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孤的女人孤要她做女王

報告攝政王之太子要納妃 55 孤的女人,孤要她做女王!(萬更) 天天書吧

她這話一出,也不等武琉月回話,便轉身打算離開,那是一副真的是隨意,並且完全不在乎武琉月到底會不會按照她的說法去做的狀態。

武琉月盯了一眼桌案上的瓷瓶,又擡眸看了一眼申屠苗的背影,急急地開口問了一句:“你是說,讓我對我的大皇兄下手?”

“怎麼?不敢?”隨着武琉月的一句話落下,申屠苗的腳步頓住,又回頭看了武琉月一眼,那眼神中帶着幾分譏誚,似乎完全瞧不起自己面前的這個人。

也就是這樣帶着激將的眼神,讓素來心高氣傲的武琉月,很快地拔高了音量,盯着對方的臉,揚聲道:“我武琉月有什麼不敢的?這世上從來就沒有我不敢做的事!只是……”

話說到這裡,她的神情又開始猶豫起來。

縱然這麼多年來,她經常跟武項陽攪合在一起,都是因爲利益上面的聯盟,自己需要對方的實力,而對方也需要自己在父皇面前的多說一些好話,來幫助對方登上皇位。但事實上,這幾年來,自己也是得了大皇兄不少好處的。

她心知自己並不是武項陽的親妹妹,對他自然不會有什麼兄妹之情,但是相反的,武項陽對她,卻還是有一些兄長對於妹妹的照顧,儘管她很清楚這樣的照顧,只是出於彼此之間的血緣,如果讓武項陽知道了自己不是他的親妹妹,這樣的好全部都會收回,但人非草木,自己到底是承了武項陽不少恩的,這時候要自己爲了這樣的理由殺了他,這……

看出了武琉月的猶豫,申屠苗微微扯了扯脣角,輕聲道:“婦人之仁!你可不要忘記了,傷了你大皇兄的人,並不是你,而是洛子夜!就算你大皇兄死了,也只是因爲洛子夜。畢竟誰知道百里瑾宸能不能救回來你大皇兄?或許根本就救不回來呢?你不過是推波助瀾罷了,真正的兇手,並不是你,而是洛子夜!”

她這話,說來其實是有些牽強的,但是在一個心中本來就有了惡念,只是在猶豫要不要這麼做,自己到底應該如何取捨的人聽來,卻是很有道理的。

武琉月聽着這話,眸中的那一絲猶疑,倒是已經慢慢地消失不見。

而同時,申屠苗又繼續道:“你好好想想,是你的大皇兄對你而言,比較重要。還是鳳無儔對你而言,比較重要!是當一個好妹妹,不對自己的兄長動手,對你來說更有吸引力,還是成爲鳳無儔的王后,對你來說,更有吸引力!”

這個問題的答案,不必問武琉月的心裡也有。

武項陽算什麼,鳳無儔對於她而言,纔是畢生的追求,也是唯一掙脫眼前處境和桎梏的救星。但她也不蠢,很快地擡眸問了申屠苗一句:“申屠苗,似乎我跟你,也算是情敵!我們彼此之間,都應當沒什麼好感。可你爲什麼要來告訴我這些?怎麼?對於你而言,我當鳳無儔和王后,和洛子夜當鳳無儔的王后,有什麼不一樣嗎?”

“哈哈……”申屠苗笑了出來,似乎武琉月問了一個極度愚蠢的問題,這一笑之後,她揚眉看向武琉月,開口道,“武琉月,因爲至少在目前,我們兩個的敵人,是同一個!你也好,我也罷,任何人想成爲鳳無儔身邊的女人,首先都需要除掉洛子夜!你懂我的意思嗎?”

所以,申屠苗此舉,根本不像是她方纔說服武琉月的時候,用的理由那樣高尚,似乎全然都是爲了武琉月着想。事實上那不過就是她畫出來的一個餅,給武琉月充飢罷了,讓武琉月相信了那個,然後放心大膽的去做。

武琉月冷笑了一聲,盯着申屠苗,並不說話。

她就知道,自己面前的這個賤人,並沒有這麼好心!不錯,在她眼裡,洛子夜是賤人,申屠苗同樣是。只要阻攔她成爲帝拓王后的女人,都是賤人!

