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她是漂亮了一些呢!
哎呀,可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她的嘴巴就要裂到耳朵後面去了……
這邊葉柔兒還在爲如何應付虛情假意而苦惱的時候,那一邊慕容錦的書房裡,李道明同樣也在苦惱。
不過他苦惱的東西跟葉柔兒不一樣,吃過午飯之後慕容錦就把他留在了書房,一定要讓他專心的讀一會書。
這對李道明來說可真是一種折磨。
這位書香門第里長大的小少爺實在是一個異類,他喜動不喜靜,平生最不願意做的的就是讀聖賢書,最怕的就是教聖賢書的夫子,本以爲跟着表哥慕容錦跑到巒城來就能躲過讀書的苦差事,可哪知道慕容錦也不肯放過他。
李道明憋憋屈屈的坐在書房裡,手中拿着一本聖賢書,不時的用眼睛瞟一瞟那邊的慕容錦,見慕容錦正沉浸在書海中沒有盯着他,李道明心中竊喜,輕輕的拉開了凳子,慢慢的站起了身。
“你要幹什麼去?”還沒等李道明站直,慕容錦已經從書籍中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
慕容錦的目光很是平靜和氣,按理說並沒有多少威懾力,可是李道明就是在他這樣的目光注視下頓住了身體,訕訕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表哥,我要去茅廁……”
慕容錦就那樣和氣的看了他兩秒,也不拆穿他,也不說讓他去,就僵持着。果然李道明自己就先心虛了起來,磨磨蹭蹭的重新坐了下去,愁眉苦臉的拿起了那本書,繼續看了起來。
慕容錦看着他不情不願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笑,“讓你看書就那麼難嗎?你認真的看完這卷,一會我要考你的。這次帶你來巒城我已答應舅父會好好的管教你,以後每天都會給你佈置功課,你自己也上進些,不做完功課不準出去玩。”
李道明用書擋住了臉,坐在椅子上晃了晃,甕聲甕氣的恩了一聲,一百萬個不願意,可是他不敢違抗慕容錦的意思,從小到大他最親近慕容錦,也最怕慕容錦。慕容錦只要隨便的看他一眼,他就有種被完全看透的感覺,好像他做什麼都逃不出慕容錦的掌心。
李道明在案几旁老實了一會,又覺得無聊起來,隨意的翻看着桌上的書籍紙張。
他用的這張桌子正是上午葉柔兒用過的,葉柔兒看過的幾本醫書都還擺在案頭,葉柔兒隨手用來記錄的紙張就夾雜書頁當中。李道明翻了翻那幾本書,他對醫書當然是不感興趣的,但隨後葉柔兒那幾張練習紙卻吸引了他的目光,他聚精會神的看了好半天。
久不見李道明搗亂,慕容錦便擡頭朝他瞟了一眼,見李道明似乎是被那幾頁紙上的東西吸引了,一副很專注的樣子。
“你在看什麼呢?”
李道明聽見慕容錦問話,就拿了葉柔兒隨手寫的那幾張紙給他看。
“表哥,這幾張紙是你寫的嗎?”
慕容錦接過來看了看,紙上的字跡娟秀工整,仔細看倒與他的筆跡有幾分相似,不過這卻不是他寫的。那些紙是上面是葉柔兒隨筆記的,下面幾張纔是慕容錦爲她翻譯出來的梵文,他將
幾張紙放在一起比較,發現葉柔兒的字跡還真的與他非常相像,很多筆畫都好似在故意模仿一樣。
“這幾張不是我寫的,是葉柔兒寫的,沒想到她字也寫的不錯。”
“葉柔兒?”李道明瞪大眼睛,有些不相信,“是那個做飯的葉柔兒?她……她怎麼還會寫字呢?她不是個廚娘嗎?”
慕容錦點點頭,似笑非笑的看着李道明說到:“確實是她,你沒有想到吧?她一個小女孩,不但會做飯,還會寫字,字寫的還比你好,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比不上她,有些慚愧?你就是不努力,堂堂一個侍郎家的公子卻還沒有一個廚娘有學問,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李道明被他這樣一說,本來沒什麼感覺的也立刻有些侷促了起來,支吾了半天,“我的字也寫的很好啊,未必就比她寫的差了。不過表哥,我還是不相信,你是不是騙我啊,她怎麼可能寫的出這麼好的字?我看她就是當畫畫一樣的,照着你的字描的,恐怕連寫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吧!她怎麼能跟我比……”
慕容錦一笑,拿起葉柔兒寫的一張紙,“你可不要不服氣!”
李道明鬧了個大紅臉,捏着那幾張紙還有些不服氣,“她這都寫的什麼啊,畫的亂七八糟的,行文方式也好奇怪!”
