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鏡靈輕輕點頭:“你當然很無奈!也許這就叫報應!你壞事幹得太多了,你對老前輩缺乏必要的尊敬,所以……”
“所以伱個頭!給老子說重點!讓你研究的天道靈珠呢?”
“老子”二字一出,周天鏡靈知道分寸。
立刻收斂:“有一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操!”林蘇直接大罵:“好消息!”
“好消息是,這天道靈珠對天淚之咒的確有剋制作用,即便天淚之咒激發,有天道靈珠的庇護,你不會遭到天誅。”
林蘇點頭:“壞處是什麼?你千萬別告訴我,這顆珠子有暗門!”
“暗門?你想得美!你以爲你是誰?值得一代仙皇給你設計暗門?”周天鏡靈鄙視他一把:“壞處就是:這顆珠子是有時限的,最長一年!一年之後,喪失保護功能。所以,我必須感嘆一把,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奴人者,人恆奴之,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林蘇斜目而視:“老頭,後面一句話怨氣滿滿啊……”
奴人者,人恆奴之!
他對林蘇對他本人的奴役,深深不滿!
滿腔的憤怒無處發泄,現在找到了突破口了,你林蘇奴役於我,現在你的性命懸於人手,也被人奴役,這就叫天理循環。
周天鏡靈脖子一硬,當面硬懟:“有怨氣又如何?老夫相信天理循環,你對老夫的每頓打,都會有報應……”
林蘇輕輕搖頭:“算了,今日心情頗好,就不揍你了。”
“心情頗好?人之將死,其心情也好?”
林蘇笑道:“人之將死?老頭你還是太蠢了些,跟你交流問題甚是費勁,罷罷罷,誰讓我在這方世界上,根本沒有人可以交流呢?人的傾訴欲也是需要適度渲瀉的,否則,人是會憋瘋的……我就跟你說說吧,你就只看到這顆天道靈珠的侷限性?你看不出它還有另外一重玄妙?”
“玄妙?什麼玄妙?”周天鏡靈來了興趣。
“它最大的玄妙就是會產生錯覺!”林蘇道:“一代仙皇會覺得,他可以完全掌控於我,所以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會對我無限信任。”
“掌控於你,只是一種錯覺?”周天鏡靈皺眉了。
林蘇掃他一眼:“你總說你是萬古魔器的器靈,是天道之下的萬事通,但是,你還是見識欠缺,你真以爲天淚之咒,絕對無法可解?”
最後一句話,石破天驚!
周天鏡靈都呆住了……
他所設想的所有話題,都建立在一個基點之上,那就是天淚之咒不可解。
這個基點,放諸天下都是千真萬確,即便是仙皇這樣的人物,也堅信天淚不可解,所以,他纔將天道靈珠這種可以暫時壓制天淚之咒的靈物拿將出來,如果有其他辦法可解,他捨得這麼珍貴的寶物?
然而,林蘇開口一句話,顛覆世間公理。
“天淚之咒……如何解?”
林蘇淡淡一笑:“天淚之咒,天道世界下的禁忌!那麼……在無道世界中,它會是什麼?”
周天鏡靈鬍鬚拼命抖動:“無道世界!我怎麼忘了還有一個無道世界?天道無道生生相剋,此方禁忌,彼方聖機,此方禁忌,彼方聖機……如此淺顯的道理,我竟然……”
“你沒有想到,一點都不稀奇,只因爲世間之人,思考問題都會有一個基點,立場決定觀點,高度決定視野,身爲天道之下,越到高端越是信奉天道鐵則,有幾人能夠跳出天道看天道?”
周天鏡靈霍然擡頭:“小子,你得趕緊走!立刻離開仙都,前往無道界,先將天淚之咒從根本上破除。”
“也不必這麼急。”
“不急?你……你目前身上的無道氣機,不足以融合這天淚,必須進入真正的無道世界,萬萬拖不得,你這一拖,天知道會不會讓這玩意兒啓動激發?一旦啓動,一旦天道靈珠失效,你死了不要緊,我也得死啊……”
“今天原本真沒想揍你,但是你是真正的不捱揍滿身不快活,先揍一頓吧!”林蘇擡手,將周天鏡靈一頓胖揍,然後將生無可戀的周天鏡靈拿在手上折着玩,順便告訴他真正的原因……
目前不是出仙都的好時機。
爲啥?
昊元宗一堆的萬象在仙都之外,時時刻刻準備着將林某人挫骨揚灰,我能出仙都?
即便我可以不在乎天淚之咒,但你以爲天下殺人的手段就只有天淚?
人家直接下手,弄死我,我找誰哭去?
所以,我需要等!
等啥?
當然是等着仙朝大軍碾壓昊元宗,等着昊元宗的各路萬象全都化成鬼,那個時候,老子大搖大擺出仙都……
次日!
