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破虜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辰時,薛破虜把梅花神功運行了一遍,覺得體內氣血通暢,才緩緩收了真氣,下來牀去前廳吃早飯,親兵們侍候着薛破虜用了早餐。
薛破虜問道:“昨夜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沒有。”
親兵回答:“昨夜北城的韃子突襲了一回,不過已經被我們遼東軍打回去了,而且還順風燒了半個遼陽北城呢。”
“哦”薛破虜問道:“說說是怎麼回事情。”
親兵說道:“將軍,三更的時候北城韃子發動襲擊,不過滿將軍、趙將軍的隊伍早有準備,陸將軍也正好在場,不僅打退了韃子的進攻,滿將軍、趙將軍的士兵還把事先準備好的材草火油等易燃物拋到北城裡,而昨夜南風不小,把北城燒得很慘,現在北城的韃子還忙着救火呢。”
薛破虜說道:“這麼大的事情你們怎麼沒有喊醒我呢。”
親兵說道:“陸將軍走的時候吩咐過,讓將軍好好休息,過了今天不知道每天還能夠多少時間睡覺呢。”
薛破虜說道:“嗯,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午後左明跑來告訴薛破虜,薛家軍在跟隨自己的八千多遼民裡徵召了將近兩千人,除了各營安插了六百的人之外,剩下的一千二百多人在後營的運輸車隊效力,六千多遼民老弱婦孺也按軍隊編制編成二十個方陣。
薛破虜說道:“小明子,都準備好了嗎。”
左明說道:“隊伍一切準備就緒了,二叔,就是手雷、炸藥包消耗過半。”
薛破虜想了想說道:“小明子你不要擔心,該怎麼用還是怎麼用,我相信去義州府路上打兩仗還是沒有問題的,到了義州府我們可以把剩餘的三千斤火藥做成彈藥和炸藥包用。”
申時的時候茅元儀、喻安性搞了一個碰頭會,薛破虜、滿桂、趙率教以及衛所軍的將領都到了場,茅元儀、喻安性把繳獲的金銀財寶等貴重財物共同保護了起來,十二萬頭牛羊駝馬就分到軍中各營裡。
茅元儀、喻安性感到遺憾的是三十萬石糧食只能帶走五萬石,剩下來的問題就是燒不燒燬遼陽城和殺得被關起來的兩萬多各族建虜,武將一致要求燒燬遼陽城,茅元儀只好點頭表示同意。
到了商量處死那兩萬多各族建虜時,茅元儀堅決否定武將們的提議,而是拿出了一份被處死人的名單,於是這份名單在武將們手裡傳遞着,當到了薛破虜手上的時候,薛破虜看着麻麻煩煩的處死人名單覺得非常可笑。
薛破虜稍稍瀏覽了一下,名單說上有:漢奸佟振國、佟京、趙誠、李秀義等願朝廷官員三十一人,以及從逆秀才、商人三百九十七人。
薛破虜問道:“茅先生,你是怎麼搞出來這份名單的。”
茅元儀微微一笑說道:“破虜,本指揮費了不少時間讓手下人去摸底,才把這些首惡理了出來。”
薛破虜問道:“那些女真、蒙古、朝鮮人怎麼處理。”
茅元儀黯然說道:“那些人的生死你們各營自行處理吧。”
薛破虜說道:“先生的意思是那以爲多剃頭遼民就這樣放了。”
茅元儀說道:“這些人都是我們的同胞,本指揮實在不忍心殺他們,就給他們留一條生路吧。”
薛破虜嘆口氣說道:“茅先生,先不說這些人替建虜助紂爲虐,就憑我們遼東軍在遼陽城殺人放火,毀了這些人的家園,搶了他們的錢糧,大家現在已經是死對頭了,今天放過他們將來後患無窮啊。”
茅元儀生氣說道:“薛參將,你在遼陽城的所作所爲已經非常出格了,遼陽城是我大明的故土,現在力量不濟只能棄守,可我們遼東軍也不能學建虜慘無人道的屠殺,如果我們這樣做了豈不是跟建虜一個德行了嗎。”
薛破虜可是第一次看見茅元儀生氣,可是薛破虜本着少爺的說法,斬草一定要除根的原則對茅元儀說道:“茅先生,你的這個要求末將恕難從命。”
茅元儀說道:“你,破虜,你,你竟然抗命。”
薛破虜畢恭畢敬說道:“茅先生末將尊敬你的才學品質,但是末將行的是爲國家謀利的事情,先生如果不同意,末將只好自行其事了。”
滿桂、趙率教以及衛所軍的將領也請茅元儀收回成命,茅元儀非常無奈側臉看着喻安性說道:“喻大人,你意下如何。”
喻安性說道:“止生,遼民從逆者甚多,心向我大明的遼民都挑選從來了,將軍們怎麼處理事情就由他們去吧,你我二人只對經略府救援義州府負責就行了。”
茅元儀說道:“喻大人,你說來說去還是同意破虜他們殺人嘛。”
喻安性說道:“止生,這件事情本撫不發言。”
茅元儀氣得不行說道:“滿將軍,趙將軍你們表個態,支持本指揮還是破虜。”
滿桂說道:“先生,不存在支持誰,末將只是認爲殺乾淨了那些遼民最撇脫。”
茅元儀低頭沉吟不語,趙率教開口說道:“茅先生,我等還有公務在身,再這樣蘑菇下去,今晚還出不出發嘛,乾脆大家舉手表決,支持誰的人多,大家就他的怎麼樣。”
茅元儀擡起頭吃驚地看着趙率教,喻安性說道:“止生,趙總兵這個主意不錯,我們就快刀斬亂麻把這件事處理了。”
茅元儀對喻安性搖了搖頭說道:“中卿,你呀,你呀,好吧,你們就舉手表決吧。”
果不其然滿桂、趙率教和衛所軍的將領都舉了手,只不過有兩個衛所軍的將領舉手慢了一點,倒是薛破虜沒有舉手,不過他的態度人人都知道,對於薛破虜來說,舉不舉手只是一個形式而已。
之後薛破虜、滿桂、趙率教以及衛所軍的將領一起離開了遼東都司治,茅元儀說道:“中卿,你怎麼能夠縱容破虜他們胡作非爲呢,將來建虜佔領地的遼民會成爲我們大明朝死敵的。”
喻安性說道:“止生,這些遼民都是歸順了建虜的,殺了他們一定也不冤枉,再說武將們也殺這些遼民也有他們的道理,我們總不能爲了這些遼民跟將軍們交惡吧。”
茅元儀說道:“唉,殺了就殺了吧,只是這個薛破虜殺心太重野性難馴啊。”
喻安性笑道:“止生,破虜已經是很不錯的了,你想想袁寧前半月左右沒有給薛家軍發糧,破虜還是強行彈壓着士兵,還爲我大明攻破遼陽城立下首功,我們要多想想他的優點纔是。”
茅元儀說道:“袁崇煥對薛家軍做得實在過分,臨到頭還擺了我們東路軍一道,袁崇煥沒想到他這樣做反而成全了我們東路軍的功績。”
喻安性說道:“薛破虜有大將之才,所謂大才都有些怪脾氣,我們就從大局出發遷就他一些好了。”
茅元儀笑道:“你呀,你說的這些學生都明白,破虜也是爲大明好,只是破虜的處理手段太激烈,對他將來的發展也非常不利,說到底還是學生心太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