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雲擔心是有道理的,沒有多久王二娃、閻老幺就到了,一般情況下王二娃、閻老幺是不會來薛雲住處求見的,薛雲把王二娃、閻老幺叫進客廳說話,薛雲一聽王二娃的話就是果然是薛家軍綏德州軍屬事情發酵了。
王二娃說道:“少爺,昨天就有綏德州籍士兵擔心家中親人的安危,曾經有士兵提出到綏德州援救,小的強行把這個苗頭壓下去了,可是今天得到綏德州方面消息,昨日一天綏德州有上萬百姓死亡,這個消息一旦傳出去被士兵知道,這下子恐怕很難再彈壓手下的綏德州籍官兵,”
薛雲聽了王二娃的話腦殼有點大,難道自己真要明刀明槍的跟王威、周士奇他們幹,早知道就該王威這小子廢了,現在綏德州的事情是越搞越大,自己肯定要爲綏德州籍士兵撐腰,只是薛家軍怎麼出面纔好呢。
王二娃說道:“少爺,死了的軍屬就沒有辦法了,不過綏德城和民團手裡還有好幾千人,這裡面可能有不少士兵的家人。”
薛雲想了想問道:“二娃,我們薛家軍裡有多少綏德籍士兵。”
王二娃說道:“少爺,我們薛家軍這幾年陝西招的兵,大部分是延安府的人,延安府中又以綏德州爲最,估計接近三千人。”
薛雲說道:“有三千人啊,那得有多少軍屬。”
高桂英說道:“當家的,今年李小勇招收的薛家軍士兵,我們高家軍寨就安置了很多綏德州士兵家屬。”
閻老幺說道:“將軍,以前紀千總找的陝西兵,不少家屬去了大同,估計還有家屬在綏德州士兵不會超過兩千人。”
薛雲心說兩千人也不是小數目啊,家屬起碼要上萬人,王威這小子一拳打到老子的軟肋上了,自己怎麼會忽略了王威的這一手呢,可是自己要救這些綏德籍士兵家屬,薛家軍在陝西的活動就真的無所遁形了。
薛雲問道:“現在軍中的綏德籍士兵有多少。”
王二娃回答:“少爺,大概三四百人是有的。”
薛雲說道:“二娃、老幺,立刻傳令下去,統計他們自己家和知道的綏德籍薛家軍將士家屬情況,記住是直系親戚,不要扯得太遠知道嗎,同時讓薛家軍騎兵營、火器營將士隨時準備出發。”
王二娃、閻老幺二人歡天喜地的離開了,薛雲對高桂英說道:“姐,立即讓軍寨裡的綏德籍軍屬們,把知道的還住在綏德州薛家軍軍屬人口姓名住址報上來,恩,越快越好相公帶着用呢。”
高桂英問了一句:“當家的,你準備跟王威那傢伙幹一下。”
薛雲說道:“不一定,主要看王威的意思,相公現在是捨命陪君子了。”
高桂英立刻就轉身出門,苔絲娜跟着就追了出去,薛雲心裡暗罵這個小蹄子,你不願意跟老子嗎,那你成天膩在這裡幹什麼,天下哪裡有這麼多白吃的午餐,跟本少爺玩捉迷藏了,小心少爺一狠心玩死你。
九月二十七日午後綏德州的官道上出現了一支大明官軍,這支官軍只有一千人左右,將士們卻是一人雙馬,個個鞍馬整齊衣甲鮮明,黝黑的鐵甲散發着冷光,兵器之間偶爾碰撞的響聲令人心悸。
只是王二娃接到少爺薛雲命令後,率領本部一千薛家軍精銳進入綏德州,一千薛家軍將士全部以明軍官軍的身份亮相,全軍直奔綏德城而來,其首要任務就是制止延綏鎮和綏德州官員對薛家軍軍屬的殺害。
王二娃按照薛雲的吩咐,對沿途的綏德州百姓散發傳單,傳單的內容淺顯易懂,上面寫道“大同鎮總兵府令:有殺、辱、搶大同軍軍屬者死,罪大惡極禍連九族,薛字。”,王二娃爲了讓碰上的綏德州百姓大力宣傳,並私下組織了小包食鹽、白米免費隨傳單散發,使得見到官軍就躲的百姓踊躍上前領取傳單。
不過就是這樣王二娃準備的小禮品,在見到綏德城的時候,只發出去不到三成,這都是因爲從米脂到綏德城一線遭到了大屠殺,大軍經過的周圍村莊還在冒煙,在這樣的情況下,怎麼可能有多少百姓在路上行走呢。
