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託被左明的炸藥包陣教訓了一頓,在哪裡氣得不行;隨後趕到的阿敏心裡特別痛快,一般人自己吃虧上當,巴不得有人比自己摔的跟斗更厲害,看着自己不爽的嶽託,阿敏正在心裡偷着樂呢。
阿敏來到嶽託身前說道:“嶽託,你還是大意了,二哥就給你說過,這薛家軍可一定得小心點,他們的實在是太狡猾了,這不又你又上薛家軍的當了。”
嶽託被阿敏譏諷,偏偏還不能夠反擊阿敏,好歹阿敏提醒過自己,沒想到了薛家軍稍微換了一點花樣,自己又掉進坑裡去了,嶽託不理阿敏,只是紅着眼睛盯住徐徐退上浮橋的薛家軍,看看實在沒有希望攻擊到這些薛家軍,忍不住在哪裡仰天長嘆。
阿敏說道:“嶽託走吧,一會兒薛家軍的炮彈又打來了,這裡的財物二哥讓穆克譚來幫着處理吧。”
“什麼”,嶽託聽了阿敏的話,頓時是又急又怒,自己付出了兩千多士兵的傷亡,這阿敏還厚顏無恥跟自己分火場裡掏出來的一點財物,你阿敏還有沒有一點良心,這些財物連打發傷亡士兵的費用不夠。
阿敏不等嶽託繼續說話,打馬就離開了朝鮮軍還在冒煙的軍營,嶽託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話纔出口兩句,“轟”“轟”“轟”,一輪炮彈就砸在了朝鮮軍廢棄的軍營裡,嶽託身邊也飛過幾顆石彈,其中一顆正中嶽託侍衛的胸膛,把這個侍衛的胸膛出了一個大窟窿,腸肝肚肺鮮血嘩嘩的流出了體外,窟窿隱隱約約可以透視。
嶽託被這個場面驚得差一點吐了早飯,連忙打馬朝軍營西門馳去,僅僅離開十幾步遠,嶽託剛纔站立的地方,就捱了一顆石彈,嶽託一個侍衛的戰馬,半邊馬頭被砸得稀爛,侍衛從垂死掙扎的戰馬說跌落下來,活生生被戰馬扯斷了大腿,在哪裡聲嘶力竭的哭喊。
嶽託這下子頓時膽寒,立刻掉頭打馬而去,旗主嶽託一走,整個鑲紅旗士兵都紛紛回撤,等把炸的士兵屍體傷員轉移到安全地帶時,鑲紅旗的傷亡情況也統計出來了,被薛家軍爆炸造成了,一百一十三人死亡,而且一百多人不同程度的受傷,屬於嚴重的傷兵有三七十幾人,幸好明朝薛家軍沒有打反擊,不然損失會大很多。
左明趁着大爆炸的空隙,帶着薛家軍殿後部隊,安全的撤離到薛家軍兵船上去了,薛家軍海軍可是撤出浮橋和船與船之間的跳板,然後紛紛把兵船駛離淺水區域,如果就這樣結束的話,薛家軍也算得上非常完美的大撤退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陸要金和武大海只是考慮了怎麼讓薛家軍、朝鮮軍渡過鴨綠江,卻沒有更多的考慮艦隊的實際情況,強行讓兵船達成大型浮橋,現在兵船撤離的時候,發現江兩面都有兵船擱淺了,東岸還好點,西岸直接面對建虜的鑲藍旗、鑲紅旗兩旗人馬。
在西岸擱淺的是武大海的坐船,“長江號”三桅戰艦和兩艘海盜兵船,這下子整個薛家軍都緊張起來了,立刻的兵船又向“長江號”靠攏,把三艘西岸擱淺的兵船保護起來,形成了一道江上長城。
薛家軍海軍立刻組織兵船和人手,卸載包括東岸在內的五艘兵船上的物資,整個救援行動持續到伴晚,四艘兵船在騰空了船上物資和人員之後,終於順利的返回了深水區,可是卸載了一半物資的“長江號”三桅戰艦,卻巍然不動的屹立在哪裡。
薛家軍戰艦擱淺的情況,終於被建虜發現了,分別報告了阿敏和嶽託,阿敏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而嶽託倒是有了一些野望,可是想到薛家軍海軍連珠般的炮彈,現在還心有餘悸,不知道薛家軍戰艦擱淺對自己是機遇還是災難。
嶽託找到阿敏商量,希望兩旗聯合出兵奪取擱淺在西岸江邊的薛家軍“長江號”戰艦,阿敏以薛家軍戰艦如雲,用女真勇士的血肉之軀奪艦,會遭到薛家軍海軍的重創,基本上是沒有希望奪下“長江號”戰艦,因此阿敏對這種吃力不討好的進攻表示沒有興趣。
嶽託沒有說動阿敏協同出戰,在自己的帳篷裡糾結了一晚上,第二天(六月十四日),嶽託得知薛家軍“長江號”戰艦還擱淺在江邊,心裡實在是有些控制不住,在手下牛錄們的陪同下,來到大營外觀看薛家軍擱淺的“長江號”戰艦。
