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四章 兩個證明

寧峰掃了衆人一眼,然後非常任性的說道:“各位不是要證據嗎?我來給你們證據。”說着他笑嘻嘻的走到了桌子面前。

朱祺詫異的盯着他,他怎麼可能會了解這些東西呢?要知道這些東西可沒有什麼成果啊。

衆人也若有所思的看着寧峰。

他指着那件真品道:“衆所周知,哥窯的特點就是金絲鐵線。而這種金絲鐵線其實是一種燒製時候的缺陷美。是因爲在燒紙的時候胎和釉的膨脹係數不同,所以在出窯之後釉就會開裂。真正哥窯的東西可以炸一兩年的時間。”

“這個我們知道,不需要你來普及。”朱祺看着寧峰的臉色不好看。他沒好氣的對着寧峰說道。

“你聽我接下來的話。”寧峰揮手阻止了他道:“金絲鐵線之所以能夠形成,原因就在於它要炸兩年,知道原理之後,就會很容易判斷。”

他笑了笑,然後繼續說道:“在過去,哥窯的東西出來之後,會直接擱在碳水之中。拿出來之後,就會形成大塊大塊的黑開片,非常的清晰。而因爲它的間隙非常的小,顏色是進不去的,擱在那裡時間長了,經過氧化就會形成金絲鐵線。”

一些不明白的人對於這件事非常的感興趣,聽着連連點頭,但是一些懂行的人卻並不在意這個,他們在意的是怎麼判斷。

寧峰直接拿着其中的一個假瓷器,道:“這件作品雖然樣子差不多,開片也差不多,看起來也是金絲鐵線,但是差別在兩點。”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大家直接精神了起來,這可是重點。

“第一、以前的東西出窯之後會放在碳水中,現在人爲了效果更好,會放在墨汁裡面。雖然兩者看起來非常的相似,但是色差總會是有的。而且墨汁的這件東西顏色更加的亮。”

“第二、也是最容易分辨的地方,就是這些金絲,這些金絲是長期氧化的結果,而造假的人。無論技術多麼的高超,最後這一步他必須造假。否則沒辦法出現鐵線。”

寧峰擲地有聲的說道。

他說完之後,大家覺得似乎是這麼一回事兒,說得有理有據,對於大家有很強的說服力。

“好像有那麼一點的道理啊。確實是這個樣子啊。”

“我也覺得是對的,這麼說,其實也不是很難。要不說還是年輕人呢。腦子就是好使,咱們是不是老了。”

“從原理到結果說得這麼透徹,確實不錯。”

衆人對於寧峰的話顯然是非常的認同的。

把話說得這麼滴水不漏,大家是不會對他有什麼異議。

館長看着寧峰點點頭,寧峰的表現確實很讓他意外。因爲之前的事情,他會覺得他不會配合自己,但是現在看來,他還是願意幫自己這個忙的。

朱祺的臉色這個時候已經變得漆黑了。他自己竟然不知道這些知識,只能怪他自己平時不怎麼涉獵這些東西。這種東西平時拍賣場上就非常的少見,他們也不仿製這種東西,知道的當然非常少了。

這個館長的問題似乎都是在處處針對他們一般。

寧峰看了一眼衆人道:“這就是這件物件關鍵之處了,這些黃線是用煙燻,從而讓金線過度氧化。所以這幾個物件假的無疑了。”

衆人按照他的指點看着這幾個點,確實有些強化氧化的樣子。這種強化氧化比自然氧化的樣子要顯得亮,所以可以有很大的傾向認爲這件東西是假的了。

“你的道理雖然說得透徹,但是最後你是憑藉鐵線的顏色判斷這件東西的真假。就因爲顏色鮮亮就判斷這件東西是假的,是不是有些倉促了?”朱祺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寧峰說得其實有可能是正確的,但是他最後確實也是從這一點看出來的,證據還是不夠充分。

只要證據不充分,自己就能反駁。

這下子大家就知道朱祺是在故意找茬了,這麼難懂的東西,寧峰能找到一些辨別方法已經算是相當的不容易了,竟然還嫌證據不明確。

其實真正造假高手造出來的東西,基本上就是靠着一些些的嫌疑排除的。這東西誰都沒辦法確認它到底是不是真的。

“這個有些過分了,畢竟能有一個證據已經非常不錯了。在沒有大規模的出土哥窯瓷器的時候,已經能有這種判斷已經非常難了。”

“何止是難啊,我之前竟然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事情,他簡直驚豔到我了。一個年輕人竟然懂這麼多,我都懷疑這傢伙是不是和館長串通好了。”

“怎麼會串通好呢?館長之前又不認識他。館長的人品大家也是知道的。只能說碰到天才了,朱祺這麼做有些不可理喻了。”

衆人看着朱祺道,他們認爲寧峰能有現在的結果已經非常的不錯了。都這個時候了,還嫌棄人家的一個證據不夠,有些無理取鬧了。

寧峰一點都沒有惱怒,而是露出一絲微笑,道:“好,那我就給你第二個證據,大家都知道哥窯的第二個特徵是紫口鐵足。在傳統的文獻之中,這個事情已經得到證明了。當然這些東西燒製的時候,確實都注意到這一點了。

但是他們注意到這一點卻忽略了,也許不是他們忽略,而是用現在的技術沒辦法還原。大家來看這裡面的氣泡,真正的哥窯瓷器氣泡濃密的就像是攢珠。而這些瓷器爲了燒出紫口鐵足,顯然把這個較爲容易忽略的地方給犧牲掉了。”

朱祺已經傻了,這個證據可足夠明顯了。畢竟氣泡這種東西可沒有什麼主觀觀察了,這可是實打實的證據。

“朱先生,這個證據可以嗎?”寧峰笑嘻嘻的道:“如果不夠,我還可以給你舉出別的證據?需要嗎?”

“哼!”他的臉色一陣的黑,一陣的白,然後直接一揮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張老臉簡直丟盡了,被一個小輩這麼表現,能高興得了纔怪呢。

兩人一對比,簡直就是打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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