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西是反骨仔。
他帶來的部下,是親近道宗的部下。
他帶他們過來的目的,就是送他們去死。
這,誰能想到?
唯有林蘇!
他不僅僅想到了,而且大棋局一環套一環,順利實施。
此刻,道宗只剩下十九聖,而且其中三個已經喪失了戰力,被李澤西一劍破了聖格。
人族世界還有二十三聖!
包括李澤西,也包括林蘇、孫真。
以頂級聖人論,道宗這邊只剩下兩人,陳天宗和八長老。
而人族世界這邊,至少有六尊。
病僧、瘋道、霸聖、江南二段、李澤西。
陣祖……陣祖就算了,正如一開始所說,這老小子就陣法驚人,戰力充其量二流。
然而,此刻他發揮的作用卻也是最重要的作用。
如果沒有他的陣法封鎖,陳天宗縱然打不過這麼多人,也還是能說走就走的。
但有了他的陣法就不同了。
陣祖之頂級陣道,天下間何人能想走就走?
縱然可以破他的陣,也需要時間不是嗎?
在場衆人,何人給你破陣的時間與機會?
陣紋一幻,斗轉星移。
人族聖人同時被傳送入陣中。
雙方大戰,直接打響。
李澤西手一動,已然蓄勢待發的無矩劍道再次啓動,九道月光齊齊一亮,直斬陳天宗!
陳天宗右手一伸,赤手化天道,一爪抓下,九道月光在他掌中明滅,這就是他的另一門絕技:隻手天道!
方寸天道爲最強守勢。
隻手天道爲最強攻勢。
面對最危險的劍道聖人李澤西,陳天宗有了防備之後,結果大不同,他翻手之間就直接轉守爲攻,那隻巨手將無矩劍道化爲他掌中風雲,反擊李澤西。
掌未到,李澤西腳下的碧梧舟支離破碎,他的槳,也裂了幾道紋。
李澤西頭髮高高飛起,掌中船槳一槳迎擊。
這一槳出,宛若在諸天長河中都留下了一點印記。
轟!
掌槳相交,他們中間突然出現了一道深溝。
這道溝中,萬道不存!
陳天宗一聲悶哼:“死!”
隨着這聲死字,天地宛若同時旋轉……
李澤西臉色變了……
他的眼前,紅霞一片。
“阿彌陀佛!”四字佛號一出,兩隻巨手朝中間一合,即將傾覆的天地,被這雙巨手牢牢夾在掌心。
病僧出!
他的佛門千葉掌直接跳到最高層級,化爲佛門一葉!
這一葉,重如萬仞山!
掌緣之上,紅蓮朵朵,作火焰之形。
陳天宗一聲冷笑:“老禿驢,你今日犯下殺戒,最該忌憚紅蓮孽火,你竟敢自燃紅蓮?”
病僧手掌一翻:“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本座不想再聽到這噁心的九個字!”
掌中天道一翻,迎上病僧的佛門一葉……
李澤西手中劍出,再指陳天宗……
而霸聖手一起,一柄巨大得無邊無際的銀刀無中生有,出現於他的掌中,一刀斬下,也是直指陳天宗。
三大頂級聖人合戰陳天宗。
另一邊,江南二段,段永昌,段慕春同時踏步,同時到了八長老面前,兩人一合擊,閃電驚鴻,八長老一人化八座法身,施展八般神通,但在二段面前,法身一座座破碎。
人族諸聖齊齊動手。
聖戰瞬間白熱化。
哧!
一道美麗的劍光起於人羣之中,一名聖人腦袋飛起。
這飛起的腦袋還欲遠遁,一隻素手陡然凌天蓋地,抓住這顆腦袋一擰,轟!
出劍的是林蘇,擰人腦袋的是孫真。
林蘇的劍法極其驚豔,孫真的手法極其……殘暴!
