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破虜帶着陸要金等人上了龜船,通過龜船裡的船窗向江對岸觀看,果然建虜停船的港灣處,有陡峭的巖壁和斜坡,陡峭不適合大規模屯兵,不過作爲漁港倒是非常好的一個避風港,薛破虜的眼睛盯上了港灣裡那幾十艘各式木船。
薛破虜收回遠眺的目光說道:“要富,你今天才接手水師,水上的事情應該完全是一張白紙,這個想法是你想出來的嗎。”
陶要富訕訕一笑說道:“將軍,這是文副統領提出來的。”
薛破虜看着一旁文老二說道:“不錯,看來本將軍沒有選錯人。”
文老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薛破虜接着問陸要金道:“要金,從碧潼城、昌城收繳來的火藥能不能做炸藥包。”
陸要金說道:“二叔,朝鮮的火藥質量比我們大明的火藥差了不少,不過做炸藥包還是沒有問題的,就是威力會下降很多。”
薛破虜說道:“這些朝鮮火藥能夠做炸藥包就行,要金,你弄一批這樣的炸藥包就是,另外用陶罐裝火油,也弄幾百罐來,再讓官兵去砍一些長的毛竹聽用。”
陸要金聽了眼睛一亮問道:“二叔,你是準備來個“火燒赤壁”吧”
薛破虜哈哈一笑說道:“本將軍萬事俱備,就只欠你這個東風了。”
陸要金大喜說道:“二叔,今天晚上我也有參加行動。”
薛破虜笑了笑說道:“可以,不過我需要的東西,三更之前要送到船上來,注意不要被對岸的建虜發現。”
陸要金得了任務喜滋滋的離開了,接着薛破虜招左明、王平上船,命令他們各自挑選一批火器兵和弓箭手到船上聽用。
左明、王平也向薛破虜請戰,薛破虜沉思了一會同意了左明的要求說道:“左明你去配合要金的工作,到時候跟要金一起上船。”
王平曠兮兮的看着薛破虜,薛破虜說道:“王平,你隊伍今天剛剛調整,主將不宜輕離,朝鮮寧邊大都護府的李貴也不得不防,對張三柱、餘大輝你也要多一個心眼,你的責任很重明白嗎。”
王平聽了激動的點點頭說道:“屬下明白了,屬下一定不會辜負將軍的厚望。”
薛破虜說道:“你要跟饒國英、閻老幺他們多多聯繫,不讓任何不利於薛家軍的事情發生。”
左明、王平向薛破虜告辭小船去了,薛破虜跟陶要富、文老二說了一下晚上的行動方略,就讓陶要富、文老二暗中派人監視江對岸的動靜,以及安排船上的船伕官兵輪番休息,自己也乾脆就在龜船上歇息了。
夜晚三更時分,陸要金、左明帶着炸藥包、火油罐、毛竹以及火器兵、弓箭手登船,這次準備出擊的是一艘朝鮮龜船,五艘大兵船,十幾艘裝百人以上的中型兵船,其餘六七十艘小船在鴨綠江東岸遊弋待命。,
薛破虜仰望天空,六月中旬的月亮還是很圓,星星點點閃耀,把整個鴨綠江江水照得波光粼粼,讓人的心情非常的愉悅,薛破虜心想這裡要不了多久就會戰火連天了。
薛破虜身邊的陸要金說道:“二叔,今天這樣明朗的夜空,偷襲對岸的建虜漁船恐怕有些難度啊。”
薛破虜說道:“是啊,這樣的天色的確不是偷襲的好時機,要金,不過兵法曰攻其不備出其不意,在敵人越是認爲不可能的時候進攻,說不定反而能夠收到奇效。”
陸要金說道:“二叔說得是,現在我們薛家軍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左明說道:“二叔,侄兒看江水不過百餘丈,我軍船隊一起出動,建虜一時間可能根本反應不過來的。”
薛破虜說道:“小明子之言,甚合我意。”
