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雲給魏忠賢進獻禮物的家人回到了大同,帶來了京城薛府的一些消息和祖父薛睿等人的信件,父親薛傲韌在直隸南邊打了幾仗,消滅了當地的一些反抗勢力,在保定府薛傲韌派薛二,薛五破了最爲囂張的張家莊,這個莊子地勢邊遠,人口近千,多年亦匪亦盜,勾結河南的杆子,山東的馬匪,攔路強搶客商,貌視官兵多次公然襲擊薛傲韌所部。
六月底在張家莊再次搶劫薛傲韌士兵的運輸物資之後,薛傲韌命令薛慶益帶兵冒充商隊就近從張家莊東面走過,,果然張家莊匪徒大舉追趕,在離張家莊二十多裡地的一個窪地被薛二,薛五圍攻,薛二,薛五帶了接近八百官兵,薛慶益帶了五百人兩面夾擊,中心突破,張家莊出來的五百老少男丁被屠殺一盡,薛二、薛五、薛慶益他們順勢破了莊子,所獲財物無數足夠薛傲韌所部一年之資。
薛二許士兵恣意*樂一日,然後盡屠全莊婦孺,運完貨物後焚燒張家莊而去。七月初擊破山東馬匪一股三百人,殺一百六十人,得馬匹上百,自此順天府與保定府才慢慢安靜下來,確立了薛傲韌部在當地的地位。
京城中祖父薛睿提到:顧正南一案和大同暴亂的事情一度使薛家在京城深受壓力,門前常有人攻擊辱罵,葉向高,*星、高攀龍這些人失勢後薛家日子纔好過一些,「薛記綢布」做了兩筆生意有近萬兩銀子入賬,「三江匯通」的生意也走向正軌了,「杏花酒樓」重新開業生意好得不得了,京城達官貴人捧場的不少,可以說是日進斗金,祖父薛睿作實誇獎了薛雲一回。
「惠民糧棧」的生意做得紅火,可是同行對薛家賣米就便宜聯合起來找薛家說理,現在家裡已經同同行的價錢接軌了,只是分量儘可能給足,另外就是二孃在家中暴病身亡了,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再有就是「薛記綢布」想聯合一些人走大同商路問薛雲的意思。
毛老幺的信件中說「吳記米鋪」生意興旺已經開始盈利,小薛府一切平安,百勝堂那裡時常有人來問候照應,薛家幾處買賣都沒有什麼麻煩。
從毛老幺轉來的信件中,吳慧的信寫了些思戀問候的話,說到莊子一切都好,薛四叔帶話:莊子錢糧充足,莊堡大的規模修出來了,莊子里人口增加不少,莊丁隊伍人數已經上百,特別是陣亡的兩個莊丁和幾個傷員送回來後,陣亡家屬看見棺中的金銀更是感激少爺,每人帶回家金銀珠寶都在三千兩銀子以上。
現在莊子死了人大家不僅不難過,個個都贊少爺仁義,人人都想替少爺賣命,就是死了人的家屬對少爺也是感激不盡,這時候的薛莊做什麼事都不要人說,大家的勁頭大得很搶着幹,副業也發展起來了,相信今年秋收薛莊可以自給自足了。
薛雲一一寫了回信,心頭想薛家的事業也進入正軌了,是不是應該把大同與北京城的商貿建立起來。
這時下面有人來報:有故人來訪,薛雲奇怪這大同城自己有故人了,今天心情不錯就傳進來見一見。
你還別說真是故人,進總兵府的二人薛雲認識就是「徐記綢莊」的王先生和成掌櫃二人,薛雲很高興:“”那陣風把二位先生吹到我這兒來了。
「徐記綢莊」的王先生說:“想到大同來沾沾薛大人的光,沒想到一來就嚐到了薛大人的手段。”
薛雲趕忙請二位上座,叫手下泡了好茶來,三人這才聊來起來:原來薛雲在大同打開局面,暫時成爲了大同府首官執掌軍政大權,成掌櫃知道後就鼓動王先生走一趟大同,說來說去王先生也動了心,自己自問頗有些才華,一直沒有機會展露,自家女人雖然不說什麼,男人嘛還是想顯示一下自己能力的。
於是王先生、成掌櫃二人說幹就幹,拉了五六家志同道合的人,湊了兩三萬兩銀子的貨,其中還有一萬兩是佘的,就麻着膽子闖大同來了,王先生他們應付得當一路沒有出事,可是到了大同貨被扣了下來。
不久前大同府下達了關於大同府商貿條例:其中重點例舉了對偷稅漏稅,以次充好,運輸違禁物資,走私去他國的軍用物資,輕則沒收,重則殺頭等等,最近販運違禁物資的商隊已抓獲多起,因爲大多數商人不知道新的規定,一般都從輕處理或作價賣與官府。
王先生他們被扣主要是因爲帶有大量的鐵鍋以及銅鐵製品,這是可以作爲軍事用途的物資,薛雲向王先生解釋:“如果第一次沒有如實申報貨物明細,涉及偷稅漏稅已經違法,再加上私下夾帶違禁軍用物資屬於通敵,按罪應該沒收,坐牢情況嚴重會被抄家。”