她似乎格外喜歡擰。
遇到無底淵,她擰毛巾一般。
面對大隅皇室,她如擰毛巾一般。
此刻的戰事,她依然是擰毛巾。
但必須得說,能將聖人的腦袋當成毛巾擰,她前世……一定是個……嗯,大概是個搓澡工。
林蘇殺得蠻快,孫真擰得蠻幹淨,一瞬間,四尊聖人死於他們的手下。
其餘人族聖人進展也極其順利,這些聖人依附於五大頂級勢力之下,平日裡幾乎沒什麼存在感,但今日出手,個個驚豔,這也難怪,能夠闖入無心海的修行人,又有誰不是千軍萬馬擠過獨木橋的天之驕子?
誰又不曾驚豔過一個時代?
片刻時間,道宗一泄千里。
八長老在二段聯手進攻之下,片刻間經歷了八十一次法身明滅,終於,最後一尊法身被段慕春一腳化水滴,消於無形。
其他聖人在人族諸聖合力之下,斬殺過半。
陳天宗雖然修爲凌駕於諸聖之上,但在病僧、霸聖、李澤西三大高手圍攻下,節節後退,根本顧不上他的部屬。
就在即將完成最後剿殺之時,陳天宗一聲怒吼:“大道之巔,萬象閣!”
他的手猛地一擡,無心海憑空下陷千丈開外。
一股根本不屬於這方世界的偉力從天而降。
霸聖一刀斬在虛空,整個人倒退百里開外。
李澤西無矩之劍掠過,月光突然隱沒於虛空。
病僧紅蓮孽火陡然縮回自身,他的額頭光芒隱隱,竟然似乎是內部起火。
“阿彌陀佛!萬象閣……”
隨着病僧的聲音落下……
一座奇異的閣樓出現於無心海上,陳天宗、他身後的最後五尊聖人立於閣樓之上。
而在場諸人,腳下沒有了無心海,沒有了虛空,只有一條奇異的長廊。
長廊,是這座萬象閣的長廊。
長廊之外,是密密麻麻的浮雕。
浮雕作鳥獸之形,作祥雲之形,作山川之形,呈現自然萬象之態。
瘋道臉色大變:“萬象閣,道宗鎮宗之寶,乃是天級寶器,不可久留,出!”
他的聲音一起,拔地而起,就要一步踏向虛空。
然而,就在他一步虛空之際,四周浮雕同時活了過來。
一條金龍一聲長吟,一爪破空而下,瘋道從天空摔落,頭髮都亂了。
陣祖手猛地一伸,掌中一顆菩提飛出。
嗡地一聲,一層奇異的金光將衆人護下,金龍一個甩尾,重重擊在這層金光之上,陣祖手中的菩提差點脫手而飛,金光也泛起十丈狂潮。
段永昌手一伸,抓住瘋道的肩頭,他的眉心長出了一樹紅梅,紅梅紛紛飄蕩,融入金光之中。
上方陳天宗猙獰一笑:“萬象之力,豈是你區區聖級所能抗拒?萬象化形!”
一時之間,所有浮雕全都催動。
每一具浮雕都等同於一尊聖人。
陣祖之陣法豈能再度支撐?
片刻間就流光泛散。
病僧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合力!”
他的手一伸,一掌如佛,頂在金光的邊緣,紅蓮孽火宛若實質,透過陣法邊緣沖天而起,燒向萬象衆生。
“合刀!”霸聖手一伸,掌中大刀突然一收,跟他的手臂融爲一體,一掌按在陣法的邊緣,掌中刀光橫掃四境,一大片浮雕重新迴歸原位。
段慕春眉心一滴水無限晶瑩,一個盤旋飛出了陣法,西邊半面天空突然變成了煙雨江南。
陣法包圍圈內,所有人族聖人一齊發動,以聖力要麼補充陣法,要麼隔陣抹掉浮雕。
第一波攻擊,就這樣瓦解。
然而,第二波攻擊再至,更加猛烈一倍,人族聖人圈,宛若大浪之中的一葉孤舟,但還是硬撐!
