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睿在賣家主人的陪同下進入院內正堂,請來作中人的本地的里長甲首,早已在屋裡喝茶候着了,薛家家主來到都連忙起身向迎,見過禮後大家分別坐下,里長詢問雙方買賣的情況,薛睿與賣主都表示一切妥當,里長這才從甲首那裡拿過早已寫好的地契讓二人過目。
薛睿與賣主看過後都表示沒有問題,里長說:“買賣雙方畫押生效,買主應付房款折價白銀一萬四千兩,賣家畫押即可生效,但是我聲明根據大明例錄賣方三日內可以反悔,大家聽清楚沒有。”
薛睿與賣主都表示聽清楚了,里長讓二人簽字畫押,里長與甲首作爲中人也簽上名字,蓋上手印,將四份地契中的兩份給了薛睿與賣主,餘下二份又中人和官府收藏。
薛睿叫毛管家給里長甲首送上紅包,里長與甲首二人以上連連向薛睿祝賀,薛睿與賣主交割了銀兩,里長甲首二人見事已完,藉口有事離開了。
賣主向薛睿遞上家中下人的賣身契,薛睿拿給了身邊的薛雲,薛雲翻了翻大約有二十張,停了一會薛雲擡眼望着賣主問道:“勞問貴主人,聽說你之前是做糧油物資生意的。”
賣主:“這位大人在下主要是作糧食買賣的。”
薛雲:“因何沒有再做。”
賣主嘆氣:“這糧食生意不好做,從江南運船過來各道管卡費用太高,到了天津又被京城裡達官貴人低價強買,幾年下來反而折了無數的本錢,生意十有九虧這買賣不做也罷。”
薛雲搖搖頭:“聽朋友說糧食生意正是賺大錢的時候,沒想道內裡有這麼多的曲曲彎彎。”
賣主:“其實這生意說好做也好做,當日我有同鄉在京爲官也賺了不少錢,他外放之後沒了大的後臺便做不下去了。”
薛雲沒有接話,隨手將奴僕的賣身契遞給毛老管家道:“這些人都叫進來我有話說。”
不一會兒二十個奴僕來齊,薛雲開口:“諸位,我現在還不是你們的主人,不過你們家主將你們轉給了我,沒有把你們賣掉可見你們以前的家主待你們很好,其實我這個人我自己認爲還是不錯的。”
下面有幾個小丫鬟笑了起來。薛雲停了下來等了一下見沒人發出聲音時就接着說:“我家是武人出身不太懂什麼憐香惜玉怕跟着我家委屈了大家,另外男子我家是要拿刀動槍,武將家死人平常事,你們自己考慮一下,如果不願留薛家賣身契我自願退還各位,另外每人送五十兩銀子的安家費。”奴僕們唧唧咋咋的商量去了。
薛雲出門的時候賣主追上前來問:“大人你看在下有可能同你做成生意。”
薛雲沉默了一下:“你是一個聰明人,給聰明人說話不累。”
賣主忙說:“小人想知道大人有什麼條件。”
薛雲:“你的貨按市價賣給我。”
賣主一聽還有這樣的好事:“小人的貨一定低於市價,只是想知道怎麼運進京城,或是有其他辦法對付那些人。”
薛雲:“直隸境內我負責,你有沒有能力處理其他的。”
賣主喜悅:“江南地區小人還是一辦法的,唯一京城地界不好使,今日大人能解決這一塊這買賣就成了。”
薛雲與賣主約定:賣主將貨物運到直隸同山東一帶指定地方交貨,其他的就是薛雲自己的事了。賣主大喜高高興興的送薛雲一家出門,這賣院子還賣出個大生意來,本來愁苦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
薛睿,薛雲回到自己的府內,薛睿叫薛雲一起進內院說話。薛睿:“雲兒去見那家主人就是想與他做生意。”
薛雲:“祖父只是去看看而已,只是正好說得入巷,順便就說了這個生意。”
薛睿:“我家買賣如何能吃得下來,縱使分賣他人呆貨怎麼處理纔好。”
薛雲:“如今大明物資,南松北緊,手裡有貨便是有錢在手,京城中需要什麼貨物我就要求他供應什麼貨物,哪裡會有賣不掉的貨物。”
薛睿:“京城中生意難做,你長途運輸貨物進京城,只怕利潤就沒有當時了,雲兒你一向聰明難道里面有啥說法。”
薛雲理了理思路講出了一番道理:“爺爺天下現在的大明四處災荒已有亂象,南北漕運管卡衆多,源途匪患衆生,南來貨物日見稀少,京中物價連連上漲,北方各地頓地收貨,幾乎是有貨就買,造成物價上升,爺爺在北方呆了多年,如此搶購物資必是北方遊牧民族也遭了天災,現在拿錢來買他日無錢,就只有來大明搶這一途了。”
薛睿:“雲兒你說的是這個理,你繼續往下說。”
薛雲:“這天下大災貨物就會越值錢,多頓貨物可以多幫助大明的百姓,更可以支持大明的軍隊作戰,那時候錢我家賺了,名我家也有了何樂而不爲。”
薛睿:“薛家有你我無憂了。對了昨日管家說去街米店要出讓,聽說你已另買一家鋪子這事就作罷了。”
薛雲:“祖父合適就買下來,多一家街上的居民也多一處買糧的去出處。”
薛睿:“多家鋪子要多加人手,費錢不少你說說你的想法。”
薛雲:“我頓糧食並非爲賺錢,而是手裡有糧可以平穩市場多爲我大明百姓作點貢獻,有了糧後可以練精兵,打韃子,保衛大明,也使薛家能光大門楣,青史留名。”
薛睿猶豫地說:“只怕到時別人會以爲我薛家圖謀不軌,禍及全家。”
薛雲呆了半響才說:“我立心爲國爲民,不避刀斧,以天下百姓爲重雖死無悔,若有人強加之罪,或構陷與我當知薛雲雖知精忠報國,卻不是愚忠的岳飛。”
薛睿許久纔開口:“你自去做,但莫忘今日之話。我薛家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多少代人保大明江山前仆後繼,死了多少人薛家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我家所爲全是爲大明社稷黎民百姓,相信上天必不負我,若非這般便是我家命該如此夫復何言。”
薛雲一個人在薛府的屋頂坐着發呆,直到天黑的時候自己才下到地來。他在屋頂想了很多,最多的卻是異世的身世:在哪裡他是一個平凡的人,自己的名字叫朱自龍,家在長江邊的小街上,小街有個名字叫化龍橋,哪裡曾經有美麗的傳說,終於有一天他離開了生他養他的地方,同他一起離開的還有親人,鄰居,周圍的人們,最後剩下的是古老家族榮譽,他朱自龍的祖先是大明王朝開國皇帝朱元璋。
薛雲站在院子裡的時候薛六,安賬房就一直在地面等着他,沒有去打攪他。薛雲:“事情辦得怎麼樣。”
薛六:“安賬房買的貨也七八車,加上府裡的有十兩車夠鄉下用一陣了。”
安賬房:“糧棧的貨車從府門過,到時家裡這兩車跟上就是了。”
薛雲:“你們留下來陪我喝酒吧。”
安賬房:“少爺,家中娘子孩兒等着還是下次吧。”
薛雲點點頭,安賬房欠意的離開。薛六罵道:“真他媽的不識擡舉。”
薛雲:“六哥,你不必計較,我二人正有許多重要的話要說,走邊吃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