可不得不說,申屠苗的話,其實並沒有錯,就算自己再不喜歡申屠苗,此刻也不得不承認,她跟自己的敵人,其實是同一個人,都是洛子夜。她們所有的夢想和希望,都只有洛子夜死了,纔有可能實現。而殺死洛子夜,她武琉月自己清楚,以她的實力,根本就辦不到。

所以,也就只能指望父皇了!

眼神落到了桌案上的瓷瓶之上,她伸出手,將那瓷瓶拿起來,在手中端詳。下一瞬,將瓷瓶握緊,冷聲道:“我知道了!申屠苗,或許今日殺了洛子夜,明日我的對手就是你。所以你記住,我並不會因爲你告訴我這個,將來就對你手下留情!”

“我不會這麼天真!”申屠苗笑着應了一句,便很快地離開了房間。

離開城樓之後,申屠苗身側的侍婢,笑道:“公主,那個武琉月,還真的不是一般的蠢,您打算走的時候,她還說出來那麼一番話來,認爲您今日是對她施恩了!說並不會因爲如此,將來就對您手下留情。”

她還真的沒有想過,世上會有武琉月這麼笨的女人,這樣的女人也是不知道如何在龍昭的皇室,安然地活了這麼多年,看來武修篁是真的對她非常保護。

申屠苗嘴角淡揚:“她足夠愚蠢,對本公主來說,才最好不是嗎?”

武琉月要是稍微有點腦子,都知道自己是在拿她當槍使。慫恿武琉月去對武項陽下手,不管最後這事情是不是真的如她們所想,武修篁仇視洛子夜並且非要殺了洛子夜不可,但就算是事情敗露,擔上這殺人罪名的人,也是武琉月那個蠢貨,跟她申屠苗沒有一丁點的關係。

但是,武琉月竟然還認爲,自己這是告訴了她一個好主意。

申屠苗說完這話,倒是悠閒地伸出手,攏了攏頰邊的發,輕聲道:“這對於本公主來說,還真的是一舉三得!只要武琉月真的做了,那麼,武琉月就有了一個把柄,在本公主的手上。洛子夜也會因此被武修篁當成殺子仇人。還有西域的那個澹臺毓糖,知道情郎死了,你說她會怎麼做?”

說着這話,申屠苗的眉宇之中,浮現出幾分得意來。

侍婢也是抿嘴一笑,開口道:“要麼就把洛子夜當成仇人,在背後捅洛子夜一刀,而就算是不這麼做,她也會傷心欲絕,恨不得和武項陽一起死了去。她要是死了,以後草原之花,就只有公主您一個人了!”

草原三大美人之間,從來就不合,樓蘭公主赫緹娜已經死了,要是澹臺毓糖也死了,草原的最美的女子,就非公主莫屬了!

她這話一出,申屠苗立即睨了她一眼,語調森冷:“你說什麼?”

侍婢一愣,立即便意識到自己失言,飛快地改口道:“公主恕罪,奴婢該死!就算澹臺毓糖活着,風華容貌也遠不及公主,公主纔是草原第一美人,其他的女人,都只配給公主做陪襯而已!”

“哼!”申屠苗冷哼了一聲,不再多言,緩步離開。並開口吩咐道:“我們只是出門逛街了,並未見過任何人,一會兒在王兄面前,不要露出端倪,知道嗎?”

“是!”侍婢趕緊應了一聲。

要是讓王子殿下知道公主出來做了什麼,怕自己這個侍婢,首先就會被王子殿下遷怒,率先處置了。把住自己的嘴這一點,並不需要公主提醒,她也能知道。

……

而城樓之中。

武琉月目送着申屠苗離開之後,坐在板凳上,看着自己手裡的瓷瓶,猶豫了許久。她縱然從來就心狠手辣,對付自己的敵人毫不手軟,但對於大皇兄,要她就這麼對對方下手,於她而言,也的確算得上是一種對良心的拷問。

所以到底要不要出手,她真的非常猶豫。

對着那瓷瓶看了許久,直到看見一隻蒼蠅,從窗外飛了進來,在她眼前晃晃悠悠。她腦海中驀然想起來,那個跟自己聯繫的黑衣人,對自己說過的話:“武琉月,你要清楚,你現在的一切,都不是你自己的,你必須要聽主公的話,否則當你的身份浮出水面,在最疼愛你的‘父皇’眼裡,你會連一隻蒼蠅都不如!”