第三波攻擊,陳天宗頭髮高高飛起,已經發動了他全部的聖力,而他的身後,五尊聖人齊齊豎起手掌,他們的頭髮高高飛起,融入萬象閣的各個方位。
人族聖人這一邊,所有人也全都捲入。
這是兩大集團的對拼。
道宗這邊,單以目前人力而論,實力遠遜。
但他們有鎮宗之寶器萬象閣。
人族這邊憑二十餘聖的力量,共同抗擊這號稱誅聖一念間的天級寶器萬象閣,將吃奶的勁都拿了出來,也才持平。
如此一來,陷入了恐怖的膠着。
爲何恐怖?
因爲到了如今這種局面,兩方其實全都被牽制住了。
道宗那邊的人撤不掉。
人族這邊的人也走不了。
誰先鬆這口氣,都會打破現有的平衡,平衡一破,地覆天翻,先鬆這口氣的一方,勢必被對方排山倒海一般的力量完全傾覆掉。
道宗鬆不了,除非你捨得放棄萬象閣這鎮宗神器。
人族諸聖更加鬆不了,除非你打算內部崩盤,粉身碎骨。
大戰到了尾聲,竟然進入這種狀況,顯然都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所有人心中都有不安。
身爲聖人,身爲兩大陣營的絕對頂天樑,在他們的人生中,極少出現自己不能掌控局面的情況,而如今,這局面就已經跳出了所有人掌控…… 陳天宗突然笑了:“遺界諸聖,你們跳將出來,妄想摘這顆桃子,現在陷入這等死局,未知作何想?”
遺界,是人族世界之外其他人對人族世界的稱呼。
這是一個帶着明顯歧視的稱呼,遺界,何爲遺?被遺棄是遺,臨死是遺,他們譏諷人族世界這幫子人,就是被碧空城那邊遺棄的,也是在這裡混吃等死的。
段慕春冷冷道:“死局?陳天宗,你並未佔得上風!”
陳天宗目光一冷:“你我兩方此刻全都牽制於此,你想當然地認爲,未知鹿死誰手是否?”
“是!”
段天宗又笑了:“段慕春,你一介女流之輩,看問題就只能看到腳背,莫要忘了,本座尚有一個宗門,宗門之中尚有四聖!”
“哦?你欲招四聖前來?”段永昌冷笑道:“那就瞧瞧你再增四尊聖人,是否可以打破平衡!”
話雖如此說,但段永昌內心還是揪緊了,眼前之局,是二十一聖對萬象閣加五聖(剛纔一番激戰,人族聖人這邊也陣亡了兩尊聖人),在幾十尊聖人對峙中,四聖之力看起來並不是壓倒性的,但是眼前之局微妙之極,就象是天平的兩端,一根稻草有時候就可以打破平衡。
陳天宗如果真的召來四聖,那恐怕真的會打破平衡。
難道說,人族諸聖好不容易合力辦一件大事,最終反而會將自身葬送?
他們如果一死,道宗大舉入侵人族世界,人族世界連聖都沒有,拿什麼跟他們抗衡?豈不一着棋輸,直接輸了滿盤?
陳天宗仰天大笑:“誰言本座將他們召來?本座要他們立刻出動,將你們的家族全部滅絕!且看你們有無門人盡滅、基業盡喪依然平靜如初的如鐵道心!”
這話一出,人族聖人團隊,突然一陣混亂。
絕大多數聖人心跳加速,有烏雲蓋頂的感覺。
他們是有親人的,是有門人的,是有偌大家業的。
此刻他們全都被牽制於此地,根本無法抽身。
如果陳天宗不講武德,不要聖人顏面,派出聖人橫掃人族大地,將他們的基業盡毀,將他們門下盡殺,任是聖人也受不住。
“陣祖,趕緊封鎖空間,屏蔽!”一名聖人大呼,聲音中帶着驚恐。
人族力量圈也陣陣抖動,幾名承受主要壓力的頂級聖人臉色大變,病僧一聲佛號:“阿彌陀佛!莫要亂了道心,穩住!”
