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薛莊軍民取得了空前大勝,不過建虜、蒙古士卒的騎射非同小可,靠着弓箭好極少數火器,居然跟給薛家軍造成了一千人的傷亡,好在薛家軍有寨牆掩護,大多數將士的傷都不致命,就是這樣還是有兩百多將士犧牲。
陳小姐想着都非常後怕,祖父薛睿不願意離開,自己覺得憑藉薛莊寨牆高深,數不盡火炮炸藥,加上近兩千薛莊精壯,守住薛莊是綽綽有餘的,但是經過了今天薛莊攻防戰,陳小姐知道如果燕三娘派來的五千援軍,薛莊今天必定寨破人亡。
陳小姐雖然非常疲倦心焦,還是在薛四、王平、喬國樑等陪同下視察寨牆防禦,吳慧、梅香、迎春也分頭去看望傷兵鼓勵莊民,薛家軍重點加強了白天被突破的幾處寨垛,準備迎接建虜明天更大的進攻。
而建虜嶽託的大帳裡,坐在藤兜裡的濟爾哈朗正跟嶽託吵架呢,白天嶽託兩次進攻失敗之後,濟爾哈朗纔得到消息,自己的鑲藍旗勇士居然打了頭陣,傷亡不下千人,濟爾哈朗當時就氣得昏死在營中,鑲藍旗收兵回營後,濟爾哈朗清點旗兵的傷亡,攻打薛莊一天下來,一共死了八百傷了七百鑲藍旗勇士,濟爾哈朗心痛得整個人都在抽搐。
最讓濟爾哈朗受不了的是,嶽託自己的鑲紅旗旗兵一個也沒有出戰,這擺明是欺負人嘛,自己只從哥哥阿敏哪裡分到這點人馬,讓嶽託這麼一折騰,自己手裡人馬銳減,大金國可是靠實力說話的地方啊。
濟爾哈朗爲了保全自己的人馬,來到嶽託的大帳發飆,嶽託雖然心裡有鬼,不過嘴殼子梆硬,死個舅子不承認自己厚此薄彼,濟爾哈朗大罵嶽託仔賣爺田不心痛,嶽託對歲數不比自己大多少的濟爾哈朗倚老賣老,也不對他客氣了,說濟爾哈朗是膽小鬼,懼怕了薛家軍的火炮,不敢跟薛家軍對戰,丟了女真勇士的臉。
濟爾哈朗被氣得翻白眼,被自己的手下擡回了鑲藍旗軍營,嶽託沒有了濟爾哈朗的鑲藍旗的支持,只好派出自己的鑲紅旗出戰,除了鐵桿漢奸李永芳還是拼盡全力進攻之外,蒙古扎魯特部吉喇西、奈曼部長袞楚克等首領都開始心懷觀望了,而喀喇沁、土默特、鄂爾多斯、阿蘇特、永謝布聯軍殘部基本上是寧死也不進攻薛莊了。
從初七至初十這四天,嶽託對薛莊的進攻基本上是隔靴搔癢,蒙古軍和漢軍就是拿鞭子抽,甚至砍了幾十個腦殼,還是沒有起多大的作用,嶽託感嘆大金國的軍隊什麼時候變成了熊兵,無奈之下嶽託可是整編喀喇沁、土默特、鄂爾多斯、阿蘇特、永謝布聯軍殘部,這引起了蒙古各部驚懼和抵制,初十日夜大約五百多蒙古土默特、鄂爾多斯士兵南逃,憤怒的嶽託率領三千本旗精兵追擊。
武清城駐紮了薛五、薛傲韌的六千人馬,薛傲韌靠着薛五的解救才保住一條命,三千薛家軍收攏來只剩下一千出頭,除了兒子薛博被俘虜,王千總戰死武清城北門,萬千總也負了重傷,現在的薛傲韌敗軍之將,將來少不了被朝廷追責,薛傲韌是完全依附薛五隊伍,指望薛五打幾個勝仗,好保住自己副總兵的官位。
十一日清晨武清縣北面出現了兩三百蒙古騎兵,隨後是滾滾煙塵,應該是更大的騎兵隊伍,武清縣王知縣邀客軍將領薛五、薛傲韌登北門城樓觀敵瞭陣,誰知逃到武清城下的蒙古兵都棄掉兵器表示歸順。
城下兩百多蒙古兵要投降,這讓武清城城上軍民都吃了一驚,北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看到後面數千建虜鐵騎,不少人懷疑這些蒙古兵是不是來賺城的,不過城樓上的薛五、薛傲韌和王知縣相信應該這些蒙古人是來歸順的。
王知縣想這蒙古人要是來投降的,對自己可是大功一件,朝廷論功行賞說不定可以提一級官位,可是自己當日害怕建虜搶城,沒有放薛副總兵薛傲韌進城,現在薛傲韌還記恨自己呢,王知縣把目光投向了薛家軍實力派人物薛五身上。
薛五估計追來的建虜騎兵不會超過三千,遠處並沒有建虜後續人馬的跡象,薛五知道薛莊正在酣戰,他相信薛莊有足夠的自保能力,因此沒有去增援薛莊,畢竟滄州薛家軍是一支沒有見過血的新軍,在野外與建虜精騎對戰很可能崩潰,不過建虜再一次兵臨城下,滄州薛家軍也不能弱了名頭,縮在武清城裡閉門不出。
薛五說道:“王大人,下令守城兵丁準備開城。”
王知縣聽了大喜道:“好,薛將軍,下官立刻放那些蒙古降兵入城。”
