是好相與的,個個都是頂尖的高手。尤其這功夫裡頭,還透着幾分古怪,出招十分陰邪!軒蒼墨塵眸色冷了冷,揚眉道:“你們是修羅門的人?”
“風王殿下好見識!既然知道我們是修羅門的人,便最好是讓到一邊去,我們的目的在洛子夜,並不在你!”那黑衣人原是沒打算說這些話,對戰之間殺了洛子夜,他們趕緊離開就罷了。
但這交戰下來,也是看出了軒蒼墨塵的實力。
這般武功高強之人,一定要擋在他們前頭,想殺洛子夜,就真的要費好一番功夫了!
洛子夜聽着,眸色便是一凝,盯着那羣刺客。夜色之下,刀光劍影之中,便見他們殺氣騰騰的眸光,全部放在她身上!看這樣子,的的確確都是衝着她來的。
她挑眉:“修羅門?你們門主是誰?門下有沒有分堂?每個分堂裡頭有多少人?平常出門吹牛逼是喜歡單獨行動還是集體行動?是喜歡炫富還是喜歡低調的奢華?最重要的是,你們爲啥好端端地想殺本太子,說!是不是爺太帥,你們門主嫉妒了?”
一衆刺客們:“……”
軒蒼墨塵:“……!”
忽然有一名刺客開口道:“不要聽這小子廢話,他就是想拖延時間!直接動手便是,速戰速決!”
“是!”一衆刺客們開口。
顯然,說洛子夜廢話多,發號命令的人,就是這羣刺客的領導人。
這刺客話剛說完,洛子夜驟然一陣風一樣刮過,無人看見她如何動手,軒蒼墨塵手中的利劍,便被她奪了過去。
“撕拉!”一聲。
她是飛速側過的身影,便驟然到了那刺客首領的身前。血光一濺,她手中的利劍,驟然沒入對方腹部!一劍之下,萬籟俱靜,刺客們全部頓住,軒蒼墨塵都愣了愣。
洛子夜抽出那劍,那刺客之首瞪大了雙眸,便就這麼倒了下去。一招斃命!
洛子夜挑了挑眉毛,看着對方的屍體,嗤了一句:“就你他媽話多!”
說完這話,她揚眉看向其他人,笑容滿面地道:“好了,不要害怕!我們再來討論一下,爺方纔問的事情,老實說,你們門主是不是嫉妒老子長得帥?”
看着她這狼外婆的笑容,刺客們竟忍不住,都後退了一步。
一步退過去之後,他們又發現了自己的行爲似乎有點慫,又回來一步,打算繼續對戰。也就在這時候,暗夜中傳來一陣腳步聲,不遠處,便見着一隊人馬,在墨子淵的帶領之下,飛速而來!
援兵到了!
也就在同時,“轟隆”一聲,天上忽然響起了悶雷的聲音。
正是大夏天,最是炎熱的時候,雷陣雨從來是說來就來,毫不含糊。接着,又是閃電劃破天際,“轟!”的又是一陣雷聲落下,漂泊大雨,就這麼淋了下來!
“媽的!”洛子夜低咒了一聲。
軒蒼墨塵這時候原本就在懷疑她,身上要是全淋溼了,說不定又得露出點端倪。最重要的是,由於來了大姨媽,她這幾天出門都沒帶茄子防身,這……
“殺!”
“殺!”
兩方人馬,很快地聚到一起,將要展開一場惡戰。
……
而這時候,軍營之內。
大雨漂泊而來,攝政王殿下魔瞳微眯,立即便起身。沉聲道:“備馬,帶上傘!”
“王,您……”閻烈愣了,尚且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肖青已經立即去準備了,而攝政王殿下也沒理會閻烈,魔魅冷沉的聲線,再一次響起,是吩咐閩越:“你也隨孤同行!”
閩越點頭,立即會意。
下這麼大的雨,太子那一行人,還在外頭狩獵呢,這又沒帶着傘出門,要是外頭沒有避雨的地方,指不定就得受點寒。所以王這是打算帶傘去接,也吩咐自己跟上,避免太子淋雨病了,也好防患於未然!
他一聲應下之後。
肖青就已經帶着幾匹馬過來了。
鳳無儔起身,也沒打算跟誰打招呼,便準備出發。而走了兩步之後,卻似是想起來什麼。看了肖青一眼,沉聲吩咐道:“備好薑湯!”
一句話落下,便大步而去。
“是!”肖青立即點頭,去準備了。
薑湯是能驅寒的。他心裡這時候也是有點無語,爲什麼他們這羣男人,如今已經要開始操心這種婆婆媽媽的事情了?
閻烈腦袋當機了一會兒之後,倒也是明白了過來。
匆忙跟上鳳無儔的步伐,一齊往狩獵場地而去。心裡也是有幾分好笑,王這樣的人,竟也變得如此細心了。
見着他們就這麼走了。
戎國君主看了洛肅封一眼,問道:“貴國攝政王殿下這是……”
洛肅封皮笑肉不笑地扯脣,開始與他掰扯。
……
而此刻密林之中。
幾陣大雨下來,洛子夜就已是成了一隻落湯雞了!兩方人馬之間的喊殺聲,都很大,卻偏偏這聲音,都被大雨給蓋住,傳不了太遠。
軒蒼墨塵早已扯下外袍,對着洛子夜的頭頂擲了過去。
給她擋雨!而她的人,也在打鬥過程之中,被軒蒼墨塵帶出了包圍圈,在他身後。他在前方搏殺!