“你能穩,你無親無故就只有一間破寺……”一名聖人嘶聲道。
“閉嘴!”瘋道此刻貌似又一次發瘋。
僅僅是敵人一句恐嚇,人族世界就要亂了,如果真的亂了,那真是會一潰千里,剛剛道心通透的瘋道,道心也有些亂。
“陣祖封鎖?哈哈,陣祖你有屏蔽本座聯通宗門之手段麼?”陳天宗一聲長笑,陡然聲音一沉:“道宗四大長老聽令!”
他的眉心,一縷道波飛出,破入蒼穹。
陣祖的陣紋金光一閃,根本不能截住。
衆人心頭同時一沉。
空中影像浮現,正是道宗山頭。
長老峰上,四名長老同時飛起,落在道壁之前:“宗主!”
“令!你等四人,立刻出擊,絕殺遺界所有聖人之家,弟子,家人,忠狗,從屬,一個不留!”
“是!”四聲迴應透空而來,帶着冰寒入骨,也帶着無限殺機。
人族諸聖猛地大亂!
任是誰,突然聽到這種出自聖人之口、由聖人親手執行的絕殺令,全都會亂!
他們一亂,萬象閣萬象突然如同打了一劑強心針,恐怖的力量宛若排山倒海。
這就是陳天宗要的。
他要的就是這羣聖人心亂。
聖人道心一亂,力量銳減,萬象閣全力一擊,當場擊潰。
藉此良機,將這羣遺界抵抗力量一掃而空,道宗長驅直入,繼滅邪凰一族之後,再取人族遺界,無心海,大局可定!
這一代梟雄,這一刻,竟然心花怒放。
突然,空中影像出現奇景,三長老陡然拔劍!
劍光一起,美麗無邊!
美麗之劍突破時空界限,帶着無人能懂的玄妙殺機!
哧!
他身邊的三名長老腦袋同時飛起,臉上還帶着完全不敢置信的表情,三顆腦袋空中爆裂,包括聖格和元神。
這幅奇景一出,場中之人全都宛若石化。
唯有兩人,眼中精光大盛,一人是孫真,一人是李澤西。
孫真其實早已知曉林蘇還有這一張底牌。
李澤西並不知道。
但此刻,這道入腦入心、讓人刻骨銘心的美麗劍光一入目,李澤西立刻就知道,此刻道宗山頭道壁之前的那個三長老,意味着什麼。
雖然悟到了這一層,李澤西還是不由自主地吐出了一個很粗俗的字眼,不是操,勝似操……
陳天宗更是出乎意料之外:“三長老,你……”
影像之中,三長老慢慢擡頭,他的全身上下慢慢改變,頭完全擡起,他整個人變成了另一人,赫然是陳天宗剛剛認識的一個人:林蘇。
林蘇淡淡一笑:“陳天宗,抱歉了,三長老已經死了,我是他的奪舍人!”
“分神奪舍?”陳天宗一字一句,無限陰森。
林蘇微笑:“你剛剛給人族諸聖出了道難題,事關倫理事關親情,如今我也給你出一道難題:目前道宗之中再無聖人,我想殺誰就殺誰,你說我要不要先將你剩下的七個兒子、五個女兒一古腦兒殺乾淨?當然,你身後的這五尊聖人,你們的子女就不必糾結了,我現在就給你們斷根!”
這次輪到道宗諸聖了。
道宗諸聖心頭大跳,他們加入萬象閣中的聖道偉力,也大打折扣,無數的萬象生物,剛剛從浮雕剝離,立刻化爲青煙……
陳天宗一字一句:“林蘇!”
兩字如天怒!
聚集了他全部的聖力!
喀地一聲,下方大陣保護下的林蘇,面前的大陣突然裂了一道裂痕。
無聲無息中,一隻龍爪透陣而入,一把抓住林蘇!
“不好!”段慕春眉心淚生!
這滴淚旋轉而出……
紅影穿空,病僧出手,佛門一葉……
孫真臉色大變:“相公!”