蒼蠅!是的,蒼蠅。

如果她不能擺脫自己面前的處境,讓洛子夜死。她就可能在未來的某一日,像這樣噁心的東西一樣,遭人嫌棄!

她二話不說,鼓起勇氣,站起了身,大步往武項陽的房間而去。

守着武項陽房門的士兵,看見她過來,也都沒有多想什麼,很快地便打開門,讓她進去。武琉月也是紅着眼眶,一副很心疼武項陽的樣子,開口道:“本公主想再看看大皇兄怎麼樣了!”

她這樣的態度,所有人都不疑有他,尤其公主和大皇子殿下的關係,從來就很好,在宮中的時候也常常是形影不離,公主如此擔心大皇子殿下的安危,這一點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對,也沒有什麼好懷疑的。所以大家都沒在意,就讓她進去了。

進門之後,看着躺在牀榻上的男人。

武琉月的心中,有了小小的猶豫。

而門口守衛的人,在她進門之後,也二話不說,很快地將房門關上。她走到武項陽的身邊,看着他胸前包紮好了的傷口,手緊握成拳,指尖也有了一瞬間的顫抖。整個人都戰慄着,想這麼做,又擔心這麼做不妥。

可她也很清楚,她必須要抓緊時間,如果她做的事情一旦敗露了的話,父皇一定不會原諒她。龍昭的人也都不會接受她這樣會對自己的皇兄下毒手的公主,所以要做,就一定要快!

她盯着武項陽緊閉着的雙眼。

腦海中倒想起來自己小時候,摔跤了,這個兄長也會展現出自己關愛妹妹的一面,是真的不含任何雜質,沒有任何目的性地將自己抱起來,送去看過御醫,包紮傷口。大皇子府建立起來之後,他搬出宮去住,每每進宮也會帶些宮外的玩意兒,給自己消遣。在外,他也常常維護她,不僅僅是維護皇族的顏面,也是維護自己的妹妹。

而這時候,她要爲了自己的私慾,殺了他……

這……

這一瞬間,她甚至有了回頭離開的衝動,覺得自己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而轉頭之後,在腦中想起來洛子夜那張張狂的面孔,她眸中掠過妒忌的幽光,還有幾分對洛子夜的恨。於是,她離開的腳步止住,打開了手中的瓷瓶!

回頭盯着躺在牀上的人,輕聲道:“大皇兄,對不起了!我也並不想這麼做,但是你知道嗎?人都是自私的!爲了我自己的未來,也只好對不起你了。逢年過節,冬至的時候,我會爲你多燒些紙錢!”

她飛快地扯開了武項陽身前的繃帶,二話不說,便立即將手中瓷瓶裡面的藥粉,倒在他的傷口上。

旋即,看見那藥粉,很快地融合到傷口裡面。而昏迷之中的武項陽,這時候也因爲不適,微微皺起了眉頭,卻並沒能睜開眼。

做完這一切之後,武琉月渾身都在顫抖,飛快地伸出手,給武項陽把傷口重新包紮好。

但也因爲太害怕,於是一直在顫抖,包紮的動作,也變得很慢。她甚至在這慌亂之中,都沒有意識到有腳步聲過來了。

就在這時候,忽然一陣推門聲響起,侍婢端着托盤進來,正巧就看見武琉月慌慌張張地在給武項陽包紮傷口,她愣了愣,開口道:“公主,您在做什麼?”

這聲音傳來,更是把武琉月嚇了一大跳。

她回頭看了門口的侍婢一眼,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旋即開口道:“本公主想看看大皇兄的傷口,看看傷勢到底如何!你是負責給大皇兄擦身的嗎?”

“是,奴婢小錦,是伺候大皇子殿下的!”那侍婢聽完這話,倒也沒多想,很快地上前來。

見着武項陽胸前的繃帶被武琉月拆開之後,還沒有完全綁好,她二話不說,便直接伸出手,幫武項陽綁好了繃帶,並開口道:“公主,您若是不懂得醫術的話,還是不要隨便動大皇子殿下的好,以免動了反而有什麼不妥!”

“本公主知道了,本公主也只是關心大皇兄心切罷了!今日的事情,不要對旁人說,以免父皇知道本公主如此莽撞,會斥責本公主!”武琉月沉聲吩咐了一句,表情看起來十分自如。

小錦倒是完全沒意識到什麼,只輕輕一笑:“公主放心,奴婢是不會說的!再說了,陛下那麼寵愛公主,是斷然不會斥責公主的!”