王先生、成掌櫃二人面如土色半天沒有話說,薛雲安慰二人說:“根據大同府的政策:作爲交易物資,包括違禁及軍事用途的,主動申報,按章納稅可以官買,轉賣大同商戶,或者在指定地點同口外商人牧民交易,不過進入交易區需交入場管理費和倉庫佔用費。”
王先生、成掌櫃二人互相望望,薛雲笑了:“二位先生法律之外,也是有人情的,二位初犯不知者不罪嘛,只是違禁物資就不能私賣了。”
王先生、成掌櫃二人當然是滿口同意,其實薛雲也希望更多的商人來大同可以搞活大同經濟,加強大同軍事力量和物資,儘量做到執法與人情兩全其美。
三人聊了一陣,就派人同王先生的人一起去永和門打個招呼,看看總兵府沒有什麼好招待的,就請王先生,成掌櫃二位去大同城有名的酒樓「醉香居」吃飯。
薛雲同王先生,成掌櫃二位來到「醉香居」,上了二樓雅居坐定,三人喝着上好的清茗聊天,陽震雷在旁邊點菜,薛雲談起這「醉香居」有些年月了,尤其以杏花酒出名,家中先祖早年愛來此飲酒,後來到了京師十分懷念,就自己開了家酒樓名字就叫「杏花酒樓」王先生,成掌櫃都說:“原來薛家「杏花酒樓」有這樣的歷史淵源,以後倒是會去好好的去品嚐品嚐一下薛家釀的杏花酒。”
酒菜上來薛雲要陽震雷過來一起坐了,其他手下另外開了一席,四人先幹了一杯這「醉香居」的杏花酒果然名不虛傳,酒勁大有回味綿力,適合北方口外人的性格,就是酒力小了的人一回酒勁就醉了。
大家剛吃幾口菜就有人找上了陽震雷,陽震雷一看是姜家主臉色就是一變,把眼睛看着薛雲,薛雲一臉的茫然向陽震雷互看,陽震雷才靠近薛雲低頭說了幾句,薛雲才明白原來是師父託付的故人,只是師父不許相認,不過人家找上門來了也不好拒絕,自己只好含糊一點就說:“原來是大同的姜善人,相請不如偶遇姜善人如果不嫌棄,不妨坐下來喝杯酒。”
姜家主回自己的那一席去告了罪,纔來薛雲這一桌坐下,五人聊了半天姜家主才知道桌邊的便衣少年竟然是大同的欽命首腦主政一方的薛大人,席間又同薛大人的好友達成了交易意向,真是賺得名利雙收,認識姜家主的人見他同薛大人同桌吃飯,看他的眼光都變了很多。
就在薛家與大同城一起步入正軌的時候北方草原發生了一件事情,徹底改變了大同城已經平靜的生活。
在大明萬曆四十七年,明朝任命兵部左侍郎楊鎬爲遼東經略,進軍赫圖阿拉,消滅努爾哈赤,遼東經略楊鎬坐鎮瀋陽,兵分四路圍剿努爾哈赤,準備會師赫圖阿拉。
明軍四路十餘萬人,被努爾哈赤打敗三路,只有南路軍李如柏撤回,明軍文武將吏死者三百多人,士兵身亡者四萬八千餘人,遺失騾馬甲仗無數。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薩爾滸之戰”。
總兵杜鬆的一部分敗兵流入山西、陝西一帶,寇掠山陝,蒙古等地一度兵進河南,被河南官兵所敗,不敢投降朝廷迴歸隊伍,反而出塞邊疆流離南套一帶落草爲寇。
幾股流寇風頭最勁的時候曾經兵*陝西漢中,在遭到大明,蒙古部落的雙重打擊之下,如今已是風流雲散,少數舊部流落大明,草原邊境靠打劫度日。
八月流寇一股由山陝進入察哈爾,科爾沁,大明三角地帶,在夾縫裡尋求生機。這只不足千人的隊伍劫掠了一隊小小的商隊,從而引發了大明、蒙古、後金的一場局部大戰,它的發生很大程度上改變了當時三大軍事集團的政治格局,只是當時的人不知道罷了。
這支流寇的首領叫王魁,因爲在陝西連開數寨殺人無數,,引起陝官員極大的憤怒,大力出兵打擊,各地民團紛紛響應,王魁所部損失慘重,被迫一路逃竄到察哈爾,科爾沁,大明的三角地帶避風頭。
流寇王魁所部開始小心翼翼的打劫,後來見沒有多大油水,北方冬天又需要儲存大量的物資,就需要幹幾票大的買賣,家中這時一支由科爾沁部落方向而來的小商隊,成了王魁他們第一個要吃進肚子裡的大餐。
流寇王魁所部攻擊這支小商隊時,對方沒有發現他們更像是來遊山玩水的客人,當王魁發起偷襲時這支一百多人的小商隊反抗非常激烈,雖然王魁主動出手佔有先機,但是一個照面對方倒下三十人,自己就有五十多人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