葉柔兒隨手記錄的時候用的是白話,從左到右的記錄方式,還加上了標點符號分句,甚至用了歸類整理的方法,用大花括號列明瞭要點。經過她總結整理的東西,很顯然條目更加清楚,更加適合學習和記憶,但被習慣了不用標點和豎向行文的古人看了,卻覺得很奇怪。
李道明方纔就是看見那種奇怪的總結方法才被吸引的,一時看的入了神。
慕容錦也被葉柔兒這奇怪的行文記錄方式吸引住,凝神的看了起來。葉柔兒記錄的東西本就是從他翻譯的那些梵文中歸納終結出來的,慕容錦熟悉原文,所以很快便看明白了她的記錄方式,於是按照葉柔兒的記錄,從左到右,從上到下的看了一遍她記的東西,然後才被她總結和歸納出來的東西給驚了一下。
她竟然真的看懂了那些複雜的醫藥理論,而且竟然如此善於總結歸納,去僞存真,這當真是慕容錦從未想過的。
“你看這張紙上的文字,明顯是她一邊思索一邊記錄下來的,應該是從左到右的看,她還做了斷句註解,這樣一來就使意思更清晰明瞭……這樣的註解方式以前我可從來沒見過,你還敢說她不懂?我看她懂的可比你多!”
慕容錦當着李道明的面把葉柔兒給表揚了一通,順便也教訓了一下李道明,“道明,你要是再不努力,就真的連一個丫鬟也比不上了。而且據我所知,葉柔兒這些東西都是她自己想出來的,可不是哪個夫子教授的。你若再不聽話,明天我就讓葉柔兒來教導你讀書,看那時你還有何臉面”
李道明滿臉通紅,有些不服氣,卻又無話反駁,只能氣鼓鼓的坐回桌子後面,他心裡又羞又驚又是害怕,五味雜陳一時難以說的清楚。羞得是他竟真的不如一個丫鬟有學問,驚得是一個做飯的小丫頭竟然如此有才華,害怕的則是慕容錦
真的讓葉柔兒來教他!
不過就算慕容錦不讓葉柔兒來教他,以後只叫她來書房一起讀書,如果葉柔兒的表現比他好的話,那他的面子也是沒地方放的。
李道明感受到了威脅,心裡也暗暗的下決心,無論如何可不能讓一個丫鬟給比下去啊,看來以後他真的要認真讀書了。
李道明安靜了下來,慕容錦看着他笑笑也沒再說話。他是知道李道明的,這人雖然頑皮好動,但頭腦還是很聰明的,所以不愛讀書並不是不學無術,而是小孩子心性,還沒有長大呢。這回用葉柔兒來刺激他,想必李道明也要好好的思量一番了,畢竟他也已經十四歲,也該長大知道上進了。
他的目光從李道明身上挪開,重新回到眼前那幾張筆記上,不自覺的就順着葉柔兒記錄的方式閱讀了起來,一邊讀一邊在心中疑惑不已。這個葉柔兒,她會種蘑菇,又發明了五香粉,精於美食,愛講段子,似乎還頗有學識,這字也寫的漂亮……她怎麼會這麼多東西呢?她小小的腦袋瓜子裡到底裝了什麼東西呢?
慕容錦看着那些字,琢磨着,思索着,回憶着葉柔兒這個人。
第一次見她是在河邊吧?她瑟瑟發抖的跪在河岸上,懵懂而無助。救她只是順手而爲,慕容錦根本沒放在心上,可是後來她卻主動找上門來送蘑菇,這行爲看起來是有些攀附之嫌的,本來想銀貨兩訖的斷了她的非分之想,卻不成想她又弄出了五香粉,來來回回的跟府裡的人拉近了關係,提到葉柔兒這個名字,他身邊的人都是讚不絕口,而她就藉着那些關係跟府裡做成了一筆買賣。
當時爲什麼會讓她賺了那個便宜呢?慕容錦回想起來,想起年前辦年禮的時候管家齊叔是如何在他面前舉薦葉柔兒的五香粉的。齊叔的舉薦是個原因,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則是因爲她長得很像西王府的小郡主。
慕容錦笑笑,也想起上午兩人大眼瞪小眼的窘況。
好像就是那麼悄無聲息的,葉柔兒跟這府裡的關係就越來越深,年後回來,她更是住進了府中,成爲了一名婢女。
現在她又拜在了道覺師叔的門下,成了他的師妹,想起來可真是匪夷所思,誰曾想那時救起的一個小女孩竟會有這麼多讓人驚奇的地方呢。
她所學所悟,到底是天資聰穎,還是有人教授?
慕容錦又想起在葉柔兒身邊還有個武功高強的段陽,一個樞密處的差人卻跟在葉柔兒身邊,他們又是什麼關係呢?難道是西王府那邊派來保護葉柔兒的?
難道說葉柔兒真的是西王府的血脈?如果真是這樣,那是否可以大膽的推測葉柔兒這一身奇怪的技藝,都是西王府暗中請人教授的呢?
可是如果西王府手中真握着許多奇人異事,那爲什麼西王府裡那幾位正主卻一個個平凡無奇呢,這又該作何解釋?
慕容錦當然沒有特意的去調查過葉柔兒的身世,只是段陽這樣的一個人住在他們府裡,他多少也要派人去了解一下段陽的背景,瞭解之下才發現,原來段陽並不像他想的那樣是崔光正的朋友,段陽居然是葉柔兒那邊的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