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雲快步向前院的客廳走去,剛出後院就看見王二娃站在門前等着,王二娃見薛雲出來就低聲說道:“少爺,公主給老太爺、老爺帶了禮物過來怎麼處置。”
薛雲聽說哈日珠拉給自己的祖父、父親帶了禮物:“你都送到我爺爺那裡吧。”
薛雲進入客廳時正好看見徐知府在喝茶,就連忙歉意地說道:“大哥來了怎麼不許下人叫兄弟呢,大哥來到府裡等着兄弟將來傳了出去別人會是我薛雲不懂尊卑啊。”
徐知府:“老弟你說啥子話喲,老哥我也是貪看兄弟府中的景物纔不讓下人叫兄弟你的。”
薛雲、徐知府都說些面子話應付,徐知府:“成了,昨夜哥哥的那位同鄉就得到了小道消息,今天一早他確認了正式消息就派人告訴我了。”
薛雲暗暗佩服這些文官官場門子,什麼同年、同鄉、同姓只要拉得上關係的都利用了,自己跟這個徐知府八竿子都打不着偏偏被強行認了兄弟,薛雲看着這個比自己父親都還要大兩歲的哥哥心裡只有苦笑,薛雲的生存能力也很強不過是認兄弟嘛,兩人資源共享大家都有好處何樂而不爲呢。
薛雲:“那小弟在這裡要恭喜大哥囉。”
徐知府:“同喜,同喜,我們是一家人嘛,弟弟快帶我去拜見爺爺,我這個幹孫子要感謝他老人家的栽培啊。”
薛雲快被徐知府打敗了,這人能說會道又能見風使舵,相信一有機會就能化魚成鯤前途不可小視,唯一讓薛雲擔心的是自己這位便宜大哥的風骨不高。
薛雲只好跟徐知府出了小薛府大門,帶着徐知府和八個家僕挑着四口大箱子從薛府後門進去,到了祖父薛睿的小院薛雲直接帶着徐知府就進了祖父的客廳,薛雲一看就心說壞了兩幫人撞車了。
王二娃在祖父的客廳裡像擺地攤一樣鋪了大半間屋正一樣一樣的指給薛睿看,薛雲也有些後悔應該問一下祖父方不方便進客廳來,可是自己早就養成了直接的祖父房間的習慣了,薛睿發現有客人進來就從地面的珍寶上跨了過來。
薛雲忙把自己的結拜大哥介紹給祖父,徐知府知道這位老人是薛雲的祖父立刻跪了下去口稱“爺爺。”
薛睿聽說是薛雲認的結拜大哥也很客氣地接待,徐知府這纔有空仔細看看那些一堆堆着珍奇寶貝金銀器皿,剛纔還在爲自己準備了上萬兩銀子的各色禮物沾沾自喜,現在見識了薛府的豪富突然覺得自己十分的貧窮。
最讓徐知府看得心耳發熱口乾舌燥是椅子搭着的白熊皮,這白熊皮聽說在北方渺無人煙的仙境纔有,不是你一般人有錢就弄得到的,可怕大內皇宮裡面也沒有這個東西。其他擺着的東北虎皮、火狐狸皮、貂皮、金錢豹皮不少,玉石、瑪瑙、東珠等都大得離譜,人蔘支支都在百年以上,徐知府拜見完幹爺爺後不好意思再留在這種地方連忙找藉口告辭。
薛睿本來就是好爽之人加上以爲薛雲領這個乾哥哥來有什麼深意,於是讓王二娃拿一個大箱子來,薛睿把火狐狸皮、貂皮、金錢豹皮什麼的裝了一大箱,另外捧了幾捧玉石、瑪瑙、東珠、人蔘送給徐知府。
徐知府連聲推辭:“爺爺,這個回禮實在是太重了。”
薛睿笑呵呵地說:“你都叫我爺爺了這就不是回禮了,全當長輩送給後輩的念想吧。”
徐知府見薛睿如此說話只好把回禮收下,薛雲親自送徐知府出了薛府,徐知府要了薛雲妾室陳小姐叔叔的地址,吩咐家丁擡着幹爺爺送的貴重禮物離開了。
薛雲重新回到祖父的客廳,王二娃已經把大多數珍寶收拾好了,薛睿讓薛雲坐在自己的身邊揮手把下人和王二娃這些家丁全部攆了出去,薛睿:“你的蒙古女人送給薛家的禮物是不是太貴重了。”
薛雲:“哈日珠拉也是你的孫媳婦,送些貴重禮物也沒有什麼嘛。”
薛睿:“哈日珠拉能拿得出這些東西嗎,那個娜木鐘大妃爲什麼要送這麼多奇珍異寶給我和你父親,她不會是家裡的金銀財寶多得用不完了吧。”
