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百八十三章繞着

濟爾哈朗還沒有等到右屯東面薛家軍的具體情況,卻等來了莫德里牛錄額真,濟爾哈朗看着眼前這個缺胳膊缺腿渾身裹得像糉子的血人,濟爾哈朗都敢不相信這個血水侵泡的人是莫德里,這個莫德里已經癲狂了,嘴在張合着,卻發不出什麼聲音了。

濟爾哈朗望了望右屯的城牆,聽着右屯城牆上明軍士兵震耳欲聾都喊聲,而自己的進攻兵力已經枯竭,濟爾哈朗知道自己已經很難攻取右屯,可是已經死了好幾百女真勇士在右屯城上城下,這讓濟爾哈朗是欲罷不能十分的不甘心。

這時建虜馬甲到了喊道:“報,啓稟貝勒爺,東面明朝薛家軍已經出兵,大約有四千人馬,投西南方向去了。”

濟爾哈朗聽了馬甲的報告反而迷惑了說道:“什麼,薛家軍頭西南方向去了,這是說什麼。”

濟爾哈朗的兒子富爾敦說道:“阿瑪,薛家軍會不會是去跟西面的明軍會合呢。”

濟爾哈朗問道:“你爲什麼這麼說。”

富爾敦說道:“薛家軍現在從西南繞着走,最後必定跟西面明軍將領趙率教會合,據說薛家軍跟趙率教部同在山海關附近的前屯駐紮,想來兩家關係非常不錯了。”

濟爾哈朗聽了兒子的話呵呵笑道:“兒啊,薛家軍跟右屯明軍因爲糧草供應的事情矛盾很深,相信薛家軍是虛應故事,你阿瑪可以放心的進攻右屯了。”

富爾敦說道:“阿瑪,看樣子薛家軍是不會主動進攻我們,可是明軍趙率教部主動進攻我們,那薛家軍也會跟進的。”

濟爾哈朗聽了煩*起來:“他奶奶的,這些明朝蠻子真是麻煩,做事一點也不爽利,這個右屯吃又吃不下,吐出來又實在可惜了。”

富爾敦說道:“阿瑪,堅城之下非常危險,請阿瑪早做決斷。”

濟爾哈朗猶豫了一下說道:“薛家軍強在陣地戰,我們再看看兒郎攻城的效果再說,只要我女真勇士想走,還沒有任何明軍攔得住的。”

富爾敦說道:“阿瑪,右屯明軍已經知道有援軍到來,現在的反擊非常激烈,斷時間看不出攻下右屯的可能啊。”

濟爾哈朗搖搖手製止富爾敦再說下去,濟爾哈朗把目光放在右屯西城牆女真和明軍的廝殺上去,右屯明軍知道有了援軍之後,果然是士氣高漲,現在西城牆的女真兒郎不僅沒有擴大戰果,反而被明軍死死的壓縮在十幾丈長的狹窄地帶,並且還一步步的在縮小地盤,濟爾哈朗嘆息爲什麼其他方向的城牆遲遲沒有打開缺口呢。

這時傳來富爾敦不合時宜的聲音:“阿瑪,莫德里大叔過去了。”

濟爾哈朗“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問道:“兒啦,你剛纔在說什麼。”

富爾敦輕聲地說:“阿瑪,莫德里大叔已經過世了。”

濟爾哈朗緊握拳頭咬牙切齒地說:“可恨,可惱,要是本貝勒進了右屯城,一定不會讓城裡有一個活物存在,哇哇哇,氣死我了。”

薛破虜點了陸要金、左明、閻老幺、王平、陶要富、餘大輝所部三千人馬出戰,張三柱、饒國英以及後勤輜重營留守,山海關巡撫喻安性盡出一千人馬,兩路合計一共有四千兵馬,這些兵馬老早就做好了戰鬥準備,上司一下命令沒有多少耽擱,就迅速出了軍營浩浩蕩蕩的朝西南方向運動。

薛破虜的出兵讓喻安性、孫諫都滿意了,雖然薛家軍採取的是跟趙率教總兵會合,再壓迫建虜濟爾哈朗所部的鑲藍旗人馬,這樣的方法無論對趙率教總兵還是薛家軍、喻安性的人馬都是最穩妥最有利的。

因爲趙率教部是不可能單獨戰勝建虜濟爾哈朗的,而薛家軍新兵多沒有經過實戰,再說薛家軍也不願意爲右屯官兵拼老命,喻安性的人馬能有多大的戰鬥力還很難說,因此三家人馬都想*退建虜濟爾哈朗部,而不是真刀*的建虜濟爾哈朗部的人馬拼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

