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鳳無儔，你是想睡釘板還是帳篷頂？
而他的單身狗手下們，腦海中其實還一直在迴盪着關於王的那句，從來不會說再來一次，以及王后昏迷之中還在輕呼的慢點。他們剛開始完全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到現在各種會意各種思考，倒是慢慢地都明白了過來，只是……
只是明白了之後，他們的內心都很怨念，他們表示這種事情明白還不如不明白，因爲真的太虐狗了。
他們感覺自己的心臟，遭到了一萬點的暴擊！以至於他們看王的眼神，都已經開始情不自禁地有一點哀怨……至於家中有夫人，有未婚妻的漢子們，更是覺得思念逆流成河。
至於洛子夜，這回的確是又暈菜了沒錯。
但是與以往不同的是，以往她的暈菜都是屬於特別重度導致暈菜，或者太長時間導致暈菜。唯獨這一回，他是真的特別特別剋制，尤其在發現她暈倒之後，他幾乎是立即就停了下來，故而這一次她的暈倒還不算嚴重，不需要又躺上許多天。
軍醫煎了藥親自送過來。
鳳無儔接過之後，欲進入王帳給她喂藥。腳步卻忽然頓住，回眸看了軍醫一眼，沉聲詢問：“她武功也不弱，體質爲何如此之差？”
軍醫聞言，登時嘴角一撇，撇完又覺得自己竟敢對着王撇嘴角，這真是太不要命了。
於是趕緊把自己的嘴角撇回來……
感覺到王的視線，還落在自己的頭頂。他嚥了一下口水，坦誠地開口道：“王，並非是王后體質差，實在是您……臣給王后斷脈，並未發現任何不妥，除了王后從小被餵養了一種改變體質的藥物之外，別無其他，而臣也聽閩越大人說過，您已經吩咐他爲王后調養。但這個東西其實並不影響王后的健康，是以……臣推斷，問題並不出在王后身上，而是出在您身上！”
鳳無儔聞言，俊臉微沉，那張威嚴霸凜的面上，掠過幾分困頓，看向軍醫。緩沉着語調道：“是孤的方法不對？”
軍醫嘴角一抽，不可思議地瞟向鳳無儔，心裡感到非常無語，他的理解沒有錯吧？王問的的確是做的方法是不是不對吧？男人同女人做這種事，還會有方法不對這一說？王真的不是在跟他開玩笑嗎？
他摸了摸鼻子，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的開口道：“王，王后的身體算好的！王后一個女流之輩，還這麼年輕，有這樣深厚的內功傍身，已經是很難得的了。只是您的體力，臣推斷大概夜御十女都不是問題，王后一個人要承擔您……不，承擔尋常十個女人加起來都不知道能不能承擔的，受不住也是正常的！”
他差點就說成了，承擔王這樣非常人的能耐。這種評價王的話，說出來了之後，不知道會不會作死自己！幸好他立即就意識到了不對，趕緊改口，從王后那邊說起。
想到這裡之後，軍醫忽然也是有點惆悵。開口建議道：“王，您……您的話，後宮大概需要立即招些侍寢的妃嬪，否則臣推斷，王后是招架不住的！”這真的是一句大實話，沒有半點拍王馬屁的意思。以王后的樣子，很容易就能推斷出王的能耐，大概任何女子，與王行房過之後，都會心生懼意，畢竟王若是放任不剋制的話，是真的能要人命的，王后能跟王這樣幾次，他覺得已經很難得了。
這下，鳳無儔的面色，徹底沉了下來。
原本是以爲她身體太弱，需要補。卻沒想到她的身體還算好的，那他應當怎麼辦？那種時候，有些東西就算他已經很努力的剋制了，可還是變成這樣，這能算是他的錯嗎？
帝拓的皇帝陛下，嘆了一口氣。畢竟王后是肯定不會錯的，當然就是他的錯了！
他舉步，往王帳之內走，走了一步之後，腳步忽然頓住。頭也不回地沉聲吩咐道：“方纔的話，不得再對旁人說。王后知道了會很不高興，她若是不高興，孤會更不高興。明白了嗎？”
“呃……”軍醫愣了一下，接着很快地反應過來，“臣……臣知道了！”
王說不能告訴王后的話，應當就是自己的那句，建議王立即在後宮招些妃子了？王后聽到這樣的話，也許真的不會高興到哪裡去！於是，相應的他也開始覺得有些納悶，王就連這樣的話，都不能讓王后聽見，那以後後宮總不會不招人吧？
