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8章 江南行

他一開口之時,計千靈就是一幅牙酸的表情。

說完了,計千靈牙酸的表情消失了:“你真的覺得宗門目前所走的路,是深不見底的坑?”

“朝堂博弈,天下大勢,很多人自以爲研究透了,其實單以博弈之道而論,宗門長老面對朝堂老手,那是幼兒水平,羅天宗跟二皇子作捆綁,就是一條不歸路。”

“爲何?”

“因爲二皇子身上的烙印!”

“二皇子身上的烙印,西河王族?”

“正是!知道這方天地裡,陛下最忌憚的勢力是哪一方嗎?不是仙宗,而是西河王族,只因西河王族,纔是真正可以動搖他統治的那方力量!”林蘇道:“陛下上位之初就已經開始佈局,二皇子被他推舉出來,脫穎而出,根本目的就是吸引朝堂之中的西河王族向他靠攏,最終一網打盡!網布得夠久了,收網也快了,羅天宗如果不及時轉向,將會成爲時代的犧牲品!”

計千靈後背,不知何時冷汗涔涔……

二皇子的母妃,西河王族的嫡系。

西河王族,是異族,而且還是這方天地所有異族的王。

異族手段千奇百怪,異族技能無人能測,諸多異族加起來,那是任何人都不敢輕視的力量。

是故,仙皇登臨皇位之後,納了西河王族的嫡女,在某種意義上對異族形成了捆綁。

爲何二皇子可以與太子爭鋒?

就是因爲他也是有底蘊的。

異族就是他的底蘊之所在。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仙皇對異族是有深深防範之心的。

難道真如他所說,仙皇對異族已經起了剷除之心?

而仙皇有意將二皇子擡到檯面上,其實隱藏着一招絕戶策?

何種絕戶策?

二子爭儲,太子對二皇子強勢施壓。

二皇子如要自保,就必須團結跟異族有染的人或勢力。

如此一來,朝堂之中,各大勢力之中,誰跟異族有染也就一目瞭然。

仙皇冷眼觀之,在發動對異族清剿行動之時,先清除掉這批勢力……

“你如何知道這些?”計千靈緩緩擡頭。

“我剛剛進過文淵書閣!”林蘇道:“文淵書閣裡的信息量極其龐大,無數鏈條橫生,但只要有心去剝繭抽絲,還是可以透過無邊亂象,看到這關鍵的一條。”

計千靈心頭怦怦亂跳:“文淵書閣……有沒有跟我羅天宗相關的記載?”

文淵書閣,是她沒有資格進的地方。

她內心最關注的也是她的宗門,羅天宗。

“有一條信息格外重要!”林蘇道:“文淵書閣羅天宗卷宗之下,記載了天算之術,其中有這麼一句話:天算之術到達第七境,可篡改記憶,縱天道洗心、天道慧眼俱不可察。”

這本是一段看似毫無意義的功法介紹。

很籠統,一點都不具體,沒有任何實際價值。

但是,計千靈臉色一下子變了,因爲她聯想到了太子流言,太子流言一起,陛下就緊急召二皇子入宮,承受謝東的心瞳映照。

羅天宗算到了這一步,搶先將二皇子的記憶篡改了。

二皇子順利過關。

但是,文淵書閣之中,卻有天算之術的記載。

林蘇盯着她變幻的雙目緩緩道:“莫要忽視了一點,這條信息是本代仙皇手上追加的,而文淵書閣的任何一次修正,都要經過文淵閣大學士的審覈!”

計千靈心頭格登一下:“你的意思是,謝東已經懷疑,這則流言跟本宗有關?”

“站在他的角度,你可以想想,他有沒有理由懷疑羅天宗?”

“自然……有!”計千靈長長吐出一口氣。

太子流言,太子受傷最深。

而受益人是誰?

