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嵐嵐沉默了片刻,然後有些不捨的問:“你會不會離開江南市?”
“當然不是,嵐姐你還在這裡呢,我怎麼會捨得走?”林煜調笑道。
“貧,跟誰學的。”許嵐嵐嗔道。
“我說真的,對了,你媽媽的情況怎麼樣了?”林煜問。
“還好,一直在用藥控制。”許嵐嵐答道。
“改天我去看看她的情況,或許我能用中醫讓她好一點。”林煜思索道。
“那好,謝謝你啦,李叔讓我轉告你,吃了你的藥之後李嬸好多了。他謝謝你。”許嵐嵐道。
“不用謝,告訴李叔,藥吃三個月後就可以停,以後不用吃任何藥。”林煜道。
“好……”
聽着林煜打電話的語氣和神態,得知對方是個女人。不知道爲什麼楊欣妍的胸中涌過一股悶氣,她氣惱的用腳一踩油門。汽車向前呼嘯而去。
林煜嚇了一跳,看着板着臉的楊欣妍,感覺到莫名其妙,他怎麼又得罪這女人了?
午飯是楊欣妍做的,她從小就自己學做飯,手藝相當的不錯。
吃過午飯以後,林煜到診堂裡隨意轉了轉。
八診堂算是中西醫結合的診堂吧,事實上到了現代,中醫沒落,即使是在傳統的中醫診所裡也會有西藥。這是社會發展的趨勢,即使是有鬼手之稱的楊開濟也沒辦法打破這個局面,因爲你純中醫的話根本不會有人來看。
中藥的弊端是見效慢,耗時長,但效果不是西醫能比擬的。
西醫用藥的同時傷及肝臟,但是它療效快,療程短,在快節奏的現代化生活中,選擇西醫的人還是比中醫多的。
今天的人比較多,即使是中午,還有一行病人在吊着水。李響是名西醫,看他的衣着打扮,家裡還是有幾分底子的,他在這裡坐診,同時跟楊開濟學學中醫。
“林煜,去把我診桌上的聽診器拿來,我看看這病人的情況。”李響走到一名病人跟前看了看情況,然後指使道。
看他居高臨下的樣子,林煜有些不爽,但他還是把診桌上的聽診器拿來,遞給了李響。
“哦,對了,還有血壓計。”李響接過來聽診器以後又甩下一句。
林煜沒有動,看來這貨對自己有意見啊。什麼原因?無非就是自己在這裡住下了,和他的女神同居了唄。
“怎麼還不去?”李響見林煜一動不動,他不由得眉頭一皺。
“李姐,你看我長得像打雜的?”林煜向一邊爲病人拔針的護士問道。
“呵呵,林煜你說笑什麼,這麼帥的一個小夥,怎麼會像是打雜的。”李姐笑道。
“聽到沒,李姐說我不像是打雜的。”林煜轉身對李響說。
“那你在這裡幹什麼的?八診堂不養閒人。”李響冷笑道。
“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我是閒人了?”林煜反問。
“你不坐診,也不打雜,你不是閒人是什麼?”李響道。
“李響啊,楊老說了,林煜有獨立開藥方的權限,他不是學徒,而是坐診大夫。”一旁的李姐提醒道,昨天楊老宣佈了這件事情,只是李響不在場。
“就他,還坐診?”李響鄙夷的看了林煜一眼:“你是西醫?哪所學校畢業的?”
“我不是西醫,我是中醫。”林煜說。
“中醫?那就更好笑了,你懂多少中醫?你能坐診?我不妨告訴你啊,中醫學徒說白了就是打雜了,想熬成楊老那種水平,你這輩子是沒指望了。”
李響說着還故做好心的勸道:“我勸你學西醫吧,這年頭中醫不吃香,你可別選錯了路。象我一樣,學好西醫,然後在學一點中醫,將來出去也是號稱中西醫結合的。”
“李醫生,多謝提醒了,看你的病人吧。”
這貨的優越感很強,林煜懶得理會他。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少婦帶着一個兩歲大的孩子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她一進門就着急的叫道:“醫生,醫生在嗎?”
“我就是醫生,怎麼了?”
中午的時候楊老不在,李響在這裡招呼着店裡的一切。
“我兒子今天上午發燒到現在了,打了退熱針還是沒有反應,這是怎麼回事啊。”少婦急切的問道。
“抱過來,我看看。”李響走到了診桌前,他摸了摸孩子的額頭,感覺很燙,他拿出手電筒看了看孩子的喉嚨,然後問了少婦幾個情況。
“需要輸液,孩子現在體溫很高,體內有炎症。”李響邊說邊寫下單子。
“哦,好,好的。”少婦連忙點點頭。
“孩子這種情況不是病理性高熱。”林煜走過來爲孩子搭了搭脈道。
“你懂什麼?你不要忘記了,你只是一個學徒,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別妨礙我給病人看病。”李響眉頭一皺。
“他這種情況,不建議注射青黴素。”林煜在孩子的額頭上試了試,然後又把了把脈,心中已經有數。
“林煜,這是我的病人。”李響的臉瞬間沉了下來,這小子故意來拆臺的吧,自己是醫生,難道不知道怎麼看病?難道他堂堂醫科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會不知道用青黴素前要做皮試?
