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三位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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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半仙立刻就朝着朱樉三個給跪了下來。
朱樉朱棡他都見過,朱棣的身份確認了之後,自然不用說就知道他們兩個的身份。
而朱樉雖然沒見過,但這麼小一小孩,跟着兩位皇子,只有可能也是皇子。
“劉半仙,怎麼是你?”
朱樉詫異的問道。
他和劉半仙的認識,也就是一次夜市的短暫時間。
劉半仙立刻回答道:“回稟殿下,草民是跟着蘇公子一起來的。”
“那先生呢?先生怎麼沒和你在一起?”
朱樉又問道。
劉半仙立刻回答道:“回殿下的話,蘇公子去休所了,過一會就回來。”
朱樉轉頭和朱棡對視了一眼,然後朱棡說道:“劉半仙,你起來說話吧。”
“多謝殿下。”
劉半仙這才站起了身。
“好了,隨我們進屋。”
朱棡又道。
劉半仙不敢有半點忤逆,只能是迅速的跟上,來到了大廳內。
朱棡看向劉半仙道:“劉半仙,伱與蘇師入京,應該是有事而來吧。”
劉半仙回答道:“是的,蘇公子在溧水縣出了點事,所以這才被召入京,草民正好涉及其中,所以就跟着一起來了。”
聽到這話,朱樉和朱棡的臉色皆是一變。
他們都知道蘇璟出了事,但具體是什麼事,怎麼出的,經過如何,卻是一點也不清楚。
現在眼前就有一個知道內情的人在這,自然是相當的激動。
“那你趕緊說說,先生都是出了什麼事?”
朱樉催促道:“事無鉅細,全部都給說一遍。”
朱棡補充道:“就從我四弟離開溧水縣開始說起,你應該是見過我四弟的。”
劉半仙有些尷尬,他知道面前的幾人想知道的是什麼。
但他不傻。
這來的一路,劉半仙早就聽蘇璟說了,這事屬於保密狀態。
就來的這一羣人裡,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沒幾個。
能讓朱元璋親自追查,甚至要讓蘇璟進京,說明這事肯定不小。
所以,即便眼前的是皇子,他也不敢擅自說。
“殿下,不是草民不願說,而是未曾得到准許,草民不敢說啊。”
劉半仙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大膽!本王乃是秦王,命令你說,你膽敢不說!”
朱樉非常的直接,立馬就拿出了自己秦王的身份,以勢壓人。
劉半仙唰的一下又跪倒在地,朝着朱樉道:“秦王殿下,草民不敢,但此事乃是陛下親自過問之事,故而請殿下理解!”
劉半仙把頭埋的低低的,非常的恭敬。
這纔剛從當年的欺君之罪中解脫,現在又要被秦王憤恨,劉半仙的心裡,是真的苦啊!
“你!”
朱樉憤怒不已。
“算了,三哥,此人說的也有道理,蘇師的事情乃是父皇親自過問的,既然父皇沒告訴我們,那現在我們問了也白問。”
朱棡開口勸道。
最近的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體會感受理解大明普通百姓的心酸苦楚。
他越發的感受到,身份地位帶來的差距,往往是造成衆多悲劇的來源。
就好像現在,劉半仙迫於身份地位的不同,只能在這裡俯首求饒。
他甚至不敢生出一點反抗的心思來。
“哼。”
朱樉冷哼一聲,沒有繼續強迫了。
朱棡這才轉頭對着劉半仙道:“劉半仙,你起來吧。”
“多謝殿下。”
劉半仙這纔再度起身。
之前蘇璟在的時候,他是有感受的,無論是朱樉還是朱棡,或者是朱棣,都是非常的乖巧的。
現在蘇璟不在,感受完全不同。
“劉半仙,蘇師爲何要帶你一同進宮呢?”
朱棡朝着劉半仙問道:“若是有關蘇師在溧水縣的事情,你可以不說。”
劉半仙拱手道:“晉王殿下,此事倒是與蘇公子關係不大,只是草民自己的事情而已。”
“只不過是想借着蘇公子的面子,好讓草民能夠留下條性命而已。”
聽到這話,朱棡頓時來了興趣。
他在溧水縣的時候,也是見過劉半仙的,這個算命的,不能純粹說是騙子。
“不知可否說來聽聽?”
