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驚寒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仔細感覺了一下,並沒有感到眼睛有任何異樣的感覺。
“我的眼睛怎麼了?”燕驚寒很是疑惑,看着影四又問了一句。
“你的眼睛紅得嚇人,我去找鏡子給你看。”說着,影四提着昏死的紫薇飛身出了密室。
燕驚寒劍眉皺了皺,轉過身,帶着影三也快速出了密室,來到紫薇的房間裡。
影三吃了解藥,身體慢慢恢復了一些力氣,往燕驚寒的眼睛上仔細瞅了瞅,見燕驚寒的眼睛確實像影四所說,紅得有點嚇人,甚至有點恐怖,如同深夜裡惡魔的眼睛。
影三感覺有些驚悚,他不明白燕驚寒的眼睛爲何突然會變成這樣,難道跟他剛剛使出的可怕的功力有關?影三想不明白。
影四快速從房間裡的梳妝檯上找到了一面銅鏡,拿着銅鏡快步來到燕驚寒的跟前,“驚寒,你仔細看看,你的眼睛到底怎麼了。”
燕驚寒看了影四一眼,接過銅鏡,來到油燈下,仔細地照了照,劍眉快速地皺了起來。
兩隻眼睛沒有一點黑色和白色,全部鮮紅如血,波光流轉間,甚至有一種妖冶的味道,詭異而恐怖!
燕驚寒非常清楚這不是普通的眼疾,而是說明他的身體出了問題,但到底是什麼問題,他卻不得而知。
想到自己的功力突然變得這麼強,燕驚寒猜想這一定跟他身體出的問題有關,燕驚寒突然想到了他在“地獄潭”的山谷裡和翎兒吃過的龍果,龍果可以增強功力,但古籍上並沒有提到吃了它之後眼睛會變紅,而且翎兒也吃了龍果,翎兒的功力似乎並沒有像他這樣變得這麼強,他更沒有看過她的眼睛變紅過,爲何獨獨他會出現這種情況,燕驚寒百思不得其解。
“驚寒,你眼睛的紅色正在快速地褪去!”影三驚呼了一聲,覺得這太有點不可思議了。
“我們都看到了,一驚一乍的。”影四輕輕掃了影三一眼,又看向燕驚寒,“驚寒,這太詭異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有沒有感到哪裡不舒服?”
“沒有。”看着眨眼之間,眼睛裡的紅色完全消失,眼睛又恢復的原來的樣子,而與此同時,他心中火燒的感覺也一併消失,燕驚寒的劍眉已經深深皺起,他的身體肯定是出了問題,而且這個問題一定不會是小問題。
“既然沒有感到不舒服,應該就不是什麼大事。”影三的心放了下來,他覺得一個人的身體若是患上重大疾病的話,一般都是痛苦不堪,燕驚寒既然沒有一點感覺,應該就沒什麼大礙。
影四瞅了影三一眼,他覺得影三想得太簡單了,很多疾病在身體裡都有一個潛伏期,一旦過了潛伏期,爆發出來就是不治之症,再說,江湖上很多毒也不是吃進去就能要人命,它們也是有一個過程,但,一旦毒性發作那就遲了。
“驚寒,我覺得你還是儘快弄清楚你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比較穩妥,要不要傳書給嫂子,問問嫂子,看她知不知道?”影四提議。
燕驚寒微微思索了片刻,把鏡子遞給了影四,“先不要告訴翎兒,免得她擔心,我先看看再說。”
“也好,但你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燕驚寒點了點頭。
隨後,燕驚寒讓影四把紫薇弄醒,把她要給影三吃的攝魂散塞了一粒到她的嘴裡,但並沒有能問出點什麼,還讓她氣絕身亡了,這讓影三一陣氣惱,這樣就讓這女人死了,真是太便宜她了!
“看來百里川已經早有防範,我們早點休息吧。”說完,燕驚寒快速回了自己休息的房間,弄清楚百里川還有哪些暗樁對現在來說並不是最爲重要,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儘快趕到邊關去,等踏平了蕭氏江山,百里川一死,他的這些人大多數也都會作鳥獸散,剩下的一些人也很難掀起大的風浪,等日後再來清剿也不遲。
“好。”
隨後,燕驚寒幾人在百里川的這個據點好好休息了一晚,天亮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影三身體也恢復了過來,幾人繼續趕赴邊關。
……
“小姐,王爺有消息傳來了!”凌露手裡捏着一個小竹筒,在頭頂上高高舉起,衝進明月閣,沒到自家小姐的房間門口就大聲喊了起來,雀躍的模樣如同一隻報喜鳥。
朝陽和皓月就守在藍翎的房間門口,看着凌露如同孩子一般的神色,朝陽咧嘴一笑,擡腳來到皓月的身旁,用胳膊肘拐了一下皓月,“喂,皓月,等你和凌露成婚之後,你們還是不要生孩子爲好。”
“什麼意思?”皓月眸中帶着明顯的不樂意,眉頭更是深深地皺了起來,他們生不生孩子他也管?他管得太寬了吧?
