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又暈了過去後,巫醫上前又是搓又是揉搞了半天,皇太極這才悠悠轉醒一副病怏怏的模樣。
奴才上來給皇太極漱了口,皇太極休息了一會氣息平穩了才問:“從大同那裡回來了多少兒郎。”
手下奴才回話:“大約有一千多人,其中有幾百人是七貝勒爺抓回來的。”
皇太極擡頭看着阿巴泰,阿巴泰開口:“八弟,這些奴才不識擡舉,大多想逃回蒙古,我追得緊了,一些人投了科爾沁吳克善的大營,我前去要人可恨吳克善理都不理,一個人也不肯放出來。”
皇太極躺在那裡心想,回來這一千多蒙古人,只怕已經是個大麻煩了,明軍善待蒙古人是志在分化蒙古,建州,頒佈殺韃子令建立大蒙古國抗金護國軍更是用心險惡,大同薛雲企圖以蒙古對付我建州,達到以夷制夷的目的,此人不除是我女真第一大害。
皇太極:“科爾沁吳克善這個人首尾兩端,暫時不能把他*急了,七哥這些已經心懷二志的回來了也不見得就是好事,我精神很差想休息一下,明日攻鎮邊堡就偏勞七哥了。”
鎮邊堡是大同鎮所轄內五堡之一,原非官設駐兵之城堡,嘉靖十八年更築此城,以守備駐之,並以鎮邊堡名之。萬曆十一年堡牆包磚。城週三裡八十步,高四丈一尺,鎮邊堡分守長城二十一里,邊墩三十座,火路墩六座。現在幾堡合併人力物力增強,雖然不能說是固若金湯,但也不是誰說攻進來就可以攻進來的。
建州韃子圍困鎮邊堡日久,並沒有真心攻城掠寨的想法,他們只是想以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大的利益,這種強攻硬打拿人命填的仗更是少見。
阿巴泰帶領蒙古喀爾喀五部圍攻鎮邊堡,可是大量攻城器具在大同北門遺失毀壞,同科爾沁吳克善翻臉分開後很多器械也留在科爾沁炮灰營了,現在立刻要攻城只好拼湊了一下木材,臨時紮了些軟梯,簡陋木車指揮着蒙古兵擡着就奔鎮邊堡而來。
薛雲與監軍張公公,大同趙知府在監軍府(總鎮署)閒聊,張公公對薛雲在與皇太極作戰時神出鬼沒極爲讚賞。
殲滅敵人七八千人,自己只有幾十人的死亡,這樣的仗多打幾次建州韃子就會勢弱,整個大同以至擴大到宣大地區大明朝廷的軍事局面都會有極大改善,張公公把薛雲的對蒙古、女真戰略計劃殺韃子令和抗金護國軍之事和這次的戰績一起上報皇上、魏公公。
張公公心情非常好,這麼多太監出來監軍在對建州韃子差不多是個個打敗仗,只有自己沾了薛雲的光連連打勝仗,魏老祖宗已經表態回去將要破格提拔。
談到殺韃子令和抗金護國軍之事,大同知府略有些憂慮:“這二事其實執行下去對大同,對朝廷都是利大於弊的,只是應該先稟告朝廷這樣才能使我們立於不敗之地啊。”
薛雲:“知府公,我這個人就是隻要對朝廷對百姓有利的事情就去做了。至於以後的是非功過我想得不多,這些事報到朝廷憑那些搞內耗起家的文人,好事也會變成壞事了,不過如果有什麼不利我自己一力承擔就是。”
大同趙知府:“薛將軍那裡話,我們是同甘苦共患難的戰友,我只是提醒將軍小心行得萬年船罷了。”
薛雲:“知府公薛雲有什麼語言不對請多多包涵,我只是想爲國家爲人民作一點事情而已。”
監軍張公公:“薛將軍,之前也給我提過,有些事總要人去做的,我們不管朝廷裡的文官員如何爾虞我詐,要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有監軍府屬下差人來報:“北門餘副將送來了幾個殺韃子的勇士前來領獎。”
監軍張公公:“領賞自然是去總兵府如何來了監軍府。”
監軍府差人:“實在是那些蒙古人自稱刺殺了建州牛錄章京達音布,總兵府屬下官員不敢自專才送來請示各位大人的。”
