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雲的親兵收羅來了十六個炸藥包,這也是薛雲將軍需要,換成別人薛六的士兵還不肯給呢,這要是薛家軍在大同城裡,軍隊基本上不會使用炸藥包這樣的武器裝備,加上薛家軍對炸藥包實行的最嚴格的保密制度,因此薛雲率領薛家軍將士去監軍府,就沒有帶一個炸藥包,薛六的隊伍看到薛家軍緊急禮花信號,也只是帶了常備的少量炸藥包。
薛雲命令閻老幺擴大搜索麪積,要注意院裡的大樹、畜生圈欄、屋裡的大牀下,以及水缸、竈臺、箱子糧倉附近,一旦發現有細微的煙霧,就有可能是敵人地道的出口,閻老幺照着薛雲的話吩咐完了之後,就把院子裡自己的士兵放出去了。
薛雲也不向石磨下面的敵人喊話要求投降,直接下令自家的親兵往地道口甩炸藥包,於是親兵們把拉燃的炸藥包甩了六個進去,也就幾個呼吸的功夫,就聽見“轟”的一聲悶響,一陣大地震動,就看那大槐樹嘩嘩作響,樹葉“刷”“刷”的往地下掉,而整個大石磨也坍塌了,陷入到地底下去了,只能看到一小半石磨的邊槽。
這時有親兵向薛雲報告,山西巡撫趙大人、大同州府李大人到了大十字街了,薛雲命令閻老幺繼續尋找敵人的地道口,不能抓住這批刺客,也要把他們悶死在地道里,薛雲交代完了之後,才離開了綢緞莊的後院。
薛雲一出綢緞莊的鋪子門口,就看見從東面拐過來的大隊人馬,山西承宣佈政司和大同府的官兵、差役,加起來足足有上千人之多,趙大人、李大人在官兵、差役的護擁下向薛雲這邊走來,大約還有四十步路的樣子,趙大人和李大人讓手下停止前進。自己二人獨自來見薛雲將軍。
趙大人來到近前拱手說道:“薛將軍,你受驚了,想不到大同城裡還有敢行刺將軍的,需不需要我們布政司和大同府協助捉拿刺客。”
薛雲回道:“謝謝趙大人關心,我們薛家軍捉拿刺客的兵力已經夠了,就不麻煩二位大人的手下了。”
趙巡撫看着薛雲的氣色,的確是大病初癒的樣子,心說自己跟張公公、李知府的判斷難道不準,這薛雲真的是大病了一場不成,這個場面容不得趙巡撫多想,立刻表示自己的關心道:“薛家軍,你氣色不好,莫非是剛纔受傷了嗎。”
薛雲說道:“謝過趙大人關心,剛纔只是虛驚一場並未負傷,末將身體虛弱氣色差,實在是剛剛大病初癒啊。”
一邊的李知府說道:“趙大人,薛將軍身體不佳,不如大家找一處地方談話,既可以現場辦公,也可以敘一敘舊嘛。”
趙大人說道:“李大人的直言甚合我意,薛將軍以爲如何。”
薛雲回答道:“末將也是這個意思,約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們三位好友就找個地方聚一聚吧。”
接着趙巡撫、李知府在薛雲和親兵們的陪同下,上了路旁一家茶莊二樓的客廳,這是一家山西太原商人辦的茶莊,不過現在整個茶莊的人下落不明,也不知道這些人是被刺客綁架,還是參與了這次刺殺,反正茶莊裡沒有人,薛雲就借這個清幽之地接待趙巡撫和李知府二位大人。
薛雲和趙巡撫、李知府三人坐定,薛雲的親兵也不客氣,就借花獻佛將就茶莊的好茶,給三位大人泡了香茶上來,趙巡撫、李知府覺得喝這樣的茶有些怪怪的,因此並沒有動手端茶,薛雲忙活了半天,喉嚨管已經在冒煙了,於是就兩三口喝完一杯,一直連喝了三杯,直到親兵衝第四次沸水,薛雲纔沒有在伸手端茶杯。
這時李知府才問道:“薛將軍,你對刺客的來路也沒有一點頭緒。”
薛雲說道:“現在還不能判定有多少人蔘與了,不過已經發現有山西商人和建虜暗營,可是這麼多的一次暗殺行動,恐怕大同城參與和牽連的人應該不少啊。”
想想也是啊,刺客一次動用兩三百把弓,這裡面如果說沒有大同方面的人配合是不可能,而且應該是大同方面很有分量的人,估計軍方的可能性最大,趙巡撫、李知府已經預感到,薛雲會在大同城捲起一陣腥風血雨了。
