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絳州城的士紳鄉宦扭到王二娃哭哭啼啼的,要王二娃把李知州交出來說一個幺二三,王二娃對這些人早就已經煩了,不是因爲少爺對絳州別有所圖,王二娃恨不得跟最先惹人煩的士紳鄉宦一頓板刀砍去。
面對絳州士紳鄉宦同知州扯皮的混亂局面,王二娃在哪裡不知道怎麼應對,薛雲明白只有自己親自出面了,於是薛雲對那十幾個又哭又喊的士紳鄉宦說道:“各位父老鄉親,大家有話好好說,不要妨礙薛家軍的軍事行動。”
薛雲一說話,那些士紳鄉宦就向薛雲圍來,捂着流血腦袋的老頭用哭聲說道:“將軍,你一定要替我們絳州的受害人做主啊,老夫一定向我兒子寫信,給你們薛家軍向朝廷大大的表功,哎喲,還要撤了李知州那個狗官的職。”
薛雲看着這些哭喪着臉的士紳鄉宦說道:“大家放心,官商士紳一脈相承同氣連枝,你們的仇薛家軍一定給報,不過冤有頭債有主,李知州縱使失城陷地,自有朝廷律法在,你們這樣私下毆打朝廷命官,可是侮辱朝廷的大罪,難道不怕朝廷追究你們罪責嗎。”
薛雲這麼一說,士紳鄉宦一聽毆打朝廷命官犯法,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氣焰一下子就弱了許多,頓時換成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圍着薛雲七嘴八舌的訴苦,面對不外乎就是要薛家軍替他們殺仇人和追回失去的財物。
薛雲說道:“替你們誅殺叛賊薛家軍義不容辭,你們的財物薛家軍也盡力替你們追繳,不過薛家軍是一支客軍,近日就會離開絳州城,你們能夠依靠還是李知州,你們把他打壞了,恐怕真的沒有人替你們追回失去的金銀財寶了。”
這些士紳鄉宦聽說薛家軍不久就要離開,立刻拋開了李知州的事情,一個勁的挽留薛家軍駐紮在絳州城,保護絳州城的安全,更有人提出把追討回來的金銀財物分一部分給薛家軍養兵,薛雲當即就一口拒絕了。
在薛雲的安撫下,這些士紳鄉宦激動的心情平復了許多,於是薛雲趁機說讓他們去認那些俘虜,從中找出搶劫和*各家奸人,一來可以把仇人認出來繩之以法,而來也可以通過這些奸人查找被搶走的財物,爭取奪回一部分損失。
在薛雲半哄半騙之下,王二娃帶着這些士紳鄉宦去關押俘虜的知州衙門監獄認人去了;薛雲這時才鬆了一口氣,然後慢步進入了城門樓裡,一進門就看見李知州還在哪裡侷促不安,薛雲把握住了李知州的軟肋,希望能夠一舉制服住李知州。
李知州等薛雲走到面前後,遲疑了很久嘴脣動了幾次才說出來:“將軍,下官希望跟你單獨說話。”
薛雲向四下看了一下,近處只有陽震雷,整個正堂只是在大門邊有幾個貼身親兵,薛雲對自己的那幾個親兵揮揮手,親兵們迅速的離開了正堂,去城門樓外面站崗放哨去了。
不過李知州還是猶豫不定的看着陽震雷,薛雲說道:“這是本將軍大哥,李知州有話儘管說就是了。”
李知州沉默了一會鼓足勇氣說道:“下官請薛將軍救命,只要將軍能夠就下官脫離困境,下官一定爲將軍鞍前馬後效力。”
薛雲微微一笑道:“李大人,什麼時候認出本將軍來的。”
李知州謙虛地說道:“薛將軍,就是你剛纔說話走路的氣勢,其他薛家軍將軍根本不能跟你相提並論。”
李知州趁機一記小小的馬屁,薛雲也不跟李知州深究,只是淡淡地對他說道:“李大人果然是聰明人。本將軍就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李大人有什麼話儘管說。”
