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吾妻洛子夜,百年後與孤同葬!
洛子夜醒來的時候,看了一眼牀頂。
她想起來自己並不是第一次這樣醒來的,就是全身上下痠痛不已,醒來之後木然地看着牀頂,開始回憶一些前情。鑑於有了之前她跟鳳無儔之間的那些事情,這一次她也不敢貿然地想,自己是睡了多久,這到底是第二天還是第三天,或者已經是第四天?
這個問題她並不想深究,深究的結果只會讓她覺得自己非常丟人。
爬起來了之後,坐着的那一秒鐘,她就覺得自己的腰一陣抽痛。她嚴重的懷疑,自己再跟他那個啥幾次,她是不是就要腰肌勞損了!罵罵咧咧地爬起來,實在是忍不住罵了一句:“鳳無儔這個禽獸!”
講真的,她最近都不想喊他小臭臭了,最近一喊他就是想點名指姓地罵他禽獸。
整個寢殿中十分空曠,只有洛子夜一個人,侍婢們也早已被鳳無儔吩咐了,不敢進來打擾她。洛子夜爬起來之後,打算穿衣服,卻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那個禽獸那啥的時候給撕了,牀頭倒是放着一身新衣服。只是很清涼,裡頭是一件抹胸長裙,外頭籠着一層薄紗。
薄紗幾乎就是透明的,洛子夜盯着衣服嘴角抽搐了幾秒鐘,在心中深深地認爲,自己穿成這樣出現在鳳無儔的面前,估計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但是看了一眼這屋子裡頭,除了這個也沒的穿的了,還有鳳無儔的幾件衣服,穿上大概是一種穿上男友襯衫的感覺,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去。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之後,把牀頭的衣服,抓過來穿上了。
沒有裹胸布,倒是有一件肚兜,和衣服一樣都是鮮紅色。
縱然對於女人來說,在把內衣丨脫掉的那一秒鐘,會覺得非常的輕鬆,簡直就覺得是對自己人生的一種釋放,覺得自己胸口出氣吐納都舒服了許多。但是穿上了肚兜的洛子夜,又認真地對比了一下從前纏着裹胸布的感覺,不得不說,她現在就覺得是一種釋放。
沒有裹胸布那樣一層一層地纏着,讓她呼吸都不順暢的人生,真的好愉快。
但是她並不能愉快到哪裡去,因爲她感覺到自己是腰有點酸,在這個寢殿中活動一下還是可以,出了這個寢殿大範圍地活動一下,那就可能要被人擡回來了。穿好了衣服,小步伐地挪動着,看他的屋內的陳設。
身上穿着的輕紗有些長,部分拖曳在地上。
忽然不小心踩上了衣角,整個身子一個傾斜,就對着邊上的書架,撞了過去。要是往常,她當然不至於就這樣便要倒下去,但實在是因爲腰痠得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她根本氣都提不起來,於是人就半摔在書架上。
倒是沒有摔痛,只是手碰到了一個機關。
旋即,殿內的一面牆,忽然動了。就這麼開出來一個門,能看見一條密道!鳳無儔的屋子裡頭,忽然有密道?洛子夜愣了一下,因爲在她的印象裡面,這傢伙素來是不喜歡陰謀詭計的,密道這樣的地方,對於鳳無儔而言,估計也是沒有什麼存在價值。
那麼,怎麼會有呢?
裡頭有啥?
左右他倆都是這個關係了,他屋子裡面有什麼東西,她應該可以去看看的對吧?這麼想着,洛子夜摸了摸下巴,慢騰騰地進了密道。其實並不是她不想速度加快,而是她的腰和腿實在是痛得沒有知覺了,根本就快不起來。
她進入密道之後,門就自動關上了。
洛子夜還算是小心翼翼的,一般密道里面都會有機關啊,暗箭啊什麼的,所以她貓着腰,走得非常小心翼翼,兩隻眼睛也認真地左右觀察着,非常擔心自己會出什麼意外。然而,最後她全部都白擔心了,她根本就沒有出任何意外。
這一路上,也並沒有出現任何她想象的機關。
就這麼暢通無阻地往前走,密道的兩邊,是夜明珠和火燃着,將眼前的路照得十分清楚。洛子夜一路往前走,終於看見了頂端,看見了眼前的一間暗陵。
裡頭並沒有任何金碧輝煌的裝飾,和鳳無儔的寢宮,大不相同。
非常簡單,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房間,裡頭擺着幾件陳設。
中間是一個巨大的牀,邊上還有一口棺材。這樣的場景,看起來其實是有點驚悚的,在鳳無儔的寢宮密道里頭,看見了一個棺材,這個梗……洛子夜的眼神,在棺材上落了片刻。很大,看那樣子是足夠裝得下兩三個人的。
而上頭雕刻着龍紋,讓她開始懷疑,帝拓是不是有那一代皇帝的屍體就在這裡。
她正打算出去,眼神卻霍然看見了牀上的一個玉人。懷着一種疑惑的心情,她還是上去看了一眼,調整了一個角度之後,她就看見了玉人的臉。看見臉的一瞬間,她整個人僵住,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是——她的臉?
那……
那這個密室……?
她皺着眉頭,在玉人的身上認真地端詳了片刻,能看得出來上面雕琢的痕跡,是在不久之前雕刻出來的,作爲一個殺手,她對許多東西都有研究,這東西雕刻出來,絕對不超過半年。而她和鳳無儔分開,鳳無儔成爲帝拓的新皇,相隔的時間,也不到半年!
