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親事

芳姐兒看着盆子裡自己培養的蛆蟲,心裡直翻噁心,戴着自己做的手套端着盆子去給雞餵食。張氏抱怨養雞浪費糧食想把雞賣了換錢,然芳姐兒想起了上輩子,一個同事給她講了一本關於穿越的書,貌似有用蛆蟲餵雞的,雞養的很是肥而且產蛋量甚是龐大,不費糧食,經過芳姐兒不懈的努力倒是也研究出來了,然很是噁心,張氏每次見她擺弄這種東西少不得說一頓,然芳姐兒見哥哥如此辛苦的養家倒想給他補補,畢竟一個十七八的小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張氏見芳姐兒這般難受的樣子倒很是心疼,忙道“你說你,不想弄吧還折騰,你費那事幹啥,咱家的雞不賣了用糟糠喂就中了,趕緊過來把那噁心吧唧的癆什子扔了。”

芳姐兒喂完雞,收拾妥當道“娘,你看咱家的雞近段兒下蛋可是勤快了吧。”

張氏笑道“那也是,一天都能下仨兒雞蛋呢,等秋收了給你哥哥辦喜事倒是夠了。”

芳姐兒吐吐舌頭道“娘,你想甚呢,到時候這雞蛋都壞了,還吃呢?”

張氏邊收拾雞蛋,邊道“唉,也沒個法子把雞蛋存起來。”

芳姐兒笑了笑,也沒有言語,她雖然知道松花蛋然卻不知道怎麼做。

秋收後,張氏坐在炕上算賬,張氏雖然不識字卻是位算賬的好手,芳姐兒在旁邊做針線,從五歲起芳姐兒便跟着巧巧學針線活,在這個時代平時買不了成裝,都是扯了布自己做,所以針線活是每個女孩子的必修課,以後找婆家媒婆會把女孩子做的針線送過去,婆家看了再決定是否聘娶。巧巧本是南方的人,學的自是蘇繡,在北邊算的上是精品,芳姐兒本來很是討厭繡花什麼的,然真正瞭解刺繡之後才真的愛上了平日裡在自己衣服上繡個草莓,櫻桃,藤條等看着精緻新奇倒也有一番樂趣。

張氏擡頭揉揉自己的脖子,見自家閨女在自己身邊安靜的繡花,臉上也流出欣慰,從小就不費勁,不哭不鬧安安靜靜的,也不出去跟其他的孩子耍,總是安靜的在自己身邊,然可憐她小小年紀就沒了爹,想着想着張氏忍不住的哽咽,然想着當着孩子的面硬生生的壓了下去,擦了擦眼角,笑着對芳姐兒道“姐兒這是繡的啥?”

芳姐兒擡頭舉着手裡的衣裳笑道“花,娘看看俺繡的可是好?”

張氏接過拆了繡圈兒攤平看了看笑道“好,咋不好,俺姑娘就是能幹,繡的真好看”有看了看道“這繡的是啥子花,咋沒見過?”

芳姐兒笑道“那是彼岸花,這花開了就見不到葉子。”

張氏看了看詫異道“咋是藍色的花?”

芳姐兒笑着接過張氏手裡的衣裳道“娘你看,俺這衣裳是青白色的,要是把花秀成藍色的可不好看?”

張氏笑了笑摸摸芳姐兒的頭道“俺家姐兒長大了,都會配顏色了。”語氣盡是自豪與欣慰。

劉強和武哥兒已經失蹤四年了,依然沒有消息,有人說他們在南邊,現在南北不通所以沒有回來,也有人說他們死了,就死在那個匪山上,不管消息是真是假張氏依然給他們立了衣冠墳。張氏的頭髮全白了,想她才三十多呀,這喪夫喪子的打擊幾乎摧毀了她然看看自己年幼的女兒,半大的兒子又站了起來。

眼見豹子就要娶親了,張氏算了賬,拿了銀子讓張文章幫着採購,她本就是個要強的人,半點都不短,想當年多少人看笑話,等着她家裡敗了好買他家的地,然自己一手撐起這個家,兒子慢慢大了又正幹,跟着自己的舅舅學買賣,日子過的一年比一年好,又蓋了七八間青磚大瓦房,買了三頭牛,這次兒子成親自是要大辦,哪怕平日裡多少省點也要好好的辦一場。

頭天送聘禮的時候十幾個大箱用紅布蓋着,圍着劉家莊轉了一圈,鄉下人本就眼皮子淺見張氏辦的如此氣派倒是心裡小瞧他家的現在心裡暗暗悔恨,要是那幾年幫些,如今也好跟着沾光。

次日拉嫁妝,卻見孫成家借了七八匹馬,拉了整整二十多箱東西,就是財主也沒有這麼大的手筆,唬的人都出來看熱鬧,張氏也被孫成這般嚇到了。

成親那天,張氏早早起身,收拾了頭面帶上一直不捨得帶的大金鳳凰單尾髮釵,也穿上新作的綢緞衣裳,收拾妥當叫豹子起身,芳姐兒也穿了件紅色綢緞衣裳,打扮的很是喜慶,出門見哥哥穿着大紅綢衫,腰上繫着金絲腰帶,頭上繫了鑲珍珠的紅抹額,真真一個貴公子,喜的芳姐兒直拍手笑道“真是人靠衣裳,馬靠鞍今個兒哥哥真是好看,頭上的珠子真大。”

張氏拉芳姐兒到身邊笑道“別耽擱了好時辰,那珠子是你舅舅給的,你要是喜歡等你大些娘給你做個珠花可好?”

芳姐兒聽了很是歡喜笑道“那娘可是要記得哦”這時候張文章帶着陳氏福哥兒來了,相互倒了喜,張文章笑着從袖子裡掏出一個荷包給豹子道“文成,你可是娶親了,以後要好好孝順你娘,好好過日子,這是給你收好”文成是豹子的學名。

張氏一見忙推辭道“哥哥這是作甚?你纔給過一套珍珠子,金首飾,咋又給了。”

張文章攔了張氏的手道“這是給外甥的,你也別說了,咱家就咱倆,我不對你親對誰去。”然後轉過頭對豹子道“收拾好了”

張婆子見了也道“強家的,快收了,這是這位侄子的一片心,趕緊收下吧,這推來推去也不好看。”

張氏笑道“嬸子說的是”說罷也不推辭。

豹子騎着大馬,滿臉的喜慶,周邊人見了,道“這孩子長得真是周正,看着渾身的氣派,這孫家的閨女倒也是福氣”

“你是沒見那孫家的閨女,長得跟畫裡的一樣,還是個巧手,繡的花呀蝴蝶也往上撲。”

“這強嫂子倒是也熬出頭了,以後就傾是享福了。”

“可不是,自她家的男人大兒子不見了,那兩年就沒見她笑過,聽說她孃家表弟還帶人來搶他家呢。”

“可是鎮裡那個姓李的那個綠頭烏龜?”

“可不是,哎好人沒好報,聽說是送前幾年被劉瘸子拐了的那個閨女回家纔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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