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雲陪着麗雅剛剛回到居住的船艙,東面就傳來隱隱約約的槍聲、爆炸聲,麗雅在薛雲的胸膛裡一陣抽搐,薛雲只好撫慰着麗雅光滑的脊背,讓她的心情儘快地安定下來,麗雅順勢依偎在薛雲的懷裡,這時薛雲看見自己的親兵進了艙門。
親兵稟告道:“將軍,是東面餘千總、羅隊張方向發生戰鬥,距離有相當的遠,而荷蘭城堡和兵艦到現在並沒有什麼動靜,另外就是滿刺加國赤血公主求見。”
薛雲吩咐親兵請赤血公主來船艙敘話後,好生安慰了麗雅一會,自己纔出了內艙拉上艙門,剛好滿刺加國的赤血公主就到了,只是這次前來的多了一個大腹便便的老頭,薛雲心說今天的談話恐怕不會糊弄了。
薛雲隔着矮几跟赤血公主對坐,那個大腹便便的老頭側身盤腳坐在下首,赤血公主介紹道:“薛家軍,這是我滿刺加國王族勳貴之後,現居滿刺加國內閣首輔馬沙利爾。”
滿刺加國內閣首輔馬沙利爾俯身道:“亡國遺臣拜見薛大將軍。”
薛雲點點頭說道:“原來是滿刺加國的柱石,幸會,幸會。”
赤血公主說道:“薛家軍,本宮同首輔馬沙利爾大人前來,是祝賀昨夜薛家軍旗開得勝,大敗荷蘭軍的偷襲,相信普羅民西亞城堡指日可下了。”
薛雲說道:“昨夜我軍早有準備,荷蘭軍出動一千多士兵偷襲,被我薛家軍陸軍迎頭痛擊,消滅並俘虜荷蘭士兵近千人,可惜普羅民西亞城堡和荷蘭兵艦炮火猛烈,錯失了乘勝追擊擴大戰果的機會,我軍也有一百多將士陣亡。”
赤血公主問道:“薛將軍,是不是因爲昨夜你的軍隊傷亡太大,這纔沒有繼續攻打荷蘭人的城堡呢。”
薛雲說道:“這只是一個方面。主要還是普羅民西亞城堡火炮犀利,城堡易守難攻,我軍的攻城準備也非常不充分,因此才暫時沒有組織對普羅民西亞城堡的進攻。”
赤血公主側身看了一下首輔馬沙利爾,馬沙利爾欠身說道:“薛將軍,荷蘭人的普羅民西亞城堡是立體防禦,火力交叉配置,不同於大明的城池的平面防守,的確是易守難攻,將軍沒有攻城是明智的選擇,薛將軍用兵入神張弛有度,是我滿刺加國的福氣。”
薛雲說道:“謝謝首輔大人的誇獎,大人親自登臨本座坐船,如有指教但說無妨。”
薛雲知道平時都是赤血公主跟自己聯繫,這次滿刺加國內閣首輔馬沙利爾來了,一定有非常棘手的事情要說,薛雲就乾脆挑明瞭,免得這個首輔大人在這裡藏藏捏捏的。
馬沙利爾說道:“薛將軍果然是快人快語,老朽前來確實有事同將軍商量,如有不妥就當老朽沒有提過就是。”
薛雲說道:“滿刺加國對我薛家軍支持甚大,現在的關係可以說是同呼吸共患難息息相關,大人有話請講,只要本座辦得到的事情,一定滿足你們滿刺加國的要求。”
馬沙利爾說道:“年初我滿刺加國商船遭到鄭一官等海盜哄搶,現在剩餘船隻也全力支持將軍渡海作戰,昨日我滿刺加國沉船六十艘,國內大臣、船主壓力頗大,擔心將來的商運難以爲續,大家資源乾枯,難以完成未來的復國大計。”
薛雲聽了看了看赤血公主,見赤血公主低着頭有些不好意思就問:“公主殿下,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呢。”
赤血公主遲疑了一下低聲說道:“將軍,現在這些滿刺加國的臣下,都是在復國的號令下聚集在一起的,除了我滿刺加國王族控制的船隻外,還有很多都是滿刺加國逃到大明來的遺臣們,幾代人辛辛苦苦掙起來的家業,無償支援滿刺加國復國他們自然願意,但是要他們毀家紓國可就難了,昨天沉的那批舊船差不多都是我國遺臣的私船,就是因爲那些遺臣捨不得沉船,才差一點誤了將軍的大事。”
薛雲聽了點點頭說道:“滿刺加國的臣民的確犧牲很大,這也是本座敬佩你們的原因,公主殿下,你有話儘管直言就是。”
