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
修羅使順着豐扶策燃放的信號煙火前來。
將所有獲救的女子送回城中,並通知她們的家人。
至此,縈繞在京城百姓們心頭的拐賣女子之案,終於告破。
豐扶策將那羣惡鬼生前的屍首送了回去,算是給白西烈一個交待。
白西烈得知屍首的數量之多,難免驚愕。
“這麼多人偷姑娘,又害死她們,簡直十惡不赦!傳朕旨意,鞭屍泄憤!”
案件告破,白西烈再度表揚了豐扶策,與公主和謝鬱配合的不錯。
不止豐扶策,謝鬱也得了許多賞賜。
百姓們又重新開啓夜市,歌舞昇平起來。
莫言遲的府邸裡。
謝鬱一個人坐在庭院的臺階上喝酒。
莫言遲醉醺醺地回來:“哦?鬱兒,你怎麼沒有跟稚兒一起去賞花燈?”
“有什麼好去的,豐扶策不是陪着她麼?”謝鬱說罷,看着星空仰頭飲酒。
莫言遲坐在他身邊,神秘的笑呵呵:“你看起來有心事,爲師知道你因何發愁。”
“你知道?”
“當然!你表現得太明顯了,不就是跟稚兒和萬宗侯有關嗎?”
謝鬱面色一頓,扭開臉:“少胡猜。”
真的那麼容易看出來?
莫言遲撫須呵呵地笑:“哎呀,你就不要再狡辯了,瞞不過爲師的眼睛。”
“你不就是想着,稚兒念着萬宗侯做了好事,今天主動邀請他去看花燈,而沒有邀請你嗎,畢竟你也出力不少,但是萬宗侯的賞賜,卻比你的多,對不對?”
謝鬱:……
他臉色黑了下來:“你喝多了。”
莫言遲根本就沒有說到重點上。
“哈哈,小子,爲師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周遊六國講學,心中也曾憤憤不滿。爲什麼有個傢伙沒有我的學識多,偏偏他就更受歡迎,學生們更喜歡他講課呢?”
“後來,隨着爲師遊走四方,見多識廣以後,才發現那些與別人比較的想法,都是我眼界太狹隘了。人啊,最重要的,是超越自己,而不是比其他人好。”
“畢竟,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總會遇到比你更厲害的,要是經常和別人對比,那豈不是時常給自己找不快樂,你說對不對?”
莫言遲自我感動地說罷,扭過頭去,想聽聽謝鬱的觀點。
哪成想,他身邊早已空空如也!
“謝鬱?!你小子,怎麼跑了!”
身後的房門裡,傳來謝鬱懶洋洋的聲音:“師父你長篇大論,太磨人了,我只是想安靜地喝個酒,被你說困了,自然就回房睡了。”
“個臭小子!”莫言遲罵罵咧咧,嘟囔着走遠:“還是稚兒好,小徒兒什麼都不用我操心,還天天爲我爭氣,她可從來不會甩下爲師自己跑了。”
房內,謝鬱背抵屋門。
他眉眼中,濃濃的深色,帶着數不盡的心事。
其實,謝鬱心中隱約有了答案。
白稚兒大概,是他永遠無法碰得到的皎皎明月。
唯能放在心中珍藏,而並非變爲私有。
想到這裡,謝鬱覺得自己有些醉了,他將酒壺往桌上一放,笑道——
“罷了。”
隨後仰頭倒向牀榻,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