三歲孩子都知道會是二皇子。

而羅天宗,就是站在二皇子身後的宗門。

流言一出,仙皇陛下不找張三,不找李四,直接找二皇子進宮,還動用他的秘密殺手鐗謝東。

說明什麼?

說明仙皇也好,謝東也罷,懷疑的第一對象就是二皇子。

二皇子沒有暴露。

但結束了嗎?

如果謝東不知道天算之術的特異,他可能真的蒙過去了,問題是,他知道!

在他審覈之下,這一條信息加入了文淵書閣,他怎麼可能沒有印象?就算他對其他事情沒印象,斷然不可能對這技能沒印象。

爲啥?

因爲這技能恰好可以剋制他的心瞳!

你說說,他謝東最強悍的本事就是心瞳,心瞳是他安身立命的基石,他會對能剋制心瞳的技能沒印象?

所以,二皇子遠不算是已經度過了危機。

甚至,羅天宗,也因爲這場事件,事實性地被他帶入了泥潭。

林蘇面對心潮澎湃的計千靈,緩緩道:“咱們羅天宗此刻,其實已經擺上了仙皇陛下的案頭,他沒有對本宗下手,反而令我來查清太子流言案,師姐你以爲是何意?”

計千靈緩緩道:“你覺得……是何意?”

“羅天宗畢竟也是一個大宗門,陛下用人之際,不願將路走絕,是故有意將這起大案交到本宗手中,就是聽其言觀其行,給我宗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計千靈臉色風雲變幻:“那我們該怎麼辦?”

“宗門立世,最忌看不清方向,判不準形勢,太子與二皇子爭鋒之時,咱們押在二皇子這邊不算錯,只因太子也不是大器之材,但是,當我們需要在二皇子與當今陛下之間作選擇的時候,唯有白癡纔會選擇二皇子。”林蘇手中茶杯輕輕一放:“師姐,我這做師弟的,言盡於此,至於坐在羅天峰上的諸君,在如此形勢下作出何種決定,悉聽尊便,但是,我有言有先,如果宗門不改弦更張,請恕師弟我立刻與宗門切割,絕不與宗門共存亡。”

前面一番話,於情於理於法度皆備。

後面一番話,傳遞出一種極其危險的信號。

計千靈慢慢低頭:“如果宗門改弦更張,又該如何取信於陛下?”

林蘇淡淡一笑:“自然是宗門全力配合我們,真正查清太子流言,只要流言坐實,所有關於流言的指控全都失效,我們羅天宗不僅不會因爲配合二皇子策劃流言案,而被牽連,甚至還間接爲仙朝立下大功,陛下有什麼理由針對羅天宗下手?”

計千靈目光閃動:“其實你是有私心的。”

“自然有!”

“你擔心進入昊元宗,人家弄死你,所以你希望羅天宗站出來,爲你擋災!”

林蘇長長嘆息:“師姐,我實在很難想明白,我們羅天宗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宗門,說它精明吧,在關鍵問題上犯糊塗,說它愚蠢吧,偏偏就有師姐這樣的絕代天驕,師姐,你生在羅天宗,還真是羅天宗之幸……”

一番說辭,一番感慨……

計千靈必須承認自己有點懵……

她回到自己的聚賢居,在夜熒燈下,與她爹爹羅天上人取得聯繫,聽完她的分析,她爹也懵了……

夜熒燈下,兩人大眼瞪小眼,很久很久沒有說話。

終於,她爹嘆了口氣:“當日策劃這起流言之時,爲父其實也是心有隱憂的,現在我有點懷疑,這其實是這小子設下的圈套。”

“圈套?”計千靈輕呼。

“是啊,他只負責出主意,我們來落實,出了問題我們來負責,只要踏上了這個圈套,他就捏住了我們的命門要害,要脅也好,制衡也罷,我們都必須跟他暫時同路。”

“所以……”

羅天上人輕輕揮手打斷:“不管如何,他有一個判斷是對的,如果能坐實這則流言,於本宗有百利而無一弊。所以,本宗會全力配合他清查。”

先不去管該如何在陛下與二皇子之間選邊站的問題。

單以太子與二皇子爭鋒而言,坐實流言也是最具殺傷力的殺手鐗。

一旦確認太子真的不是陛下骨肉,太子直接就廢了。

這對於羅天宗這個太子眼中釘的宗門,是何等利好?

