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蘇羽陷入沉思，久久不言。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擡頭看向唐娜，問道：“那這兩種可能你覺得會是哪一種？”
“我不知道。”唐娜搖頭：“只能說這兩種都有可能，甚至兩種可能同時發生我也不意外。當然，也有可能是其他的情況我們沒考慮到，所以不能下定論。”
“情況還真是複雜吶！”蘇羽忍不住揉了揉發脹的眉心。
晉升神級以來，他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的頭痛。
“我知道的也只有這麼多，後續聖歌那邊再有情況我會通知你。”
……
到這裡，蘇羽和唐娜結束了通話。
他們都不知道真實情況到底是怎樣，只能等待事情後續發展再做判斷。
蘇羽也沒拖延，結束和唐娜的通話後立即把她說的那兩種可能發送到“藍星最高理事會”的羣組裡。
看到蘇羽新發的東西，羣裡也是久久沒人說話。
過了兩分鐘，胡敬議長才在羣裡分析道：
“如果單就這兩種可能性，我比較傾向於第二種。
原因很簡單——第一種情況聖歌完全沒必要給我們一個特別稀有的AI，而且這麼做肯定會影響戰爭平衡，有點不符合邏輯。”
鍾峰：“嗯，議長說的有道理。我也覺得是第二種情況，聖歌系統紊亂，纔會低級錯誤頻發。”
老孟：“贊同。”
小天：“同意。”
蘇羽則是回覆：“但是大家有沒有想過，如果聖歌系統紊亂，那第一種可能也會同時發生？這兩件事情不衝突吧？”
鍾峰、小天、老孟：“……”
（沉默了大概半分鐘）
胡敬議長：“蘇羽，那你覺得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蘇羽：“【嘆氣表情】我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等待事情發展。”
蘇羽：“等個3~6天說不定藍鯨就升級完成了，那一切都好說。如果沒完成，我們到時候再想辦法。”
胡敬議長：“唉，也只能這樣了。”
……
討論到這一步，關於藍鯨升級的話題只能暫時結束。
藍星高層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不得不把這件事壓後討論。
當前藍星一方最需要考慮是兩件事——第一件事是後勤管理，第二件事是撤離。藍鯨的升級只能勉強排到第三。
對於第一件事——後勤管理。
因爲AI藍鯨升級，大部分功能不能使用，所以必須調配大量人員從事後勤管理，彌補這個漏洞。
經過一番討論，胡敬議長主動接下這個重任。
之後的時間，直到AI藍鯨升級完成，他都會把主要心思放在後勤管理上。
對於第二件重要的事——撤退。
雲中牧敵的計劃失敗，斯克魯人肯定會繼續建造裂解射線洪波塔。就雲中牧敵帶回來的信息，斯克魯人可能能造出5~10座！
所以現在藍星人必須要撤離了。龍淵四象陣可擋不住5~10座裂解射線塔的齊射。
撤退計劃交給鍾峰全權處理，他負責把第一道防線的全體人員按照批次送到第二道防線去。
鍾峰也很快行動起來。
他用依然能夠使用的藍鯨通訊系統，快速把撤退人員的名單、批次、方向、隊伍信息……等內容發佈下去。
收到鍾峰的命令，第一道防線內人員開始撤離。
首先撤出第一道防線的是基地的後勤人員，他們負責後勤補給、伙食、物資運輸等一系列工作，也將會在第一批離開戰場；
接着撤出的是不在覈心崗位的普通士兵，他們的作用是頂替陣亡的核心崗位士兵，現在撤退他們要先撤走；
再然後是核心崗位士兵，低級軍官；
最後是高級軍官、將領，以及六階以上的高階強者。
這份撤退計劃早在大戰開始前就已經制定好，防線中的所有人也都知道會有這一天。
所以鍾峰的命令下達後，所有人立即執行。後勤部們首先行動，收拾東西準備撤出防線。
……
但就在撤離開始沒多久，蘇羽就收到來自雲中牧敵的視頻通話請求。
接聽通話，雲中牧敵疲憊的面龐出現在視頻聊天框當中。
“是要撤離了嗎？”雲中牧敵不僅面容疲憊，語氣中也透着疲憊。
“沒錯，現在已經開始了。”蘇羽回答。
“我想申請一件事。”雲中牧敵漸漸變得鄭重。
蘇羽一怔：“什麼事？”
“我想申請殿後。”雲中牧敵認真道：“我申請殿後，最後一批撤離，爲大部隊的撤離保駕護航！”
“你……”蘇羽有些說不出話來。
他平時和雲中牧敵接觸不多，只知道他爲人淡泊但是能力極強，算是個合適的助手。
在真正開戰後，蘇羽才知道他是這樣的勇於犧牲！殿後要直面斯克魯人的炮火，是危險極大、死亡率極高的任務。
雲中牧敵淡淡道：“我現在依然對小田他們的死抱有愧疚，我把他們帶到敵陣，卻讓他們死得這麼沒有價值，而我這個計劃的制定者卻活了下來。
所以我願意爲大部隊殿後，可以把最危險的、送死的任務全部交給我。
之後我活着固然可喜，死了也能去見小田他們，不算可惜。”
蘇羽沉默了一陣，回答道：“可以，我同意你的請求。”
“多謝克總！”雲中牧敵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也放鬆了不少。
“但是我想知道，你兩次申請這種送死的任務，除了大無畏的犧牲精神外應該還有點別的吧？”蘇羽頓了頓，說道：
“就我的感覺，你似乎是渴望死亡。如果不是還有責任等因素，你可能現在就已經去死了對吧？”
聽到蘇羽的話，雲中牧敵臉上的表情僵了僵。
似乎是想通了什麼，他吐了口氣，坦然道：“沒錯，克總，其實我就是想死，我真的很害怕。”
“害怕？”
“沒錯，在內心深處我一直害怕我們失敗，害怕看到藍星人類滅絕的那一天，我和佩林·道爾、安格斯特·默罕默德其實是一樣的人，真的很不好意思。”
說到這裡，雲中牧敵露出了脆弱的表情，這還是蘇羽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脆弱的表情。
蘇羽沉重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那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