到這時候,她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邊上有一個桌案,上頭零零散散的,是一堆紙,還有幾個木雕。她走到桌案邊上,將那些小木雕都拿起來,一個一個,在她掌心,好多個。每一個都是她,她生氣的表情,開心的表情,跟他叫板時表情……
這樣的細緻的雕刻,怕是好長的時間,才能完成一個。
所以,她不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就是對着這些東西度日嗎?低頭之間,她看見桌案上的幾張的白紙。上頭一遍一遍,全部都寫着她的名字。一遍一遍,堆起來高高的一疊。她翻了翻,發現有些白紙上面,還殘留着早已乾涸的血跡。
她神智忽然恍惚的片刻,腦海中似乎看見一個他。
孤孤單單地坐在密室之中,雕刻着一個一個她。一遍一遍寫下她的名字,甚至在他曾經傷重的時候,他也曾經在這裡,一遍一遍地寫着“洛子夜”這三個字。以至於紙張之上,還有血跡殘留。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便轉身。
走向那一口棺材,是石頭做的。
可並不需要多少力道,她就能將它推開。裡頭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但是在棺材的石壁上,似被人用手的蠻力,生生地刻下去幾個字。
“吾妻洛子夜,百年後與孤同葬。”
那字跡是用蠻力在石壁上抓出來的,上頭都是血跡,足能想象,他當初用手硬生生地在石壁上刻出字的時候,用了多大的力道。又是流了多少血,或者那時候他心裡有多痛……
他以爲她不會再回到他身邊,他卻在石棺上刻下了這樣的字。
而她還以爲,這半年不見,他身邊或許已經有了別人。
她癱坐在地,淚水早已經不知不覺地模糊視線,以至於她聽見了機關打開的聲音,聽見了人進門的腳步聲。她都依舊坐在原地,一動不動。臉上早已爬滿了淚水,那一陣魔息涌動,他天生迫人的氣場襲來,她便已經知道是誰。
眼前落了一雙鞋面,他已經到了她跟前來。
她聽得他一嘆,旋即,便蹲在她面前。他極高,於是她平視之中,也只能看見他的胸口。他伸出手去擦她臉上的淚,她卻終於在這時候,意識到了一些不一樣的觸感。將他的大手抓住,攤開到她面前,凝眸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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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頭有一條極猙獰的疤痕。
他大掌握拳,並不想她看見這樣的痕跡。然而洛子夜卻是伸出了兩隻手,扯着他的手,不然他收攏成拳。她擡眼看他,問他:“這是雕刻的時候,不小心劃傷的?”
看她一臉淚痕,哭得就像一隻花貓。
他魔瞳微沉,另一隻手揉了揉她的發,將她拉到自己懷裡,纔回了她的話:“是,不過對於孤來說,並不算痛!”
說不痛,是想讓她不要再哭了。
然而,洛子夜聽完這話,還是在哭,並且眼淚落得更兇了。回眸瞅了一眼那口石棺,看着上面的字,哭着回望他:“同葬?百年後一起葬在這裡?鳳無儔,那時候我還在鳳溟吧,怎麼跟你同葬?”
她含淚的話一出,他魔魅冷醇的聲線,帶着幾分嘆意,緩緩地道:“你不在,還有那玉人陪着孤!百年之後,它陪着孤也是一樣。洛子夜,不管生或者死,孤都要跟你在一起的,你不願意,就讓那玉人代替。孤一定是瘋了,纔會這麼愛你!”
“是的,你肯定是瘋了!”洛子夜也不曉得自己這句話是不是煞風景,總之含着眼淚說完,就一咕嚕地撲到懷裡,揪着他的衣襟哭了起來。
哭得非常傷心,彷彿受委屈的是她。
鳳無儔也不說話,就這麼抱着她。由着她在他懷裡哭,抱着失而復得的她,他也不由得想起來,這近半年來,他一個人守在這裡,對着那玉人的時候,似從未敢奢想過,有朝一日,她會再一次出現在他身邊,在他懷中抱着他,賴着他。
而洛子夜哭就算了,還是個不老實的,一邊哭一邊用手捶他:“你肯定是瘋了,你這樣爺覺得自己特別混蛋,你知道嗎?爺覺得自己很不是很東西,竟然那樣對你……你就是瘋了!你就是個瘋子,都是你的錯,沒事讓人這麼感動做什麼,你肯定瘋了你……”
她罵的語無倫次,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但就是止不住地想哭。
有些東西還真的就是對比出來的。
她從前做的那些腦殘的事兒,其實一件一件她都記得清清楚楚,想想她那時候是怎麼對他的,再想想他是怎麼想她的,她就特別自責,特別內疚。
他倒也沒制止她捶打他的動作,由着她任性。
魔魅冷醇的聲線,即便是哄人,也是傲慢霸凜依舊:“不錯,孤的確是瘋了!孤瘋了一樣的愛你,瘋了一樣的想寵着你,瘋了一樣的想生或者死都永遠跟你在一起。都是孤的錯,不哭了,乖!”
“我就要哭!”洛子夜瞪着他,撅着嘴,樣子看起來很委屈,那完全就是一副女人在鬧脾氣的小態度,堅定地表示自己就要哭。彷彿不讓她哭,就是在欺負她似的!
對視了幾秒,在她眼淚汪汪的注視之下,他終於敗下陣來。沉聲道:“好!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孤的王后就是仙女,任性也是對的,做什麼都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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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有點奇怪。最近小臭臭這麼深情,你們也不給月票,老實說,你們是不是不喜歡他呀?話說男配黨的妹子們,你們有月票嗎?交出來,咱們商量一下換男主怎麼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