他可是聽說過，朝堂之上，許多人諫言讓王迎娶武琉月，然後納洛子夜爲妃的時候，王很明確地表示了不會委屈她做妾室。怎麼現在聽王的意思，彷彿王不僅僅是必須要洛子夜做王后，而且都沒有納妃的打算啊。千萬不要告訴自己，王身爲一個皇帝，卻在打算對一個女人從一而終。軍醫覺得自己的見識很淺薄，這麼多年來還沒有聽見過這樣的例子，希望王不要跟他開玩笑！
他思慮之間，門口的下人們，已經飛快地彎腰行禮，併爲鳳無儔掀開簾帳。
軍醫就看着鳳無儔，端着那碗藥，大步進入了王帳。他在原地當了一會兒呆頭鵝之後，轉身走了！算了，王打算娶幾個女人，這些根本就不是自己一個做軍醫的人應該操心的事兒，自己在這瞎琢磨什麼？要是說出了什麼話，惹得王不高興，那才真真是閒着作大死！
鳳無儔進了王帳之後，便將牀榻上的洛子夜扶了起來。
喂她喝藥。
洛子夜於昏迷之中，只感覺有很苦的液體，流入了自己口中。下意識地很排斥，將之吐了出來！這一幕落入他眼中，令他濃眉微蹙，魔瞳中掠過一絲鎏金色的燦茫。那是對於這小女人的不聽話，生出的怒。然而那一絲怒意，很快地又消失不見，變成一絲無奈。
將藥物含入口中，低頭。
狠狠壓住她的脣畔，不容反抗地將藥喂入她口中。洛子夜倒是很想把藥吐出去，然而一動舌頭，就被他的舌頭頂住。於是，那藥就順着咽喉，一路灌了進去，苦得她一張小臉皺成一團。然而，這才嚥下去，他又含住了一口藥，繼續喂……
一碗藥就這麼給灌下去了。
洛子夜並不是第一次被他這樣喂藥了，但是在昏迷之中被迫喝下這麼苦的藥。她還是感到非常的排斥！喝完之後，一巴掌就無意識地揮了過去，虧得鳳無儔警覺，否則這一巴掌大概會落到他臉上。這令他魔瞳一凝，又有幾分怒氣透了出來，然而又很快地剋制住。
將手中已經空了的碗放下，鳳無儔盯着躺在牀榻上的她。
想起軍醫方纔的話，登時也覺得有些頭疼。他還真的不知道當如何調控自己，才能讓他們夫妻之間，在牀榻上也能生活和諧。更不知道，洛子夜醒來之後，她的情緒會如何！軍醫說這一次她的昏迷不算是嚴重，喝完藥之後，應當不需要多久，就會醒來。
懷着這樣一種認知，他大掌伸出，包裹住她的小手。
心頭微微有些緊張，在看見她胳膊上的吻痕的時候，帝拓的皇帝陛下，更是感到那緊張感更甚。一會兒她醒來之後，倘若發火，看到了胳膊上的痕跡，大概會讓她原本就暴怒的情緒，更加怒不可遏，也會更加覺得無法原諒，要離家出走的心思，恐怕會更爲堅決。
這念頭出來之後，他幾乎立即就站起身，大步走到王帳門口吩咐：“讓軍醫過來！”
“是！”門口的下人們感受到這股逼人的魔威，還有鳳無儔話語中的急迫，還以爲是發生了什麼事，或是王后的身子又出了什麼問題，這令他飛快地奔去尋軍醫了。
軍醫看他慌慌張張的，於是也在領了王命之後，趕緊往這邊奔來了。
……
“公主，那個人就在那片密林裡頭等着您！您是現在就去見他，還是通知他先到準格爾，再伺機見面？畢竟龍昭的大軍正在到處捉拿您，您不宜在外頭耽誤太久，若是有什麼差池，被龍昭的人發現了，那……”侍婢跟在申屠苗的後頭，一邊說話，一邊飛快地大步往前走。
申屠苗聞言，立即回頭看了她一眼，詢問：“你認爲，如今這樣的情況，我還能回準格爾嗎？王兄是說了，若是武修篁去要人，他一定不會交，一定會保住我。可是，王兄對我這樣好，我豈能陷他於不義，明知道我回準格爾會給他惹麻煩，我豈會再回去？”
她這話一出，那侍婢一愣，登時也明白過來：“公主，您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回準格爾？”
“不錯！”申屠苗點頭，她縱然做的許多事情不算是光明磊落，甚至在許多人眼裡看起來還有些下作，但是王兄既然對她這樣真誠，如非必要，她的確不想回去給王兄惹麻煩。而且……“武修篁知道我在中原，龍昭的人開始捉拿我之後，想必就會認爲，我收到消息之後，一定會第一時間離開這裡，趕回準格爾。那麼，在回準格爾的路上，一定會有他們的埋伏和追兵，所以我不能回去，就這麼回去，說不定會中了他們的圈套！”
她這話一出，侍婢皺着眉頭想了想，覺得公主說的話，也確實很有道理，這時候回準格爾的路上，一定全部都是追兵，公主在這時候選擇回去，纔是不明智的行爲。
而申屠苗說完這句話之後，又神秘一笑：“而且，找到這個人了，本公主還需要逃嗎？”
