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山天女素月心!
林蘇前來羅天宗,不入總部而入西羅天,一來就在竹林搭屋而居,在素月心與向驚鴻昔日豔名留天下之地,連續七日以樂傳天下。
他如果要吸引某人注意的話,會是何人?
惟有一人!
涼山天女素月心!
想想看,素月心本是樂道之上的天之驕女,對這塊天地又異常有感覺,一個樂道天驕在她留下特殊烙印之地,用她最擅長的樂道來刺激她,她如何不來?
他的目標如果真的是素月心。
那麼,站在羅天尊者的角度,一盤大棋也就成型了。
涼山,亦是權謀之山!
他在謀求與涼山之勾連。
單憑一個林蘇,在針扎不進、水潑不進的羅天宗,什麼事情都做不成,但是,他打入羅天宗內部,再聯手涼山這座權謀之山,就大有可爲了……
必須得說,在權謀之士心中,始終有着權謀思路。
但也必須得說,世上之人,都有思維定勢,所思所想,都是以自己假定的那個基點展開,如果基點錯了,也就一切都錯了……
再說西山之外,素月心靜靜地站在山坡。
她所立之地,絕對的荒山。
但是,她似乎有一種神奇的魅力,只要她在那裡一站,即便是荒山,也會片刻間變成煙雨江南。
她一人,就是一江春!
她的面前,變幻萬方,盡是文道流波投影。
從最先的《小河淌水》,再到昨夜的那一曲《敖包相會》,她似乎一個時辰時間裡見證了天底下所有的風情。
有溫婉無邊的江南風。
有曲折迷人的萬里水。
有孤寂的大漠落日。
有清新自然的小橋流水人家。
她的情緒完全代入,她的一顆心也似乎隨着天道文波而萬里穿梭……
她深深地認同,每一曲,都有七彩的底蘊。
她更加認同,在聽到這些美妙之曲的時候,她跟他似乎已成知音——無關立場,無關認識還是陌路,只以樂論道,即是知音!
“小姐!除了那首《小河淌水》之外,其餘曲子奴婢也是第一次聽到,真的都是他首創嗎?”肩頭一隻金絲雀輕輕舒展翅膀,似乎酒後初醒。
素月心輕輕吐口氣:“天道文波亦有特徵,此方天地之中,首次出現會有初始道光,這七首妙曲,首首都有初始道光,的確是他首創。”
“小姐往日也曾說過,樂道如人,聞樂而知人,但奴婢聽他七首曲,卻越來越不懂這個人,卻是爲何?”
素月心道:“的確如此,這七首曲子真的不似一人之風格,然而,人性本是這世上最複雜的東西,一人多面,亦在情理之中。”
“小姐,要去會他嗎?”
素月心輕輕搖頭:“子時將近,先聽聽今夜之曲吧,且看是否依然七彩文波,且看是否依然還有初始道光……”
她的聲音一落,一縷笛聲起於竹園,這笛聲一出,輕柔如同耳畔低語……
西山居衆人同一時間沉迷……
素月心目光擡起,遙視蒼穹……
蒼穹之上,天道文波作七彩,覆蓋整座西山,初始道光現……
素月心心頭輕輕一跳,但她強行壓住。
隨着樂曲展開,她的眉頭輕輕顫抖,似乎在體會着絕世美酒在體內流淌……
終於,一曲靜音。
素月心眼睛慢慢睜開:“人在月夜,念及遠方,他到底走過了多少離鄉路?他曲中思念之人,卻又是誰?”
“天道之中顯示出曲名了!”金絲雀翅膀斜指天際。
天空之上,天道文波如影流形,化爲最後一抹流光射向竹園,這一抹流光,是一個字:《想》。
這首曲,就只有一個字的曲名《想》。
“《想》!小姐還真是一語中的,這首曲子,名字就叫《想》,一個想……一種情緒而已,也能成曲麼?”