朱棡追問道。
劉半仙立刻道:“晉王殿下開口,草民自是不敢隱瞞。”
接着他便將十年前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順帶還將在奉先殿內的情況,也說了下。
之前這事是劉半仙的心病,一直都藏在心底,如今卻是可以隨意說出了。
“原來如此,想不到十年前竟然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劉半仙……不,杜老夫子。”
朱棡對着劉半仙拱手道。
劉半仙立刻擺手道:“晉王殿下說笑了,我就是一個老漢,杜老夫子的名號也過去,現在就是劉半仙。”
“劉半仙真是灑脫,本王佩服!”
朱棡十分欽佩道,他不是在做戲,而是真正的去嘗試理解了劉半仙。
劉半仙連忙道:“殿下說笑了,說笑了。”
一旁的朱樉有些看不下去了,說道:“你能說些什麼蘇先生的事情,不能說的可以不說,但也不至於什麼都不能說吧。”
在這乾等蘇璟,也不知道具體什麼時候蘇璟能回來,朱樉是有些着急的。
劉半仙回答道:“自然是可以的,秦王殿下。蘇公子在出事之前,主要是在做一個叫做自行車的東西,具體是什麼,我不是很理解,但應該是某種交通工具……”
劉半仙算命多年,侃大山還是很擅長的。
秦王的脾氣他是見識過了,這會自然不會讓場子冷下來。
說點蘇璟的事情,又岔開一會話題,然後再把話題拉回來,如此的循環往復。
朱樉的臉上很快便多了笑容,蘇璟的事情,很容易就能引起他的關注。
而劉半仙講到蘇氏布行被爲難算計的事情時,他就格外的激動和好奇起來。
蘇氏布行被刁難讓他揪心,而蘇璟的破局又讓他酣暢淋漓。
“這就是先生啊!果真厲害!”
朱樉無比興奮的說道,彷彿自己就是事件中的主角一般。劉半仙附和着,繼續說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璟總算是回來了。
一見到大廳內的幾人,蘇璟的臉上也是露出了笑容:“你們怎麼在這?等我好久了吧。”
這三個學生,蘇璟還是有些感情的。
“蘇先生好。”
“蘇師好。”
“蘇師好。”
朱樉朱棡和朱橚恭恭敬敬的站起身,朝着蘇璟行禮道。
這架勢,看的劉半仙是一愣一愣的。
雖然都知道他們是蘇璟的學生,平時的態度也都有瞧見過。
但剛經歷了剛纔的事情,這會感受自然會更加的強烈一些。
蘇璟淡淡道:“行了,隨意點,你們都知道,我不喜歡虛禮。”
朱樉立刻朝着蘇璟問道:“先生,聽說您出事了,我們都很擔心,現在能看到先生平安,我們真的很高興。”
“對啊!蘇師,到底發生了什麼,竟然讓父皇都如此重視。”
朱棡附和着問道。
朱橚就安靜一些了,他年紀小,又有兩個哥哥在,便沒有開口。
蘇璟笑道:“都是些小事而已,不必擔心,都過了。倒是你們,這些日子,可有認真學習啊?”
朱亮祖的事情,蘇璟還不想讓朱樉這些人知道。
一來是他們尚且年幼,二來是作爲未來藩王,他們不宜摻和到這事裡來。
“先生的囑咐,學生怎敢忘記,學習不曾有片刻懈怠。”
朱樉回答的很快,也很果斷。
他這樣的人,心直口快,說做了便是做了。
朱棡則是說道:“學生遵蘇師教導,學的越多,便越感自身之不足,還望蘇師能夠爲學生解惑。”
朱橚曬得黢黑,也是一本正經道:“蘇師,學生的豌豆實驗,已經得出了諸多數據,一直都有認真的研究。”
蘇璟聽着三人的回答,滿意的點頭道:“好!你們都能這般,我這個先生當的也開心。”
“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之後我會搬到京城,以後你們若是要尋我,便簡單許多了。”
“當然了,先生我考校你們,也會簡單許多。”
這種純粹的師徒之情,蘇璟很是滿足。
聽到這個消息,朱樉三人臉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悅。
蘇璟在溧水縣和在京城,那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溧水縣的蘇璟,他們想見,那是必須和朱元璋打招呼申請的。
而京城的蘇璟,不管是他們出宮見,還是蘇璟入宮,都簡單了太多。
這意味着,他們每個人和蘇璟見面的機會與時間都會大大的增加。
“先生,這是真的嗎?”