薛破虜遠遠望着右屯城牆上的攻防戰,看那個架勢雙方都陷入了僵局,一時半會誰也奈何不了誰的,於是帶着隊伍不緊不慢的朝趙率教的軍營方向趕路,而陸要金一直在跟前屯副將孫諫嘮嗑。

喻安性對能夠說動薛家軍出兵已經心滿意足了,對薛家軍怎麼救右屯就不是那麼關心了,因爲喻安性相信薛破虜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如果右屯城真的破了,薛破虜絕不會撒手不管的,就讓薛破虜慢慢悠悠一回,也算是給右屯參將周守廉一個教訓。

於是處於戰場邊緣的趙率教和交戰的濟爾哈朗、周守廉三部,都關注着薛家軍的武裝大遊行,趙率教對薛破虜的做法是哭笑不得,心說這個薛破虜居然想出了這麼一個曲線救援的辦法,既全了對自己的情義,又噁心了右屯參將周守廉一回。

而建虜濟爾哈朗卻是進退兩難,進攻右屯已經後續乏力,主動放棄已經快要到手的右屯糧城又心有不甘,不過濟爾哈朗最擔心還是自己進了右屯,而薛家軍真的發起瘋來,那時候自己進退失據有可能栽在這個右屯,濟爾哈朗現在非常的糾結。

右屯參將周守廉更是百感滋味在心頭,心說這個薛家軍算怎麼一回事嘛,救人就直接往西面來就是了,偏偏要饒這麼大的一個圈子,這分明是去跟前屯的趙率教會合嘛,讓右屯的軍民跟韃子拼一個兩敗俱傷,可是自己還不能把薛家軍怎麼樣,人家肯出來走一趟已經很給右屯面子了,而右屯貌似從來賣給過薛家軍面子,周守廉腦殼裡想過以後去經略孫大人、寧前道袁大人那裡告薛破虜的狀,想想薛破虜跟袁大人他們的恩恩怨怨,恐怕輪不到自己說三說四了。

薛破虜的武裝大遊行最終還是有結束的時候,經過近一個時辰的行走之後,薛家軍終於跟趙率教的隊伍會合了,薛破虜跟趙率教二人把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趙率教說道:“薛將軍真是信人,這次是本兵爲難你了。”

薛破虜說道:“趙將軍,非是末將不肯作戰,實是軍中將士多不肯原諒周守廉參將。”

趙率教臉色有些黯然,不過很快恢復了正常:“喻大人,我們大軍已經會合,請大人面授機宜。”

喻安性說道:“本撫一介文職不諳兵事,還是趙總兵和薛將軍商量着辦吧。”

趙率教說道:“薛將軍你有何高見。”

薛破虜說道:“趙總兵你是上官,又熟悉遼東軍情,還是趙總兵你做主就是了。”

趙率教遲疑了一下說道:“如今敵我雙方兵力我方略優,但是建虜精於野戰騎射,我方依然處於劣勢,而右屯官兵恐怕已經無力支援我們,如果我們能夠*走建虜濟爾哈朗部,右屯之危就可以不戰而解了。”

趙率教其實是想跟建虜濟爾哈朗部幹一場的,偏偏薛家軍沒有什麼戰意,完全是處於友情參戰,而喻大人的隊伍趙率教一是不敢指揮二是不報希望,能夠解右屯之危趙率教就心滿意足了。

薛破虜說道:“趙總兵的意思正和末將的心思,薛家軍新兵很多,打硬仗恐怕還需要一些時日,那我們三路人馬就緩緩推進,以給右屯軍民解圍爲目的就是。”

於是趙率教與喻安性、薛破虜調整兵力,趙率教五千騎兵在左,薛破虜的三千人馬在右,喻安性的一千子弟兵跟在薛家軍後面,一共九千大明軍隊緩緩向右屯方向走去。

建虜濟爾哈朗一直沒有等到自己旗丁在右屯取得重大突破,而西城牆好像是一個無底洞一樣,一直默默吞噬着大批女真勇士,濟爾哈朗的進攻兵力已經枯竭了,搞不好右屯沒有拿下來,自己會被明軍消滅在右屯的城牆之下。

建虜濟爾哈朗看着焦急望着自己的兒子富爾敦:“富爾敦,你是我家的千里駒,如果是你這麼處理現在這種左右爲難的局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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