李知州說道:“薛家軍,俗話說千里爲官只爲財,下官自認還算不上貪官,一直很想做一番功績,將來告老還鄉回到河南老家也有些清譽,再有銀子置辦田土莊園足矣,可是絳州城破,下官的命運就是等着錦衣衛的媞騎來捉拿了,沒想到薛將軍的人馬這麼快就收復了絳州城,相信薛家軍必有辦法下官,下官死裡逃生,對將軍必然涌泉相報。”
薛雲嘆口氣說道:“按本將軍剛纔的說法,李大人脫困應該是有可能的,可是絳州城的士紳鄉宦不肯放過你,本將軍也就無可奈何了。”
李知州說道:“薛家軍,下官寒窗苦讀十幾年,一家老小包括家族都指望下官,下官不可以失去這個官職,爲了這個知州的職位,下官不惜以生命捍衛,如果下官能夠保住絳州知州的位子,必有爲將軍效力的地方。”
薛雲笑了笑道:“李大人說說,你怎麼能夠幫助到我們薛家軍。”
李知州知道這是自己的機會,於是仔細的想了想說道:“將軍,你們薛家在平陽府有商隊來往,下官所在的絳州可以成爲薛家商隊安全的驛站,如果薛家軍願意在絳州駐兵,相信山西境內薛家的商隊都非常安全,甚至可以把武力展示到黃河南岸的河南去,這樣會對薛家的生意大有裨益。”
薛雲深深地看着李知州說道:“李大人,本將軍可以信任你嗎。”
李知州誠惶誠恐地說道:“薛將軍的威名宇內皆知,下官崇敬將軍還來不及,怎麼會對將軍懷二心呢。”
薛雲說道:“好,李大人就按本將軍說的行事,只要拖到陝西方面大亂,陝西承宣佈政司和平陽府可能就沒有空找你麻煩了。”
李知州吃驚地問道:“薛將軍,陝西有大亂嗎。”
薛雲說道:“陝西年年乾旱,大亂就在秋後,不過我軍進入絳州城,並沒有消滅到多少白蓮教教徒,這件事情讓本將軍百思不得其解啊。”
李知州聽了心裡一驚,他也聽跑回來的師爺、捕頭報告,說昨夜有大批人馬從絳州城西門、南門撤出,看來白蓮教是在薛家軍到來之前撤走了,城裡應該是不知道內情的地痞無賴,以及城裡城外的流民在作亂,那麼薛家軍斬殺和俘虜的就不是白蓮教徒,這樣白蓮教的的去向就成了一個重大問題。
李知州現在更擔心白蓮教的事情,一方面是無法向朝廷交出白蓮教教匪,另一方面也不知道白蓮教下一步怎麼對付他,靠現在這個殘破的絳州城,李知州是沒有什麼信心守住絳州城的。
李知州忍不住對薛雲說道:“薛家軍,你們薛家軍能不能夠留下一批軍隊,一面給薛家的商隊護路,一方面保護絳州城百姓生命安全,不過駐守絳州城的薛家軍,一切費用由下官來解決。”
薛雲沒有立刻回到李知州只是說:“李大人,這件事還要從長計議,李大人還是儘快替那些士紳鄉宦追回一些失散的財物,這樣才能平息他們的一些怨氣,不然讓這些人鬧起來,李大人的麻煩就大了。”
李知州還是對薛雲囉囉嗦嗦了好一會,纔在薛雲提供的三百薛家軍士兵的保護下,離開了東門城門樓,直接返回知州衙門而去;正好這時候那個領頭的退休官員,帶着不少士紳學子,押着第一批救援絳州城災民的糧車進了東城門。
糧車隊伍對對直直奔城中心駛去,不過退休官員還是跑到城門樓上,尋找薛家軍的領軍將領王將軍,雖然沒有見到王將軍,可是退休官員在城牆上的馬道,看見了被綁着的十幾個趁機作亂搶劫的雜牌軍,這些人渾身都是傷痕,都很吃了一些苦頭,其中就有自己的乖孫子在裡面。
退休官員跌跌撞撞的來到城門樓旁,求見城門樓裡的薛家軍將領,薛雲站在城門樓西門窗戶前,用千里鏡望着絳州城的情況,對那個退休官員的求見,薛雲實在沒有心情管中心芝麻綠豆小事,就讓陽震雷負責去全權處理。
陽震雷知道薛雲不想過多見這些士紳鄉宦,於是就在城門樓外接見了那位退休官員,退休官員說道:“將軍,第一批糧食已經運進城裡來了,你看是不是把這些不懂事的毛頭小子給放了。”
陽震雷說道:“老先生,王將軍隨衆多士紳鄉宦去知州監獄,指證那些趁亂起事的傢伙,如果要放人的話,末將還要去請示王將軍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