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睿忍辱負重率領薛綜、薛劼等五十多薛家子弟僕傭上了永定門,不過薛睿這個永定門提督有名無實,在城牆上成了救火隊員,哪裡缺人就去哪裡支援,說到底還是崇禎皇帝不信任薛睿,而監軍永定門的曹化淳更是對薛家人當奸細來對待,就是這樣薛睿、薛綜、薛劼還是任勞任怨的防守永定門,只是無人空閒之時薛綜會當着薛睿、薛劼辱罵詛咒薛雲。
三天過後兵部尚書喻安性回來復旨,薛莊、武清兩處薛家軍傷亡慘重,短期內已無力向永定門馳援,而薛莊薛四提出要朝廷釋放少爺薛雲的愛妾倪虹霜和百勝堂徒衆,崇禎皇帝得到喻安性的消息後非常生氣。
接下來隨喻安性去薛莊、武清的錦衣衛、東廠探子報告,薛莊、武清建虜和薛家軍屍體堆積如山,特別是薛莊莊外,建虜對屍體堆了方圓數裡,粗約估計不下萬人,進出薛莊都要從腐屍上爬過,而且薛莊四周被大火燒過,總之就是一個慘字,隨喻尚書去薛莊的官軍,第一頓飯很多人根本沒有吃下,就是勉強吃下去,不少人還是嘔吐了出來。
崇禎皇帝聽了王承恩的轉述,對薛家的印象好了一些,可是崇禎皇帝轉念一想頓時被嚇了一跳忙問道:“大伴,薛家一個莊子就有這麼強大的戰鬥力。”
王承恩說道:“薛雲經營薛莊多年,寨裡火炮充足,更兼薛家以火器著名,一攻一守薛家佔盡天時地利人和,另外滄州薛五死命牽制,而建虜出動的多是蒙古達賊和漢奸,能夠守住薛莊也是正常的。”
崇禎皇帝對是否釋放薛雲的愛妾倪虹霜和百勝堂徒衆出城沉默了,王承恩只好默默站在一旁,大約過了一刻鐘的時間,一個值事太監伸進腦袋望了一下,王承恩知道有事,立刻輕腳輕手出了御書房,一會王承恩回到崇禎皇帝身邊。
崇禎皇帝頹廢的看着王承恩問道:“大伴,是不是哪裡又出事了。”
王承恩低聲說道:“皇上是好事,據錦衣衛密報,昨日大同勤王軍在順義縣北二十里處,殲滅建虜四個牛錄,其中有兩個是女真牛錄,斬獲首級上千。”
崇禎皇帝聽了苦笑,前段時間這大同軍不是失聯了嗎,現在一恢復他們頭領薛六的職務,整個大同軍就冒出來了,居然還一戰消滅了上千的建虜,這豈不是說朕之前出事不對嗎,哼,一羣驕兵悍將,只知有薛雲不知有朕有朝廷。
崇禎皇帝說道:“大伴,不是讓大同軍馳援永定門嗎?怎麼大同軍還是在北面轉悠呢。”
王承恩回道:“皇上,派出去傳旨的內臣和錦衣衛還沒有回來,大同軍的詳情奴婢等還不清楚。”
崇禎皇帝說道:“傳旨,派最好的御醫去救治薛雲的侍妾。”
十二月二十六日,永定門外來了一支大明官軍,這使得城上的官軍和城下的建虜都拭目以待,這支五千人的大明官軍打着“高”字、“馬”字“李”字大旗,在裡永定門十里處停留了一刻鐘的時間,這時建虜殺出一支三千人的“薛”字旗軍隊。
這讓城頭上的薛睿羞愧難當,薛家怎麼出了薛斌、薛博兩個敗類,想到傷心處薛睿是老淚縱橫,這時薛劼拉着薛睿說道:“爺爺,你看,就是我們薛家的軍隊。”
薛睿抹淚向遠處大明官軍看去,果然在“高”字、“馬”字“李”字大旗中,升起了數面巨大的薛字大旗,接着就聽見一陣“轟”“轟”“轟”,“呯”“呯”“呯”響聲,打着“薛”字旗的建虜十成倒下了三成,建虜的“薛”家軍潰敗了。
打着薛字大旗的官軍,獲勝之後並沒有過多打掃戰場,而是直驅同樣樹着薛字大旗的永定門,這時如夢初醒的建虜向這支隊伍圍來,打薛字大旗的官軍抵近永定門開始叫城,薛劼在城上答話:“你們是哪裡的官軍。”
馬鳴縱馬上前說道:“我們是陝西延安府、山西絳州的勤王軍,請城上快快開門放我們進城。”
薛劼問道:“你們軍中怎麼有薛字大旗。”
馬鳴說道:“我家將軍是薛家家眷,自然可以打薛字大旗。”
薛劼說道:“把你們的印信送上城來吧。”