“我知道這是你的病人。”林煜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又對孩子的母親說:“孩子的高燒不是病理性的,物理降熱,用冷水敷額頭,一會兒就好了。”
“這……我還是給孩子輸點液吧,這樣可靠一點,孩子燒的很厲害。”孩子的母親猶豫了一下說。
相比而言,李響比較成熟一點,而且穿着白大褂戴着金絲眼鏡,比較像醫生,而林煜穿着一身土裡土氣的便裝,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打雜的。
“林煜,如果你真的沒事的話,去掃掃地,抹抹桌子。這裡中午由我負責,另外不要妨礙我給病人看病,你的那點三角貓的醫術在這裡真的沒用,去吧。”李響陰陽怪氣的說。
林煜無奈的搖搖頭,他剛來這裡,說話確實沒有話語權,他只得先離開了。
李響開了處方,對孩子的母親說:“孩子有沒有過敏史?”
“沒有,寶寶身體一向很好的,之前沒打過針,平時感冒吃點藥就好了,這一次也不知道怎麼了。”孩子的母親答道。
“那好,裡面用了青黴素,先去做個皮試,然後輸液就行了,問題不大。”李響說。
“謝謝醫生。”女人抱起孩子去抓藥去了。
午後兩點多,這時候本來是診所最清閒的時候,但是一聲尖叫聲把診所裡的人都驚了起來。衆人心中一緊,只當出什麼事了,他們連忙向聲音的來源處跑去。
只見中午那名抱孩子來看病的少婦臉色慘白,正在手足無措的尖叫道:“醫生,快來看看啊,我孩子怎麼了,快來人啊。”
只見她懷裡的孩子混身起滿了皮疹,而且嘴裡不停的在冒着白沫,這還不算,他好像是有點抽搐。更關鍵的是他雙手拳頭緊緊的握着,好象有些中風的傾向。
李響最先衝過來,這藥的處方是他開的,現在孩子成這樣,如果追究責任的話他就完了。他連忙拿着聽診器聽了聽孩子的心率。
“醫生,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年輕的母親被嚇的失聲痛哭。
“這……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快送到醫院,送醫院去。”李響這時候顯得有些六神無主,他還真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林煜衝上前去,把輸液輪關死,然後在孩子的手腕處一搭,他瞥了一眼李響道:“你用青黴素了?”
“我……用了,但是我做皮試了,皮試沒問題。”李響有些驚慌的說。
“沒用的,這孩子的體質跟別人不一樣,皮試看不出來他對這個過敏的。”林煜說着在孩子的後心按揉了幾下,渡過一絲絲的氣息,片刻以後,孩子的狀況便有所緩解。
五分鐘以後,孩子輕咳了幾聲,然後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一邊哭還一邊叫着媽媽。
一聽到孩子開口哭了,在場的人都不自由主的鬆了一口氣,只要能開口出聲,那就代表問題不嚴重。
而李響卻是嚇出了一身冷汗,他感覺到雙腿都有些發軟。
“寶寶,媽媽在這裡。”年輕母親抱着孩子泣不成聲。
林煜找了一條溼毛巾,爲孩子擦去嘴角的白沫,然後安慰道:“沒事,只是孩子的體質原因,對過敏反應比較大,如果不放心的話去大醫院檢查一下。”
“去醫院檢查吧,所有費用由八診堂承擔,如果有問題的話我們負一切責任。”楊開濟得了消息之後匆匆的趕了過來。
“楊老……我是附近的人,我相信你的醫德。我只想知道孩子怎麼會這樣?”孩子母親驚魂未定的摟着自己的孩子。
現在孩子已經清醒了過來,身上的皮疹也消失的幾乎看不見了,伸出小手抓着輸液管玩,他的精神顯得極好。
“林煜,什麼情況?”楊開濟弄不清楚現狀,他轉身問道。
“這孩子體質特殊,對青黴素過敏。你以後要記着,對於青黴素的藥,絕對不能給孩子用,因爲這孩子身體做皮試看不出來異常來。”林煜說着輕輕的拔去了孩子手腕上的吊針。
“可他的高燒還沒有退,怎麼辦?”孩子的母親擔憂的說。
現在孩子身體還發燙,剛纔輸的液根本沒有起到一點作用。
“孩子之前打過狂犬疫苗吧。”林煜指着寶寶胳膊上一個不太明顯的傷痕說。
“對,這是最後一針了,他一個月前被狗咬傷過。”孩子的母親點頭道。
“那就對了,高熱是疫苗反應,並不是病理性的。用溼毛巾敷在額頭上干預退熱就行了,我剛纔說了你不聽。”林煜一邊說一邊把毛巾打溼,敷在孩子的額頭上。