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雲同知縣大人在張旺財院子等了大半個時辰,進去的明軍士兵和衙役們大致清理得差不多了,大夥才蜂擁着薛雲和知縣大人進了院子,薛雲和知縣大人看見院子裡到處是殘垣斷壁能燒的都燒完了,除了堆在牆角的焦屍、就是院子中間擺放着的大堆金銀,其中半數被融化形成了大小不一的金銀塊。
知縣大人看着這些金銀有些口乾舌燥,薛雲開口:“這些垃圾放在這裡甚是不便,知縣大人不如我們兩家把它各自拿一半去甩瞭如何。”
知縣大人看着院子裡足足堆着有十幾萬兩金銀,現在薛家的人要和自己平分這些財富,無非就是要堵自己的嘴坐實張旺財的教匪罪行嗎,看在銀子的份上就隨他薛家愛怎麼說就怎麼說了,於是知縣大人向薛雲表示了同意。
薛雲同知縣大人二人來到堡子外邊,左明過來向薛雲報告:“少爺通過對那些主動攻擊我們明軍官兵的逆賊那裡得到消息,抓獲了沒有住在堡子內的落網之魚一共一百多人,全部拘押在村子的大壩子中。”
薛雲同知縣二人一起向村中的大壩子行去:“左明裡面有沒有反抗特別激烈的罪犯。”
左明:“半數都有不同程度的反抗,尤其是家屬反抗十分兇狠官兵多有受傷。”
薛雲:“知縣大人張家村是積年匪窩,幾乎人人都是響馬個個都是強盜,這些親屬也跟着成了他們的幫兇了。”
知縣:“薛將軍,山東一帶向來民風強悍,馬戶勾連響馬也時有耳聞,下官這次一定從嚴治罪。”
薛雲與知縣大人一起在張家村迅速處理了張旺財白蓮教一案,所有人證物證都整理齊當,薛雲只是向知縣要了在滄州作戰參加殺害京營將士的三十多名逃犯,並答應在白蓮教一案給知縣敘功,知縣當然喜滋滋的拍着胸口會把張家村白蓮教教匪案做成鐵案。
薛雲回到滄州地界已經是天啓五年正月初四了,陳掌櫃的十條糧船還停靠在運河旁,薛雲進了薛二的軍營沒有多久,陳掌櫃就來軍營拜訪薛雲,由於薛雲纔回來連帳篷都沒有搭好,而陳掌櫃來得匆忙二人就到薛二的帳篷裡敘話,陳掌櫃送來不少江南各式禮品給薛雲。
帳篷裡只有薛雲、薛二、陳掌櫃三人在坐,薛雲:“陳掌櫃這些響馬都是衝着我薛家在直隸的地盤來的,這次兵事給你添麻煩了希望不會影響我們兩家的生意往來。”
陳掌櫃見識了薛家的強悍,當初的被響馬圍堵的懊悔早已經飛到九霄雲外去了,現在想的是抓緊薛雲這棵大樹把生意做得更大更賺錢。
陳掌櫃:“做生意當然有風險嘛,當時薛二將軍捨命來救我就感激萬分,後來薛將軍千里馳援更讓我覺得難以報答你們薛家的情義,有薛將軍這樣的朋友生意的得失反而不足掛齒了。”
薛雲:“陳掌櫃能夠這樣理解我們也很欣慰,二叔跟陳掌櫃的交易做得怎樣。”
薛二:“十船糧食已經談妥,薛莊的北貨陳掌櫃想多要些,這些都要等過來初七才能找人來搬貨運到薛莊去。”
薛雲:“這次我回京面聖帶的貨物不多,不過你我薛陳兩家關係很好,價錢會按最優惠的給你的。”
陳掌櫃:“如此就謝謝薛將軍了,不過聽說將軍有不少雜貨可不可以賣些給我陳家。”
薛雲聽陳掌櫃想打那些響馬戰利品的主意,薛雲想了一下對陳掌櫃說:“行,陳掌櫃你一個人去看,看起什麼你跟我二叔隨便說一聲,價錢你自己定就是了,只是這些東西有些禁忌只要不怕麻煩就行。”
陳掌櫃大喜:“薛將軍放心,這些事我陳家多少有些門路不會出什麼簍子,至於價錢不敢虧欠將軍,一定高於別人收購雜物的折扣。”
薛雲:“陳掌櫃真是個痛快人我喜歡。”