計千靈再度翻牆,明確了宗門意志。

林蘇笑了,跟計千靈碰碰杯以示合作愉快,然後,心情愉悅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一夜,星光如水。

月亮漸圓。

林蘇躺在牀上,看着天空不太圓的月亮,心思似乎跟着月亮,走了很遠很遠。

獨在異鄉爲異客,心事唯有我心知。

踏入仙域大世界之時,九月十九。

目前已是十月,秋已盡,冬將至。

他的萬里行程,也終於邁出了幾步……

這幾步,盡是傳奇……入羅天宗是一小步,看似只是一個宗門弟子的返宗歸家,其實卻是孫真的“偷天大計”,然而,給林蘇帶來的好處卻也是極大。

首先,他有了一個很正的身份:羅天弟子。這個身份作用非常大,有效地解決了他來路不正的問題。

其次,孫真偷天,他林蘇其實也在偷天,他的文道在這方世界充分展示,文道天波形成的鴻蒙紫氣日漸成型,尤其是在白玉文戰中極限施展文道,他的鴻蒙紫氣一次次昇華,一次次提升,現在在他靈臺深處,已經演繹出連周天鏡靈都目瞪口呆的特異,用這老頭的話來說,這其實已經是最正宗的鴻蒙紫氣,完全可以拿來破聖。林蘇沒有急於求成,是因爲他一慣的尿性,涉及修行的事情,他總在追求極致無瑕。

入文淵也是一小步,但是,入文淵之後的每一步,都極其關鍵。

參加白玉文戰,他名滿天下。

取得學士之位,他可以得到文淵閣最核心的寶藏:各類情報資料。

得到監察使官職,得到陛下的青睞(翻譯下:青睞,在某種情況下等於利用),於他更是如虎添翼。

他可以輕鬆拿到文淵閣最核心的資料——事實上,他已經用他的開掛神器,幾乎將文淵閣最核心的資料一掃空,哪怕謝東用他那雙心瞳,如同探照燈一般觀察過林蘇進入文淵書閣的全過程,也根本不可能知道,這個小子這裡摸摸,那裡敲敲的三個時辰行走,拿到的東西比最狂野的想象還要狂野一萬倍……

他可以行走天下,狐假虎威。

他甚至還小小地實施了一場捆綁,將羅天宗的力量現階段化爲自己的力量。

千萬別小看這重力量。

如果沒有這重力量的存在,他踏入江湖,大概走不了三裡地就會危機無窮,沒有這重力量,他想平安到達昊元宗都是一個奢望。

爲何?

昊元宗是太子的自留地,是天高皇帝遠的典型代表,他的矛頭非常明顯地指向太子腦袋,昊元宗從上至下,誰不想弄死他?

你以爲一個監察使頭銜就真的能保住他的命?

但是,將計千靈帶在身邊,向羅天宗道明利害,這個以算馳名天下的宗門,自然會在關鍵時候給他關鍵的幫助。

短短半個多月時間,收穫如此巨大,林蘇覺得有必要犒勞下自己。

但是,怎麼犒勞成了個問題。

最好的犒勞方式當然是女人。

但是,這裡的女人貌似都不是省油的燈,拿不拿得下另作一說,關鍵的是,即便順利拿下,也有一堆人追着罵……

算了,來日方長!