趙巡撫說道:“薛將軍,還好你甦醒過來了,現在大同城已經不是一年多以前的樣子了,本官現在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主,朝廷和山西方面也一直在往大同府摻沙子啊。”
薛雲說道:“趙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知府說道:“薛將軍,你有所不知,現在大同府住着一個山西提刑按察使,下官跟趙大人差不多被架空了。”
薛雲說道:“二位大人,提刑按察使負責一省的刑名案件監獄,在大同府不過是接接狀子,監察一下案子而已,大同府的行政民事有二位大人把關,哪裡能得到一個提刑按察使指手畫腳的。”
趙巡撫嘆口氣說道:“薛家軍,還不是你把大同府搞得太好,大同府油水多了,其他地方調過來的官員就多起來了,這些人都不是跟我們一路的,這提刑按察使方大人一來,這些官員就倒過去,有些官員是害怕方大人的監察權,有些官員可能本來就是一夥的。”
薛雲笑了笑說道:“趙大人、李大人,你們想怎麼樣,就一句話末將給你們搞定。”
趙巡撫跟李知府對望了一下,還是趙巡撫說道:“薛將軍,如果方大人能夠知難而退那就最好了。”
薛雲說道:“沒問題,這次末將遇刺可以說是天賜良機,這大同府也應該清洗一下了,不然什麼烏龜王八都爬出來了。”
這時閻老幺經過請示上樓向薛雲報告:“將軍,你果然料事如神,在一家小院的馬槽下發現了輕煙,那些刺客就是從馬槽下的地道口爬出來的,一共有男女老少三十多口,現在已經初步查明,領頭刺殺將軍是宣府的王家主,現在是建虜的理事大臣。”
薛雲說道:“地道里的人都處理乾淨了嗎,那個建虜的理事大臣抓到沒有。”
閻老幺說道:“那個王家主就在地道出來的俘虜裡,地道里煙霧很重,裡面應該藏不住人,據俘虜交代:整個地道就四個出口,兩個被火焚燬,一個被炸塌了,就剩下這一個出口,不過末將出於保險起見,還是把馬槽這個地道口炸平了,就算還有人沒有出來,估計也只有活活的悶死了。”
趙巡撫、李知府心說薛雲這個部下手夠黑,是一個跟刺客有關的人都不肯放過,好在抓到了一個投靠建虜的漢奸,這樣大同府的血可能會少留一些了,牽連到建虜薛雲殺一批人,估計朝廷方面也能說得過去了。
這時王二娃也來到了茶莊樓上,王二娃看着趙巡撫、李知府沒有說話,薛雲對王二娃說道:“趙大人、李大人是自己人,有什麼話儘管講。”
王二娃說道:“少爺,整個梳理行動非常順利,六將軍已經在掃尾了,可是有一批刺客逃進了一座院子,裡面住的的是山西承宣佈政司右參議左大人,可是這左大人不允許我們薛家軍進府搜查。”
薛雲看向趙巡撫、李知府,趙大人搖了搖頭,薛雲對王二娃說道:“二娃,一個右參議就鎮住你了嗎。”
王二娃委屈地說:“少爺,關鍵是左府裡還有一個按察司的方大人,小的是準備衝進去的,可是六將軍說還是來請示少爺你一下。”
薛雲一聽有提刑按察司的方按察使在裡面,頓時就來了興趣,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自己正準備找這個方按察使的麻煩,這方按察使就自己露頭來捱揍了,我薛雲這就不客氣了。
薛雲問道:“二娃,你們看清楚有多少刺客逃進去,還有這左大人和方大人二人是怎麼搪塞你們的。”
王二娃說道:“少爺,小的手下看得清清楚楚,至少有十人以上進了左府,左大人是矢口否認有刺客進入他府裡,在左府作客的方按察使,以我們薛家軍進入左府會騷擾左府女眷,順帶左府的值錢財物,表示可以由他們提刑按察司自查,總之拒絕我們薛家軍進入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