“嗯!”武琉月點了點頭,這才大步出去。她的姿態看起來很鎮定,但是隻有她自己一個人知道,她此刻心中的害怕,袖袍下,整個指尖都在顫抖。這個小錦……留不得!

找個機會,一定得除掉!

她出門之後,小錦給武項陽擦身。眼見的餘光,卻掃到了牀榻邊上的粉末,像是有人不小心撒上去的!那是什麼東西?她伸出手,用小拇指的指尖,沾了一點粉末,在面前端詳了片刻,她並不能辨識這到底是什麼,可想了一下公主方纔神神秘秘的樣子,還專程吩咐自己,這件事情不能對陛下說。

以及對方竟然還解開了大皇子殿下胸前的繃帶,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有種隱約的不安。

她二話不說,掏出自己袖中的帕子,將這麼一丁點粉末,收集起來。放入了胸口,如果真的有什麼問題的話,也許這東西會是很好的證據……

……

而此刻,帝拓的軍營裡頭。

看着王從王帳裡面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目不斜視。假裝自己沒有聽到昨晚王帳裡頭的“盛況”,洛子夜的那個慘叫的聲音,真的是……他們都不敢想象,對方到底是被王折騰成了什麼樣兒。

而龍嘯營的人,看過來的眼神,就很有些怨念。

畢竟他們龍嘯營也是很有名的軍隊,甚至於在不少人的眼中,已經是跟王騎護衛齊名了,許多人都在猜測龍嘯營要是跟王騎護衛交戰,應當是誰勝誰負。而他們的主子,如今在皇家都市晚報的渲染之下,也已經是響噹噹的人物。

但是如此明顯地就被帝拓君王在王帳折騰了一晚,並且時而不時地發出來幾聲慘叫。他們也跟爺一樣,感覺到了深深的沒有面子,好想蹲在地上畫個圈圈詛咒鳳無儔早點不舉!大概只有這樣,他們龍嘯營並爺自己,才能找回一點面子。

正在他們怨念之中。

鳳無儔倒根本沒心思看他們,雙手負在身後。強大的威壓,依舊是令衆人紛紛低着頭,即便看他也不敢直視他的正臉。他精緻的下巴微揚,是一貫傲慢霸凜的弧度,沉聲吩咐道:“王后臉皮薄,好面子。昨夜你們什麼都沒有聽到,也不得向任何人提起,明白麼?”

“是!”門口的衆人,齊齊點頭。

話說他們還打算出去吹牛逼,讓世人都知道知道王多麼厲害,不管是在實力上,還是在做男人這方面,都非常厲害來着。但是既然王都這樣警告了,那還是算了吧。不過話說起來,他們真的有膽子出去討論王這個能力嗎?好像也不是太敢。

倒是龍嘯營的人一聽這話,登時就擡起頭來。

尤其應麗波先說了一句:“看來爺給我們選皇夫,沒有選錯啊!還知道照顧爺的心情和顏面,嗯,不錯,不錯!以後你們找相公,也都要找這樣兒的,知道嗎?”

說着這話,她扭頭看了一眼盧夢芳和澹臺毓糖。

卻在這一扭頭之間,覺得澹臺毓糖的臉色,不是很對勁。她關心地問了一句:“糖糖,你怎麼了?”

“沒……沒怎麼!”澹臺毓糖有些失神,但也沒跟應麗波多說。

她就是想說,也只想跟洛子夜交流一下,因爲洛子夜是知道她跟武項陽之間的所有事的。而她這樣苦悶的心情,大概也只有洛子夜能理解。她也並不想將自己不那麼成功的愛情,說給所有人知道,所以對於應麗波的問題,她選擇了迴避。

只是這個時候,洛子夜被折騰得怕是幾天之內,沒法下牀了,她想去說,也沒辦法說。

她一點都不想再關心有關武項陽的任何事情,那個負心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她再提及。可是……可是隻要想想對方這時候命在旦夕,也許很危險,也許會死,她就控制不住自己擔憂的心。

她一臉頹然地應完了應麗波的話,就站起身,轉身離開了。

應麗波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盧夢芳:“是我的錯覺嗎?爲什麼我覺得,這一場仗打完了之後,他們好幾個人的情況,似乎都不對勁?”