林蘇抱着枕頭犒勞了一夜,次日,一舟出了仙都。

舟上,林蘇、計千靈並肩而坐,船艙裡,豬兒架起火爐,烤得噴噴香,順便說一句,這丫頭得知今日要下江南,連夜回了趟西羅天,將滿山的兔子趕得作燕飛,最終成功地“偷”了七八隻……

兔子拿到林蘇的面前,看着丫頭興高采烈的模樣,聽着她的建議,林蘇覺得可以小小成全成全她,於是,吹起了他的笛。

這一曲,依然是新曲。

《煙花三月下揚州》的優美旋律之中,法器飛舟順江而下,演繹出無邊的動感。

豬丫頭醉沒醉不知道,反正含着兔子肉的腮幫子好久都沒動。

計千靈時刻提醒自己,這個小師弟一言一行都是坑,沒事最好莫要聽他的曲、聽他的詩詞,但是,曲調一起,她還是閉上了眼睛,她眼中無盡複雜的算術紋路一消失,整個人似乎變了一個人。

路邊的行船驚了,紛紛打聽這是何人。

一聽說是當日西山九首妙曲動天下,白玉文戰天下聞的林大宗師遊江南,這些船兒頓時瘋了,其中幾條甚至當場轉向,跟着林蘇這條船走完了這一曲。

兩側山峰,秋葉飄零,青氈小轎停在了山腰,一雙素手掀開轎簾,癡癡地聽着這天外奇曲,直到法器小舟的蹤影再不見……

秋風起,轎簾慢慢放下,轎內兩個女子目光對視,幽暗的小轎中亮光隱隱……

她們,赫然是當日林蘇白玉文戰之時,送出天瑤古琴的那個白衣女,還有她身邊的那個紫衣女。

“小姐言,他取得仙朝監察使之後,目標該是昊元宗,但他此刻卻是下了江南。”紫衣女道。

白衣女淡淡一笑:“這正是他的精明之處!”

“精明?”

“如果一取得仙朝監察使,就直奔昊元宗,目標指向就太明顯了些,昊元宗沒有任何幻想,一個搞不好,就會魚死網破!所以,如果所料不差,他會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巡視江南七十二宗,讓他的履職顯得沒有任何針對性,然後,在年關將盡之時,從江南西部進入昊元宗地界。”

……

蒼江之上,法器小舟一曲之間漂流千里開外。

兩岸已然不是當初的模樣。

河流在這裡平緩,房舍在這裡優雅,江南水鄉如同一幅潑墨山水圖,在兩岸徐徐展開。

計千靈慢慢睜開眼睛,輕輕吐口氣:“如果不是身懷要務,這段行程倒也愜意。”

“嗯!”豬丫頭開始咀嚼嘴裡的兔子肉,用鼻孔表達了認同。

林蘇笑了:“你可以暫時拋開所謂的要務。”

“暫時拋開?暫時是多久?”

“一個月!”

計千靈沒有問爲什麼,因爲她也是智者,他讀懂了林蘇眼中的答案。

豬丫頭開心得飛起:“太好了!今天晚上我再回一趟西羅天,準備一百隻兔子,咱們就這樣一邊啃兔子一邊遊江南,遊一個月。”

林蘇和計千靈同時撫額,兩人神識交流:“師姐,逮着西羅天的兔子朝死裡薅,真的不會刺激段執主麼?”

“瞧你說的,自從那隻種兔被她幹了之後,段執主剝了她的心思都有,還需要其他刺激麼?”

“那爲啥時至今日還沒剝?”

“因爲她娘出面了,段無缺敢剝她,她娘剝了段無缺七個媳婦的衣服,丟進仙都供人蔘觀。”

林蘇睜大了眼睛……

計千靈一雙妙目投了過來:“作爲師姐,我還是有義務告訴你一件很關鍵的事情,豬兒當我丫頭,只是一個約定,她本身並不是丫頭,此其一也!其二,她娘相當奇葩,有人勾她閨女,她是喜聞樂見,但勾了敢不負責,呵呵,那跟她爹將是一個下場。”

“她爹……她爹啥下場?”林蘇還真不知道這個。

計千靈道:“她孃的窗外,掛着一具燈籠,人皮做的,模樣兒相當俊俏,每當夜晚華燈初上,她爹就在她孃的窗外蕩着,恩恩愛愛,羨煞旁人。”

我靠!