王二娃的隊伍來得快,但是綏德城的延綏鎮王威和知州周士奇、守備孫守法知道得更快,就連王二娃發的傳單也得到了,王威、周士奇、孫守法、艾萬年在知州府商量對策,周士奇看着薛家軍的傳單就發愁了。
周士奇心說自己怎麼把這一茬忘了,王威心裡沒有底氣不願意說話,其實關於大同軍軍屬這個問題,、守備孫守法就遇到了不少,孫守法對那些自稱是大同軍軍屬的教民,一般採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辦法,實在問題嚴重的教民都抓到綏德城裡來了,不過延綏鎮官軍和地方民團就沒有那麼多顧慮了,該出刀時就出刀殺得痛快,這下子薛家軍找麻煩來了,大家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是好。
薛家軍假冒飛鷹旗的事情,王威、周士奇、孫守法、艾萬年這些人都是心知肚明,不過薛家軍一直遮遮掩掩不肯露出真面目,所以薛家軍做起事來綁手綁腳的,給了延綏鎮官軍很多機會,王威、周士奇、孫守法、艾萬年他們認爲薛家軍還不敢打出旗號在陝西搞事,這次綏德州血洗明教教徒,正是王威博取功勞取悅朝廷的機會,沒想到又踩到薛家軍的尾巴,薛家軍居然明目張膽的跳了出來。
守備孫守法說道:“王總鎮、周大人,薛家軍的意思應該只是要保住活着的綏德籍軍屬。”
艾萬年問道:“周大人、孫將軍,綏德州到底有多少薛家軍軍屬。”
周士奇說道:“這幾年薛家軍在綏德州招兵不少,初步估計不會少於三千人,上任知州還幫着薛家軍張羅過招兵一事,不過這些薛家軍軍屬能夠得到當兵的丈夫兒子餉銀,日子都過得不錯,參加明教的軍屬其實並不多。”
知州周士奇雖然說得實事求是,可是王威、艾萬年聽了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三千士兵的親人,還不得有一兩萬人啊,這只是那些士兵的直屬親人,要是沾親帶故的話,整個綏德州就沒有多少人跟薛家軍扯不上關係的,王威已經對薛家軍有了恐懼症,這下子好了,被周士奇、孫守法兩個傢伙給坑了,王威這人非常好面子,還不好意思把不滿給表露出來。
艾萬年說道:“周大人,這不多是多少。”
周士奇說道:“艾將軍,大概幾百戶吧,而且不少人只是抓起來並沒有殺害他們。”
周士奇說的沒殺的薛家軍軍屬,主要是指綏德城裡有錢的和孫守法抓的那批人,艾萬年說道:“周大人,就是這樣恐怕被殺的薛家軍軍屬也上千了吧。”
周士奇默然沒有說話,王威打腫臉充胖子說道:“人殺都殺了,薛家軍來了還說好商量,不然我延綏鎮官軍也不會怕他大同鎮。”
王威自己雖然在哪裡提勁,說話間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怯意,周士奇、孫守法、艾萬年這些人也哀嘆,明明是一次爲朝廷立大功的機會,一不小心投鼠祭器,把薛家軍這個大老虎引出來了。
周士奇說道:“我們到北門城樓去,看薛家軍有什麼條件,只要不過分的話,同時大明官員還是和爲貴最好。”
王威、周士奇、孫守法、艾萬年這些人沒有商量出一個方案,只好去綏德城北門城樓,等薛家軍到了之後再見機行事,王威、周士奇帶着延綏鎮、綏德州官員到達北門城樓,整個綏德城城門已經全部關閉,正嚴陣以待的監視着不斷走進了薛家軍騎兵。
綏德城外出現的大明官軍只有一千人左右,不過將士們卻是一人雙馬紅衣鐵甲色彩鮮明,鞍馬兵器整齊劃一,黝黑的鐵器散發着耀人的冷光,除了偶爾兵器跟鐵甲的碰撞聲,整支薛家軍就像一個幽靈飄向綏德城下。
王威看了之後忍不住讚歎道:“薛家軍號稱大明第一強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