雲筱鬧的情況是第一個不對勁的,上官冰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澹臺毓糖更是一副丟了魂魄的樣子,這到底是發生啥了?是她太遲鈍了嗎,居然什麼都沒有意識到。

盧夢芳聽了她的問題,也皺了皺眉頭,她鮮少八卦,也鮮少廢話,但對於應麗波的話,她還是點了點頭:“不是你的錯覺,我也覺得情況似乎是有點不對!尤其澹臺毓糖和上官冰的表現,都太明顯了。但是她們爲啥這樣,我也說不上來!”

“算了,不管她們了……”

……

“首領,您不打算去看看雲姑娘?”肖班站在閻烈的身後,盯着前方問了一句。

昨天在戰場上,雲筱鬧受傷回來了之後,閻烈大人很是着急地吩咐了軍醫去給她看診,但是他自己在雲筱鬧的帳篷外頭猶豫了很久,也沒有進去看看,還吩咐人去找閩越大人前來幫忙,直到等到軍醫出來,對閻烈大人說雲姑娘只是小傷,沒事,他才淡定下來。

只是,這麼關心人家,卻又不進去看看人家,閻烈大人的行爲,嚴格看起來似乎是有點不合理啊。

閻烈睨了他一眼,冷聲道:“做你自己的事,少說廢話!”

肖班摸了摸鼻子,聳了聳肩,心裡明白對方十有八九是有點惱羞成怒了。否則也不會對自己這麼不友好的說話,他拍了拍閻烈的肩膀,開口道:“大人,有時候許多事情,還真的就是需要男人讓步!當初雲筱鬧讓您很不高興,我們是知道的。但是,喜歡人家到忘不掉的人是您,所以呢,男人啊,有時候該低頭就低頭,不要顧及面子,總不能指望人家一個姑娘家對您低頭吧?”

肖班說完這個話,也不等閻烈反應,更不給對方任何對自己發火,或者說自己話多的機會,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閻烈皺了皺眉頭,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

眼神看向雲筱鬧帳篷的方向,眉梢皺了皺之後,終究還是沒有過去。倒不是肖班猜測的他好面子,或者拉不下臉,只是她既然對他無意,他也不願意勉強,更不打算湊上去找不痛快。收回眼神之後,他不再看,轉身往王帳的方向而去……

雲筱鬧的帳篷附近,一陣腳步聲霍然響起。

“上官姑娘?”下人驚奇地看了一眼上官冰,他的手裡正拿着扇子,給火爐扇風,在幫雲筱鬧煎藥。

上官冰看了他一眼,將他手中的扇子,接了過來,握在自己手中。輕聲道:“你不必管了,我來幫鬧鬧煎藥!”

她這話一出,那下人立即笑了,開口道:“上官姑娘,您和雲姑娘的感情真是深厚,竟然還親自幫她煎藥!”

下人說這話的時候,倒並沒覺得有什麼。

只是這話說完了之後,卻見上官冰的臉色,霍然一青,那眼底似乎有幾分暴戾的情緒,看了那下人一眼:“如果沒事了的話,你就趕緊退下!這裡的事情不用你再操心!”

“是!”下人完全不明白,上官冰到底爲什麼忽然就發火了。語氣變得這麼惡劣!

但是對方是上官將軍的親妹妹,他也不敢開罪,於是在對方這句話不耐煩的話說完之後,他二話不說,就選擇了立即離開,不繼續在這裡觸黴頭。

轉身離開之後。

這裡就只剩下上官冰一個人了!

她手中拿着扇子,給火爐扇了幾下風。眼神一直盯着爐子上的藥罐,扇了一會兒之後,眼見那藥已經快熬好了。她放下扇子,將藥罐裡頭的藥,倒入碗中。

盯着那藥碗,她從袖口拿出了一個小紙包。

將之打開,裡頭是白色的粉末。她盯着那粉末,又看了一眼那漆黑的藥,鐵青着一張臉,猶豫了一會兒。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樣子看起來尤爲掙扎!

當她打算將手中的藥粉,全部倒入碗中的時候。

自己的手,卻似乎完全動不了一樣,根本不受她控制。她緊緊握了握拳頭,鐵人一般保持着一個姿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沒有將那藥粉收回來,也沒能將毒藥倒進去。就那樣站着,成了一個恆定的姿態。

就在這時候,她身後傳來一聲嘆息:“收手吧,你做不到的!”

