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雲拉着徐知府在二門的一個小客廳坐住,徐知府對薛雲這種粗魯的武將熱情有些不適應,不過在自己有求於人時對薛雲這種熱情反而有些暗暗竊喜.
徐知府首先開口:“昨天聽到同鄉言道薛將軍喜得千金,今日就備了禮物來恭賀將軍。”
薛雲做出豪爽狀:“徐大人真是太客氣了,這份人情我薛某人領了,以後咱們就是好朋友了,徐知府如果有什麼事擺不平告訴我,我就爲朋友兩肋插刀嘛。”
徐知府期期艾艾地說:“下官這次協助將軍捉拿白蓮教餘孽進京,到現在獎賞沒有到手反而引起山東同僚的不滿,唉。”
薛雲見徐知府在繞彎子就噁心他:“前日魏公公提起大人讚許有加,相信過幾日朝廷的封賞一定不薄。”
徐知府是文官進士出身,雖然不是什麼東林黨人,可是對閹人出身的魏忠賢還是敬而遠之的,要他投靠魏忠賢實在是怕被背上一個閹黨的惡名,徐知府知道薛雲跟魏忠賢走得近又是東廠護法,偏偏自己想做官又要潔身自好遠離閹黨,看着薛雲咬咬牙決定來一個曲線救國,在薛雲這裡賣賣老臉總比去添魏忠賢的溝子要好。
徐知府調整心態放下架子和顏悅色地對薛雲說:“薛將軍聽吏部的官員說薛府在上面很有些路子。”
薛雲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口清茶,勉強壓一壓呱呱亂叫的肚子:“徐大人薛府在京城也有兩百多年,上面關係談不上特別硬,不過好歹是個土籍,人頭混得還是很熟的。”
徐知府現在才發現這個薛將軍雖然年紀不大,卻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隨便自己怎麼繞彎子這薛雲就是一副四季豆不進油鹽的樣子,最後收起了瞧不起武將粗魯的心態決定跟薛雲直來直去的明說。
徐知府:“薛將軍下官聽在吏部的一個同鄉說起薛府已經拿到杭州知府的缺了,只是不知道下官有沒有機會入薛府的法眼。”
薛雲故作吃驚:“薛大人朝廷的官職那裡輪得着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指手畫腳,這要是傳出去說薛府賣官鬻爵我們家怕沒有什麼好日子過了。”
徐知府聽了薛雲的回話心裡涼了半截,可是懷疑自己吏部老鄉是不是搞錯了消息,貌視薛府地位最高的就是眼前這位薛將軍,但是一個武職副將根本沒有可能搞定文職杭州知府這樣的超熱門職位,除非薛府背後有大人物撐腰才行。
薛雲:“不過我們薛府的確屬意杭州知府這個位子,嗯,徐大人要不末將幫你問問如何。”
徐知府突然聽見薛雲的說話不啻於天籟之音,頓時領悟了薛雲的暗示:“薛將軍這個事情的花費下官加倍奉上,一定讓薛將軍你滿意。”徐知府也是官場老鳥趕忙向薛雲立誓許願。
薛雲聽了徐知府的話並沒有口腔,而是在哪裡默默地思考事情。徐知府以爲薛雲在等自己出價,徐知府想到杭州花花世界是大明最富裕的地方之一,如果自己在哪裡呆上三兩年估計撈上二三十萬兩銀子是沒有問題的,猶豫半響徐知府伸出手掌向薛雲比出一根食指。
薛雲疑惑地看着徐知府:“徐大人你這是何意,那我二人的關係還搞這些玩意就見外了。”
徐知府以爲薛雲把一根食指當成一萬兩銀子了連忙開口:“薛將軍下官的意思是給你十萬兩銀子,不過下官宦囊羞澀可不可以先付一半銀子,以後下官到了任上一定儘快湊起銀子給將軍府上補齊餘下的欠款。”
薛雲看見火候到了,立刻擺出一副正經模樣來:“徐大人說哪裡話來怎麼談起錢來了,你我二人雖然相交不久可是末將對徐大人的風骨卻是十分敬佩的,徐大人我家爭得杭州知府一缺末將也是今早才知道的。”
徐知府終於在薛雲嘴裡掏到了實信,而且薛雲好像並不怎麼在乎銀子,於是心裡安穩不少就等着薛雲有什麼條件開出來,薛雲看着徐知府沉吟了一會才說:“徐大人薛家爭取杭州知府是有原因的,有些話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你講。”