赤血公主說道:“昨夜薛家軍大勝,我滿刺加國臣民認爲將軍佔領整個臺灣島指日可待,一些做出貢獻的船主希望在同臺灣島的貿易中得到優惠,而內閣也提到了想在臺灣島尋一落腳之地,作爲復國大業的基地。”
薛雲聽了在哪裡沉思,赤血公主和馬沙利爾有些忐忑地看着薛雲,薛雲過了好一會才說道:“我軍昨夜雖然大捷,不過距離打敗荷蘭人還早得很,而且現在臺灣島北面已經被西班牙佔領,而鄭芝龍一夥也盤踞魍港一帶,這簡直如芒刺骨啊,所以臺灣島的問題遠遠沒有解決,但是隻要我薛家軍拿下整個臺灣島,你們滿刺加國一定會享受到特別的貿易優惠,至於建立復國基地,只要不牽涉國家的主權問題,能遵守我薛家軍的法度,這些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馬沙利爾說道:“將軍的承諾老朽會如實轉達給滿刺加國的臣民,將軍閣下,倒是魍港的鄭芝龍一夥近在咫尺不得不防啊。”
薛雲說道:“首輔大人言之有理,本座正在考慮在岸上建立寨堡,在這裡作持久戰的準備,將來這些寨堡也可以用來抵禦外敵。”
這時有親兵來到艙門晃悠,薛雲招親兵進艙問話,親兵稟告道:“將軍,餘千總來報,有臺灣夷民相助荷蘭鬼子,已經被餘千總和羅隊張的隊伍打敗了,詳細情況隨後就會送來,另外就是荷蘭兵艦曾經開炮助戰,不過由於距離太遠對餘千總、羅隊張的隊伍沒有造成任何損傷。”
薛雲聽了親兵的報告氣樂了,奶奶的,居然有臺灣人幫着荷蘭鬼子打大明軍隊,真是壽星翁吃*找死,薛雲坐在考慮佔領臺灣島之後拿誰來殺人立威,這時候就有人自動前來對號入座了。
薛雲對親兵說道:“有了消息立刻送進來。”親兵應了躬身退出了船艙。
薛雲這纔對赤血公主和馬沙利爾說道:“二位看見了,這個臺灣島烏龜王八還不少嘛,我薛家軍老虎不發威,被人當成病貓了,嘿嘿。”
馬沙利爾想了想說道:“將軍,老朽聽說普羅民西亞城堡的荷蘭人同臺灣島的平埔番西拉雅部族要貿易來往,他們之間有攻守聯盟,可能就是這些部族聞訊前來助戰。”
薛雲問道:“首輔大人,看來你對臺灣島很瞭解,你可知道臺灣那些部族傾向我們大明漢人的。”
馬沙利爾說道:“薛將軍,臺灣島分高山番和平埔番,高山番是又早期漢民和馬來亞、呂宋等地的外來族羣形成,他們的語言各異,但大多數都屬於西洋土語,有些跟我們滿刺加國還頗有淵源,平埔族顧名思義是居住在平地的,他們大多數都是天朝上國過來的漢人,猶疑福建、廣東的移民爲多,因爲年代久遠,很多漢人已經異化,大多數人雖然知道自己祖先的出處,但經過多少代的蠻漢通婚,已經不怎麼認可自己的漢人身份了。”
薛雲輕笑一聲說道:“馬沙利爾大人對臺灣島知之頗深啊,這麼多年你們滿刺加國怎麼沒有利用臺灣島作爲復國基地呢。”
馬沙利爾說道:“將軍,我們滿刺加國多年來一直寄望大明朝廷出兵,沒有刻意經營自己的勢力,而是保持了滿刺加國傳統的海上商貿,而且我們滿刺加國一直認爲臺灣島是大明的國土不敢竊據,還有這臺灣島人煙稀少海盜出沒,實在不是一個可以憑靠的地方啊。”
薛雲了馬沙利爾的話,對他說臺灣島是大明的國土一事覺得好笑,大明自己都沒有承認,你在我面前裝什麼裝嘛,主要還是你們自己沒有實力,這些年風雲一時的海盜王直、徐海、李旦、顏思齊那個是省油的燈,就是現在剛剛崛起的鄭芝龍,滿刺加國還是被搶得快成了乞丐,一羣亡國遺民想割據一方談何容易啊。
這時薛雲的親兵興沖沖的進來,遞給了薛雲一紙信箋,薛雲看見上面寫着:千總餘、陸戰隊副羅,稟將軍:今晨有平鋪社民六百餘闖關奪隘,我餘羅二部阻攔無效,又得知是援救荷蘭紅番,故堅決給與打擊,擊斃(查爲新港社)社民五十七人,俘虜三百多人,其中有一個服務與荷蘭歸正教會的牧師幹治士,據查此人是這次行動的組織者,令薛家軍官兵負傷十七人,無人陣亡。
薛雲念道:“這個新港社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