“凌露一看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她知道怎麼養孩子嗎?所以呀,你們還是不生爲好。”朝陽貼着皓月的耳邊嬉笑着道。
一聽,皓月更不樂意了,他的未婚妻到這傢伙的嘴裡竟然變成了一個長不大的孩子,這傢伙的嘴真是討厭得很!
“你知道怎麼養孩子?”皓月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我不知道沒關係呀,你不一樣也不知道嗎?只要凌霜知道就行了,明白了嗎?”朝陽笑得異常的得瑟,說着還不忘朝着皓月挑了挑眉毛,但當看到凌霜跟着自家王妃來到了房門口,朝陽趕忙斂了斂臉上的神色,跟皓月拉開了距離。
皓月涼涼地掃了朝陽一眼,就這點出息還來得瑟?但皓月並沒有出聲,看向快步跑來的凌露。
見自家王妃笑着看向他,朝陽頓時一陣頭皮發麻,心中猜想他剛剛的話恐怕已經被王妃聽見了,王妃若是告訴凌霜,他一定會很慘,不過,還好,王妃只看了他一眼,便把目光投向了凌露,朝陽暗暗鬆了一口氣。
“朝陽大哥,你剛剛跟皓月交頭接耳,是不是在說我的壞話?我看你笑得賊賊的模樣,你一定就是在說我的壞話!”凌露還沒到廊檐下,就看着朝陽道,朝陽心中頓時暗暗叫苦,真是飯可以亂吃,話一定不能亂說!
朝陽瞅了自家王妃和凌霜一眼,決定來個抵死不認賬,“凌露,你平時挺聰明的,今天怎麼能說出這樣的傻話來?我在誰面前說你的壞話,我也不敢在皓月面前說呀,我不是找死嗎?我有這麼傻嗎?”朝陽說得面不改色,說完還看向皓月道:“皓月,你說說,我剛剛在說凌露的壞話嗎?”
“皓月,你要是我兄弟,你就幫兄弟這一次!”朝陽緊接着用密語傳音對皓月說了一句。
皓月心中覺得好笑,但依然面不改色,對朝陽密語傳音道:“我從不說假話!”
朝陽磨了磨牙,他覺得皓月這傢伙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他剛剛說他和凌露不要生孩子惹惱了他,睚眥必報,小肚雞腸的傢伙!朝陽在心中把皓月腹誹了一遍。
“小姐,這是王爺給你的!”凌露把小竹筒遞給了自家小姐,又看向朝陽道:“朝陽大哥,你就不要不承認了,不要說傻話,傻事你都沒少幹,你看,皓月都不幫你說話,你一定就是說了我的壞話!”
藍翎接過小竹筒,看着四人笑了笑,沒有出聲,轉身進了房間。
凌霜知道自家小姐要看王爺的來信,不宜打擾,便沒跟着進去,轉頭看向朝陽。
被凌霜如此看着,朝陽心中一邊叫苦連連,一邊又把皓月腹誹了一遍,真是太不夠兄弟了,竟然見死不救!
“好了,凌露,朝陽沒說你壞話,他只是跟我說了一個我們男人間的話題,你還是不要再問他了。”皓月終於開口,把朝陽解救了出來,朝陽心中頓時感激涕零,他就知道他兄弟不會見死不救的!
“哼,你們男人就是無聊!”凌露完全想歪了,狠狠地瞪了朝陽和皓月一眼,拉上自己的姐姐,“姐,走,我們不理他們!”
凌霜也狠狠地瞪了朝陽一眼,和凌露一道回了她們的房間。
“皓月,編謊話,你不能編一點好聽的嗎?”朝陽有點欲哭無淚,他覺得讓皓月幫他還不如他自己說實話呢。
皓月又涼涼地掃了朝陽一眼,他怎麼知道凌霜和凌露會想歪了?早知道就不幫他瞞着了,真是吃力不討好!
皓月和朝陽頓時變成了鬱悶的難兄難弟,各自想着等一會怎樣才能把那兩位給哄開心了。
……
藍翎坐到桌旁,抽出小竹筒裡的信箋,快速展開看去,看着字字蒼勁有力的筆鋒,字裡行間無處不在的關愛,藍翎漂亮的剪水秋眸中早已是一汪柔情,嘴角溢出幸福的淺笑。
“寶貝,爹爹來信了,他說很想你們兩個,知道嗎?”藍翎一隻手撫上自己的肚子,低頭看着,輕輕地說道,“你們也想爹爹,對不對?我們也給他寫信,好不好?”