徐知府聽了心情又是一陣忐忑不安:“如果薛將軍確實不方便幫忙下官完全能夠理解的,畢竟下官來找薛將軍已經讓你很爲難了。”
薛雲:“如果末將讓徐大人當上了杭州知府,徐大人可不可以幫末將幾個小忙。”
徐知府聽薛雲說杭州知府的位子有戲,頓時像打了雞血一樣雄了起來,當聽到薛雲有事相托問都不問就開始打包票了:“薛將軍請說這樣的徐某辦得到一定盡力讓將軍滿意,以後下官一定以薛府馬前是瞻。”
薛雲:“薛大人,杭州知府是末將祖父向他的老友要來的,還是因爲末將姑姑在杭州錢家倍受欺凌,祖父希望有個親近的官員在杭州能夠幫忙照看一二。”
徐知府聽薛雲是的這事大鬆了一口氣:“薛將軍這件事不難辦,俗話說得好:破家的縣令滅門的知府。就看將軍你的意思了。”
薛雲:“末將聽說錢家的人在山東勾結白蓮教匪或者響馬什麼的,不過末將姑姑一家卻是良民,總之我那姑爺是不是盜匪就看姑姑舉不報舉報他了。”
徐知府知道事情成了九成九了:“薛將軍一門忠烈是大明朝的擎天一柱,薛家出去的人那個不是赤膽忠心的,你姑姑跟盜匪八竿子都打不着,就是那薛家姑爺最多是受家人牽連,定不定罪都在兩可之間,下官聽說錢家是借薛府的銀子在經營生意現在也應該物歸原主了。”
薛雲暗歎這文官的腦殼就是好使,自己說一句話他立馬就蹦出個餿主意來:“好,徐大人果然是明白人,這杭州知府的位子就應該徐大人這樣的好官來做。”
徐知府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薛將軍銀子的事情是不是可以按下官提出來的意見先付一半如何。”
薛雲臉色很不高興:“徐大人末將說了不要錢就一定不會要你的錢的,以後休要再提那些阿堵物了。”
徐知府:“薛將軍薛家得到杭州知府這個位子想來也花了不少精力,若是將軍不收些財物回去豈不是太吃虧了嗎。”
薛雲:“徐大人如果實在過意不去的話,末將夫人的家族在杭州經商,大人有空照顧一下就行了。”
徐知府拍着胸部說:“薛將軍你放心在下官的地頭誰敢給薛家的人作對的,那一定是壽星公吃*找死。”
薛雲:“徐大人末將的另外一個夫人是順天府的捕快,最近會去江南杭州一帶辦案到時候請徐大人多多關照。”
徐知府:“應該的,薛將軍夫人到杭州就是下官的至親之人,一定竭盡全力保護她的安全協助她辦案。”
接着徐知府要跟薛雲約爲兄弟薛雲連忙再三推辭,徐知府堅決要認,薛雲無奈只好同意,兩人在一起糾纏半天最後決定只是暗中相稱,雖然徐知府的歲數很大二人商定還是以薛云爲尊。
薛雲隱約有派燕三娘去南京應天府雙橋門富商方員外的案子的意思,加上以後陳小姐家跟自己的生意往來薛雲決定給徐知府加加料:“既然你我二人兄弟相稱,大家就應該互相扶持,兄弟讓大哥鑑賞一樣物件如何。”薛雲吩咐手下親兵去請陳小姐過來,順便把剛纔交給她的兩個包裹也帶來,再問問燕三娘回來沒有。
徐知府不知道薛雲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只好靜靜地喝着茶等在那裡,其實徐知府也是沒有吃午飯過來的,現在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可是又不好意思向薛雲討些食物,只好學着薛雲喝茶水充飢。
沒過多久陳小姐就在丫鬟親兵的護擁下到了這個前院的小客廳,薛雲連忙招呼陳小姐過來跟徐知府見面:“快來見過爲夫結拜的大哥,過幾天就是杭州知府了可是你們陳家的父母官喲。”
陳小姐上前對徐知府行了萬福禮,徐知府連忙做出虛扶的樣子表示還禮,薛雲問:“三娘回來沒有。”
陳小姐搖頭說道:“三姐還沒有回來。”薛雲就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對屋裡的親兵丫頭們揮了揮手,一瞬間親兵丫頭們都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