薛五說道:“不,是本將率領人馬出城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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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知縣聽完“啊”了一下,王知縣本來只是想放蒙古降兵進城,沒想到薛家軍居然要出城跟建虜開兵見陣,這薛家軍的彪悍果然是名不虛傳,王知縣還準備跟薛五說幾句話,而薛五已經下城牆去了,薛傲韌這才醒悟自己該打醬油了,也跟着薛五下了城牆。
武清城北門大開,薛家軍魚貫而出,過了護城河五千人馬一字排開,土默特、鄂爾多斯部的殘兵立刻上前請降,薛五讓土默特、鄂爾多斯部降兵在右翼列陣旁觀,這時建虜的三千鑲紅旗精銳也在三裡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
薛傲韌雖然貪功,可一出戰腿肚子還是忍不住抽筋,不過有薛五的滄州軍頂着,薛傲韌無論如何還是要咬牙撐着,薛五的打算就是,自己沒有野戰支持薛莊,現在建虜來到武清城下,而且兵馬並不多,自己怎麼也要從建虜身上撕下一塊肉,用實際行動支持薛莊。
嶽託知道出城迎戰的是滄州的薛家軍,薛家軍彪悍善戰不假,可也不能這麼誇張吧,見到我大金國的軍隊,就如狼似虎的衝出城來,彷彿是來揀便宜的一般,什麼時候大金國的軍隊成了人家菜板上的魚肉。
追了一夜的鑲藍旗旗兵是人困馬乏,嶽託這個時候跟薛家軍對陣,顯然不是最好的時機,可是心高氣傲的嶽託不好意思不戰而退,就下令鑲紅旗旗兵下馬休息,想等馬的腳力恢復一些,再考慮跟薛家軍是戰是走。
可是薛五並不是春秋時的宋襄公,抓住嶽託鑲紅旗人困馬乏之機,下令薛家軍全軍出擊,按薛五的說法就是,把帶出城的手雷、炸藥包全部甩向建虜,火器、弓箭也不要省着,一句話就是把建虜往死裡整。
三裡遠的距離薛家軍一刻多鐘就到,嶽託的手下就沒有來得及給戰馬卸鞍餵食,只能給戰馬飲了一些水,嶽託覺得非常的憋屈,怎麼跟薛家軍打仗自己要看人家的眼色,這簡直是乾坤顛倒,不過鑲紅旗旗兵都是一人雙馬,嶽託跟薛家軍準備打一陣,打不贏要走薛家軍是攔不住鑲紅旗的。
薛家軍在進入建虜弓箭射程時,雖然動用了兩千多塊盾牌,還是造成了四五百士兵負傷,被羽箭致死的士兵不多,有彈弓發射的手雷爆炸,打亂了建虜的陣型,使得薛家軍迅速靠近了建虜的兵陣,接着就是鋪天蓋地的手雷。
“轟”“轟”“轟”“轟”“轟”“轟”
建虜鑲紅旗的戰馬開始四處亂竄,嶽託已經不能夠組織像樣的戰鬥,薛家軍前鋒營是火銃、標槍、弓箭齊上陣,打得建虜漸漸的還不起手,在沒有得到旗主嶽託命令的情況下,有數百鑲紅旗旗兵退出了戰鬥。
薛五所部的進攻順利,使得薛傲韌也但壯了起來,也跟在薛五的軍隊後面搖旗吶喊,嶽託見四千多薛家軍打自己一千多人馬,而且薛家軍的手雷、炸藥包不要錢的甩,自己的人馬根本抵不住,只有一步步向後退避。
嶽託知道自己敗了,忍不住流出了眼淚,嶽託一咬牙下令全軍撤退,可是薛家軍跟鑲紅旗主力已經糾纏在一起,怎麼可能說撤就撤,跟薛家軍作戰的鑲紅旗旗兵,至少有三成沒有撤出戰鬥。
嶽託最後只帶着不足兩千騎兵逃回建虜薛莊大營,而以薛五爲主的薛家軍聯軍,聚殲了一千鑲紅旗旗兵,由於薛家軍下手太狠,鑲紅旗俘虜不足一百人,薛家軍繳獲建虜戰馬五百多匹,打死的戰馬達到八百匹之多,還有大量的兵器甲仗財物。
不過薛家軍的損失也不小,最後傷亡也達到一千多人,跟建虜鑲紅旗的戰損基本上是一比一,這個戰績在薛家軍裡面說不上輝煌,但在薛傲韌和王知縣看來,已經是了不得的大勝了,薛傲韌覺得自己終於可以洗掉前日的武清之敗了,倒是武清縣王知縣暗暗嘆息,自己怎麼沒有想到派些人馬出城助戰,那就是實實在在的的大功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還是趕快給薛家軍安排慰勞慶功,希望薛五將軍能夠讓自己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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