薛家軍“長江號”戰艦離岸邊還有十幾丈遠,戰艦上人來人往的搬運貨物,顯然薛家軍是準備騰空“長江號”戰艦是的貨物,以減輕戰艦的重量,使“長江號”戰艦能夠浮起來,從而脫離江邊,重新回到鴨綠江心去。
嶽託向自家手下的牛錄掃了一遍,大多數牛錄都沉默不語,倒是在前幾天出了虧的趙國祚出來扛鼎,願意帶兵奪取薛家軍的“長江號”戰艦,這個趙國祚在建虜哪裡混得也不容易,跟隨父親趙一鶴一起,早年投靠後金老汗努爾哈赤,父親趙一鶴做到了三等甲喇章京。
趙國祚是明朝人出身,說白了就是一個明奸,在建虜哪裡也不受待見,屬於那種髒活累活由你乾的,好事功勞輪不着的傢伙,因爲追捕東江軍士兵,被薛家軍兵船的火炮打死打傷了近百人,遭到了鑲紅旗其他牛錄和女真人的冷嘲熱諷。
趙國祚被噁心得受不了了,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正,唯有用戰功來證明自己對後金的忠心,於是趙國祚向嶽託請纓出戰,決心率領手下勇士去奪取薛家軍“長江號”戰艦,鑲紅旗衆牛錄看着趙國祚這個異類大放厥詞。
嶽託見有豬腦殼自己來供廟門,自然是滿口答應了趙國祚的請戰,並以趙國祚爲主,點了另外九個牛錄,拼湊了將近三千建虜作爲前鋒,去奪取“長江號”戰艦,趙國祚聽說自己領銜十個牛錄,對嶽託是感激不盡,大有士爲知己者死的架勢,可是其他牛錄卻用可伶的目光看着趙國祚,人家甩根狗骨頭給他有這麼興奮,這分明就是一道催命符。
經過一個時辰的準備,趙國祚率領十個牛錄的人馬來到了攻擊位置,得到了嶽託的命令之後,趙國祚指揮着十個牛錄的人馬扛着木板、長梯,從距離“長江號”戰艦擱淺的岸邊五里外的地方潛伏前進。
趙國祚這個明朝漢奸可是一個鐵桿,一家人在建虜混得不太好的時候,就主動賣身投靠,這在大明天啓年間還是比較罕見的,只是父子名氣不大,纔沒有引起大明朝野特別的關注,這回趙國祚吃了虧,就像發了瘋的野狗,想報復薛家軍海軍,向自家的主子邀功請賞。
“轟”“轟”“轟”“轟”“轟”,當趙國祚率領三千建虜,以散兵陣型撲向“長江號”戰艦,在行進了一半的路程時,薛家軍海軍的火炮就開始轟鳴,趙國祚率領自己的牛錄衝在最前面,一下子就倒下了三十多人。
這還是使用了嶽託琢磨出來的散兵陣,要是按照從前的傳統打法,這一輪炮擊下來,趙國祚的士兵恐怕會死的海了去了,就是這樣趙國祚的心理也快承受不住了,想想也是啊,一個只有兩百左右的牛錄,又怎麼經得起薛家軍炮火折騰幾次。
“轟”“轟”“轟”“轟”“轟”,薛家軍第二輪火炮發射,趙國祚率領的建虜牛錄又倒下了三四十人,這次趙國祚手下只損失十人左右,不過就是這樣趙國祚還是難以接受,趙國祚已經下定決心拿下“長江號”戰艦,然後殺盡所有的薛家軍士兵。
趙國祚捱過薛家軍海軍三四五輪炮火,留下了一百多生死未掛士兵,衝進了鴨綠江江水裡,僅僅一會兒的功夫,整個江裡就站滿上千的建虜,這些建虜扛着扶梯、門板和長木,在水裡艱難的行進,一步步的向“長江號”戰艦靠攏。
“呯”“呯”“呯”,“長江號”戰艦和附近幾艘兵船上響起火槍,密集的槍彈像潑水一般,一排排的建虜被打倒在江水裡,江水很快就被染得血紅,就是這樣困難的情況下,大多數建虜還是艱難地向江水深處走去。
不過薛家軍的的彈雨更加密集,幾乎所有的建虜在離“長江號”戰艦五丈地方,就已經被薛家軍的火槍擊斃或者打傷在水裡,“長江號”戰艦四周浮滿了建虜的死屍和扶梯、門板、圓木,卻沒有給薛家軍帶來絲毫的損失。
後面的建虜牛錄還是踏着趙國祚的前進步伐,繼續步入了鴨綠江的江水裡,悍不畏死的朝“長江號”戰艦行來,薛家軍炮兵、火器兵一點也不手軟,只是機械的使用着殺人利器火炮和火槍。
在薛家軍海軍射程之外的嶽託,一直全神貫注地看着這場戰鬥,可是不管嶽託承認還是不承認,如果一定要說現在發生的是一場戰鬥,他自己都不好意思開口,說老實話,這實在是一場一邊倒的屠殺。
嶽託還在尋找薛家軍也沒有漏洞,如果自己能夠奪下這艘三桅戰艦,相信大汗皇太極一定會非常高興,自己前面打的那些敗仗就可以一筆勾銷了,可惜近三千人馬投入進去,一半倒在了鴨綠江的江水裡,嶽託不僅沒有看到一絲希望,反而發現進攻薛家軍“長江號”戰艦是一個無底洞,“嘭”嶽託狠狠的擂了身邊硬土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