這樣君子的行爲,令洛子夜也有幾分發懵。畢竟這時候,她的形象是個男人,所以軒蒼墨塵這樣的行爲,其實事實上並不是很合適!不過她也沒廢話,接過來就擋着雨,可惜雨太大,效果微薄,令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還哆嗦了一下。
打噴嚏的聲音不是很大,但軒蒼墨塵還是聽見了。
持劍與刺客交戰之中,將她對着墨子淵的方向,推了過去!吩咐道:“你帶她先走,尋地方避雨!”
“是!”墨子淵很快地將洛子夜接過來,欲抓住她的手腕。
而正要碰上洛子夜的脈門,卻被洛子夜不着痕跡地避了過去。洛子夜回眸看了一眼場中,這時候大局基本上已經定下來了,軒蒼墨塵這邊還有五十多個人,而敵軍那邊只剩下十多個人。
贏只是時間的問題。
於是她也沒磨嘰,跟着墨子淵先走了,因爲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關於大姨媽期間,免疫力下降,還殺了幾個人,淋了這麼半天的雨,大夏天裡,她沒覺得這雨淋得很涼爽,卻是覺得自己的臉頰,越來越燙,腦子還有點發懵。
這明顯就是要發燒的徵兆,定是不能多淋雨了。
跑了大概一百多米之後,那邊的戰局。也終於落下帷幕,軒蒼墨塵這邊勝了,很快地跟了上來。這尋避雨山洞的過程之中,洛子夜隱約覺得,墨子淵似乎一直想探她的脈門,但是她一次一次不着痕跡地避過了。
也不知道這貨是懂醫術,所以想探。
還是因爲想拿捏住她的生死!
一路上她都很小心,行了大概一千多米之後,終於看見了一個山洞。而這時候,軒蒼墨塵也都跟了上來!
山洞很大。
墨子淵等人,很快地用火石,取了火把照明。
洛子夜先奔了進去,緊接着,軒蒼墨塵也進來了。他這時候身上也溼透了,一縷墨發垂落在額前,倒是透着幾分性感。腰間玉帶束着那一身溼透的錦袍,不難令人看出那窄腰和身上的肌肉。
洛子夜驟然覺得鼻血有點上涌。
尤其在有點發燒過程中的鼻血上涌,其實是非常火上澆油的。立即低下頭,開始默唸自創清心咒:“觀自在菩薩,舍利子,色即是空,非禮勿視……”
見她面色緋紅,低着頭不知道在念叨着什麼。
軒蒼墨塵眸色微凝,大步走過去,伸手嘆了一下她的額頭。一探之下,驟然便一收手,皺眉道:“好燙!子淵,給她看看!”
“別給爺診脈,小事情,爺挺一挺就過去了!”說完這話,她盤腿坐下。
軒蒼墨塵眉梢微皺。
心裡已經是明白,她如此抗拒診脈,決計是因爲……倒也沒多話,席地而坐。揚手帶起幾陣罡風,將洛子夜溼透的衣襟和墨發蒸乾。墨子淵也很快地上來,在地上架起了火堆,點燃。
並提醒了軒蒼墨塵一句:“主人,您也趕緊將身上的衣物烘乾,不然容易受涼!”
“嗯!”軒蒼墨塵淡淡應了一聲。
蒸乾了洛子夜的衣物,纔開始運功烘乾自己身上的。
洛子夜這時候腦子懵着,抱着軒蒼墨塵那會兒丟給她,此刻也已經被烤乾的外袍裹着自己,並且覺得很有點冷。看着眼前跳躍的火光,她扭頭盯了軒蒼墨塵一眼,開口問道:“可問清楚了那些人是誰派來的?”
“沒有!死了的不必說,沒死的在最後一步自盡了。”軒蒼墨塵說着這話,他身上的衣服,和溼透的墨發,這時候也是蒸乾了。
洛子夜隔着前方的火光,看了他一眼。
朦朦朧朧的,就看見一張臉,那臉若雲後探出了一彎淺月,攜雅俊逸,卻又高遠不可觸摸,似天神的容顏。
她嘀咕了一句:“軒蒼墨塵,爲什麼爺覺得,你好像是變帥了?”
他一怔。
倒是忘了,封顏術怕水。這淋雨半天下來,怕是真面目已經暴露了!
然而這時候,洛子夜的腦袋完全是懵的,所以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坐在原地晃盪了幾下,盯着他的臉,朦朧道:“好像看見了那天在客棧偶遇的美男子……一定是看花眼了,我在做夢!不過我至於這麼惦記他麼,做夢居然夢見他的臉,這不科學!”
是的,就算是要夢,也是夢見鳳無儔啊!