風雲突變!
仙都率先掀起龍捲風,這一掀,直接是地覆天翻。
仙皇親自下旨,太子紀雲大逆不道,違逆君父,廢除太子位,斬於仙都!
太子一系追隨者三百七十一人,並殺!
一品貴妃黎氏,淫亂宮帷,罪大惡極,凌遲處死!
昊元宗乃是異域青蓮宗之幫兇,格殺勿論!
西南三百萬大軍出征!
京城百萬禁軍出征!
各大仙宗,齊擊之!
仙皇聖旨一下,東域仙朝盡皆震動,大軍橫渡,戰艦穿空,天地風雲裂變,就在今日。
仙都之中,地動山搖。
朝官死的死,滅族的滅族,剩下的戰戰兢兢。
陛下突然下手,以如此決絕的姿態剿滅太子,這在歷代仙朝中,可以說絕無僅有,結合前期太子流言,幾乎所有人都有公認,能夠讓陛下如此震怒,如此決絕的,唯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流言爲實!
太子不是陛下的龍種,陛下豈能容?
斬成一萬塊都不解恨的那種!
而一品貴妃,偷人偷到了陛下頭上,陛下豈能容?自然是千刀萬剮!
而她的宗門,跟臭名昭著的青蓮宗相聯繫起來,更加印證了這種可怕的猜測,朝中有識之士都是熟知青蓮宗發家史的,他們當日滅掉煙雨王朝,用的就是這種手法,將煙雨王朝的繼承者直接弄成他們自己人,從根上斷絕煙雨王朝的血脈。
有了這層認知,仙朝清剿昊元宗就佔了大義。
作爲東域仙朝的人,不管是高官還是普通百姓,誰願意被異域斷根?
於是,軍士滿懷報國之心。
修行仙宗,殺氣騰騰。
涼山,後背全是冷汗,自從太子被大統領從東宮抓走之後,涼山宗高層後背的汗就沒有幹過,因爲他們是站在太子身後的宗門。
他們也擔心遭到清算。
宗門各位長老緊急商議,確定基調,連夜向陛下上書,請求作爲先鋒部隊,平定昊元宗。
陛下一點頭,涼山全都振奮,趕緊派出幾乎所有的長老團,連夜開赴前線,第一個跟昊元宗接上,打得血肉橫飛,捨生忘死……
其餘各大宗門也相繼出兵。
羅天宗表現得格外積極,由羅天宗大長老羅天慧者丁言非親自帶隊,帶去的力量佔本宗力量的一半以上。
這一刻,不管原先如何站位,全都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太子與二皇子爭鋒,東域仙朝各大宗門或多或少都有沾連,這個時候不表態,不交出投名狀,必將落入陛下的眼中,成爲宗門滅宗的引線。
只能賣力交投名狀了。
尤其是原先跟太子跟得最近的三五個宗門,表現得格外積極,一時之間,偌大江湖,昊元宗衆,竟無半分立足之地。
宰相郭洪立於奏事閣,他已經很老了,老得可以以百年爲單位。
雖然數百年時間裡,他見慣了世間雲起風飛,但還是被陛下這一連串決絕無倫的組合拳給打懵了,他怔怔地看着天邊的濃重烏雲,深深嘆息:“眼看着他起高樓,亦看着樓塌!”
他說的是昊元宗。
昊元宗,他親眼見證着從一個二流宗門升爲一流宗門,再從一流宗門升爲仙皇親筆題名的超級宗門。
而今日,他也是親眼見證,這個超級宗門一夜之間成爲過街老鼠,眼看就是宗門除名的下場。
“相爺!”旁邊的大申令躬身:“從各方情況看,昊元宗的確有青蓮宗的影子,如果真是異域宗門打入本朝的奸細之宗,那它之傾覆,實有取死之道!”
“是啊,身爲本朝仙宗,卻欲斷本朝之根,豈可容之?世間行事,雖然百變千幻,但底線終究還是有的!”郭洪目光一轉:“白玉京那邊談得怎樣?”
話題轉向白玉京。
大申令道:“回相爺,白玉京那邊,願意遵照先前協議,送公主下嫁,他們提議,明年開春,讓我朝派使入白玉京,具體商談公主下嫁事宜。”
“好!願意遵守先前約定就好!”郭洪臉上露出了笑容。
白玉京與紫氣文朝、東域仙朝有約在先,經白玉文戰一戰定輸贏,白玉文戰東域仙朝贏了,那就擁有了兩朝聯姻的戰果。
宰相心中其實是有隱憂的。
最大的隱憂就是今日之事。
他擔心將太子一廢,引發如此醜聞如此動盪,會影響到白玉京的約定。
而且這隱憂也是有道理的,你東域仙朝被青蓮宗滲透,天知道你剩下的幾個皇子血脈純不純?在這種情況下,白玉京自然會有異議,不太想跟東域仙朝聯姻,如果一聯聯了個異域臭名昭著的血脈,你讓白玉京臉面朝哪裡放?