她這話一出，便揚起嘴角，很快地往密林之中走去。那頭有人等着她，她進去了之後，往密林深處走了許久，便見着了一個穿着一身黑衣的人，背對着她站着。背影頎長，還披着一個黑色的披風，上頭沒有任何花紋，就是純黑色。
他轉過頭的時候，那臉就讓申屠苗一怔。
竟然跟申屠苗的臉，看起來一模一樣，根本就找不到絲毫破綻，找不到任何分別。而那人很快地一笑，披風揚起，再放下。就變了一張臉，是一張很普通的書生模樣的面孔，丟在人羣堆裡，也是找不到的。
申屠苗看着他的臉，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好！不愧是傳說中的千面郎君，看來找你果真沒有錯。相信你也是能幫我完成願望了！”
“申屠公主，只要你肯出錢，我能爲你做任何你想要的臉，也保證不會讓任何人找到破綻。以及，我會爲你保密！但是，你也必須保證。做完臉之後，你我各奔東西，你從來不曾見過我，明白我的意思嗎？”千面郎君嘴角含笑，看着申屠苗，說出自己的條件。
尋常來找他做臉的人，無一不是要行不那麼光彩的事情，或者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打算，需要用別人的臉來遮掩一下。這就很容易惹上麻煩和事兒了，而千面郎君他自己，卻是一百個不願意爲了旁人惹上什麼事兒的，所以對方也要保證，不會說出去這張臉跟自己有任何關係。
申屠苗揚起嘴角，很快地笑起來：“好！沒問題！只要千面郎君不出賣我，我申屠苗也不會出賣你。至於錢，你要多少，直接開就是！”
“記住你今日的話，否則若是你出賣我，相信你知道我變臉的本事，就憑着我這絕活，天下人捉拿我，比登天還難。可我要變換了容貌找到你，殺了你，那可就易如反掌了！”千面郎君說着這話，眼神看着申屠苗，等着她的迴應。倒也不先與她說錢的事情，在他眼中，做這等事情，安全才是第一位。
他這話一出，申屠苗面色一變，雖然很不喜歡對方這樣威脅自己，然而，這時候也必須要對方同意合作才行。她眼神微變，慢慢凝眸看了他一眼，沉着一張臉道：“我知道了，我既然說了不會說，就決計不會！”
“那好！”千面郎君這纔算是放心，接着他笑道，“至於我要多少錢，就看你想做多大的事了！”
他這話一出，申屠苗也不跟他轉彎抹角，直接就開口道：“見過天曜以前的太子洛子夜嗎？我要一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
“她？”千面郎君微微揚眉。他這麼多年來江湖闖蕩，那個洛子夜的大名，他是聽過的，對方他當然也見過，這時候聽申屠苗問起，他還真的有點好奇對方打算幹什麼，但他也沒多問，畢竟這並不關自己什麼事，“見過！鳳無儔心愛的女人？龍嘯營的首領？不管你是要她的哪個身份，這個價格都不會便宜！”
“你儘管開！”申屠苗語氣冷冽。
很快，她就會擁有一張和洛子夜一模一樣的臉，很快她就會取代那個賤人，站在鳳無儔的身邊！
“一萬兩！”千面郎君開價，旋即，補充道，“我說的是黃金！”
“你這分明是漫天要價！”申屠苗的侍婢立即咋呼出聲。
千面郎君輕笑：“漫天要價？就是欺詐你們又怎麼樣？我開價，是不接受還價的，值不值，公主自己盤算！”
“好！”申屠苗一咬牙，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
軍醫無語地從王帳出來，他這麼緊張地過來，是以爲有什麼大事呢，可萬萬沒想到，王就是找自己要點藥，消除王后手臂上的吻痕。怎麼沒有人告訴他，王是這麼糾結的人，一個吻痕都如此在意？
而此刻，王帳之內，鳳無儔也正在小心地給洛子夜擦藥。
這時候，洛子夜的手指忽然動了動，鳳無儔動作一滯，也是知道她要醒了。該來的總是躲不過，藥這會兒也擦好了，他將藥品放在了牀邊的桌案上。
洛子夜睜開眼，就看見了他俊美堪比神魔的面孔。
回憶起來暈倒之前的種種，登時那面色一變，指着他的鼻子就開口怒罵：“鳳無儔，你這個不講信用的混蛋！說吧，你今晚是想睡釘板上，還是想睡在帳篷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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