“天下萬道,何事不可成曲?心之所繫,曲也纔是至誠之妙曲!”素月心道:“現在可以去會他一會了!”
金絲雀雙翅輕輕一顫:“小姐,此時不宜。”
“哦?不宜?爲何?”素月心不懂。
金絲雀道:“小姐剛到此地,有所不知,傳言此人子夜一曲終了,立即會抱着他身邊的美人入房,而且進房之時,女人衣服已然半解,夜夜如此,決無例外……”
素月心怔怔地看着天空:“前一刻還是神聖的樂道,後一刻就是污穢下三流的另一道,切換也是如此的不依常規麼?”
“誰說不是呢?”金絲雀道:“奴婢也覺得這兩道,甚是難得相融。”
“不是難得相融,而是不可相融!”素月心輕輕吐口氣:“如此樂道天驕,如不破除這一陋習,終究會樂道蒙塵,失卻高潔無瑕而落入俗套,豈非可惜,是故,我之拜訪,定於明夜子時!”
次日!
林蘇入羅天宗第九日!
修行道上,九爲極的太多太多。
不管有道理沒道理,今夜,卻是有大道理。
孫真的輪迴鏈,需要九次抽取,才能完整。
今夜,就是最後一次。
而且最後一次的抽取,天道玄機將會格外強烈。
時間也會比前八次長得多。
一進入這一日,孫真就格外緊張,因爲她知道,偷天大計最後的考驗要到了。
事情的成敗,也將在今夜見分曉。
夕陽西下。
竹林之中。
兩人漫步而行,一如這幾日的常態。
“有沒有注意到,山外的變化?”孫真神識傳音。
林蘇淡淡一笑:“自然注意到了!半座京城風流才子,只怕都來了,比較過分的是,只怕從今以後,我與青樓的關係將會無比的默契,那些青樓女子,將會日日夜夜彈起我的曲。”
孫真白他一眼:“你這一來,就成爲青樓名士,誠然值得恭喜,但……你就只看到這些?”
“你還想我看到哪些?”
孫真道:“至少你需要看清楚一些不太合理的東西……比如說,你家這個臨時找的宗門,是否有些太過安靜?”
林蘇笑了,他的笑容很神秘。
“我讀懂你的笑容了,你看到了什麼?”孫真眼睛微亮。
林蘇道:“我頂着與本宗執主同輩分的頭銜,在這破竹園裡住了九天,沒有任何人前來拜訪,連最基本的喝喝茶都沒有,說明什麼?”
“說明羅天尊者,在這羅天宗,其實是一個禁忌人物。”
“是啊,羅天尊者,到哪裡都是禁忌人物!”林蘇道:“我恰好也需要這個禁忌人物在我身後若隱若現。”
“爲何?”
“因爲我要吸引一個人!唯有羅天尊者在我身後若隱若現時,這個人才會靠近。”
“你要吸引的是誰?”
林蘇道:“上面禪房之中的那個人!”
“南江王紀察?”
“是!”
孫真眼睛慢慢睜大:“你爲何覺得他值得吸引?”
“因爲這幾日,有一隻蝴蝶飛出了竹園,飛入了京城……”
孫真腳步依然曼妙,從表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但她的內心,大浪翻……
因爲她知道,這隻蝴蝶,意味着什麼。
一隻蝴蝶在任何世界都不意味着什麼。
但是,在他的世界裡,向來有一句名言,東岸蝴蝶扇動翅膀,會在西岸捲起龍捲風。
這大概是很抽象的概念,如果需要更具體一些的東西的話,她也知道曾經天師谷,也有這樣一隻蝴蝶飛出了山谷。
那一飛,短短一個月時間,整個無心海完全改變。
如今,踏入仙域大世界,這隻蝴蝶又一次飛了……
飛向了仙域皇朝的京城,仙都。
“你探聽到了哪些消息?”
“首先,我探聽到你曾經說過的那個人!紀昌!當今陛下,就是紀昌!”