這聲音傳來,上官冰一顫,立即回過頭去。眼神所及之處,便見着了蕭疏狂,看他英俊的面孔上,帶着幾分嘆息和了然,上官冰立即意識到了對方恐怕是跟着自己一起過來的,而自己的行爲,一直都在對方的眼裡!

這一瞬間,上官冰的臉色,就難看了起來。

盯着蕭疏狂道:“你監視我?”

“算不上監視,只是跟着你而已!上官冰,你不是狠絕的人,就算是生氣,我也相信,你不會做出來這樣的事情。你以爲你手中拿着毒藥,你就能說服自己毒死雲筱鬧嗎?你做不到的!”蕭疏狂的語氣很淡,卻也帶着力道,眼神一直盯在對方身上,那是一種確信的眼神。

這話卻激怒了上官冰:“你憑什麼認爲我下不了手?你憑什麼認爲,就算我手中拿着毒藥,我也沒有毒死她的勇氣?!蕭疏狂,她騙了我。當初我問她是否對閻烈有意,她說她沒有!我才放任自己放心大膽地喜歡閻烈,放心大膽的去表白,可是呢?閻烈的心裡心心念念都是她,剛纔在戰場上,她看閻烈背影的眼神,你看見了嗎?她分明是喜歡閻烈的,那樣的眼神,我再懂不過!她把我當成一個傻子,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了戲弄我,想看我的笑話,我……”

她的話說到這裡,蕭疏狂打斷了她:“好了,其實你心裡清楚,雲筱鬧當初是真的打算把閻烈讓給你的不是嗎?其實你心裡清楚,就算她對閻烈有情,也是陰差陽錯,當初的她根本就不知道。你更清楚,就算是他們兩個在一起了,雲筱鬧自己不曾想過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她也更沒有刻意耍你。這些你都清楚,你何必刻意說這種話,氣自己?”

“我不清楚!”上官冰對着他怒吼,臉上卻是所有的心思都被看破的狼狽。她揚聲怒吼,“我一點都不清楚,我不清楚你說的這些都是什麼意思,我……我是真的想殺了她,我並沒有不能下手,如果你沒有出現,我已經將毒藥投進去了!”

其實蕭疏狂說的沒有錯,她都知道。

知道眼下的一切都是偶然,雲筱鬧也並不情願這樣的事情發生,她的本意也並不是戲耍自己,她都清楚,但她還是生氣,然而,要下手殺了雲筱鬧,她似乎又……

“好!你不清楚,你是真的恨她,真的想殺了她。那你殺!”蕭疏狂說着這話,大步上前來,抓住了上官冰的手腕,幫着她把紙包中的毒粉,往藥裡面倒,“你想殺了她,倒進去!放心,等你做成了這件事情,所有人都不會知道是你做的,爺要是查起來,所有的後果我來幫你承擔!你殺了她,你要是真的恨她,你就殺了她!”

他抓着她的手腕,將毒粉往裡面倒。

可,也就是在這樣的時候,上官冰才確切的明白,自己真的不想這麼做,她真的不想看見雲筱鬧死。她飛快地將手往回收,跟蕭疏狂的手抗衡,想把毒粉拋出去。可蕭疏狂的力氣很大,一直往下扯,他們兩人的手,較勁了半晌。

上官冰忽然哭了出來:“夠了!夠了!你贏了!我不想殺她,你放手!”

她這一哭,蕭疏狂也果真放手了。

上官冰將手緊握成拳,毒粉也全部抓握在她手裡,旋即狠狠地拋了出去!她是嫉妒,她是生氣,她是有了邪念想殺了雲筱鬧,可真正做起來這件事情的時候,她是真的做不到。她做不到真的讓自己殺了鬧鬧!

可她又痛恨自己的軟弱,爲什麼下不了手。

她沒問出來,蕭疏狂卻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率先開了口:“因爲你心中清楚,這樣做是錯的。儘管你有過一瞬間的邪念,但是你也並不能真正鼓起勇氣,傷害你的朋友。因爲本性善良,即便有了一瞬的惡念,也不會真正動搖本心!”