薛雲、監軍張公公、大同趙知府在監軍府官廳接見了幾位蒙古勇士,領頭的蒙古人將頭顱交給監軍府侍衛呈了上來,監軍張公公,大同知府大概看了一眼就端給薛雲過目,薛雲看了看發現頭顱創口枯縮沒有半點血跡,分明是死了很久才用刀割下來的,心裡有些明白也不點破。
薛雲問下面總兵府、餘副將的人:“人頭覈實了沒有。”
總兵府,餘副將的人一齊回答:“的確是建州牛錄章京達音布首級。”
薛雲:“那就按規定賞銀一千兩,有什麼要求儘可能滿足他。”幾個蒙古人準備謝恩離去,薛雲叫住他們問了一些皇太極大營的瑣碎事情,還每人打賞了十兩銀子才讓他們離去。
監軍張公公:“薛將軍,看你問了半天問出些什麼東西沒有。”
薛雲:“問出來了,皇太極已經重病在牀,阿巴泰正在強攻鎮邊堡,而且他們內部矛盾重重日子不好過啊。”
監軍張公公點點頭,大同趙知府猶豫一下還是開口問道:“其他的本官也聽得明白,只是是韃子內部矛盾重重不知薛將軍的依據何在。”
薛雲:“知府大人是讀書人,素來喜歡潔淨,沒有仔細看看這頭顱其實是死了很久以後砍下來的,可見內部已經是問題非常嚴重了。”
大同趙知府:“薛將軍知道領賞之人是以死屍冒領完全可以戳穿他的。”
薛雲:“知府大人,只要是蒙古人拿來的頭顱我們照頭付錢就是,不用他管來處,說不定過幾天把皇太極的頭顱送來也不一定呢。”三人哈哈大笑,商量了下一步營救鎮邊堡的事以後薛雲打道回府了。
阿巴泰帶領蒙古喀爾喀五部對鎮邊堡開始了大規模進攻,表現最爲積極的是木伯哈部、齊布什部兩部,得知開堡之後可以爲所欲爲永不封刀,從東面,北面架着軟梯就來爬牆,被堡子裡的石炮射擊打倒了一大片,雖然死的人很少傷的卻有一大堆,堡牆上亂箭齊發不一會牆角下堆起盡百具屍體。
進攻西面的巴嶽特部、侉兒侉部二部早已是驚弓之鳥無心念戰,對建州女真的信心已經下降到不及格,加上人手不夠前日被大同明軍打得寒了心,大家只在堡牆下吶喊一陣魔磨洋工草草了事。
扎魯特部吉喇西首領是見識過明軍的厲害的,自己部落是被努爾哈赤挾持心裡並不是心甘情願,現在看到明軍也不是省油的燈心思開始活泛起來,也是個場面熱鬧內容缺乏,堡牆上下一起玩套路,演完之後就收兵回營去了,搞得鎮邊堡裡面的人開始還以爲是韃子的詭計,過後才確定只有東面、北面在玩真的,於是調整了部署場面看起兇險其實安全得很。
阿巴泰領着建州韃子在外圍四處監軍,忙了一整天見沒有機會就收隊回營,阿巴泰去見了皇太極彙報進攻鎮邊堡的戰況,皇太極今天人剛剛好一些,也沒有希望能一天攻下鎮邊堡,只是鼓勵阿巴泰明天再接再厲繼續努力,特別強調注意保護好建州女真士兵的安全,輕易不要他們去作無謂的犧牲。
第二天阿巴泰正要發令出兵攻打鎮邊堡,有奴才報告今天天亮軍營後面停放着的女真士兵的遺體全部腦袋不見了,阿巴泰腦殼嗡的一下,心想壞了莫非大營見鬼了不成,於是不忙發兵立刻跑去皇太極的大帳。
阿巴泰進來告訴皇太極女真士兵的遺體腦袋不見了的事情,皇太極說他剛纔已經知道嘆氣說:“這是我最擔心的事,蒙古人貪圖明國厚利,利慾薰心下手割去我們女真勇士的頭顱,割頭顱的人已經跑到明國去了。”說完閉說了眼睛。
阿巴泰氣得直捶自己的大腿惡狠狠地說:“要讓我抓住他們,我要把他們碎屍萬段,哇呀呀呀。”
皇太極閉着眼睛說:“現在最危險的是我們女真人的尊嚴受到了踐踏,將來蒙古各部如何來看待我們,這纔是我們目前最困難最棘手的事,營中的蒙古人只怕也靠不住了。”
阿巴泰:“這些蒙古蠻子愚昧無知自作聰明割些死人頭去,明國的官軍又不是傻子未必會給他們錢的。”
皇太極搖搖頭:“今日明國大同首領薛雲,此人雖然非常年輕卻是精通文韜武略,思想與一般明國官員完全不一樣,做事只求目的不管手段,可能因爲他家裡人死在我女真勇士手裡太多,十分仇恨我女真一族欲亡我建州,此人不除實爲我族之大害,以後回去稟告大汗要不惜一切手段除掉薛雲這個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