紀昌,孫真曾經說過,跟另一個人連在一起說的,她說的那個人叫謝東,不出意外的話,是人魚豔姬的便宜相公,是盈盈的生父。
孫真言,這個謝東曾是二皇子紀昌的高級幕僚,輔佐紀昌。
謝東是有心瞳的人,他是權謀利器。
三十年過去了,他果然已經成事。
他輔佐的那個人,成了仙朝之君。
而他自己,也位高權重。
“紀昌,果然已經上位!”孫真道:“跟你要吸引南江王有關係嗎?”
“有一句經典名言,現在大概已經載入大蒼界《天道準聖言錄》,這句話是這麼說的:太陽底下沒啥新鮮事,歷史總在不經意間重複。”
孫真翻翻白眼:“《天道準聖言錄》,還真是土得掉渣……但不得不說,土中還真的頗有深意……”
林蘇笑了:“當今的皇朝格局,是我最喜歡的一種局面,皇子爭儲,各施其能,無所不用其極!”
孫真心頭大跳:“你要上演昔日大蒼國的那一套?”
林蘇道:“正如你所說的,修行宗門勢力強橫,修行底蘊深厚無邊,但是,皇朝卻也可以制約修行宗門,我這種攪屎棍,非常適合攪局皇朝,只要皇朝大權落於我手,我就有資格對無心大劫表明我自己的態度!”
孫真完全愣住。
這就是他真正的目標!
他入仙域大世界,爲的是無心大劫。
但是,她根本看不到方向。
因爲她知道,哪怕他與她修爲再強十倍百倍,也根本不可能堵得住仙域大世界頂級大能的向道之心(打殘小世界、奪取小世界之道果,在他們字典裡從來都不是一個貶義詞,而是一個褒義詞:向道之心)。
但是,他找了一條路。
以皇朝爲着力點。
皇朝是有正統法理的,皇朝對各大頂級宗門是有先天制約性的。
不管這條路有多難,這都是一條最有效的路……
這就是林三郎的棋盤落子。
“爲何選擇南江王?”
林蘇淡淡一笑:“大概是我懷舊了,我總覺得這個人跟某個人很象。”
“大蒼國君姬廣?”
“是啊,雖然我的語錄聽着真的很土,但是,該承認也得承認,太陽底下沒啥新鮮事。”
孫真腳下一動,將腳從枯枝敗葉中抽出:“你是一個懷舊的人,在仙域大世界可能會透過形形色色的面孔,找到昔日舊人的影子,我想問問你,我呢?在你心目中,跟那個世界誰相類似?” “想聽真話還是聽假話?”林蘇道。
“自然是真話!”
“元姬!”
“元姬?元姬是誰?我從來沒聽過……你到底找了多少個不爲人知的媳婦?”
“咳……這件事情一點都不重要,算我沒說!”林蘇道:“今夜是你最重要的一個夜晚,子夜也將近,回吧!”
孫真狠狠地瞪着他:“你在那個世界,擺在桌面上的媳婦,幾乎盡人皆知,除了三個地方之外,煙雨樓、無間門和問心閣!你要敢讓我象這三個地方的女人,那就是噁心我輪迴宗!”
林蘇趕緊澄清:“怎麼可能?我對輪迴宗絕無惡意,怎麼可能將輪迴宗硬生生逼到我的對立面?這個元姬其實是瑤池的……”
“瑤池?”孫真臉色頓時緩和了。
衆所周知,瑤池是他在修行道上最大的後盾,是瑤池就沒毛病了,不僅僅不會成爲他的敵人,還會是他修行道上最大的倚仗,這小子態度沒問題。
但是,很快,她的眉頭又皺了起來:“瑤池聖女不是叫玉逍遙嗎?”
“是啊,元姬是她妹子,天才絕豔,瑤池無雙,乃是瑤池藏書閣守閣人,號稱瑤池第一才女,世人只道她兩眼不觀天下事,誰又能知道她還是瑤池第一智囊。”
這誇元姬,就是誇她啊!