但今日,大申令帶來了好消息。
縱然太子被廢,但白玉京依然願意聯姻,這就很好了。
“相爺,這位派入白玉京的使者人選,可是關鍵。”
郭洪輕輕點頭:“兩朝聯姻,白玉京原本就有異聲,如今紫氣文朝未曾放棄,我朝又出了這檔子醜聞……沒有人知道在正式結親的環節,會冒出何種變數,是故,我朝使者,需得是智勇雙全,文武雙全,而且還得是對東域仙朝絕對忠誠之士,否則,識不破對方之計,揚不了我朝之威,極易將好事變成壞事。”
“相爺如此苛刻的條件擺將出來,下官竟然一時之間難以有合適人選。”大申令道。
“此人選事關重大,本相這就面見陛下,也許陛下心中已有合適人選……”
文淵之中……
今年第一場雪終於還是下了……
飄飄灑灑,潔白無瑕……
林蘇坐於後院的那座小亭,目光偶爾掃過前面蹦蹦跳跳的豬兒的胸,單看這胸的跳躍程度,很是可觀,但是,想一想她孃的人皮燈籠,也足以讓人的血液溫度下降七八度,再看一看豬兒刻在這座亭上的三個字:獨涼亭,林蘇就感覺牙齒有點酸。
獨涼亭,你全天下打聽打聽,誰家亭子叫獨涼亭?
我的神識沉入內空間,裡面兩塊碑周天鏡靈稱墓碑。
出來逛個院子,院子裡獨涼。
在兇險四伏的江湖漂着,你們都跟我來這一手,彩頭還要不要了?接下來這個年,我還過不過了?
對面的計千靈目光掃過外面的大雪:“春節快到了。”
“是啊!”
“你怎麼安排?”
“我能怎麼安排?啃着豬兒的兔子,品着師姐你的溫柔關切,在這裡過唄。”
“你想得美!”計千靈橫他一眼:“我有父有母的,陪你在這裡溫柔關切?我不怕我娘打斷我的腳啊?”
豬兒開心了:“沒事,公子,我陪你過年!我不怕我娘打斷腿。”
“你想得更美!”計千靈目光轉向豬兒:“別忘了你是誰的丫頭!”
豬兒急了:“小姐,你有沒有點同情心?公子哥哥都沒地兒去,你忍心讓他一個人在這裡孤孤單單的?過年耶……”
“你呢?你有沒有點同情心?你自己倒是快活得飛起,他將來要是被你娘剝皮做燈籠,你於心何忍?”
“啊?小姐,你……你好直接……”豬兒握着臉蛋飛了。
臉蛋從側面看,紅透了。
林蘇和計千靈面面相覷,都懵了……
這叫直接?
什麼直接?
我們的思維方式到底在不在同一個頻道?
“行了,她走了!不管這逃跑何等的不合理,終究是清靜了!”計千靈道:“前線的戰報已經陸續傳回,想聽嗎?”
林蘇托起茶杯:“說說!”
“京城的事情你知道,我就不細說了,只說一個結論,反正因爲你的原因,一堆人丟了命,丟了官,誅了九族,目前仙都之中,恨不得將你挫骨揚灰的人,加起來大概超過百萬之衆。”
林蘇輕輕點頭:“這不值得表揚,我走到哪裡都這樣,習慣了!說說外圍的……”
表揚?
我的天啊!
這是值不值得表揚的事?
你聽話抓不抓得住重點?
計千靈輕輕搖頭:“外圍的情況進展順利,三百萬大軍將昊元宗圍得嚴嚴實實,涼山、翠微山、東河谷、春陽宗,哦,當然還有咱們的羅天宗,高層盡出,已經打入了昊元宗三百里,昊元宗的弟子,目前暫未有人逃脫。”
“江烈在圈子裡面麼?”
“有跡象顯示,他在!”計千靈道:“但是,你也莫要太樂觀,象他這樣的頂級高人,是可以隨時出狀況的,縱然全宗盡滅,此人也一定有求生之道,未必能夠真的清除。”
“那是!但棋局終究已經下到了這一步,他再牛B也無力迴天。”林蘇道。
計千靈輕輕搖頭:“你還是沒聽出我言語中的重點,他如果真的逃出重圍,你覺得他最想報復的人是誰?”
“我們!”林蘇道。
計千靈眼睛睜得老大:“爲什麼非得加個‘們’?就說最想報復的人是你,能死不?”
林蘇輕輕點頭:“能!”
