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扶策心情好,不想跟他們計較。
至於那個前朝太子的事,等明早白稚兒醒酒了,再問她的意見吧。
樊心惠是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院子裡的。
她淋了雨,一路上都在走神。
“夫人,你,你終於回來了!”柯庸跪在她房門前已久。
看見樊心惠的身影,他連忙膝行上前。
“我知道錯了,小紅勾引我,還騙我幫她偷她的賣身契出來,我一時糊塗,纔會相信她說的話。”
“她,她還想挑撥我們……”
樊心惠不理會他的言辭,只是怔怔地望着前方。
柯庸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以爲她還在賭氣。
便懇求地拉拽着她的衣袖:“夫人,我真的錯了!孩子被她用蒙汗藥害死了,我也有問題,我真不是人!”
他一巴掌、一巴掌地抽在自己臉上。
樊心惠卻覺得心情煩悶,甩開他的衣袖,直接進了屋子,隨後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門外,柯庸認錯道歉的聲音還在不斷傳來。
樊心惠都沒有功夫理會。
她現在,滿腦子都在想,被誰看見了,那個人看清楚沒有,又聽到了多少他們的對話。
如果,讓朝廷知道,她不僅還在跟前朝餘孽來往,還懷過前朝太子的孩子。
那該怎麼辦!
樊家的百年基業,會毀在她的手裡。
想到這裡,樊心惠就忍不住發抖。
一個時辰過後,她的心腹丫鬟匆匆入內。
“夫人,查到了。”
樊心惠急忙問:“怎麼樣?”
丫鬟點頭:“如您所料,有一艘船的船底下,確實黏着一些蘆葦草。已經審問了那個船伕,他說他也不認識租船的人,只是一個公子帶着一個小姐,他們身邊還跟着一羣護衛,出手很是大方闊綽。”
樊心惠頓時擰眉:“可描述了他們的樣貌?”
丫鬟搖頭:“船伕不知如何形容,只一直說他們的氣質高貴,長得個個俊秀,說話沒有口音,不像是蓬城人。”
樊心惠頓時想到了一個可能。
她眼神漸漸凜冽起來。
難道……朝廷有所察覺,專門派了什麼人來暗訪查問?
*
次日。
白稚兒醒來的時候,感覺還很懵懂。
頭一點也不疼,但是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這個夢的細節,太真實了。
她夢到自己喝醉了,在扁舟裡對豐扶策上下其手。
後來回到住的宅子裡,還不讓他走,居然主動撲過去扒了他的外衣。
豐扶策明明力氣不小,居然沒能推開她。
倆人滾在牀榻上,她還坐在他身上耍賴。
至於後面的事,白稚兒不記得了。
她捂着腦袋,一直在回憶。
“糟糕,不會是輕薄了扶策哥哥吧?真是太可惡了,桂花酒平時也不醉人呀!”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道女聲:“夫人醒了嗎?”
白稚兒一驚:“你……你是?”
門口的聲音道:“奴婢叫彩瑩,是老爺剛剛買回來的丫鬟。老爺說,夫人沒有帶丫鬟回來,特地讓奴婢跟在夫人身邊伺候。”
白稚兒眨了眨眼:“你進來吧。”
門被推開,一個清秀的小姑娘走了進來。
她笑起來有兩個梨渦:“夫人好,您是先洗漱,還是奴婢先傳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