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爲什麼他會對葉柔兒不一樣?她親眼看着他們手牽着手,現在還看見他們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在親吻!
如此猛浪,有傷風化!
葉柔兒到底有什麼好,她到底使用了什麼妖術,竟然能魅惑着慕容錦做出這樣不體面的事來。
她的心彷彿被什麼紮了一下,疼痛難忍。
不知道是在爲翩翩佳公子的墮落而心疼,還是在爲別的而心碎。
不!她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不能眼瞧着葉柔兒這樣的人帶壞了公子的心性,她必須要把這事告訴夫人知道!
蘇蘇咬着脣,眼中閃過一抹厲色,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終於將視線從湖心方向收了回來,決然轉過身去匆匆走出院外,朝李妱華的佛堂而去。
佛堂裡香菸繚繞,美貌婦人恭恭敬敬的將經卷供奉了起來,虔誠的跪在佛像前拜了拜,雙手合十默唸着心經,眉目慈祥,頗有善意。
玉容也跪在後面,待李妱華拜完了,才及時上前輕輕將她扶了起來。
“大小姐虔誠禮佛,佛祖定會保佑大小姐心想事成。”
跪的久了,李妱華的膝蓋有些疼,倚了些重量在玉容身上,淡淡笑道:“借你的吉祥話,這幾日你也很誠懇,佛祖也定會保佑你的。”
玉容也笑,“我也沒別的所求,只希望佛祖替我好好的管管我那閨女,大小姐是沒見她的調皮樣,這麼大了還一點規矩沒有,將來不知誰敢要她。”
李妱華拍拍玉容的手,打趣道:“柔兒聰明又伶俐,長得也好,這院子裡不知有多少人的眼睛都盯着她呢,人家只怕你心高瞧不上,你可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玉容扶着她的胳膊,走出了陰暗的大殿,站在夕陽的暖光裡,心境也開闊了不少。
微風拂面,聽着李妱華對葉柔兒的讚揚,玉容的心裡也有些微微的得意,她們家柔兒確實是這院子裡最出挑的姑娘。
“夫人,公子房裡的蘇蘇過來了。”兩人剛出了佛堂,守在門口的丫鬟就進來稟報。
“哦?讓她進來回話。”
佛堂的小院子裡也擺了石桌石凳,李妱華走過去坐下來,玉容從丫鬟手中接過茶杯,放在她面前。
“沒有外人,你也別拘束着,抄了一下午的經書也累了,坐吧,這些事有她們呢。”李妱華微笑着指了旁邊的小凳,讓玉容也坐。
玉容笑着謝過也坐了下來。她跟李妱華是舊情,現在年歲大了確實不用像小丫鬟們那麼拘束。
蘇蘇走進來,屈膝給李妱華行禮,又禮貌的朝玉容也彎了下腰。
她就猜到這時間玉容也會在的。
方纔一路上走過來她心裡已經想得明白,這一次到李妱華面前告狀結果未必如她滿意。
慕容錦是李妱華的心頭肉,不可能光憑她的一面之詞就對葉柔兒如何,肯定還會找慕容錦親自問明白他的意思。而一旦李妱華從慕容錦的口中聽到他喜歡葉柔兒,那就算她心中對葉柔兒再不滿意,也會顧念着兒子的喜好,給他幾分顏面,說不定最後還賞給葉柔兒一個身份。
沒來由的替葉柔兒鋪了路,這可不是蘇蘇希望看到的結果。
所以她要挑着玉容在的時候,將葉柔兒所行
的不妥之事給捅出來。
玉容是個極守規矩的人,據蘇蘇這些日子的觀察,在人前葉柔兒總是隱藏着她和慕容錦的關係,所以玉容應該還不知道這事。一旦玉容知道葉柔兒居然大膽的去勾引慕容錦,那她面子上受不了,肯定會誠惶誠恐起來,不用李妱華開口,首先就會請了罪,然後回家去嚴加管教葉柔兒。
這事全是因爲葉柔兒的勾引,只要將她管住了,慕容錦那邊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在蘇蘇的心裡,慕容錦對葉柔兒也只是一時興起,爺們不都是這樣嗎,到嘴的肥肉哪有不咬一口的道理,但真要說慕容錦對葉柔兒如何在意,蘇蘇是不相信的。
蘇蘇不是心狠之人,但葉柔兒猶如一根刺紮在她心裡,時時刻刻讓她肉痛,這時再不能對她仁慈了。
其實葉柔兒他們有了妙香居的生意根本不缺銀子,趙家的事也已經完了,在蘇蘇看來他們一家還住在這府裡,實在是有些耍賴不要臉。
也許能借由這個機會將葉柔兒他們一家都趕出去也說不定,只要兩人不再見面,那慕容錦心裡那點喜歡最後也就淡了。
“蘇丫頭來有什麼事?”李妱華慈眉善目的看着蘇蘇,上下打量着這個跟在兒子身邊三年多的貼身婢女,容貌秀麗,舉止端莊,比之一般家裡的小姐也是不差的。
她心中對蘇蘇很是滿意,畢竟是給兒子挑的屋裡人,這丫頭可是她千挑萬選出來的,是她母家嫂嫂的一個遠房侄女,她家雖不是什麼書香門第,但也是清白人家正經的好姑娘,當日讓她進府跟在慕容錦身邊是許了她名分的。
而這幾年這丫頭做的也着實不錯,頗得慕容錦的信任,兩人的關係也很融洽親近。想來日後等慕容錦成親,正式把她擡成姨娘,房中也能和諧妥當吧。
“夫人,奴婢確實有事回稟……”蘇蘇擡起頭,似有些爲難的看了玉容一眼。
玉容心中一凜,便有些不好的預感。
李妱華也注意到她神色的異常,微一頓說道:“有什麼事你便說。”
蘇蘇點點頭,捏着錦帕遲疑開口道:“有些話奴婢不知道應不應該說。”
李妱華皺眉,什麼事能讓蘇蘇如此猶豫不決?