她的手猛地穿空,也穿過了大陣……
然而,金龍之勢,豈是尋常?
出如無人之境,收如撕裂虛天。
一出一收,林蘇被他直接帶上閣內,萬象彌天,牢牢封鎖閣外諸聖。
諸聖心頭齊齊大亂……
林蘇,只是一人,原本在如此戰局中,該當微不足道。
即便犧牲他一人,只要能夠順利滅掉道宗也是值得的。
但是,這場戰局,他們都已經清楚明白,這就是林蘇一手策劃的千古棋局,這就是他一人創下的萬古傳奇。
如果他不能看到最後的結局,那就太遺憾了。
然而,他已被陳天宗偷襲,帶入萬象閣。
萬象閣絕對不是他們短時間破得了的,他的性命,只在陳天宗翻掌之間。
以陳天宗對他痛恨的程度,林蘇的性命毫無懸念。
更關鍵的是,陳天宗不是愣頭青,他是最了不得的梟雄,最有經驗的一代宗師。
他殺林蘇,還可以破解道宗當前最大的危機。
林蘇身在道宗,他有聖級手段,他擡手間就可以製造道宗歷史上從未有過的道宗慘案,原來在這種情況下,無法翻盤,但陳天宗硬是在不可能中找到了一條破局之路,那就是殺掉林蘇這尊本體。
只要林蘇本體一滅,依託本體而存在的分身,沒有了根,戰力直斬九成開外。
道宗就有了在他手下翻盤的希望。
這就是分神術的唯一漏洞:本體與分身相互成就,相互補充,卻也相互影響。
分身滅,本體傷神,用妙法尚可補之。
本體滅,分身無根,補無可補。
陳天宗在數十聖人羣中,聚集全部力量,以最突兀的突擊方式,抓走林蘇,是他的決絕,是他的臨機反應,是他千年修行的經驗支撐,是一代梟雄的處置手段,誰敢說他不高?
然而,一頭扎入萬象閣中、在衆人眼中已是死屍一具的林蘇,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容:“陳天宗,你又中計了!”
這話一入耳,孫真的臉蛋突然一片嫣紅。
她是他的小媳婦。
很早就是。
前世意識解鎖之後,她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忘了他。
與他再度邂逅之後,她也一直都盡全力跟他保持着一點點距離,她希望自己在將來真正需要決擇的時候,不至於陷入過深。
然而,剛剛,就在他面臨生死之危的最後關頭,她突然感受到了九世輪迴都不能感受到的痛感,她終於在大庭廣衆之下叫了他相公。
她想抓住他,但是沒能抓住。
她想拿所有的東西,換他平安,但她換不回。
她已經萬念俱灰。
然而就在此刻,她再度在他臉上看到了熟悉的笑容,她再度聽到了最有希望的詞彙:中計!
這是他的計?
“計?”陳天宗眼皮不由得輕輕一跳。
按理說,他這個修行道上快成精的人,他這個離萬象一步之遙的巔峰聖人,面對林蘇決計不可能忌憚,但是,林蘇接二連三的妙手,讓他還是忌憚了。
難道說還有變數?
林蘇哈哈大笑:“你真以爲你能隔着陣法將我抓過來?我半推半就進來,只因爲一點,你的萬象閣,需要內部突破!”
聲音一落,他的手輕輕一揮,萬象閣內部突然成了一片混沌海。
“混沌生蓮!”李澤西一聲輕呼。
“不!”瘋道驚呼:“無道之力!”
他以道爲名,對於天道最是敏感,這混沌生蓮一出,他敏感地發現,這不是天道之劍混沌生蓮。
這只是以混沌生蓮的運作模式,施展出了另一種曠世奇絕:無道之力!
混沌海覆蓋萬象閣的內空間,但構成混沌海的基本單元卻已經變了,不是天道偉力,而是無道之力。
天道偉力在萬象閣中,根本不由林蘇作主。
也根本不可能真正化爲混沌海。
但無道之力,是跳出天道偉力之外的另一種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