藍翎摸了摸肚子,片刻後,似乎已經得到了兩個寶貝的迴應,拿過桌子上的紙筆,又想了片刻,這才落筆。
藍翎酷愛草書,筆尖所到之處都是龍飛鳳舞,言語中無不是對燕驚寒的掛念與叮囑,一封書信,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僅用了不足半炷香的時間。
寫好之後,藍翎放下筆,把信箋拿起來吹了吹,待上面的墨汁幹了,這才折起來放進了小竹筒裡。
“皓月!”藍翎對着房間外叫了一聲。
“王妃!”皓月快速進了房間。
“把這個傳給夫君。”藍翎把小竹筒遞給了皓月。
“是!”皓月接過,快速出了房間,剛來到廊檐下,就見清風迎面快步走了過來,皓月腳停頓了一下,“出什麼事了?”
“百里瓊花說她孩子要保不住了,求王妃幫她。”清風說了一句,看向房間裡的自家王妃問道:“王妃,您看,怎麼辦?”
在清風看來,百里瓊花肚子裡的孩子是百里川的,百里川惡貫滿盈,他的孩子本來就應該被株連九族,現在若是死了的話,沒什麼好可惜的,但清風知道王妃並不想殺百里川的孩子,只能快速來稟報。
“我去看看她。”藍翎把燕驚寒給她的信收好,出了房間,凌霜凌露聽到聲音,也快速出了房間,藍翎便領着朝陽清風和她們兩人去了百里瓊花住的暗室。
讓朝陽和清風留在暗室外,藍翎領着凌霜凌露進了暗室,就見百里瓊花躺在*上,臉色蒼白,額頭上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藍翎,我求你……求你,救救……我的孩子。”百里瓊花看到藍翎來了,喘息地開口。
“我幫你看看。”藍翎坐到朝陽搬過來的椅子上,伸手探上百里瓊花的脈搏,片刻後,藍翎收回手,從帶來的一包銀針中抽出兩根,刺上百里瓊花的兩處要穴。
“感覺怎麼樣?”片刻後,藍翎看向百里瓊花問道。
“好多了,沒那麼疼了。”百里瓊花長出了一口氣。
“你有些要滑胎的跡象,等一下我幫你開兩付安胎藥,吃兩天就沒事了。”說完,藍翎讓清風取來紙筆,寫了一個方子,讓清風速去抓藥,送到廚房去煎。
“藍翎,謝謝你,你真是好人。”
這半個月以來一個人獨自的悔悟以及藍翎無私的幫助終於讓百里瓊花找回了一點自己最初的本性,跟自己相比,她就是一個大好人,難怪他師兄那麼喜歡她。
凌霜凌露瞅瞅百里瓊花,算她還有點良心!
藍翎淡淡地笑了笑,她從不認爲自己是什麼好人,也從不想當什麼好人,她只是不想殺一個無辜的孩子罷了。
“好了,這兩天我會讓廚房給你多做一些有營養的飯菜送過來,你安心養着就行了。”藍翎拔出銀針,收好,站了起來。
聽了藍翎的話,百里瓊花心中更加地動容,她對她這麼好,但她以前卻爲了搶到她師兄那樣對她……
想到這,百里瓊花猛然想到了一件事,急忙問道:“藍翎,師兄呢?百里川被你們抓到了嗎?他還活着嗎?”
藍翎秀眉皺了皺,“你問這些做什麼?”
凌霜凌露更是皺了皺眉頭,這女人對王爺念念不忘還是對百里川念念不忘?
百里瓊花張了張嘴巴,“藍翎,我想見我師兄,我有話想對他說。”
“什麼話?”藍翎眯了眯眼睛。
百里瓊花猶豫了片刻,還是道:“我想當面跟師兄說,你把師兄叫來。”
“夫君現在不在府裡,你有什麼話只能對我說。”
“那我等師兄回來再說。”百里瓊花說完便不再開口。
從百里瓊花的神色上看,藍翎猜想百里瓊花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她夫君,本想再問,但想想還是過兩天等百里瓊花的胎兒穩定了再問也不遲,藍翎也沒再開口,帶着朝陽和凌霜凌露離開了暗室,凌露走時還不忘狠狠地瞪了百里瓊花一眼。
見藍翎離開了,百里瓊花的臉上才露出懊悔和急切之色,希望她師兄快一點回來,希望她現在說還來得及,更希望百里川不要死。
……
碧玉軒二樓的一間雅閣裡,慕容丹青臨窗而坐,一個人獨自品着香茗,看向杯中不時停頓的眸光完全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公子!”容秉的聲音在雅閣門外響了起來。
“進來!”慕容丹青放下手中的茶杯,聲音中透着一抹急切,已經過去六天了,依然沒有關於那個叫楚楚女人的一點消息,再過十日,她就要跟慕容笑塵拜堂成婚了,等他們成了婚,很多事情就不好辦了。
“是!”容秉快速進了雅閣,來到慕容丹青的身邊,“公子,屬下已經查清楚了,那個楚楚姑娘是南嶽的九公主,名叫蕭冰玥,她瞞着她父皇和世子私奔來了王府!”