薛二就陪着陳掌櫃去軍營堆放物資的帳篷去看貨了,薛雲正好躺着休息一陣了,可能是太疲勞沒有多久就進入了夢鄉,被王二娃搖醒的時候已經是晚飯時分,王二娃告訴薛雲陳掌櫃一直在等着他。
薛雲起來看見帳篷裡並沒有人,王二娃說是在薛雲的帳篷等候,薛雲埋怨王二娃爲什麼沒有早點叫醒他,王二娃只得說:“是陳掌櫃說讓將軍多休息一會的。”
薛雲幾步就到了自己的帳篷,陳掌櫃趕忙上前迎接,薛雲坐在自己的主位上,這才發覺肚皮正嘰裡咕嚕的叫喚看着薛二、陳掌櫃說:“你們吃飯了沒有。”
薛二、陳掌櫃搖着頭,薛雲見他們還在等着自己吃飯,就吩咐下面送上晚飯來,一會就每人面前擺上四個菜一壺酒,每人小桌都放了一個小竈火鍋,薛雲看四個菜品是:羊肉片、馬肉條、馬肉丸子、白菜幫子,看完菜品薛雲一臉的尷尬,心說你薛二自己吃也沒有什麼,可是招待客人就非常寒酸。
陳掌櫃可是人精看出薛雲不好意思連忙開口:“薛將軍你們軍營這爐子上吃飯可是個好東西,以後回去也照着這個做,冬天再吃飯就不怕菜品涼了。”
薛雲:“陳掌櫃軍營簡陋你將就吃一些。”
陳掌櫃:“薛將軍這樣非常不錯了,我有正想體練一下軍營裡的生活。”
薛雲三人邊吃邊聊,薛雲問陳掌櫃:“陳掌櫃那些雜貨你還滿意嗎。”
陳掌櫃:“那些貨物我非常滿意,只是想與將軍商量一下能不能捨些貨。”
薛雲擡頭看向薛二,薛二:“陳掌櫃看上的都是適合南方販賣的北貨,大約想舍兩萬銀子的貨物。”
薛雲:“陳掌櫃就這麼定了,貨物我舍給你,你用糧食、南貨來抵賬就行。”
陳掌櫃:“薛將軍那就太謝謝你了,這類貨物黑道是多是按三成的價格買賣,我出五成收購這些貨物。”
薛雲:“陳掌櫃這樣你不是太吃虧了嗎。”
陳掌櫃:“將軍不會吃虧,利潤比正常北貨還是便宜很多,就是要冒些險風險,不過我希望將軍以後可以把這類貨物留給我銷售。”
薛雲:“陳掌櫃這個完全沒有問題。”
薛雲同陳掌櫃相談正歡,陳掌櫃剩機向薛雲提出想派家僕給自己侄女送家鄉的生活用品,薛雲也爽快地答應了。
陳掌櫃走後薛雲與薛二統計了這次跟響馬作戰的戰果:運河河灘一戰,殺敵殺俘三千五百多人,加上陸要金殲滅的六百多人,總共是四千多人,除了兵器甲仗以外,主要是得了七百匹軍馬。薛二所部損失了三十二人,大同軍損失八人,薛莊莊丁最後參戰只有傷兵。
薛雲隨後進行的東昌馬家集馬大山、德州張家村張旺財、滄州林家石堡林木森三處的血洗,一共殺了仇敵的家小、親屬、部下等二千多人,三處搜刮金銀接近三十萬兩銀子,一批珠寶、騾馬牛羊、絲綢布匹、山貨皮草等雜物。薛二所部陣亡十一人,大同軍陣亡七人。
薛雲個薛二的隊伍按每人雙馬配置,留足十萬銀子作軍費和一批物資,又把對薛五的談話給薛二說了一遍,薛二聽了非常贊同,立即提出脫離薛傲韌的薛家寨下河間府移動,在那裡建立穩固的根據地,也免得受到薛傲韌所部的排斥。
薛雲:“滄州至薛莊的糧道是我們薛家經濟的生命線,二叔遠離滄州實在不妥,我們現在也只是未雨綢繆而已。”
薛二:“少爺欲圖大事不能自己盤踞一偶之地,現在我軍大營背靠薛家寨、東臨滄州、南面山東對我軍虎視眈眈,惟有西面河間府相對寬鬆一些,而且可以聯絡河南的杆子出洛陽、開封,是個兵家必爭之地啊。”
薛雲:“二叔你同五哥分兵,一部分人馬入河間府甚至河南邊境,最好改頭換面以響馬、土匪、杆子身份出現,二叔與五哥身份太敏感,首領可以在劉大壯、左明一批人裡找,關鍵是過去的人忠誠度一定要高,你們二人經常要過去盯到那些人,免得將來貓端蒸籠替狗乾白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