馬鳴立刻派出親兵越過護城河,把高桂英的參將印和李知州的知州大印,放入城上吊下來的籮筐裡,薛劼拿到參將印和知州印一看果然不假,遞給祖父薛睿細看,薛睿也確定城下是陝西、山西勤王軍,立刻請求今日當值的高起潛開門放勤王軍進城,高起潛以茲事體大需要請示廠公曹化淳推辭,不過高啓潛還是快馬去請示曹化淳了。
至於是什麼結果腦筋正常的人是一清二楚,莫說曹化淳一直在找薛家的麻煩,就是薛家得寵於崇禎皇帝,按大明祖制外兵也不能入北京城,就是進入甕城也非要皇上點頭,這樣就使得高桂英的人馬來到了永定門城下這個死地,而對大明朝廷規章制度一無所知的高桂英現在還矇在鼓裡。
高桂英在永定門下一等二等不見開城門,看着建虜已經圍上來了,不由得開始心焦起來,於是剛纔俘虜的薛家子弟薛博押上來,高桂英要薛博去喊城,薛博自己做的事情自己知道,恐怕站在永定門下就會被亂箭射死。
不過薛博對大明朝廷和軍中規矩都是門清,立刻告訴高桂英永定門是不可能開的了,趁着現在建虜還沒有完全合圍趕快逃吧,不然就成了大明的犧牲品了,高桂英了是半信半疑,這時身旁的李知州卻是薛博所說不假,現在大家的生路已絕了,李知州心裡非常後悔貪功跟着來勤王。
高桂英自己本來是趕往薛莊的,哪知在永定門遇到了建虜攻城,而永定門城樓又有薛家軍大旗,出於親切感就向永定門靠攏,哪知道卻把自己這五千人帶到一處死地,高桂英無名火起,對朝廷和崇禎皇帝更是仇恨,悲憤交加之下只好下令準備迎戰建虜。
馬鳴接受了高夫人死戰的命令,馬鳴越衆而出喊道:“薛家軍將士們,我們來北京城幹什麼。”
數千薛家軍將士齊喊:“勤王,殺韃子。”
馬鳴說道:“今日到了北京城卻遇門不得而入,現在建虜已經殺上來了,我們薛家軍應該怎麼辦。”
薛家軍將士喊道:“死戰,血戰到底。”
馬鳴說道:“本將軍要招募死士,現在是你們爲大明盡忠的時刻到了,不要擔心你們的家人,他們會得到薛雲將軍最好的照顧,薛家軍忠烈館給你們留有位子。”
“我要報名”“算我一個”“我”“算我”“。。。”
有馬鳴所部的薛家軍老兵作引子,無數的高家軍士卒報名加入敢死隊,不多的時間的就有五百多人報名成爲了敢死隊死士,馬鳴並沒有要他們離隊,而是讓他們繫上一條白帶,跟一般士兵相區別,關鍵時候才讓他們作爲死士出戰。
永定門城上高啓潛看得莫名其妙,問薛睿城下明軍亂糟糟的在做什麼,薛睿也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還是坐在一旁的薛綜說道:“高公公,這是薛家軍在選死士。”
高啓潛驚問道:“怎麼會有這麼多願意去死。”
薛綜說道:“薛家軍素來重金買命,更號召以殺韃子爲己任,面對建虜就是一句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饒是高啓潛這樣無心無肺的人聽了也有些黯然,這薛家軍到底是忠君還是鉅奸,高啓潛自認自己是分不清楚,不過他明白自己要混得好,就要聽皇上和曹公公的話,至於忠奸黑白哪裡是自己這種沒有卵子的人考慮的。
皇太極得知永定門來了大明援軍,才傳令大金國全軍出營迎戰,這時在永定門督戰的阿巴泰,已經把薛斌那三千人馬損失了三成,還讓被俘虜的薛博趁機逃脫,阿巴泰混亂之下把薛斌扣留起來,直到皇太極趕到,薛斌才恢復了人身自由。
皇太極面對打着薛字旗心裡犯嘀咕,問薛斌知不知道是那支薛家軍,薛斌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皇太極對薛家軍是恨得刻骨銘心,現在一支五千人的薛家軍,居然堂而皇之的在永定門跟大金國對持,皇太極忍無可忍下令全軍必須全殲這支薛家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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