這就是直接回答了。
如果昊元宗想報復的人是林蘇一個人,那他就真的得死了。
但是,林蘇的意思很清楚,事情不是這樣。
事情是咱們一塊兒乾的。
所以,如果敵人要報復,也該是報復“我們”。
甚至還會報復整個羅天宗。
所以,羅天宗的高層,需要端正態度,別總想着跟我林蘇使絆子,該當一條路跟我走到黑!你計千靈別想跑!你爹別想跑!
你豬兒那個以剝皮爲樂的奇葩娘,也別想跑!
這就是林蘇煙雨下江南,帶上兩女的原因。
計千靈一聲呻吟,手按額頭:“師弟,你以前一定是專門挖坑埋人的,埋了不少吧?”
“咳咳,不多不多,過獎過獎……”
林蘇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投向了獨涼亭外。
外面的青石路上,小柔快步而來,手託一張奇怪的請帖:“家主,有客人送來一份請帖,請公子過府一敘。”
“何人?”林蘇微微一怔。
計千靈也微微一怔,確切地說,是看到這張請帖而怔的……
“柔絲閣,朱丹!”
林蘇眉頭微皺:“柔絲閣?當日白玉文戰之中,送我天瑤琴的那位?”
白玉文戰之時,面對白玉京長老以及紫氣文朝選手的言語擠兌,林蘇不能用笛,只能用琴,而琴,他當時是沒有的,有無數的琴從城中各處升起,他比較有印象的是兩具,一是青鷹古琴,一是天瑤古琴。
當時他對情況不太熟,不知道這兩具琴代表着誰。
後來他進了文淵書閣,瞭解了太多的東西。
天瑤古琴就屬於柔絲閣。
是京城之中一處極其高雅而神秘的所在。
小柔不瞭解具體情況,有點小茫然……
計千靈輕輕點頭:“正是!”
“當日情況下,這是有惠於我!”林蘇站起:“我這人啊,最難消受就是美人恩,既然是她有請,我自然得去了!”
一步下了獨涼亭。
計千靈在後面開口:“是美人才叫美人恩,才難消受是吧?如果她不美卻又如何?”
“怎麼可能?師姐你得透過現象看本質!”林蘇道:“象她這麼心善的女子,縱然形體不美也是美人,用胸高不高,皮膚白不白,來定義美醜,那是低級,那叫沒格局!”
計千靈嘴脣咬上了:“你這在影射豬兒還是映射我?你罵我們沒格局?”
“師姐你太敏感了,我真沒映射,儘管你的皮膚……也是真的很白。”
這句話放到天邊也是夸人的話,但必須得說,話兒是有語境的,計千靈低頭看看自己的胸,一股無名火從心頭升起。
你個臭流氓,我是對應皮膚的,胸是對應豬兒的是吧?
你啥意思?
我的皮膚白,豬兒胸高,你敢說我平胸?!
林蘇接過請帖,展開……
上面一行娟秀的字跡……
“恭請林蘇公子前來朱雀巷。”下邊的落款,是萬千柔絲,色澤丹紅,宛若一朵梅花。
這面請帖也非同一般,不是紙張製作,而是不知何種絲線編織而成,隱有梅花暗格,極其高雅,極其高端。
這,就是柔絲閣主面對仙都頂級人士纔會發的“柔絲貼”。
林蘇踏出文淵,外面的街道上,已是大雪飄飄。
雪花之中,一頂青氈小轎停在雪中,一個紫衣美女站在轎旁,向林蘇微微鞠躬:“林公子,小姐貿然相邀,適逢天氣急變,累公子在如此雪霧天氣出門,失禮了。”
“雪中會佳人,佳話也!豈言失禮?”
“公子豁達!公子請!”紫衣女躬身。
林蘇一步踏上小轎,小轎憑空飛起,貼地而行,穿過前面的街道,在朱雀橋邊繞過,前面是一面小湖,湖水此刻還是青幽的,湖畔有一巷道,這條巷道,就是仙都的風雅之地,朱雀巷。
朱雀巷中,大儒隱世。
這是仙都都知道的一句話。
林蘇進入朱雀巷,也立刻就感覺到了久違的文道氣息。
路,是青石路。
巷,是九曲長廊巷。
巷道兩側,書聲朗朗,讀的書是林蘇文淵書閣中見到的幾十本書,講理的,講哲學的,講人性的,雖然未冠以聖經寶典之名,但在這個世界,就是聖經寶典,類似於《倫語》、《道德經》。
隨着這些書聲的朗誦,飄揚的大雪似乎也在這裡消失,一縷縷若有若無的天道文波將這裡變成了一片書香道場。
前面有一院,古色而古香。
小轎停在院門外,紫衣女輕輕掀開轎簾:“公子請。”
林蘇四下打量一番,略有幾分奇怪:“這裡是柔絲閣?”
紫衣女輕輕一笑:“柔絲閣裡也是有幾分嘈雜的,我家小姐喜靜不喜動,是故購下了這間小院,作爲她的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