玉容便站了起來,“大小姐,我那邊還有事,不如我先回去了。”
“葉大娘……”還沒等李妱華開口,蘇蘇已經開口喊了玉容一聲,“這事,大娘也聽一聽吧。”
玉容心中又是一沉,心道果然是關於葉柔兒的嗎?不知道這丫頭又闖了什麼貨,竟然得罪了蘇蘇,要她到大小姐面前來告狀。
蘇蘇行事謹慎,看來今天這事沒那麼容易瞭解,玉容心中便警惕小心了幾分。
“你說吧,不要吞吞吐吐。”李妱華正襟危坐,臉上和煦之色也收斂了起來,拿出了當家主母的威嚴氣派。
蘇蘇垂着頭,“奴婢是有些擔心,近日公子和葉柔兒走的有些過於親近了……”
“哦?此話怎講?”李妱華眉頭皺起,事關她的寶貝兒子,不由得她不重視。
“夫人,其實咱們都知道葉柔兒的身份不同,她是被道覺大師收爲弟子的,是公子的師妹,公子與她親近本是應該。但是近日這親近似乎是有些過分了……葉柔
兒與公子時常去湖心亭散心,說說笑笑倒也沒什麼,但是公子總是不讓咱們跟着……孤男寡女,兩人共在一處,總是不大好……不知是不是奴婢看錯了,總覺得不似說笑那麼簡單,方纔……”蘇蘇說到這裡,又擡眼看了一眼玉容,猶豫不決的樣子。
“方纔如何,說!”
李妱華已面有怒意,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蘇蘇嚇的一抖,玉容也是趕緊退了一步,垂下了頭。
“方纔奴婢好像看見葉柔兒坐在公子腿上……”
嘩啦一聲,李妱華震怒的將茶杯掃在了地上,四周的婢女嚇得噗通跪倒一片。
蘇蘇和玉容也跪了下來。
“你說的可是實話?”李妱華站起身來,手指顫抖的指着蘇蘇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不早來回報?”
蘇蘇誠惶誠恐的跪在她腳下,她沒想到李妱華會動這麼大的怒,看來不用玉容請罪,葉柔兒也沒有好果子吃了。
她心中激動喜悅,臉上可不敢表現出來,急切辯解道:“奴婢不敢隨意過問公子的事,只是今天見這事有些太過分了,纔不得不來向夫人稟報。夫人,這事要是讓公子知道了,他、他會責怪奴婢多事的……”
“都起來!”李妱華怒喝一聲,婢女們噤着聲紛紛起身,只有玉容還跪在地上。
“你也起來吧。”李妱華看了玉容一眼,斂了怒意又對蘇蘇說到:“錦兒在哪,帶我過去。”
“是,應該還在湖心亭,這幾日公子都在亭中用飯,不到掌燈時候是不會離開的。”蘇蘇跟在李妱華的身側,小意謹慎的帶着她往慕容錦這邊的湖心亭來了。
玉容心情沉重的跟在後面,付嬤嬤走在她旁邊輕輕在她背上拍了拍,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低聲道:“沒事,不用擔心。”
等到走近了那片蓮池,果然見水中央的涼亭裡兩抹身影親近的湊在一起。
李妱華面沉如水,急匆匆的踏上九曲迴廊。
“錦兒,你們在幹什麼?”
背對着來路,慕容錦與葉柔兒正低着頭聚精會神的在看什麼,聽見李妱華的聲音兩人才一起轉過頭來。
葉柔兒慌忙站了起來,心中撲通撲通的跳,看見面色不悅的李妱華,垂首而立的蘇蘇,微笑不語的付嬤嬤。
以及面色緊張不安的玉容。
“娘,你怎麼來了。”慕容錦平靜的掃過面前衆人,微笑的望着李妱華。
李妱華的目光從葉柔兒臉上掃過,到底礙着兒子的面子沒有當場發作,緩了緩氣,溫和道:“我來看看你,聽說你總在這亭子裡坐着,我擔心水汽溼重,對你的腿傷不好。”
“娘多慮了,天氣好,這裡很通透。”
李妱華走近了,朝小石桌上看了看,見桌上正擺着一盤殘棋,方纔兩人頭抵着頭應該就是在下棋,只是那棋面很是奇怪。
“你們放纔在下棋?”李妱華在慕容錦身邊坐下,低頭看見他腿上好好的蓋着一張薄毯,背後也靠着軟墊,衣服整齊不見一絲凌亂,收拾的倒也妥帖,心中的怒氣又淡了幾分。剛纔走過來看見慕容錦與葉柔兒雖然姿態親密,但也不像蘇蘇說的那樣葉柔兒坐在了慕容錦的腿上,兩人好好的隔着半張桌子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