他這話一出,上官冰卻怒了,仰頭對着他怒吼:“我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我不需要你在這裡假惺惺說這些話,我是殺不了她,但是你憑什麼在這裡笑話我?你以爲你是誰?你憑什麼管我的事情?”

她話說到這裡,卻霍然被蕭疏狂一把抓住。

狠狠壓到她身後的帳篷上,她伸出手反抗,卻發現這個男人的實力,竟然在自己之上。她根本對抗不過他的力氣,下一刻,他狠狠地吻住了她。上官冰徹底呆住,他的脣舌很霸道,點滴侵佔着她,蠶食着她的意識。

這一吻作罷,他凝眸盯着她。

輕聲開口:“就憑這個!就憑這個,上官冰,你的事我管定了!閻烈喜歡的人是雲筱鬧,不管雲筱鬧是不是會接受他,我也不放心將你交給一個心有所屬的男人。從今日起,不管你答不答應,你是我的蕭疏狂的女人!”

上官冰徹底懵了……

盯着面前這個人,久久說不出來話來。從前她以爲自己面前這個人,只會油嘴滑舌,說出來的話也也常常讓自己恨不得讓他立即就滾,但卻沒想到,他卻有這麼霸道的一面!

臉上的淚痕還沒幹,脣上的觸感,卻非常明確,直直讓她燒紅了臉。

猛然一下,伸出手推開了蕭疏狂,罵了一聲:“登徒子!”

轉身便捂着脣畔,跑走了。

怕是誰都不會想到,這麼一個冰美人,殺手。竟然會有這樣的時候……

蕭疏狂盯着她的背影,微微揚了揚嘴角。她其實是個很善良的姑娘,總是假裝冰冷和兇惡,可真的讓她對雲筱鬧下手,她是下不了的。這也纔是,他喜歡的那個姑娘。回頭看了一眼雲筱鬧的藥,到底是沒有沾染上毒藥,他端起來,幫忙送了進去……

……

“所以,陛下,您叫我來,是想說什麼?”應麗波渾身都在顫抖,實在是不太清楚,鳳無儔爲什麼出了帳篷之後,會讓人把自己叫來。大概也是因爲跟了爺最久的雲筱鬧受傷了,澹臺毓糖失魂落魄的不知道幹啥去了,於是自己就被抓進來問事情了。

但是,到底爲什麼要問她啊,雖然她閒着沒事兒的時候,還敢評價一下他們未來的“皇夫”,可是鳳無儔的這個氣場,真的是讓人站在他跟前,就忍不住腿肚子抽筋好嗎?就算跪在他面前,心裡頭也還是害怕。

這樣的魔威,實在是太壓迫人了。

她這麼一問,鳳無儔的手,在王座的臂擱上,輕輕地敲打了幾下。睨了一眼應麗波,沉聲詢問:“孤想知道,洛子夜有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東西,只是她想要,不是旁人想要!”

他還並沒有忘記,關於聖晶石的事情,同樣的故事,他也不願意重演第二遍。

應麗波哆嗦了一下,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不知道您問這個,是想做什麼?”

她這一問,鳳無儔魔瞳微眯,似並不想說。但默了片刻之後,終於還是開了口:“兩個月之後,是洛子夜的生辰!”

儘管洛子夜不是洛肅封的兒子,所以她真正的生辰到底是什麼時候,誰都不清楚。

但既然不清楚,便還是隨着從前的時日去過。

他這樣一說,應麗波纔算是明白了,她還以爲是前幾天太子負氣從皇宮裡面出走,在別院裡面跟他們住了三天的時候,自己說了好多鳳無儔的壞話,並表示對方身邊都是一些不靠譜的人,完全就不如鳳溟的皇帝靠譜這件事兒,被他知道了,來拿自己問罪呢。

搞了半天是爲了爺的生辰,她這纔算是終於放下了心。

開口回話:“爺吧……好像也沒什麼想要的東西,屬下認識爺的時候,她唯一想的事情,好像就是怎麼回到您的身邊。擔憂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怕您不肯原諒她,其他的什麼想要的,還真的沒看出來!”