她爹被做成了人皮燈籠!

林蘇突然覺得江風有點冷……

“明白如何跟她相處了嗎?”

林蘇輕輕點頭:“完全明白!可以吹曲,可以吟詩,可以拍拍她的肩頭示意她很可愛,但是,面對她刻在骨子裡的好色,一定得裝純情。”

“師弟之聰明,冠古絕今也。”

我靠!

林蘇一縷聲音悄然傳過去:“那麼師姐你呢?你爹孃有沒有什麼很特殊的禁忌?比如說某人勾了你,又負不起責時,你爹孃會不會也剝了他?”

計千靈死死地盯着他,白眼珠絕對比黑眼珠多,終於輕輕嘆口氣:“真不想在你思維如此偏的時候,將你拉入正途,但是,離開仙都已經千里之外了,你該想一想,在這一個月遊山玩水過程中,會遇到來自哪些方面的刺殺。”

“我不必想,有宗門長老去想就足夠了!”林蘇微笑。

計千靈歎服:“你費心費力拉我上你的賊船,真正目的就在這裡是吧?”

“師姐之聰明,冠古絕今也!”

計千靈聽到這熟悉的話語,徹底無語,良久一縷聲音鑽入他的靈臺:“宗門也是有限制的,江湖之上的刺殺,宗門可以爲你擋,但是你必須明白,昊元宗內,宗門是不可能涉足的。”

“昊元宗內,本就不需要宗門保護。”林蘇道。

計千靈眉頭深鎖……

林蘇微微一笑:“只要進入昊元宗,昊元宗就必須保護我的安全,如果我們死在昊元宗,天下人會怎麼想?陛下會怎麼想?這是殺人滅口!!到了這一步,太子流言就算是黃泥落入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

計千靈一幅牙酸的表情:“堂堂文道宗師,說話能不能文雅點?”

“好吧,我文雅點!”林蘇道:“所謂謀事謀心,只要我們順利進入昊元宗,昊元宗就失去了殺我們的先手,唯一的選擇就是配合我們,給我們一條確鑿無疑的真相,借我們之口,洗脫嫌疑。”

“確鑿無疑的真相?”計千靈道:“他們有嗎?”

“當然有!不過……這真相本身,到底真不真,那就只有鬼才知道了。”

十天過去了。

林蘇拜訪了江南十家仙宗。

亮出監察令,這十家仙宗宗主親迎,陪着他們從山門一直轉到宗主峰,喝着各種各樣的酒,品着各種各樣的花式點心,委婉拒絕着各大仙宗嫡傳女弟子深夜問安。

走的時候,還帶上了一堆的各種土特產。

林蘇覺得自己這一番吃拿卡要,總算在官場上跟大家夥兒同步了一回。

如此一來,豬兒打消了連夜返回西羅天偷兔子的想法,因爲各大仙宗都有類似的靈物,聽聞這個小丫頭喜歡烤靈物,那是恨不得將宗門靈物打個包,給她帶在路上烤。

一來二去,豬兒有點飄了。

這丫頭平生也就兩大愛好,一是好吃二是好色,飽暖了也開始思那啥欲,好幾次趁着小姐閉關,跑到林蘇面前來展現自己胸前的兩大團。

然而,計千靈一開始打的那劑預防針生效了。

林蘇內心一直都在權衡着,這兩大團跟她孃的人皮燈籠如果擺在天平兩端,到底誰輕誰重,權衡的結果是:沒必要冒險。

於是乎,豬兒內心滿是怨念,甚至還悄悄離開隊伍,跟她娘連線,讓她娘給林蘇寬寬心、做做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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