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養性看完了土謝圖汗部宰相哈撒哥斡的求救國書,就把國書遞給了身邊的李千戶看,駱養性說道:“薛老弟,這建文餘孽朱由華和碩特部首領顧實汗,布里亞特部落侵犯土謝圖汗部,對我們大明的影響大不大。”
薛雲說道:“土謝圖汗部裡大明北部邊疆有幾千裡,短期不會影響到我們大明,不過土謝圖汗部覆滅或者投降,建文餘孽朱由華得車臣汗、土謝圖汗部、和碩特部顧實汗,布里亞特部落之助,大明江山恐怕會經歷比韃靼、瓦剌更猛烈的衝擊,而朱由華對大明官神百姓更有誘惑力。”
駱養性念道:“這樣啊,可是土謝圖汗遠隔數千裡之外,皇上剛剛登基,朝廷百事待興,恐怕一時之間顧不到土謝圖汗那樣偏遠的地方。”
薛雲並沒有接駱養性的話,看完了土謝圖汗部宰相哈撒哥斡的求救國書的李千戶說道:“薛將軍,這土謝圖汗部不就是你前年遠征建文餘孽朱由華時,戰敗投降大明獻九白之貢的部落嗎。”
薛雲點了點頭說道:“李大哥的記心真好,可惜小弟打敗建文餘孽朱由華後,沒有宜將剩勇追窮寇,讓朱由華、郎守一勾結外敵捲土重來了,哎。”
李千戶說道:“薛家軍,你不要懊悔,說起來還是土謝圖汗咎由自取,不是他們橫加阻擾,建文餘孽朱由華就不會逃掉,那麼今天他們就不會因爲大明殃及池魚了。”
駱養性問道:“這樣說來,在土謝圖汗部跟薛老弟淵源頗深,那兄弟有不有意再一次遠征土謝圖汗呢。”
薛雲嘆口氣說道:“喀爾喀所在的蒙古漠北,到處都有戈壁沙漠,沃土草原把土謝圖汗、札薩克圖汗、車臣汗三部掌控,哪裡局勢本來就錯綜複雜,現在朱由華又有碩特部顧實汗,布里亞特部落相助,小弟實在是無能爲力啊。”
李千戶說道:“薛將軍,當年你在大同時不是經常指點天下,說要爲大明開萬里江山,如果朝廷派你去援救土謝圖汗部,你敢不敢去。”
薛雲苦笑道:“李大哥,你不要用激將法,不是小弟願不願意去土謝圖汗部,而是小弟願意做李廣,也要適逢其時啊。”
李千戶說道:“薛將軍,事關建文餘孽朱由華,相信皇上自有明斷,你這兩年沒有回京城,少了跟皇上接觸,當今皇上英明神武豈是漢武帝可以比擬的。”
薛雲用漢武帝比喻朱由檢已經是激將法了,沒想到朱由檢身邊的李千戶根本沒有看上漢武帝,看見平日朱由檢君臣是多麼的壯志凌雲氣吞山河,薛雲心說朱由檢君臣的心氣還非常高,怕就怕你們這些人眼高手低,把好好的一個大明玩完了。
薛雲作大喜狀道:“若皇上有心作天可汗,微臣豈有不願意學霍去病封狼居胥的,大丈夫學得文武藝,自然是屋裡覓封侯了。”
李千戶笑着對駱養性說道:“駱兄弟,不如我們二人代薛將軍轉這份國書,成全薛將軍的封侯之夢。”
駱養性想了一下說道:“薛老弟,土謝圖汗部的確是山高路遠,你點頭愚兄就給你美言幾句,如果不願意去,愚兄和李兄就當此事不知道。”
薛雲在土謝圖汗部既有一座城池,還有數萬軍民和廣闊的土地,更有薛雲對中華民族無限疆域守護的承諾,還有那令薛雲魂牽夢繞的土謝圖汗部王太后真真,薛雲是無論如何都會走一趟土謝圖汗的,只不過需要朝廷跟也一個名正言順的藉口而已。
薛雲沉默了一會說道:“駱大哥、李大哥,土謝圖汗部之事,一切全憑皇上一言而決。”
駱養性、李千戶得了薛雲這話,讓薛雲去土謝圖汗部那疙瘩有七八成把握,說實在的無恆都知道皇上其實不怎麼待見薛雲的,現在薛家軍在宣府張家口搞得動靜忒大,跟謀反就是差一層紙了,皇上現在剛剛登基,薛雲還不是最棘手的,不然以皇上剛烈的性子,薛雲恐怕要倒大黴了,能夠把薛雲甩到土謝圖汗部那個山高皇帝遠的地方,省了皇上和薛雲抵牛,自己二人也全了朋友之義。
駱養性、李千戶要了土謝圖汗部的求救國書,向薛雲再次辭別,在李小勇的護送下,踏上回大同城的道路,再從大同城趕回北京城交差,附帶替土謝圖汗部和去報憂,如果能讓薛家軍去土謝圖汗消耗實力,相信是皇上樂於見到的。