這時一旁的文老二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把一旁的陶要富急得不行,拉了拉文老二說道:“將軍,文副統領有事稟告。”
薛破虜說道:“哦,文統領你有話但說無妨。”
文老二喘喘地說道:“將軍,屬下是想說江上快要起霧了。”
薛破虜頓時來了精神問道:“文統領,你怎麼能確定清晨會起霧呢。”
文老二的話語流利了很多說道:“,將軍,白天天晴氣候炎熱,今夜無風又無雲,第二天是起大霧的徵兆,屬下問了幾個效力薛家軍的,長年在鴨綠江討生活的朝鮮船伕,他們也肯定天明會有不小的濃霧。
薛破虜聽了大喜說道:“今日偷襲建虜船隊,文統領立了第一功。”
文老二連忙謝過,薛破虜說道:“好,大家好好休息一下,等濃霧起來後,準備四更天動手。”
果然如文老二所言,三更天以後江面開始起霧,而且越來越濃,到了四更天十餘丈之外大船隻有一個淡淡的影子,薛破虜怕褚阿鐸發生混亂,決定只要一艘朝鮮龜船、五艘大兵船,過江投降建虜船港,其餘十幾艘裝百人以上的中型兵船在鴨綠江江心以東接應。
鴨綠江東岸四更天之後,薛破虜帶着一艘朝鮮龜船、五艘大兵船悄悄滑向了鴨綠江西岸,薛家軍水師的船速雖然非常緩慢,可是兩岸不過百餘丈的距離,薛家軍水師戰船很快就過了鴨綠江江心。
鴨綠江西岸是建虜正藍旗阿巴泰的人馬,阿巴泰被薛家軍在鴨綠江邊爆炸了一次,白白死傷三百多人,連遼東軍的一根雞毛都沒有抓住,在大哥代善和衛齊這些人面前丟盡了臉,阿巴泰實在忍不下這口惡氣,就帶着自己的臨時統領的正藍旗沿江追了下去。
阿巴泰一路上命令手下旗兵收集沿江船隻,兩天下來居然也攢積了五六十艘大小漁船,在白天的時候,這些臨時組織的船隊,在正藍旗旗兵的配合下,同那些效忠建虜或者被迫的遼民、朝鮮人一起,多次划着船在鴨綠江上挑釁東岸的薛家軍水師。
阿巴泰也曾經下命令要正藍旗各牛錄小心保護剛剛成立的船隊,可是過了三更天江面上都沒有什麼動靜,不光陸上的正藍旗放鬆了警惕,就是船上的建虜和船伕們也認爲平安無事了,都在凌晨大家最疲勞的時候沉沉睡去。
薛家軍水師靠近鴨綠江西岸建虜船港的時候,由於有大霧的掩護,建虜水上、岸上的巡哨都沒有發現,於是薛破虜下令水師動手,負責投放火油罐的左明的火器兵和陶要富、文老二水師士兵,紛紛從六艘船上把火油罐拋下,靠在船港外圍的木船都被潑滿了火油。
這時建虜船上的旗兵和船伕才如夢初醒,於是紛紛大喊“敵襲”,開始拿起弓箭準備放箭,結果反而被薛家軍一陣亂箭射過來,頓時把這些建虜射倒了一大遍。
接着薛家軍從船上用三四丈長的毛竹把點燃的炸藥包伸向建虜木船,緊接着這些炸藥包就在船上爆炸了,雖然這些火藥包的爆炸威力小了很多,不過近距離還是把船上的建虜炸傷不少,最妙的把建虜的木船引燃了一片。
這時候岸上的牛角號聲響成一遍,薛破虜吩咐船上將士繼續拋下一批火油罐和炸藥包後,見弓箭手也放了四五輪羽箭了,而建虜船港木船燃燒的火勢以成,就吩咐手下鳴鑼收兵撤回到鴨綠江東岸去。
等阿巴泰跑到岸邊的時候,這個船港已經燃成了一遍火海,熊熊燃燒的烈火使幾十丈之外的人都無法靠近,船港裡五六十艘大小木船,兩個牛錄的旗兵和幾百船伕,除了十幾個見機會水的遼民、朝鮮人泅水逃脫,其他人統統葬身在一場大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