“南嶽公主?私奔?”慕容丹青頓時笑了,慕容笑塵的膽子可真不小,竟然敢帶着一國的公主私奔,他也不怕蕭霸天找他麻煩?他看他完全就是作繭自縛!
婚姻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慕容笑塵竟然膽大妄爲到帶着一國的公主私奔,他不是找死是什麼?他不會覺得他們慕容王府可以跟整個南嶽相抗衡吧?
“正是,據說,這九公主並不受*,也不是在皇宮裡長大。”
“受不受*,是不是在皇宮裡長大,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蕭霸天的女兒就行,一國公主的行爲舉止影響的可是這個國家的顏面,我想,若是蕭霸天知道了,他應該不會坐視不理。”慕容笑塵也不在王府里長大,他還不一樣是慕容王府唯一的世子爺?在慕容丹青看來,這些東西都是虛的,他要的是那個叫楚楚的女人真的是那個蕭冰玥就行。
“公子言之有理,沒有哪個皇帝願意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而且那個南嶽的皇帝自恃甚高,他肯定咽不下這口氣!”
“那是當然,他的女兒丟的可是他的老臉,不過,你這消息確實可靠嗎?”慕容丹青知道他必須做到萬無一失!
“公子,屬下可以用人頭擔保,這條消息千真萬確!”容秉異常肯定。
慕容丹青點了點頭,這時就聽到了雅閣外傳來了敲門聲。
慕容丹青眉頭皺了皺,對容秉示意了一下,容秉會意,快速來到房門的後面,拉開房門,就見敲門的是一名書童打扮的少年,容秉有些疑惑,“你找誰?”
“找你家公子,我家公子就在隔壁的留香閣,想請你家公子過去一聚。”書童的年紀不大,但說出來的話卻是相當的老成,這讓容秉感到這書童家的公子恐怕並不簡單。
容秉轉頭看向自家公子,就見自家公子微微思索了片刻,站了起來,“既然你家公子如此盛情,本公子再推卻的話就是本公子的不是了。”
“多謝公子!公子,這邊請!”書童上前引路,慕容丹青領着容秉走在後面,容秉趁書童不注意,快速對自家公子道:“公子,小心爲上!”
“我知道。”慕容丹青點了點頭。
片刻,慕容丹青隨着書童進了留香閣,讓容秉候在了門外。
“公子,慕容公子來了,小的到門外候着。”說完,書童快速退出了房間。
慕容丹青看向桌旁坐着的那書童家的公子,就見他身着米白色長衫,頭戴一塊米白色儒巾,眉目清秀,一副書生的模樣,但慕容丹青知道他一定不是一個書生!
慕容丹青在京城裡長大,這麼多年,不論是達官顯貴還是寒門子弟,慕容丹青都見過不少,對於他們的身份,慕容丹青一眼也能看出幾分,看着眼前這名男子渾身散發着與生俱來的尊貴,慕容丹青知道這人一定來頭不小!
“我與公子素未平生,不知公子請我來做什麼?”慕容丹青問得很直接,他想探探他的虛實。
“聽慕容公子的語氣,就知道是性情中人,請坐!”男子伸出修長白希的大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大手骨節分明,白希如玉。
有如此手的人肯定是非富即貴!慕容丹青在心中說了一句,“多謝!”說着,慕容丹青一撩衣襬在男子對面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
“慕容公子不必拘禮,在我看來,相逢就是緣,我能在這家酒樓遇見慕容公子,而又聽到慕容公子和屬下的那番談話,我覺得這可不是一般的緣分。”男子幫慕容丹青斟了一杯茶,更是別有深意地說了一句。
聞言,慕容丹青心中一驚,他竟然能聽清楚他和容秉的談話內容,足以可見他的功力可不是一般的高,他是誰?他想做什麼?
“你是誰?想幹什麼?”慕容丹青心中充滿了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