她這明顯腦子不太清醒的話一出,軒蒼墨塵倒也是覺得有幾分哭笑不得。正打算開口勸她一句,不論如何還是看診,治治病,洛子夜就先盯着他開口了:“軒蒼墨塵,爺覺得自己情況有點不好!”
一句話說完。
她轟然就倒了下去:“你可別趁機佔爺便宜……”
說完這話,人就失去了意識。軒蒼墨塵立即起身,將她接住,攬入身前。掃了墨子淵一眼,問道:“可探到了?”
“沒有!洛子夜很警覺,沒讓屬下碰到他的脈門。”墨子淵開口,就說了這麼一句。
軒蒼墨塵點頭,並不在他意料之外,吩咐了一聲:“轉過去!”
“是!”墨子淵很快地轉過身,而這時候,他們隨行的人,也都守在山洞小徑外頭,並沒跟着進來,也看不見裡頭的情景。
他如玉長指伸出,伸向洛子夜的衣襟,正打算扯開一探。
卻在將要碰上那襟口的時候,停住了。微微嘆了一聲,溫聲道:“子淵,還是你來探脈吧!”
這時候她昏迷着,若是自己的猜想沒有錯,那他扯開這衣襟,若是看見了……
那便顯得自己有幾分無恥了。
“是!”墨子淵點了點頭,很快地轉過身來,爲洛子夜診脈。握住了脈門之後,不消片刻,便對着軒蒼墨塵點了點頭,道:“陛下,您的預料沒有錯,她的確是女人!眼下這是寒邪入體,風寒之下便是發燒,情況有些嚴峻,先吃下屬下隨身帶着的藥丸,等到天亮,若是能好,便是無礙了!若是不能好,那怕是要病養幾天!”
他說完這話,便立即將自己手裡的藥丸,遞了過去。
軒蒼墨塵怔了怔,很快地將藥丸接過,餵給她吃了。墨子淵看了一會兒,便轉身退了出去。退到路徑之上,留下他們兩個人,和燃燒着的火堆,跳躍在山洞深處。
她臉色蒼白。
他容色也有幾分複雜,但卻不知不覺之中,將她抱得很緊。亂世,便是大爭之世,男人們之間征戰,殺伐,搶奪,那也是男人們的事。可洛子夜一個女人,卻偏偏也被捲了進來。
凝眸看她蒼白中透着病態嫣紅的臉,他心裡忽然有點後悔。
倘若早知如此,早知今日。那時在國寺,他是不是不該將她捲入這風波中來?她想冷眼旁觀,就由着她旁觀便罷了,他卻要尋她合作,言之鑿鑿,逼她不得不面對不爭則死的事實。逼她與他們這一羣男人相爭,九死一生。
她的臉,這會兒正埋在他胸口,人也在他懷中,病態之下更是脆弱得令人心憐。
也令他心中的悸動和悔意,更重了幾分。
而洛子夜這會兒,迷迷濛濛地做着夢,昏沉之間就夢見了老大一腳踩在她的桌案前,咆哮着訓斥她再一次任務失敗。而夜魅冷着一張臉,在旁邊面無表情地塗指甲油,時而不時地配合着老大罵她的話,給補一刀。
妖孽更是頻頻搖頭,盯着她嘆氣:“又失敗了!唉……”
好久好久沒有看見她們了,尤其是妖孽。這一見着她們,她驟然就鼻酸了,眼角滑下淚一滴。朦朧着哽咽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可是你們知道的,我不想殺人。可是,可是……我現在已經很厲害了……”
她現在是很厲害了,前世不想奪人性命,也許是怯懦,也許是覺得並非很多事情,都一定要用生死來決定,最終從無一次任務成功。但……這一世,不想殺人就會被殺,她沒得選擇!
現在的她,早已不同往日了。
軒蒼墨塵聽着她這話,溫潤的眸色,凝着她眼角的那滴淚,心忽然就被刺了一下。
如玉長指伸出,將要觸碰到那滴淚。
卻忽然一陣魔息,自山之外傳來。他一怔,微微擡眸,便見着那人,已是進來了。他手下守着山洞徑路的人,竟是毫無反擊之力,便讓鳳無儔這麼進來了。他來得風塵僕僕,卻絲毫不改那一身霸凜傲慢的氣息。軒蒼墨塵微嘆……
鳳無儔揚眉。
很快便看向她透着不正常病態紅暈的臉,魔瞳一凝。而這時候,洛子夜倒是冷了,無意識地哆嗦了一下,往軒蒼墨塵懷中一縮,輕輕地道:“臭臭,我冷!”
軒蒼墨塵一怔。
她在他懷裡,但她覺得冷的時候,想到的卻是鳳無儔。
鳳無儔護她很早,而他,太晚。
還未及反應,那人魔魅冷醇的聲線,便帶着威壓,碾壓而來。大步過去,伸手便去奪:“將她還給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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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了,聖誕節了,也沒啥禮物好送給你們的,就多更點令你們快樂快樂,麼麼噠(づ ̄3 ̄)づ。
你們這時候,也可以禮尚往來地送哥一份聖誕禮物,收件地址:報告攝政王之太子要納妃鏈接點開,投月票處,輕輕地點擊幾下,非常感謝大家。謝謝,謝謝!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