薛雲一直在原地思考最近發生的問題,直到駱養性、李千戶的隊伍完全看不見了,才策馬迴轉薛家軍軍營,駱養性、李千戶還以爲薛雲在遠目相送,心裡對薛雲還有些愧疚,可惜駱養性、李千戶不知道薛雲原來那個時空,就是三歲大的孩子都賊會騙人,何況薛雲這樣二十好幾的年輕人,只怕把駱養性、李千戶二人賣了,這兩個人還在爲薛雲數錢呢。
薛雲回到自己的帳篷裡,心裡特別的煩,遠的臺灣島西班牙人的事情鞭長莫及就不說了,近的大同鎮跟宣府的扯皮還沒有畫上句號,陝西方面苔絲娜出了事情,而土謝圖汗部也來火上加油,讓薛雲都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動手好。
還有就是魏忠賢能不能出人意表的表現,讓自己看到大明朝廷會不會出現變局,從而在大明的朝堂動亂之下謀得利益,如果歷史還是沿着原來的詭計運行,薛雲還是想見一見魏忠賢,看從魏忠賢哪裡能夠得到多少自己想要的東西。
薛雲坐着想事就天快黑了,薛雲親兵進帳篷請示:“將軍,夫人那面來人催了,你是去夫人哪裡用餐,還是在營裡隨便用些晚膳。”
薛雲緩了一下站起來說道:“還是去夫人哪裡吃晚飯吧。”
親兵立刻躬身退了出去,薛雲摸出土謝圖汗部王太后真真的信,再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然後貼在胸口回味了好一會,這才把真真的信放在蠟燭點燃,薛雲輕輕晃動着信函,直到真真的信函完全成了灰燼,薛雲才一身便服離開帳篷。
薛雲來到哈日珠拉的帳篷裡,哈日珠拉吩咐侍婢水陸陳雜擺上桌,哈日珠拉見薛雲氣色不好就問道:“夫君,還是喝點酒吧。”
薛雲點點頭,哈日珠拉一招手,侍婢就端來了兩瓶燒酒、兩袋馬奶酒,娜仁高娃、阿茹娜二人接了,哈日珠拉親自替薛雲倒酒,然後放到薛雲的手上,薛雲心情還非常紛亂,接過哈日珠拉遞來的酒一口吞下。
薛雲喝了一杯酒之後,心口一股熱氣涌起,煩躁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哈日珠拉明白薛雲一定遇到大事了,自己拿後營新釀造燒酒跟夫君喝,夫君居然一點沒有發現今天換了酒,哈日珠拉的心情也沉下去了。
薛雲端起娜仁高娃倒的燒酒,阿茹娜知趣連忙說道:“主人,光喝酒可不好,吃兩夾菜再喝嘛。”
薛雲只好放下手裡的酒杯,夾了一塊紅燒駝峰放進口裡,阿茹娜撒嬌道:“主人,你去了這一天,有什麼好聽好玩的人和事告訴我們三姐妹呢。”
薛雲被阿茹娜一問才意識到自己沒有考慮到身邊人的情緒:“那有什麼好聽的事情,就是剛登基的信王拿了一個屁錢不值的總兵給相公,害得相公賠本賺吆喝,倒送了兩箱金銀珠寶出去。”
哈日珠拉微微一笑道:“夫君,不管怎麼說也是一樁喜事,夫君爲何反而不高興呢。”
薛雲說道:“夫人誤會了,相公是爲土謝圖汗部的事情心煩。”
薛雲把姜曦的信函遞給了哈日珠拉,哈日珠拉接過信件看了起來,哈日珠拉讀得很慢,完了在手上捏了好一會,才把信函還給了薛雲,薛雲把信函放在了背後的箱子上,喝了先前娜仁高娃斟滿的燒酒。
薛雲這才覺得酒味道不一樣,現在喝的酒口感差一些,不過酒勁要比杏花村大不少,薛雲問道:“夫人,這個酒叫什麼名字。”
哈日珠拉白了薛雲一眼說道:“夫君你現在才喝出來嗎,這是軍營自家釀出的燒酒。”
薛雲聽了之後晃着頭有些不好意思道:“夫人,相公有些走神了。”
哈日珠拉說道:“夫君,姜先生的來信所述,土謝圖汗部和無奈薛家軍都被敵人包圍在庫倫城裡了,看來敵人的實力很強大,我們要救庫倫城恐怕會很困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