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小莊子。離京城的廣渠門大約有二十多裡地,同薛雲住的小院子也有五六裡地。祖父每年下鄉來,都會接薛雲過來住幾日。
小莊子住了不到五十戶人,多是薛家籍下的下人,耕種着周圍七八百畝田土。這不到五十戶人中間還有近二十戶人是薛家的傷殘家丁家將,莊子年年還要城裡薛府倒貼。
莊子虧損大家日子過得不好,薛家子弟輕易也不來這裡。
管莊莊頭這個位子也沒人願坐,薛家的傷殘家丁家將不好管,好幾人都最後跑回城裡去了,現在的莊頭是薛四。
薛四來見薛雲:“少爺,二哥好。”薛二也在。
“四叔坐,說說莊子裡的情況。”薛雲看着這個一隻右眼瞎了,耳後還有一道長長的傷疤尊敬地說。
“少爺,二哥:纔開了春不久還好,年前老爺送來了不少東西,過一陣就難說了。”
薛家莊子有二百號人上下,男多女少,傷殘的家丁家將多是光棍又做不了什麼事,比起薛家下人的日子更差,少數的人對家主也口有怨言。
薛雲:“二叔莊子裡的情況太差了,我剛進來時以爲進了乞丐窩,往年不是這樣吧。”
薛四:“少爺往年不是我當莊頭,管莊的怕老爺看見不高興,讓大家都穿體面點,實在不行就在家呆着,也就那幾天的事。”
薛雲給樂了:“你們這是造假嘛,這不是自己坑自己找倒黴嗎。”
薛四:“誰說不是,這才大夥推了我出來,也是看我在老爺面前還說得上幾句話。”
薛雲:“二叔那些財寶我想用一下,你看行不。”
薛二:“那財寶本是你拿命拼來的,自然是你做主。”
薛雲:“二叔還有誰知道這事。”
薛二:“薛五薛六知道,不過他倆對少爺佩服不已,已表示薛家願奉少爺爲主人,絕不會說出去的。”
薛四:“少爺,我與二哥同莊中的弟兄也願爲你效力。”
薛雲:“這如何是好那是爺爺定奪的事啊,都是薛家對不起大家啊,我替薛家向你們賠罪。”
話已說開薛二薛四哪裡肯依,叫了薛五薛六一起認了主人,薛四還要叫莊中衆人來拜,薛雲忙說你幾人認了就是,知道的人多不太好,還是將來再說吧。
薛雲說:“其實我在薛家也不好過,大家都是知道的,既然衆人推我,那我就替大家拿主意就是了。”
薛雲道:“這次出戰的家丁莊丁每人發五十兩銀子,功勞大的加發,受傷的加二十兩吧。”
薛二“少爺,多了些吧。”
薛雲道:“二叔大家都是拿命拼來的該得的,要下面的弟兄知道敢拼命也能過上好日子,莊子裡的人按每戶發兩匹布二兩銀子,下次真不想再見那破落樣了。”
大家都笑了起來,薛雲正要再說,家丁進來報告那些車伕中有人想見少爺,肯請少爺能讓他們留下來,想給少爺做下人嗯。
薛雲道:“有這事二叔我們大家一起去看看。”
薛四“少爺我這樣子就不去了吧。”
薛雲道:“也好,四叔就在莊中將東西發下去,讓大家高興高興。那再給莊中出戰的莊丁一人發一匹綢緞,另外爲老薛家賣過命的弟兄也發一匹綢緞和二十兩銀子。”
薛四“少爺,我帶他們謝謝少爺你了。”
薛雲道:“他們不需謝我這是他們應該得的,要他們放心老薛家一定會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薛家小莊子外,薛雲的面前十幾個老少漢子跪在那裡,年齡最大老人說:“我等俱是遼東難民逃進關來半載四處流浪,被迫無奈跟那大羣人混可飯吃,不想入了強盜,我等良民百姓只求少爺給可安穩飯吃。”
薛雲冷冷地道:“這天下又哪有安穩的飯吃。”
那老人說:“小老兒能給你老做事,我這幾家人都會些手藝。”
薛雲道:“老人家這天下強盜橫行災民四起,北方還有韃子那大家的安穩飯吃啊。”
老人身邊的中年漢子激動的說:“少爺,我也殺過三個韃子的,是爹爹不讓我殺韃子才和這幾家親鄰入了關,沒吃沒喝死了好幾口了,你收留我們吧,我把命賣給你好不好。”
薛雲回頭對薛二說:“二叔收下他們怎樣。”薛二點頭說行。
薛雲道:“好你們留下吧,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不是我的,你要用來保護自己的生活。”
薛雲又讓薛五去幾個人去盤一盤這幾家人的底,把規矩說給他們再領進莊去找個地方先安置下來,送些柴米過去。老人姓陸帶着老小婦人十幾口千恩萬謝的去了。
薛雲幾人回到莊中,莊裡的人喜笑顏開紛紛上前行禮致謝,薛四帶了衆人來拜少爺,莊中彷彿是在比過年還熱鬧些。
天已快黑下來了,可莊子裡熱鬧非凡。薛四支人去鄰村買來口大肥豬幾罈好酒,莊民又殺雞宰鴨煮好每桌擺上幾盆,又燃了爆竹,在莊中的擺上一長街的桌子全莊上下都來吃酒慶賀。
薛雲這桌坐了,薛二薛四薛五薛六,薛十一和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及一箇中年人。
薛四向薛雲介紹了這三人。
薛十一是薛家十三太保之一,在薩爾滸之戰中力保長房大伯薛傲骨雙腿盡失,衆人力救不死,薛七薛八薛十二卻戰死遼東屍體都沒有搶回來。
白髮蒼蒼的老人叫薛克己是薛家忠僕隨祖父薛睿多年,出生入死但是脾氣爆*常得罪人,所以祖父給他起名克己希望他能剋制自己。
中年人姓王在莊中計一下帳,給莊裡的人讀讀書信也代寫一下,莊裡的人都叫他王秀才。
薛雲一一把酒敬了,酒過三朝大家就吃喝上了,薛二對薛雲道:“這樣大事花錢府裡知道了有問題沒有。”
薛雲道:“我也知道不好,可看大家過的日子,我總不能什麼當沒看見吧。”
大家齊聲向他敬酒,薛五道:“少爺殺韃子,戰敗白蓮教我薛五萬分的佩服,薛家裡我就認定你了大家是是不是啊。”
薛十一說:“我等殘廢之人卻幫不了少爺了。”
薛雲對薛克己薛十一道:“薛家倚重老伯、十一哥正多,千萬莫有他想。”
薛克己說:“少爺不是嫡出說了怕也不管用的。”薛克己又在放炮了。
薛四見狀忙招呼大家吃飯,這時有下人點來了火把照亮,各桌都來敬酒氣氛熱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