她這話一出,鳳無儔心頭驀然一動,那心口似乎被什麼蟄了一下。卻並未出言,等着應麗波的下文。

而應麗波又仔細地想了想之後,確定的擡起頭來,搖了搖頭:“爺是真的沒有什麼喜歡、想要的東西。要是真的有,那也就是美男子了。只是您這樣的美男子都已經是極限了,她還有什麼想要的?不過,她曾經倒是說過一些話……”

“說!”鳳無儔沉眸,等着她繼續。

應麗波接着道:“爺曾經說過,雖然她非常的討厭武琉月,但是她還挺羨慕武琉月的。有個老爹那樣罩着她,一點都不像爺自個兒,差點被天曜的那個便宜父皇給整死。爺還說覺得自己非常倒黴,爲啥不是個公主,每天好吃好喝,有武修篁那樣的老爹罩着,卻偏偏是個太子,可憐兮兮的……”

不過,應麗波說着這話,倒是覺得自己說的全是廢話。

帝拓的君王是在問爺可有什麼想要的東西,自己說的這些,這根本都是沒辦法的啊,難道鳳無儔還能給洛子夜找個做皇帝的爹來,讓爺好好體驗一把當公主的感覺?這並不現實!但是呢,對於帝拓皇帝的問題,她是真的不知道咋回話了,她哪裡知道爺還想要啥?所以就這麼嘰裡呱啦的,隨便說了一通。廢話就廢話了,就算是交差好了!

然而,卻沒想到,她這話說完。

鳳無儔濃眉皺起,霍然回眸看向邊上的南息辭,魔魅冷醇的聲線,緩緩地道:“與龍昭的戰事,孤就交給你了!武修篁回來之後,龍昭軍隊的銳氣,你或許不可擋,但武修篁自視甚高,孤不在,他不會親自出戰,只會在背後謀劃,南息辭,孤允你敗兩次,卻不可敗第三次!”

南息辭一愣,立即跪下開口:“臣領命!”

王的命令,當然只有領下,只是,王爲什麼忽然吩咐這個?讓自己跟龍昭的軍隊作戰,還說王自己不在?王不在,他是打算幹什麼去?這時候他們跟龍昭之間的局勢,如此劍拔弩張,王這時候打算離開嗎?

他正在疑惑之間。

鳳無儔已經伸出手,將桌案上的地圖打開。

邊上的閻烈,斜着眼睛跟着王的手,看了一眼。他總覺得王得作出一點詭異的事情來,不……也許在王的眼裡算不得詭異,但大抵在天下人看來,事情該是非常詭異的。

他正這麼想着,鳳無儔魔魅冷醇的聲線,已經響了起來:“吳地有礦石,蜀地物產頗豐。陳國,雲國,東齊三地連在一起!這幾處,若畫成一塊版圖,便可自成一國!”

他這話一出,閻烈看了看,很快地點頭表示贊同。

不錯,王說的這幾國和這幾個地方,都連在一起。吳地的礦石,可以保證一個國家的戰鬥力,蜀地的糧食收成,一直都是最好的,還真的撐得起一個國家的糧食需要。而陳國,雲國和東齊,地勢險要,加在一起,佔地面積也很大,更是易守難攻,這幾個地方在一塊兒,還真的就可以自成一國了!

閻烈頷首:“所以王,您是打算藉着這一次出征,順道吞併這幾國嗎?”

諸侯國之間,從來都是弱肉強食,如果這些國家太弱,並且也沒有其他大國相助,更沒有其他國家來分一杯羹,被吞併了,墨氏也不會說什麼,天下人也不會說什麼,因爲這原本就是一個動盪的時代。

所以,王要是想吞併這幾個地方,爲帝拓擴大版圖,倒也沒什麼不可以。

然而,沒想到,他這話一出。

鳳無儔微微頷首,嘴角淡揚,盯着面前的地圖中的幾處,沉聲道:“帶上王騎護衛,兩個月之內,她生辰之前,孤親自攻下這幾國送給她,合併在一起,洛子夜便能自成一國。公主有什麼可羨慕的?孤的女人,孤要她做女王!”

閻烈感到非常無語:“……是!”您就瘋吧,洛子夜做不成當公主的夢,您就直接讓她做女王了?!女王?大陸上還沒有出過一個女王呢!算了,反正您實力強悍,這天下什麼事兒都是您說了算,您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您想統一天下,怕也沒幾個人攔得住您,其他人不服氣也只能憋着。

至於那幾個即將面臨戰火的倒黴國家……

通知他們自己燒高香好了!他們估計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招誰惹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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