薛雲吃了一驚:“什麼娜木鐘給爺爺送來禮物來的。”
薛睿:“不光是送來了而且手筆大得很勒,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薛雲抓了抓頭才說:“爺爺這個大同那邊孫兒的日子不好過呀,所以要多拉些關係多結交些朋友,年前孫兒與察哈爾部的林丹汗聯手打敗了女子韃子皇太極所部,雙方結盟共同抗擊建州女真的侵略,林丹汗以蒙古傳統封哈日珠拉爲公主,現在哈日珠拉與娜木鐘大妃是姑嫂之親,林丹汗娜木鐘是蒙古草原的共主富可敵國這些東西對他們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薛睿:“孫兒如果是你說的這樣就好,爺爺總覺得這個娜木鐘送給薛家的禮物太重了,恐怕對薛家有所要求。”
薛雲支吾着還沒有開口父親薛傲韌撞了進來,薛傲韌進門就開口大喊:“父親大人,蒙古大軍已經過了宣化府兵鋒直指京城了。”
薛睿瞪了薛傲韌一眼:“傲韌你這麼一大把年紀怎麼還是這樣心浮氣躁,你要記住每逢大事有靜氣,來來來,看看你兒媳婦給你送來的禮物。”
薛傲韌在薛睿指給他的那口箱子裡翻看了一陣,出了東北虎虎皮一張,還有上好的狐皮、水貂皮、玉石、瑪瑙、東珠、人蔘和一些金銀器,薛傲韌粗約的估計也值大五萬銀子的數:“雲兒,是你那個妾室家裡這麼有錢。”
薛雲:“父親是蒙古科爾沁部酋長的女兒。”
薛傲韌“哦”了一聲突然驚叫道:“難道你說的就是現在察哈爾部的公主,正在圍攻宣府一帶的哈日珠拉嗎。”
薛傲韌實在是受驚不小,薛睿:“傲韌說說朝廷方面有些什麼消息。”
薛傲韌:“蒙古科爾沁部、察哈爾部叩關宣府前幾天就有宣大方面六百里快馬傳來的消息,只是蒙古鐵騎一直遊離於宣府北面,所以朝廷也沒有怎麼重視,以爲冰寒地凍蒙古遊騎出來搶些糧草錢物罷了,今天早晨兵部傳出消息至少有數萬蒙古精騎肆掠大同、宣府,今天早上趕攏的六百里加急公文上說:宣化府已經被蒙古鐵騎連破了三個大型山寨了。”
薛睿:“雲兒這是怎麼回事情,林丹汗和你是朋友嘛,怎麼又攻打起我們大明的州府來了。”
薛雲:“這攻打宣府山寨的事情孫兒一點也不知情,不過這次蒙古科爾沁部、察哈爾部南下叩關,完全是因爲宣府、遼東的官兵深入蒙古草原深處去打草谷引起的。”
薛傲韌:“雲兒,哈日珠拉是你的女人,現在她舉兵犯境進攻大明的宣大地區,若是朝廷知道了我們薛家個她的關係,可怕薛家的禍事就到了,你看這如何是好啊。”
薛雲癟癟嘴說:“兒子不過是睡了一個番邦蠻婆罷了,便是建州皇太極的女人還被兒子扣留軍中呢,如今哈日珠拉已經迴歸蒙古草原與我再沒有絲毫關係了。”
薛傲韌:“雲兒你這話說出去也要別人相信才行啊。”
薛雲:“按照朝廷裡那些文官們的想法,我們武將其實個個都應該死掉的,莫說哈日珠拉牽連薛家這檔子事,就是你兒子再次在滄州就殺了朝廷山東鎮一千精銳人馬,要是追究起來薛家滅門也夠條件了。”
薛傲韌多少知道一點薛雲消滅山東鎮人馬的事,只是薛雲現在公開說出來對他思想衝擊很大:“雲兒,當時你打敗了山東鎮的人馬就算了,可是卻連投降的俘虜一個也沒有放過,現在外面對你的傳言非常不好都當你是屠夫暴徒之輩。”
薛雲冷冷地一笑:“我沒有殺什麼官兵殺他都是山東的白蓮教、響馬之流,如果當時不是孩兒晝夜兼程去解救薛二、薛五他們,等那一千兵馬被所謂的亂賊消滅了之後,父親大人輕則入詔獄獲罪,重的話父親你人頭落地,薛家家人從軍發配永世難以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