孫真開心了:“走,子時之後,犒勞你!”
林蘇滿臉都是開心,但是,他的內心卻滿滿的都是悲哀。
他一具分身化爲蝴蝶,遊走京城,可不僅僅是打聽皇朝消息,他也打聽了各大宗門消息。
輪迴宗,其實是他的重點。
他知道輪迴宗是個什麼樣的宗門。
這個宗門,跟煙雨樓又何曾有甚分別?
他脫口而出,孫真象元姬。
在這一點上體現得尤其突出。
元姬出污泥而不染,而孫真從目前的情況看,也是!
但是,最終呢?
誰又知道那個最終?
進入他們的小庭院,竹影搖風。
星光升起,已近月末。
月末無月有星,燦爛銀河,與大蒼界實是如出一轍。
燈光亮起,一圈一圈的波瀾覆蓋面前的小小平臺,這小小平臺之上,三株翠竹搖曳於孫真身後,在這午夜動感無窮。
還有最後一刻鐘!
突然,燈影微微一花,林蘇和孫真同時一驚,來客了!
這個關鍵的時間節點上,竟然來客!
孫真目光一擡,驚呆了。
院門之外,一女宛若天外飛仙,微微一鞠躬:“涼山素月心星夜來訪,未知林公子可願開門一見?”
林蘇也是心頭一驚,目光投向孫真。
孫真臉上有了非常明顯的風雲變幻,一縷聲音鑽入林蘇的耳中:“她已到院門,拒絕反而會引起她的懷疑,只能放進來。”
“她已是聖人,你能否瞞過她近在咫尺的感應?”
“風險甚大!所以,你需要將她牽制在三丈之外!另外,你還需要營造一刻鐘的天道文波。”孫真手輕輕一沉,她的面前出現了一幅竹屏風,將她與林蘇隔開。
最後一夜,收官之舉。
不再象前面八夜那樣,完成一個小目標只需要子夜的那一瞬間。
今夜,需要至少一刻鐘。
所以,林蘇今天的任務相當重,一支曲子大約五分鐘,一刻鐘需要將曲子吹上三遍,同一首曲子吹三遍,天道文波會逐步減弱,而且也有可能引起有心人的懷疑,前面每首曲子你就吹一遍,今夜你吹三遍?有什麼問題?一旦有頂級高人出於好奇心進行某種深度監測,這好奇心……真的有可能害死貓的。
林蘇點點頭,走向門邊。
門打開,外面宛若春暖花開。
素月心靜靜地站在星光下,她本身就如同是一道銀河。
星光斜下,素月心微微一禮:“林公子!”
“涼山天女之名如雷貫耳也!”林蘇也還了一禮:“今日一見,三生有幸。”
“可否入內一敘?”素月心妙目投向內側。
“天女請!”林蘇微微一引。
素月心進了小院,妙目一轉,裡面的風光盡收。
林蘇手起,一隻壺茶放上茶几,一股文道之火快速燒開,目光擡起,就看到了素月心對竹簾另一側的關注。
林蘇微微一笑:“拙荊情況有些特殊,不便見客,天女勿怪。”
“哦?可是身體欠佳?”
“並不是!”林蘇微笑道:“只是我當日與她江南水鄉相見相識,未得其父母允許而私自遠行,她也就不便於拋頭露面。”
私奔!
所以女方不便於拋頭露面!