朱樉有些激動,又開口確認道。
蘇璟點頭道:“自然是真的,這可是在你父皇面前答應的事情,做不得假的。”
雖然在老朱面前蘇璟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但既然已經成了事實,蘇璟自然不會在旁人面前表現出來了。
“太好了!先生,既然今日如此高興,不如去學生的分店內吃頓飯吧。”
朱樉立刻說道:“正好學生的分店,先生還未來過,吃一頓飯算是給先生接風,也讓先生能給學生一些意見和建議。”
對於自己開的這個金陵飯店分店,朱樉那是傾注了不少的精力,也很有自信。
請蘇璟在裡面吃頓飯,那是他一直都想要做的事情。
蘇璟看了看門外的日頭,點點頭道:“那也行,反正就快要到飯點了。”
吃飯這事,蘇璟基本上都是不會拒絕了。
“先生願意賞光,我真是太高興了,我馬上就去叫馬車。”
朱樉說完便直接出門了。
京城很大,真要是全靠兩條腿,還是挺累人的。
“蘇公子,你看我是不是也能……”
劉半仙看着蘇璟這些人師徒相處融洽不已,這好像是要把自己忘了,趕忙朝着蘇璟問道。
蘇璟笑道:“放心,劉半仙,忘不了你,一起吧。”
“多謝蘇公子!”
劉半仙馬上就高興起來了。
朱樉不在,他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怎麼,剛纔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我看你好像情緒不太對啊?”
蘇璟的感知是敏銳的,劉半仙的這點變化,他察覺的很明顯。
劉半仙立刻道:“沒什麼,不過些許小事而已,幾位殿下在這等蘇公子,問了我一些問題而已。”
“我看事情可能沒你說的那麼小吧。”
蘇璟淡淡道。
劉半仙是個能屈能伸的人,蘇璟很清楚,自己不在的時候,以朱樉的脾氣,大概是不會給劉半仙什麼好臉色的。
“蘇公子,我一個算命的,能有什麼大事,吃飯最大。”
劉半仙笑呵呵的說道,並不在意之前的事情。
十年前一次算命,讓他東躲西藏了這麼久,甚至都改名了,如今這點小屈辱,在他看來真不算什麼大事。
甚至連屈辱也算不上,不就是被罵了幾句麼。
“你說的對,吃飯最大。”
蘇璟點點頭,對劉半仙倒也沒有什麼真的需要擔心的。
論年紀,他可是比自己兩世爲人還要大些的。
不多時,車便到了。
朱樉雖然罵了劉半仙一頓,但叫車卻是叫了兩輛。
這當了許久的金陵飯店掌櫃,各種人情世故,朱樉其實懂了不少。
剛纔叱罵劉半仙,說到底還是因爲事關蘇璟,所謂關心則亂,說的就是如此。
在蘇璟的安排下,朱樉和朱棡一車,而他和劉半仙還有朱橚一車。
車廂內,蘇璟攬着朱橚問道:“看你曬得這麼黑,肯定是很辛苦的吧。”
要說這麼多的學生裡,蘇璟對於朱橚其實是最有別樣感情的,因爲他真的很小,但同時又非常的懂事並且天賦異稟。
朱橚立刻道:“蘇師,學生不苦,學生很快樂,能夠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真的很開心。”
蘇璟又問道:“先生我許久沒有過問你的情況,你可曾埋怨先生啊?”
蘇璟其實來京城也不是第一次了,呆的時間也不是很少。
其他的皇子,交流不少,但與朱橚好像是明顯少了許多。
“學生不敢。”
朱橚立刻回答道,只不過他尚且年幼,還不會很好的隱藏自己的情緒,此刻的小臉上終究還是有些委屈的。
蘇璟摸着朱橚的頭道:“朱橚啊,先生我的確是對你少了些關心,這事是先生不對,先生以後不會了,希望你可以原諒先生,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