素月心原先若有幾分疑慮,此刻也煙消雲散。
因爲他們的作派真的太象是私奔了。
躲進竹林不出林半步。
一到子夜就急不可耐——正兒八經的媳婦不需要爭分奪秒,唯有不正路的,搞一回少一回,才那麼急切。
絲絲縷縷都吻合啊。
躲在竹簾後面的孫真,至此,一顆心才悄悄地歸位。
她不擔心素月心感應到她的氣機,因爲一場輪迴,她的氣機完全改變。
她只擔心素月心發現子夜的玄機,因爲她知道,專門研究樂道之人,對於天道氣機是何等敏感。
今夜絕對不是接待素月心的時機。
然而,素月心已經來了。
拒不接見更會加深她的疑慮,甚至會引起那些大能的懷疑。
只能接見。
幸好,這個小壞蛋忽悠人的本事,是專業水準,完全可以放心的。
一個見鬼的私奔,就完美地堵住了對方與她會面的任何理由……
接下來,她只希望一點,自家這個壞蛋相公啊,可千萬莫要犯了老毛病,啥老毛病呢?在女人面前忘乎所以,更別忘了,子夜將至……
林蘇朝着她有點擔心的路一路前行。
因爲他的神態無比的放鬆。
似乎根本沒有任何目標。
茶倒了,素月心喝了,道一聲好茶,林蘇也能就這茶說上一篇。
此茶只是尋常茶,只不過帶着些許家園印記,也就……
時間在毫不留情地逼進子夜這個關口。
孫真的心都懸了起來,你倒是快點說正題啊,早就送她走……
可是,素月心何曾有走的跡象?
她品了一口茶後談到了正題:“林公子一連八首妙曲,首首七彩文波,樂道造詣實是驚世駭俗,卻不知這些妙曲,源於何處?”
林蘇道:“樂本天成,有感而偶得也。”
“我觀這些妙曲,如清溪過境,如夕陽晚鐘,亦如荒漠落日,更有紅塵之念,可是源於公子的紅塵萬里行?”
林蘇擊節讚歎:“天女樂道頂峰,果然聞絃音而知雅意也,佩服!”
素月心輕輕嘆息:“我之樂道,只在白雲之巔,平生極少俯視紅塵,今日公子以八首紅塵曲,讓我正視到了自己樂道之缺,實是深有感悟,日後若有幸能從中拾得幾許靈機,乃是公子之所賜。”
以手代腰,微微一禮。
林蘇以手爲禮:“豈敢!”
素月心道:“昨夜之曲名《想》,可是公子思念遠方親人?”
“這倒不是,真兒昨天問了我一個問題,說萬一某一天,我們不得不分開,問我是否會想她,這是我給她的回答。”
素月心微微一愣:“是歌?”
林蘇微笑:“是的,這其實只是一首思鄉之歌。”
“可有歌詞?”素月心心動了。
“歌詞倒是有,只是……歌詞甚是直白,恐怕天女未必喜歡。”
“能唱上一遍否?”
“恭敬不如從命!”
林蘇放下茶杯……
子夜也已近在咫尺……
他的聲音一起,無限輕柔……
“我靜靜地躺在牀上,
看着窗外不太圓的月亮,
想啊,想啊,
我想念我那遠方的姑娘,
我心裡充滿着幻想,
盼你回來面對你把歌兒唱……”
歌聲一起,天空的繁星突然發生了改變。
似乎失去了秋夜的清冷,轉眼間變成了萬物生髮的春天。
道道星光化爲天道文波,瀰漫天際。
孫真身子輕輕顫抖,眼角的餘光看着天際,完全不敢置信。
這首歌,昨夜已經吹過曲子了,今夜只是被他填了一堆詞。
按道理講,只會有淡淡的天道文波,爲啥?
因爲今夜不再是首創。
然而,天道文波又哪有半分減弱的跡象?
甚至還加強了些!
這是爲何?
這完全顛覆了這個世界的常規!
難道說,這方天道被他給忽悠了?瞅着他很象是親兒子?拜託!這是個反骨仔!一言一語盡是坑,真正坑死人不填命!
什麼私奔?!
什麼她昨天問他:萬一哪天我們分開,你想我嗎?
我有那麼不要臉嗎?
你還整出一堆的歌詞,字字句句迴應我的關切!
呸,你個臭蛋就是在想你在大蒼界的小媳婦!抱着我一夜七八回的,還想着你遠方的姑娘,過不過分的暫且不提!
你忽悠素月心的時候,連我都按在一塊兒忽悠,就多少有點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